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宁央紧皱着眉头,那怨愤的眼神似乎在向他说着:“废话!”
她一向不信会有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打退坏人,救走公主。
没人救她?她就自个儿来!她二十四年温驯的个性,早已在昨夜梦醒之后,便消失殆尽了。
她粗鲁地抬起未受束缚的光裸小腿,恶狠狠地朝他踢去。
男久的邪眸中闪过诡光,似在嘲笑着她莽撞的无知。
他迅捷的侧身,长脚顺势拐倒椅脚。
她一个不稳,人没踢到,自个儿反倒狼狈地往后倾倒。
突如其来的强烈撞击,让她的后脑勺一阵晕疼,身上蓬松的白色婚纱随着她向后仰倒的动作,露出柔滑的雪色大腿。
男人冷戾地扬起笑,没有动手帮忙的打算,他暗墨的眸子射出妖诡的晶光,似乎是满意的瞅着她此时的惨状。
该死的臭男人!她要是不整得他哭爹喊娘,她就不信“练”!
练宁央忍着痛在心底咒骂着,但又不得不咿咿呜呜地发出声音向他求援,可那眼中的不甘愿,却十分明显。
“妳是要我帮妳吗?”男人懒洋洋的浑厚嗓音虽然听来轻柔,却能让人由心底打起寒颤。
很少有人敢如此惹怒他,更何况是她不知死活的一再挑衅?!
练宁央无视于他眼中的嘲弄,愤怒地猛踢着腿,拚命挣扎着。
男人徐缓一笑,眼底两簇寒光一敛,抬起脚勾住她的椅脚,略一使力,将连同椅子摔躺在地上的她勾起,邪肆的眼跳跃着若有似无的怒意,瞅紧她满是怒火的星眸。
“妳刚刚想踢我?”不常动气,并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盟内还没有人敢不怕死地当面挑衅他的好脾气,就连那三个兄弟也不敢如此放肆。
“唔……唔……”这个该下地狱的臭男人!
练宁央忍着一肚子闷气,不情愿地摇摇头,然而黑眸却诚实的透露出内心对他的憎恶。
去他的!要不是她现在落到他手上,她哪会这么委屈自己,屈服于他的威吓之下?!
“不是?那是对我有意见了?”他的长脚勾住椅脚晃摆着,她臀下那张可怜的椅子就随着他骇人、危险的动作上下摇动,吓得练宁央瞪大了眼,仅能发出不成字的单音想阻止他的动作。
“妳怕啊?”男人挑挑眉,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妳不是对我『很』有意见吗?”看着她突地刷白的俏脸,他更加狂妄地大笑起来。
这女人的逞强不知只是表面上,抑或是她生来就如此?将她留在身边,定能打发自己近来无聊的日子。
练宁央吓得连忙摇头,椅子因上下晃动已发出细微的崩裂声,她知道要是再惹他不开心,他大爷便会凉凉地收回脚,让她再跟冷冰冰的大理石地板进行“第二次亲密接触”。
“也不是对我有意见,那么便是妳不对了,是吧?”他单手撑颚,邪浪的瞳眸戏谵地睨着她满脸的惊惧,恶劣地威胁她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有胆挑衅他,就得有本事承担他的报复。
练宁央闻百显些气昏了去,他……他分明是恶人先告状嘛!
掳人的是他,绑人的也是他,不让她说话的也是他,他居然还敢大放厥词地逼迫她认错?!
“是不是啊?!”男人的长脚不耐地又晃摆了下,吓得她一张俏脸蓦然刷白,忙不迭地点头认错。
他……他真是个无赖至极的家伙!
男人半敛下眼,摆出一副狂妄的姿态对着她道:“现在我拿下妳口中的布团,我问、妳答,懂吗?”
他微微一笑,未收回脚,狂狷的威胁更令她憎厌。
煞星!他一定是她上辈子得罪,而这辈子来向她讨债的煞星!
“懂吗?”不耐烦的弹弹手指,男人不悦地再问了次,顺道又晃晃勾住她椅脚的长脚,藉此吓回她飘远的思绪。
“嗯……”她瞠大了眼直点头,要不是嘴巴被人塞了布团,脚碰不着地的惶恐感差点就教她放声尖叫。
管他是什么问题,先让她半悬在空中的脚能碰地再说!
男人抽掉堵住她嘴巴的布团,昂起下颚,傲慢地问起话来。
“名字?”
“练……练宁央。”一拿掉塞住嘴巴的布团,她不禁急急吸气,又急急吐气,松缓着略为僵硬的嘴角,避免自己的颜面神经因此等酷刑而受损。
“工作?”他又问。
“没。”她翻翻白眼回答。
管她那么多,有病!
“年纪?”
“喂、喂,年龄是女人的秘密,这题我拒答!”她噘起红滟滟的小嘴,长卷的眼睫轻搧,像水晶娃娃般澄净的粉颊透着殷红,那娇俏可人的撒赖样足以令任何男人怦然心动,只可惜……都将只属于他。
男人邪恶地勾唇不语,大力的晃动着椅脚,恶劣地吓唬她不大的胆子,惹得她惊惶地尖喊不休。
“别……别摇,好……好,我说、我说。”这下流的坏胚子!
“多少?”他停住晃摆的动作,看似无关紧要地轻声问道。
“二十……二十四啦!”她的心脏简直快没力了,被他这恶质的恶作剧弄得差点吓昏过去,天晓得刚才跌到地上有多痛,要她再来一次,免谈!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男人双手蓦地搭上她两边的椅把,利落地将她倾斜的滑椅给拉回地面,那笑脸宛如恶魔般邪魅,森冷的眸子浮现嗜血的猎捕讯号。
他要征服她!由心底打定主意的要征服这朵在黑夜中绽放的玫瑰。当剪除她骇人的尖刺后,她这朵含苞待放的深夜玫瑰,就只能属于他!
莫名的,她野艳的芳香、似血般鲜红的娇美,都吸引了他对她的渴望。她的一切只有他能摘取!
他不想去弄清楚自己心里的迷雾为何?只是一味的想让眼前这名骄傲的女人向他臣服。
或许是从没有女人敢如此挑衅他,更或许是他近来的日子变得索然无味,总而言之,在他没玩够之前,谁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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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玉石俱焚,他也绝不罢手!
男人有力的指掌擒住她的下颚,强迫她那双炯亮的黑眸正视着他,狂狷的神情窜上他唇角,浅浅的泛起一丝邪肆的微笑。
“想不想报复?”他问,俊庞出现嘲弄的诡谲神情,等待着猎物一步步的落网。
“啥?”她眨眨眼,那尚无防备的心扉,正逐渐落入他设下的陷阱……
那种令人浑身哆嗦的森冷瞬间窜上她的脊背,一时间,她只能惊愕地张大了嘴,怔愣地看着眼前这唇角噙着诡笑、既神秘且狂傲的男人,忘了她是被人给——“绑”来的!
第三章(1)
“该死的化妆师、该死的仪态学、该死的餐桌礼仪,还有去你妈的葛煜!”
子夜时分,众人歇息的深夜,一个鬼鬼祟祟的娇小身影攀翻过窗栏,笨手笨脚地抓住另一端树干,整个人一晃,轻易的晃出位于二楼的房间。
月色中隐约可见那鬼祟的人影正是练宁央,她一张俏脸气得通红,口中不断咒骂的粗言连圣人都会被逼疯。
什么嘛!他一句替她报复,就将她丢给一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男女女,又是学化妆、又是学仪态、又是学什么基本的应对,然后他大爷就不见人影,任凭她让人折腾,一天到晚被人牵着鼻子走,活像个白痴似的。
哼!就算要报复她那该死的前未婚夫,她一个人也行!
如瀑布的黑发在星光微微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她嗤哼了声,两只小手企图攀住树干的另一端,娇小的身子半悬在空中,好不滑稽。
“等我逃出去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打小人!”她努力抱着树干,咬牙切齿的低声诅咒。
只要逃离这鬼地方,就算是要她吃斋念佛好几年,她都心甘情愿。
“可恶!”她猛然打滑了下,悬挂在空中的身子前后摆动着,看着下头那离她约有两层楼高的地面,她不禁申吟了声。
这要是不小心摔下去,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呵……”突地,男人的低笑声由前廊传了过来。
“我不知道妳有这种三更半夜不睡觉,到外头爬树的好习惯。”男人佣懒的斜倚在廊柱,抚着下颚,调侃着她此刻的狼狈。
“哪来半夜不睡觉的浑球!给我滚远些!”阴暗的廊道令练宁央瞧不清那人的模样,满脑子只想着要尽快逃离这鬼地方,凶恶的出言喝斥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
“是吗?原本还想问问妳需不需要帮忙,现在……”男人刻意叹口气,啧啧两声,转身就要离去,“我看就当是我鸡婆算了……”
练宁央闻言一喜,忙不迭地开口,“等……等一等……”
哦喔!她的手越来越酸了,快撑不住了。
“有事?”男人深邃的黑眸闪过笑谑,他挑挑眉,薄唇微微上扬。
“嗯……你……救我下来。”她涨红了脸,方才的骄傲已经被此时不利的状况赶跑,剩下的只是期望挂在树上的自己会平安无事的落地。
“救妳?”男人刻意的提高了音调,仿佛是在嘲讽她的可笑,“妳确定需要我这该死的浑球救妳吗?”
不挫挫她的锐气,只怕这小妮子越来越得意忘形了。
“你……你……”练宁央咬着唇,十分恼怒,“你到底救是不救?!”
虽然摔下来很痛,但要她听这男人的冷嘲热讽,那她甘愿摔死算了。
“当然……救。”男人懒懒地由前廊步出,洁白的月光清楚地映照出他的面貌,那讽笑的嘴脸令人憎厌。
“葛……葛煜?!”练宁央简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会是这狂妄的臭男人?!
“没错。”葛煜走到树下,朝她点头微笑,猛一抬脚,用力踹向那棵大树,突来的剧烈摇晃,吓得她一时松手,身子直直往下坠。
“啊——”她闭起眼尖喊,直到稳稳地跌入一堵结实的怀抱,那刷白的小脸仍怔愣着。
“怎么?这样就吓傻啦?”葛煜拎起她娇小的身子,怡然自得地往屋内步去。
“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颤着手抚着急遽起伏的胸口。
“我怎么?妳该不会破坏了协议,懦弱的想逃吧?!”葛煜放下她,好整以暇地环臂斜睨着她,一副瞧不起她的模样。
对付这种骄傲的女人,就得用激将法攻击她的自尊。
“懦弱?!”这一次,练宁央是真的动了肝火,她气得猛跳脚,“我练宁央从来不懂什么叫懦弱,更何况是逃跑!”
“那么妳能不能解释一下,妳刚才的行为叫什么?”葛煜打了个呵欠,“梦游吗?”
“去你的!本姑娘就是梦游怎样!你不爽吗?”她火大的拉下他高大的身子,朝他的耳畔放声大吼,“你给我听着,我练宁央才不会逃跑,等到整死那该死的臭男人后,我会大大方方的从你家大门离开!”
他惹火她了,非常、非常的惹火她了!
说完,练宁央重哼了声,骄傲地转过身子,踏着重重的步伐往二楼走去。
她再也不管他要帮忙她报复的原因为何?再也不管他是不是有别的企图?她只知道,她绝对、绝对不能让眼前这狂妄的臭男人给看扁!
葛煜好笑地睨着她愤怒的背影,邪肆的黑眸内闪过一丝诡谲。
这个禁不起激的小女人,终于落入他的陷阱了。
等到解决了她的“前”未婚夫,再来,就是她了……
这个勾起他征服及挑战欲的倔傲女人!
热闹的私人晚宴,轻柔的音乐流泄在厅中,香港上流社会的名媛绅士皆受邀出席这场“御盟”主办的私人宴会。光是冲着“御盟”的名号,接受了邀请函,就算有多重要的事情也得推掉,亲自来这儿瞧瞧一向神秘、不露行踪的四位掌主们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在短短半小时内,约略两百多坪的宴会厅中,竟也来了百余位受邀的嘉宾,其中,当然也包括她那该死的“前”未婚夫!
“该死的臭男人,我要是不整得你哭爹喊娘,消消我满肚子积压已久的怒火,我就不姓练!”火气大得很,忘却了刻意营造出来的温婉假象,练宁央手攀在一名英挺男人的臂弯里低声咒骂着。
她身着一袭镶着银色亮片的纯白晚礼服出席在宴会中,娉婷曼妙的身躯在礼服的衬托下,绝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那男人温煦的笑脸宛若春霖,洗涤了寒冬的风霜,他出众的俊庞散发出自然的率性,那收敛在影子底下的霸气,吸引了众家名媛倾心的爱慕,只可惜,他表面下的狂狷、邪恶只有她能瞧得见。
她一头乌黑的大波浪长发在设计师的巧手下挽了个髻,粉颊边落下的两撮发丝更增添了她自然不做作的柔美,那红润的小嘴也因擦上粉色调的亮光唇彩而更加引入垂涎,粉雕玉琢的嫩颊上似因怒气而益发红润,整体瞧来彷佛是受人呵护在掌心里的搪瓷娃娃。
“上了这么久的课,难道我唯独缺了让妳学习说话的礼仪?”男人瞥见她伸手揉着发疼的后脚跟,倏地玻鹧郏档鼐孀潘囊翘硐帧
噘着嘴,练宁央悻悻然的收回手,就算再疼,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她攀着他的臂膀偎靠自己疲软的身子,愠怒地睨了他一眼。
要知道她此时的乖驯、不反驳,可不是因为怕了他,她是为了报复,才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剔。
“葛——煜……”又是一群名流绅士晃过她面前,原本欲出口的粗言随即换成一副楚楚可怜,“可是……可是人家脚好酸嘛!”
“妳想退出?”他语调轻柔的道,尽管露出一抹无关紧要的淡笑,但他眸中那抵不住的凛寒,仍威胁般的射向她,嘲讽着她此时呈现在众人眼前这副柔弱无助的假象。
这种在他面前过度放肆的女人,下场通常都不是挺好的。
“没的事,我怎么可能想退出呢?你想太多了。”暗暗咬牙,她脸上的微笑僵硬的可以,手指轻轻缠揪着他的西装袖口,泄愤似地弄皱他的衣服。
等到整完那该死的“前”未婚夫,她一定要好好教训眼前这跋扈成性的恶男。
葛煜扫过她揪绞他西装袖口的小手一眼,了然这是她报仇的小把戏,大手利落地捞起几乎滑到地上的她,占有性地圈住她盈盈纤腰,凉凉地开口。
“是吗?妳要是再不打起精神点,事后就有妳受的!”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女人根本懒得不想多走一步,只像只无尾熊似地赖攀在他身上,藉由他来撑扶着她。
威胁一落,只见她原本趴赖在他怀中的身子,越加黏挂在他身上,挑衅似地朝他无辜的眨眨眼。
“人家累嘛!”她娇嗔地噘起小嘴,冲着有这么多人在场,她就不信他敢对她怎样。
“找到他了吗?”葛煜装作没听见她的话,搂着她的纤腰,转而移到个好角度让她能清楚地环顾四周的人群。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人多吵杂的宴会,不过,为了她的报复、为了驱隔她心底的阴影,他下令举办这场宴会,广发邀请函给上流社会的名流们,也顺道寄了张邀请函给她的“前任”未婚夫。
他仔细调查过,她的“前任”未婚夫叫做丁烨,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会跟这倔傲的女人交往,只不过是他与朋友的一个赌约罢了。
这恶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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