上忙。”
“孟巧。”虽不认为这个老人知道,卫如豪还是回答。
“哦,长怎样呀?”
“年纪十八的姑娘,不是这镇上的人,气质不错。”
老伯皱起眉,“嘿嘿,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长得很漂亮的姑
娘?”
“不知道。”属下并没有说,他也不清楚。
“那……小哥就碰碰运气。”老伯摸摸自己那一把引以为傲的长
胡子,“刚刚何府花轿旁跟了一个姑娘像是小哥描述的,往人多的地
方去就是何府了。要快呀!等花轿进了何府就来不及了。”
卫如豪谢过老人后舍马步行,轻功一展,人已在几丈之外。
来到何府前,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会是这种画面!一群男
人对一个姑娘施暴?
旁观百姓的见死不救让卫如豪心里一阵怒气上扬。
“住手!”他排开人群站出。
家丁一愣,已经很久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们说话了,多久以前
呢?大约是那个白面书生被打得瘸了腿之后吧?
这面生的小子真是找死!
在家丁扑上之前,卫如豪已经手法敏捷地点住了他们的穴道,瞬
间到了阿巧身前,不忍地查看她身体各处的伤。
人们只见他如风一般地到了倒地的姑娘身前,也没见他动手,一
群家丁就这么动也不动地定在当场,皆佩服又惊诧地看着他。
在卫如豪以为阿巧晕死过去之时,她一双伤痕累累的手却抓紧他
衣角,破皮流血的嘴动了下,声音虽细不可闻,但对卫如豪这武功深
厚的人而言却如在耳边般清晰
“……救……小……小……姐!”
卫如豪轻轻放下她,“请大夫!”他沉声道。
该死的!小小一个地霸竟然横行至此——
当卫如豪闯进喜堂时,司仪正高唱“二拜高堂”,众人对他的闯
入皆是一阵错愣。
他无视于众人的目光,如入无人之境般将新娘子抢到手。
“你是谁!”何鹏程面对比他高大、俊俏,而且有一身武艺的闯
入者,舌头几乎要打结,但是适时出现的府内家丁却填补了他不足的
勇气。
“朋友,将新娘放下,你可以平安回去。”何府唯一的护院看出
闯入者非泛泛之辈,是故客气说话。
“什么?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何鹏程大声嚷嚷,“打断他的手!”
家丁一拥而上,但是卫如豪即使一手抱着累赘还是绰绰有余,更
取巧的利用宾客当作挡箭牌,使家丁们出手有所顾忌。
一阵兵荒马乱下来,除了新娘子的喜帕在混乱之中掉了之外,卫
如豪周身可说是毫无损伤。
被这么一阵乱晃,本就不舒服的新娘空空的肚子一阵酸气往上冒。
“这位壮士。”何老爷毕竟见多识广,很快就发现闯入者只是在
耍着他的家丁跟护院玩玩,“如果缺少盘缠请尽管开口,只要将老夫
的媳妇放回。”
卫如豪凌厉深沉的目光朝四周一扫,原本便躲着他的宾客躲得更
远了。
“我不要钱。”卫如豪将手中的新娘放下,小心地放至地上,抓
起她手腕欲替她把脉,她却一阵挣扎,让他非常不悦。
“那壮士……”何老爷虽未见过这媳妇的面,却听说她生得明艳
非常,难道……
“把脉。”卫如豪低声一喝,她的身子颤了一下。
她勉强睁开眼睛,却让头发遮住视线,狭小的视线中只见他专心
的眉眼及……
“小心!”她骤然低呼,见那惊险的一刻他用了一招四两拨千金,
将力道全数拨回给那卑鄙的偷袭者。
何鹏程偷袭不成,反而跌个四脚朝天、内伤颇深。
“不自量力。”卫如豪头也不回地低哼,回眸替她拨开脸上的发
丝,却赫然发现
“公主?”他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
大批官差在此时涌入,接管整个场面,团团围住错愕不已的“匪
徒”。
何老爷松了一口气,上前对捕头说:“就是他大闹喜宴、打伤小
儿并且强夺老朽未过门的儿媳妇。”
平常跟府衙打好关系,为的就是这种时候,不然他儿子早死了不
知几次。
何鹏程在家丁的扶持下站起,捂着胸口痛苦地指着还半跪在地上
的闯入者,对他的忽视相当不高兴。“就是他打伤本少爷!”
不必更多证词,捕头大手一挥,下令道:“把他带走。”
卫如豪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手中的女子赫然是被认为自尽身亡的
永宁公主?
天,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而且公主为什么会沦落到被地霸
抢婚的地步?
脑海中千头万绪理不清的卫如豪轻轻扶起半昏迷的她,丝毫不理
会四周拿刀对着他的官差,拭去她额际的冷汗。
当官差欲上前押起他之时,他打横抱起这个跟永宁公主长得一模
一样的女子,这个举动让已上前的人止住脚步,戒慎地盯着他的下一
步动作。
“你已经没有机会逃走,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放下人质。”捕头
说道。
这个何员外口中的匪徒气势不凡,捕头实在无法忽视他,何况他
衣饰虽不华丽,却都是上等织巾所裁,不可与泛泛之辈相论。
卫如豪朝捕头踏近一步,周围的刀剑也朝他逼近一步,乍看之下
衙门差役是占上风的,但却让人有股错觉,觉得势单力孤的卫如豪才
是握有优势的人。
那是气势的差别,捕头明白,眼前人像是拥有千军万马的将军,
毫不畏惧。
再看一眼怀中的女子,卫如豪双眸紧盯着捕头,缓慢开口,“我
要见县令。”
于是卫如豪在一千衙门官差的“护送”之下向县衙而去,捕头不
顾何家父子的抗议没有下令把他捆起,也没有令他将何家新娘交还何
家,因为这男人不是乖乖就范的人,而且就算整个白县的官兵一起上
可能都还不是他的对手,为免自取其辱,捕头下了睿智的决定。
卫如豪在步出何府之时,也差人将被打成重伤的阿巧送去就诊,
以免伤重死亡。
到了县衙,何家父子立即争先恐后地将卫如豪的罪行渲染成十倍
的罪大恶极。
卫如豪并没有说话,只是随时注意着怀中人的情况。
“堂下被告何人?为何见了本县不跪?”好不容易何家父子诉完
罪状,县令才有机会做身家调查,并且打量这个不卑不亢的被告。
在这个小县里很少有大人物,最伟大的除了他这个拥有法治权的
县令之外,就是控制白县经济的何家了,其他人到了县衙不是双脚发
软,就是牙齿打颤,很少有人如这次被告敢宣视他的双眼,并且透露
出不惧不畏的气势。
卫如豪抬眼,深沉的目光让县令一愕。
“你可知道永宁公主?”
他突来的问话使县令愣了愣,“这跟案情无关。”
卫如豪扫了一眼身旁的何家父子,“我怀疑他们私扣永宁公主,
知情不报、别有居心。”
何家父子一怔,哈哈大笑,“谁不知道永宁公主已经死在邺水激
流之中,你在作梦吗?难不成你认为永宁公主就是那个女人?哈哈—
—”
县令却不敢把它当笑话,“你有何证据?”
“她的脸、我的话就是证据。”
何家父子闻言再度放声大笑,“你以为你是谁?皇帝老子吗?”
县令听了厌烦,惊堂木一拍,“公堂之上不许喧哗!”
对县令第一次公然给他们难看,何家父子一下不知所措。
“你说这名女子的脸是证据,难不成你见过永宁公主?你又是谁,
为何说你的话就是证据?”县令怀疑的问。
“我是见过永宁公主,因为我就是她的驸马。”
“你是驸马,本少爷就是皇帝了!”何鹏程忍痛嘲笑,以报一掌
之仇。
县令不理睬他,径自问道:“你有何证据证明?”
“这——”卫如豪剑眉微攒;他哪来的证物?
“我有证据……”
虚弱的女嗓响自公堂外观审的民众,众人一看,一个浑身是伤的
女子在两个人的搀扶之下走进公堂。她看来很惨,可见之处的肌肤无
一处完整。
她是阿巧,也是夏天。
她先看了一眼让卫如豪抱在怀中的主子,而后跪下。
“你又是谁?”县令有预感,或许他这小小白县已经挤进了两尊
大菩萨。
何鹏程想开口,但让何老爷一瞪闭上嘴;他也感觉到事有蹊跷。
“奴婢……永宁公主的侍女,夏天……”夏天勉力支持着。
虽然她曾想过永不泄露身份,但是如今的状况却由不得她了。
“你说你有证据?呈上来。”
夏天在众人注视之下,缓缓拿出一面王牌,“将军……”她恳求
地望着卫如豪。
卫如豪认得那面王牌,他接过并不将它交给衙役,一双冷厉的眸
子先是扫了一眼感到大难临头的何家父子,而后牢牢锁住县令的视线,
缓缓举高玉牌——
“这就是证物,永宁公主的公主令牌。”
8 歪嘴少爷迎娶的第七房小妾终于让何家得到报应,父子两人均
被打入大牢,择日候审,真是大快人心,白县县民们莫不津津乐道。
至于为什么要择日候审,是因为重要证人永宁公主及其侍女需要
时间养病、养伤。
目前卫如豪、李欢及夏天都安置在县衙里,报马也已经向京城疾
驰而去。
“公主只是积劳成疾又染上风寒,善加休息调养便可恢复;另一
位姑娘伤势比较严重,除了外伤之外还有轻微内伤。”大夫诊断结束,
开了几帖药方之后离去。
伸手抚过李欢额际,卫如豪满心的疑惑还是没有得到解答。
公主既然没死,为何不回京城,而要住在这种地方?
看到原本嫩似春葱的十指如今却是红肿破皮,想必她这四个月吃
了不少苦,才会积劳成疾的病倒。
“积劳成疾”这种诊断结果竟然会出现在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身
上,愧疚感再次啃上卫如豪心头。
她原本该是锦衣玉食、无忧无愁的公主呀!究竟是为了什么甘心
忍受困顿屈居民间贫苦?如果是为了虹月落水那件事,甭说她是无罪,
就算她真做了那事,依照律法她依旧不必担心,因为她是贵族中的贵
族,而虹月只是一个平凡老百姓罢了。
一整个晚上,卫如豪就这么坐在床边细细端详着与他成亲近一年
的妻子。
说来可笑,他们虽成亲近一年,正眼瞧过对方的次数却寥寥可数,
如果有人在此时问起公主的身材、模样,他恐怕一句也答不上。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公主只到他肩窝处,以往每次对峙,她却有
着与身量不相当的气势,常常使他忘记,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剥去公
主这件金黄色光芒的外衣,她就只是个普通的女人。
卫如豪轻轻起身,怕弄出声响惊醒仍昏睡未醒的永宁公主,但却
有人辜负了他这番好心,一大清早便杀气腾腾抬脚踹开房门,存心让
全县衙都知道他来找碴了。
“姓卫的,欢儿在哪里?”
昨儿半夜接到消息,李风扬惊喜交加,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
他就说欢儿不是命薄之人,怎可能就这么死了?既然欢儿没死,
那张信笺上的字都可以丢到脑后,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痛宰这姓卫的
浑球!
连老大都说他不必客气,这回他可是奉旨揍人。
卫如豪转身看向房门口,逆光线使他看不清来人的面貌,不过他
知道是谁。
“王爷。”他谨守官礼地恭声唤道。
李风扬踏步入内,眯起眼瞧他,愈瞧愈不顺眼。
“你可以回京城去了,欢儿打四个月前就与你卫家毫无关联。”
看到床上一团身影,虽不清楚,但李风扬下意识认为她就是欢儿。
卫如豪一怔,眉毛往上挑起。“她是我的妻子。”
他不想就这么留下遗憾,虽然还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面对她,但
是他不想离开。
“妻子?”他不提还好,一提就令李风扬心火上扬,“你有将欢
儿当一个妻子看待过吗?如果当卫家的妻子是这种下场,那不如当小
妾。”
这是事实,卫如豪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王爷,末将……”
瞧他那张脸就生气,李风扬不让他多说,打断他的话说道:“出
来。”
卫如豪迟疑了下,回头看了眼睡得很沉的李欢;出去也好,免得
公主让王爷吵醒了。
出了房门就是县衙小巧的花园,李风扬不由分说双掌齐出,卫如
豪堪堪闪过。
李风扬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一掌接着一掌,手不够用了连脚也
加入,但他却没有还手的意思,只是消极地防守、闪避。
“你看不起我啊!还手。”李风扬被他的举动惹恼了,攻势更加
凌厉快速。
不过瘾,真不过瘾!这浑球干么不还手?这种架打起来无趣极了。
不知是李风扬太厉害,还是卫如豪心存愧疚,总之他手臂上被手
刀划出一道血痕,鲜血缓缓沾湿了衣袖。见状,李风扬停下攻击,卫
如豪也慢下闪躲的脚步。
“你为什么不还手?”李风扬双手反剪,清晨的北风吹袭过汗湿
的身躯,凉快但却不痛快。
卫如豪无言,黝黑的瞳眸像是一潭幽深湖水,波纹不动,令人捉
摸不定意向。
李风扬见状摇头轻叹,打一个不还手的人实在没劲。
“何必呢?欢儿没死又不回宫就是不想与你有所瓜葛,你何必现
在还来扰乱她的心呢?”李风扬的眼神忽趋锐利,“还是——你想利
用欢儿为你逃脱老大可能的罪责?”
卫如豪轻叹,“如豪不至于如此无耻。”
“那你想干么?耍着欢儿玩哪?让她对你抱一线希望,却又不知
道你的心?”
目光飘忽地望向天际,卫如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意欲何为。
“谁又能真正知道自己的心呢?”就像他曾以为自己知道虹月的
心,但如今却又觉得她变得陌生,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
在永宁公主身边。
他曾立誓今生只有一个妻子,现下却在想着公主和虹月和平相处
的可能——
人心是会变的,变化之迅速令人瞬眼不及。
李风扬不想听他说废话,“你只要说你究竟想拿欢儿怎么办?如
果你只想要你那个妾,欢儿就跟我回宫,从此跟你卫家再无牵扯;反
之,你就得善加对待欢儿,把她当作你卫如豪的妻子,而非一个不相
干的公主。”
简单的二选一,李风扬等着他的答案。
若非欢儿是他同母所生的亲妹子,他才懒得管这档闲事。
卫如豪闻言为难地拉直了眉线,他无法忽略虹月的感受……
“啧,你是我见过最软弱的男人。”李风扬不耐地搔搔头发,
“你在顾虑些什么?欢儿都允许你纳妾了,只要你好好对待她,她不
会跟你计较那女人的事,毕竟她自小在宫里长大,这一点度量是有的。
还是……你顾虑的是那女人?”
说着,他哼笑一声,“普通小富人家三妻四妾是平常,何况朝中
重臣?如果那女人奢望你独她一人,这对于一个欢场出身的女人来说,
不是过于天真就是野心太大。”
“王爷知道虹月……”这事他从未提过,王爷竟然……
“威胁到我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