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煜满意的微笑,他抱著她,一同躺上了那张雪白大床,拉起薄被覆住彼此,如同以往对待她的习惯,在她艳红的唇办上烙下亲密的轻吻,深邃的黑眸牢牢地锁定她,那唇上沾染著她芳香的气息,令他舍不得拂去。
“我只属於你……”她承诺地抚上他的俊庞,温柔的眸光令人沉醉,“只属於你一个人……”
他的额贴著她的,两人相拥的身躯紧紧纠缠,伴著她一声又一声的承诺,逐渐陷入睡梦中……
夜,正拉开序幕,今晚漆黑的夜空,竟无半点星子耀眼的光芒,注定终要坠落的一天,谁也拦不住他如黑夜般的狂妄强占……
是他的,他绝不放手!
第六章
“练小姐,总裁请你在办公室再等他一会儿,他开完会后,马上过来。”李秘书端了杯刚泡好的红茶,轻轻放到练宁央面前,不好意思的朝她微笑解释著。
这新任总裁的来头似乎大得很,他不但在短短五天内,收购了丁氏企业名下所有的公司,一夕之间,让丁家在台湾迅速没落,少了公司资金的调度,丁家原本就债台高筑的情况,更让众多债权人纷纷上门催讨,此番情况对丁家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而新总裁行事作风积极果断,在上任不到一星期内,便将公司原有的陋习全数废除,并扩大公司的营运,在短短的一周内,至少替公司赚了约一亿的金额,令公司上上下下的职员们钦佩不已。
也难怪公司里的众多主管做起事来,更加战战兢兢,不敢马虎。
只是,为什么总裁要下令不准任何人告诉练小姐,这里原本是丁氏企业的事情呢?
“喔!还要等啊?我宁可一个人出去逛逛,也不要待在这冷冰冰的办公室里,无聊死了。”练宁央挫败地申吟了声,一头波浪长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一身T恤和牛仔裤衬托出她的自然不做作。
她叹口气,怨怼的美眸直瞅著李秘书,“好嘛!好心的李姊,你就放我出去走走,我保证一个钟头后准时回来。”
她简直快闷疯了!
每天陪著葛煜一大早到这儿报到,他做他的事、开他的会,就把她一个人扔在他的办公室里,独自面对著四面粉刷的米白墙壁,乖乖地等著他处理完事情后一起回饭店。早知道,她还宁可一个人待在饭店里还好过闷在这儿。
“噗哧!”李秘书被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逗得忍不住笑出声,她轻咳几声,随及板起一张脸,公事化的回道:“很抱歉,练小姐,总裁吩咐过,不许让练小姐离开这扇大门。”
她拿起几本新发行的书刊、杂志递给一脸恼火的她。
“这是总裁吩咐我交给你打发时间的书刊、杂志,请练小姐待在这儿看,总裁开完会马上过来。”她点头微笑后,迳自关起办公室的大门离去。
“哦!又是财经杂志,天晓得我对这种东西有多没辄。”练宁央咕哝著,倒也闲著无聊的翻了起来,一页又一页密密麻麻的文字著实吸引不了她的兴趣。
这段日子过得十分甜蜜,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呵护在手心里的滋味。
她喜欢他,坦白说,她是爱他的,不是因为他的权势与金钱,只是单纯的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肯用心去对待她的人。
她知道他是个能呼风唤雨、权倾一方的男人,表面上温和可亲,骨子里却是危险而诡魅的,他黝黑如墨的眼眸隐藏著黑夜恶魔般的骇人气息,那副精悍的强壮体魄如霸主似的强势、狂狷。
但,她就是爱他这双面性格,那只有她才瞧得见的真实模样。
这些日子以来的朝夕相对,他温柔体贴的对待方式,教会了她爱情的滋味,原本心里挥之不去的丑陋回忆、不想再轻易言爱的惶然,在他的细心安抚下,渐渐地随著尘风逝去。他每晚亲密的侵略,反倒成了伴她入梦的序曲,他热切的亲吻,总能撩拨她内心不欲人知的狂浪情感,融化在他似微风吹拂的抚触下。
就是这样的他使她眷恋,依偎在他的羽翼下,她再也不用害怕,不用再担忧会有任何人来伤害她,因为……有他。
练宁央酡红著脸,捧著热呼呼的红茶,小心的啜饮了口,香而不甜的口感是她一向喜爱的,一颗热暖暖的心知道是他吩咐李秘书针对她的喜好而特意冲泡的。
她甜甜地笑开脸,在他面前不用再强装坚强,不用再戴上骄傲的面具,她可以对著他任性、撒娇,享受一切热恋中情侣应该享有的甜蜜。
现在,她感到好幸福……
练宁央漾开笑颜,沉浸於自己的思绪当中。
突地,李秘书慌乱的暍止声传入她耳里,唤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丁……丁先生,你不能进去!丁……丁先生!”
练宁央移开搁置在膝上的杂志,好奇地站起身,往门外步去。
发生什么事了?李姊怎么会这么慌张呢?
“我要见葛煜那混蛋!叫他给我出来!”丁烨愤怒的声音著实令躲在门后偷听的她吓了好一大跳。
是丁烨!?怎么会是他!?
练宁央好奇地拉开门,一连串的问号使得她疑惑不解,她不禁想知道,他怎么会跟葛煜扯上关系的。
“练小姐!?”李秘书惊叫出声,在心底暗暗叫糟。
丁烨的硬闯都处理不好了,练小姐又突然跑出来,她这下不被总裁骂死才怪。
“练宁央!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这烂货!”丁烨火红的眼愤恨地瞪著她,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风度翩翩、有钱有闲的丁烨了,瞧他凌乱的头发、颚下新生的胡渣,此番的憔悴,根本无法与以往的潇洒相提并论。
咬著唇,练宁央的脸色在见著他的那一刹那倏地发白,他对她在宴会上的羞辱,又重新浮现她脑海,众人轻蔑的眼神盘旋在她心中,伤口还没愈合。
她勉强地朝李秘书微微一笑,“李姊,请你泡杯咖啡送来办公室给丁先生喝。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沉默地凝视著丁烨,示意要他进去再谈。
丁烨重哼了声,嫌恶地瞪了她一眼,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练小姐,这……”李秘书手足无措地看著她,一时间被突来的转变吓得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的,李姊,我跟他谈谈,你去帮我们泡杯咖啡好吗?”练宁央柔声安抚著李秘书的不安。
“好吧!你小心点,我们公司以前的这位丁副总,是出了名的得寸进尺,你自己要小心点。”无奈的摇摇头,李秘书即转身进了茶水间,替他们冲泡咖啡。
丁副总!?
练宁央的胸口宛若受了重击,窒碍的呼吸逼得她不得不捣著胸口喘息,葛煜的新公司是以往的丁氏企业!?
这……为什么葛煜要瞒著她?为什么?
她关上门,也顺道关上了好不容易才开启的心门……
“你找葛煜有事吗?”练宁央等李秘书送完咖啡出去后,才率先打破沉默,问著她“前任”未婚夫。
“练宁央,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我不过是甩了你,你居然连同你的姘夫,一起来整我!”丁烨变得扭曲的俊脸十分骇人,他气愤地拿起刚泡好的热咖啡泼到她身上,溅湿了她的衣服。
姘夫……练宁央睁著一双澄澈的眼眸疑惑地睨著他,相对的也映照出丁烨的丑陋不堪。
“你是什么意思?”她怔愣地看著身上被咖啡泼湿的T恤,也不拂去身上那滩脏黑的水渍,任由他在她眼前像发疯似的吼骂。
这突来的指控令她错愕,葛煜到底瞒著她做了什么事?
“你会不知道!?”闻言,丁烨简直像只被惹火的狂兽,恨不得将她给拆吃入腹,“为了你这女人,葛煜居然利用他在香港的权势来压迫我们丁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发了狂的冲到她面前,揪起她的衣领,恶狠狠地瞪著她脸上的怔愣,还有她眸中那一闪而逝的错愕。
“练宁央,别以为你下贱的用你的身体就能换取他的庇护,全香港的人都知道,你只是个用身体来出卖我的烂婊子罢了!”
他火大的推开她,她娇弱的身子无力的跌进沙发,一脸漠然地凝视著丁烨。
“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滩浑水?为什么就连清净如她,都得随著他的脏秽而被卷入?
她觉得她的头好痛,满脑子不断交错而过的人影,都像是在耻笑著她的无知。那一张张丑陋、扭曲的脸庞不断地朝她逼近。
“什么意思!?哼!练宁央,你是真不懂还是在作戏?葛煜为了你下令封杀我们家在香港的所有交易进出口,并恶意的收购我们丁氏的股份,将我们家逼入绝境,你这个替他暖床的女人会不清楚!?”丁哗擒住她的下颚,恶劣地讽刺著她。
“你大概不知道吧,香港的报章杂志现在报导的,全是你练大小姐高段的手腕,利用自身的美貌及身体恬不知耻的去诱惑御盟的『东掌主』,来报复我这个卑劣的可怜虫一事,现在全香港都知道你练宁央是个不要脸的烂货!”丁烨用力地甩开她,眼神睥睨地盯著她倏地刷白的容颜,更加肆无忌惮的嘲弄著她。
“我可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无耻,亏你以往装成一副清高的烈女形象。我呸!”他唾骂连连,残忍的指控她是个不知羞耻、肮脏放荡的淫妇。
练宁央捣著耳朵,心像是被人狠狠击中,那即将溃决的情绪逼得她只能摇著头拒绝承认,却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她是吗?她是吗?
不要这么看我!她在心底嘶喊著,那些耻笑的嘴脸不断地变换著,先是婚礼上的一群宾客、再来是宴会上众人的讽笑声,还有丁烨辱骂的字眼,她颤抖的环抱著自己,感到刺骨的寒冻涌上她。
她怔怔地凝视著丁烨,不明白为何她的一再退让,都变成他们用来伤害她的藉口。
他们是、丁烨是、就连“他”也是!
“全世界的人都不会相信你,他们已经认定你『练宁央』三个字就代表荡妇这个名词!”丁烨见到她一脸的怔傻,得意地笑了起来,她越是这副模样,就越能消除他满腔的怒火。
“荡妇……”她喃喃地道,不由得轻笑起来,眼角的泪滴顺著颊旁淌下,无神的黑眸中莹透的泪珠在打著转儿。
丁烨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看著她又笑又哭的模样,内心一阵愧疚油然而生,没多久又被他硬生生给按压回去。
他……他才没有错!何必感到内疚,一切都是她才搞出来的,他干嘛感到心虚!?
练宁央停下笑声,那双哀戚的黑眸失去了耀眼的光泽,竟变成让人不敢直视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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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这些指控对我而言公平吗?”她抬首深深凝视著丁烨,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非得去承受这种难堪的指责?这种轻蔑的羞辱?
“你别以为装成一副无辜的模样就能让我相信你,这要不是你搞的鬼,葛煜怎么可能会收购我们丁氏企业?”丁烨不屑地瞪视著她,丑恶的嘴脸摆明是憎厌她怔愣的茫然,“凭葛煜那种高高在上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你以为他会看得上你!?嗤!你这白痴,他只是玩弄你罢了,全香港的人都在等著看你什么时候会被他踢下床!”
练宁央的眼眸空洞无神,就连冰凉的泪水滑下她的双颊也不自觉。
是吗?她是众人眼中这么不堪的女人吗?原以为他是懂她的,他是用真心来保护她的,想不到到头来却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别以为跟葛煜上过床,你就能攀上他了,他只不过把你当成用钱换来的廉价妓女罢了,有多少女人排队想帮他暖床,更何况是你这么一个没钱、没势的女人!”
她僵住身子,心碎了,凄楚地笑了起来,那苦涩的笑声令丁烨猛然心一悚,彷佛是心被人撕裂开的哭喊声,闻之令人动容。
妓女!?这么恶毒的字眼,没想到居然有天会落到她身上来,是她活该吗?是她应得的吗?
终於明白,他并不爱她,这一切只是他在享受那掠夺的过程罢了。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曾留在他心上过……
她脑海里不断缠绕著他们之间曾有过的对话,那曾有过的心动、曾有过的心悸、曾有过的心慌意乱,全都没了……
练宁央的心一阵紧缩,浑噩的脑海中不断交错的片段,全都是他温煦的微笑、他亲密的举动、他火热的亲吻,一再冲击著她的心。
他强制的一举一动到如今全都真相大白,伤人的不是流言,而是他对她的心始终是冷的,不曾留下她的影子……
她到底还在执著什么?
这种噬心绝情的痛苦,她到底还在留恋什么?
练宁央缓缓垂下头,凝睇著身上那脏污的咖啡水渍,感觉自己也随著这污渍而染黑了心灵。
她不再纯净,她是堕落在黑夜中的玫瑰,她总算了解了他的用意、他话中的涵义,当黑夜不再,曙光乍起,她永远也无法让阳光洗净她沾染上的污秽,注定要沉沦在黑暗中……
而他,就是唯一能在黑夜中掠夺她甜美的男人,因为他属於永无止尽的黑夜,是黑夜中独裁的暴君……
“练宁央,你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辈子永远都是别人眼中下贱的女人。哼!”丁烨嗤哼了声后,迳自开门离去。
她艰涩地闭起眼眸,疲累的再也无法去相信,自己是不是一如记忆中的洁净。或许他们说对了,她只是依附在他的羽翼下,由他去抵挡外头的风雨,当羽翼敛收,她才能瞥见外头的流言流语有多难听。
她捂著苍白的小脸,独自瑟缩进沙发中,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哭泣……
就连他,也背弃了她的爱……
“那么,今天会就开到这里。黄经理,明天我要见到公司未来营运的企画方针,请你准时交到我办公室来,散会。”沉稳地下了最后一个命令,葛煜总算点了头,允许这群开了一整个下午的会、早巳筋疲力尽的下属们离开。
转眼间,只见众多的高阶主管争先恐后地奔出会议室,深怕脚步一慢,又被人给揪回来继续开会。
终於,约三十来坪的会议室只剩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不知死活、爱捋虎须的该死家伙。
白宙舒展著略微僵硬的四肢,佣懒地打了个呵欠。
“你还不走?”葛煜专注於手中刚刚众人报告过的开发案,仔细的阅看著,没将他闲闲的舒适样纳入眼中。
看多如同废物般的东西会污染了他的眼睛。
“别赶人,我只是奉了殷掌主的命令,有事问你。”白宙只手撑颚,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谁喜欢在这里同他一起瞎混啊?要不是远在香港的殷掌主打电话来威胁他——要是不想被放逐到西伯利亚去,就把他的话带到。
可怜如他,不过是个看人脸色吃饭的家伙,有什么权利说不呢?
“他倒挺有闲情逸致的。”放下文件,葛煜终於肯抬起头来正视他,性感的薄唇勾起一道充满兴味的笑弧,“说吧。”
“关於晶玉,你打算如何?”顶头上的大老听说挺不耐烦的。
“不打算如何。”葛煜挑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等我休息够了,我自然就会去找,这不需要他多问。
殷颐是想他若是找到了,自己便可纳凉吗?这如意算盘未免也打得太响了。
“喔?是吗?殷掌主他还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香港?”停下话,白宙蹙眉思索一会儿、找寻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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