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次翻过的库切的书,似乎不错,瑞典皇家科学院曾评,库切的小说准确地刻画了众多假面具下的人性本质。她对“面具”与“人性本质”两个词挺感兴趣。还没有借来看,不如便就现下去借来打发时间好了。
于是稍微转了方向。图书馆在夏日烈阳的照耀下,好似黑水晶般熠熠生辉,间或透着清凉的气息,诱使这人向它前行。
进了图书馆内方知,这货真是……可怜。整个空间人满为患,都是来蹭冷气的吧……
在外国文学区很快找到了目标,拿了书在原地愣了会儿,果断朝大门走去。希望刚刚的教室还没被人占着。要不然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个安静的窝呆着了。
可是偏偏老天爷最近闲的慌,外加大概看她不大顺眼,开门进去,那教室里头不仅有人,还是连个;是两个也就罢了,还是一男一女;是一男一女也就罢了,那男的还是她躲着要忘得那个。至于那女孩子嘛,她也知道,漂亮、有气质、才华横溢的系花,呃……也就是,第二名,庄黎。
不知为何心里头又开始微微犯涩,匆匆道了声“抱歉”,关上门转身离开。不小心门带得重了些。一惊,有些情绪更加难以控制。眨巴眨巴眼睛,把一些不该有的情绪眨回去。罢,不就是好容易看上的东西得不到了么,人生哪来那么多如意。最多就自嘲句“自作孽不可活”,还能如何。难道还要跑到人家面前说,爷我看上你了,跟爷走吧。呵,她不是逛妓院嫖妓的大款,那人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角色。既是无缘,根本就是走不到一条道上的吧。
没一会儿走廊尽头走出来一个人,眼眸微沉。
……
韩思绪进到刚刚顾思年离开的那间教室。
“许二少,庄小姐。”微微颔首。
那边也是轻点头。
庄黎看着不动声色的二人,呵,大热天的她居然觉得冷。明智地选择闭嘴充背景。
高手之间的对决,谁耐不住性子先动了手谁便是输家。韩思绪轻瞥庄黎一眼,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个郁郁的背景,不禁皱了皱眉。那人真是笨,耳听为虚,眼见也不定为实啊。这样单纯好骗,真叫某些用心不明的人拐了去怎么是好。
许蕴生只见对面的人从自家侄女身上转回的目光一家冷冽。这人是对他很不满啊!哼,只想着将人护着有什么用,能时时刻刻护得周全么。不够强,还不是要被人欺负了去。
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但韩家的事却也算是二十年前这个圈子的大事了。每个大家族都有专门的信息网资料库,这事自然是被各家登记在册的。他看过,许家的信息网遍布,且都是专业高手,资料相当详细。
其实去掉细枝末节,也就是大家族里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财产争夺罢了。谁够黑、谁够狠、谁够阴,谁便是赢家。许家的祖训极好,人说富不过三代,他们家族却是足足富了六代了。而庄家处事,向来以和为贵,且大多没什么功利心,一个个见了财产继承权跟见了碗口大的食人蛇似的避之唯恐不及。所以这两家几代没什么让人嚼舌根的话。你也知道,富贵人家放不下架子去扒平民的八卦,自然只能从同类身上拼命找乐子。
这厢庄黎实在受不住这压抑的氛围,假装掏出手机查看短信,然后扣了扣许蕴生的肩膀:“小叔叔,我有事先走了。”
轻轻点了点头。这丫头说谎的时候声音都特别的,温柔,大概生怕别的人听出她在说谎。不善说谎的人这样自我心理暗示也是个不错的技能,回头让顾秋怀教教那人。
“不会许二少找我来究竟有何事?”
不都心知肚明么。“没事便不能找韩少叙叙?”
韩思绪歪歪头,“我俩不熟。”
“哦,没关系。以后便熟了。”
虽然父亲早已脱离了本家,但许家与韩家有着多年的合作关系。父亲那脉的公司自然也是跟许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这人他很早便知道,许家第五代传人许厚南的老来子,许家老辈眼里的宝贝,年轻一代的领头人。现下许家大权基本在许家大少许蕴亭的手上。这许大少爱弟如命,什么都是要捡着最好的给这个小了自己十五年的弟弟的。况且许蕴生的能力有目共睹,许家下一代的掌舵人,不出意外便是眼前这人了。
“许二少这般热情,教我怎么好意思呢。”
“这怎就不好意思了呢。那若是日后我总是找韩少的话不就要遭嫌弃了么。”
哼,许家的小狐狸!我就喜欢经常跑去找她怎么了?遭嫌弃,早被嫌弃惯了,怕这些做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看上的东西再怎么不择手段也是要抢到自己身边的。怎么能单单为了些个世人眼里有的没的束手束脚。他韩思绪看上的人怎么会在意那些。那个总沉溺在自己世界中的人,看着冷漠精明,实际上对于最最丑恶的人情世故还是不通的。活在理想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不好。这个世界上多的是那么些个蝇营狗苟汲汲营营的人。她想要怎么过,他便给她个怎么样的世界就好了。
至于眼前这人,是他实现一切最大的绊脚石!
“二少这是什么什么话,怎么敢嫌弃二少呢。二少那是顶尖尖的人物,能与二少来往自然是在下的福气。家父若是得知,必是极为高兴的。”
“哦,韩叔最近可好。老爷子最近还惦念来着。说韩说这些年都不往家里走了,生分了。”
“多谢许老挂念,家父近来一切安好。最近也叨念着要去府上拜访呢。”
“那不如便就最近吧。韩少一起吧。正好要回南边本家。老爷子还说韩家的小子小时候长得俊,不晓得有没有意中人,没有倒是能把三叔家的闺女介绍过去。”
“二少这玩笑可不能乱开。谁都知道许家三小姐是一等等的名门淑女,思绪这般的真是算高攀了。加上思绪心里已经有了人,万万是配不上三小姐的。还劳烦二少跟许老叨扰几句。别跟家父提了这事。”
“这话还是韩少跟老爷子说吧。我这边先说了参上了一脚倒是失了礼。老爷子定是要骂我鲁莽的了。还请韩少莫要见怪。”
哼,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们家那老爷子恨不得把你这孙子捧在手里头遮风挡雨免了一切可能的风险,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
“二少这是说的什么话,谁不知道许老最疼的就是二少。二少的话可是比谁的都有分量啊。”
“瞧韩少这话说的,这不是折煞我么。不知是哪家小姐得了二少青眼?”
心知肚明!装腔作势!不过,挑明了也好。
“这人二少大概也是识的的。”
“哦……原来我也认得啊……”
“嗯,正是!原来是你们一中的,后来转到我们二中去了。叫顾思年。”
哼,这人倒真大方!
“哦……那个人哪!我也看上了呢!”
韩思绪嘴角抽了抽,从那次二中到一中来的交流会上就看出了。您不用再这边强调!还有,兜了一个圈子问个屁啊!直接说你小子记住了,那人本大爷也看上了,要么收手,要么受死!
切……不过他才不管呢。有本事去那人面前说啊!吃饱了撑了不知道玩儿些个什么游戏。拖拖拉拉等到现在。他看出来那人,虽然仍然挂念着眼前这只狐狸,但是似乎已经没有原来那般的坚持了。
这不就是机会么!伺机而动,乘虚而入!
“不知二少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许蕴生低下头敲了敲桌沿,“也没什么,只是那人,我这边是要定了的。韩少还是不要费工夫了。”
“二少这话是要我退出啊?可是我不想呢?怎么办才好呢?”韩思绪皱皱眉略显困扰的样子。
“哦。这样啊。这可不好办……”
许蕴生沉默了会儿,忽的勾起嘴角。
韩思绪心中一紧,这人,要干什么。
“今儿便到这里吧,还请还少跟韩叔叔有空去瞧瞧我们家老爷子。”
“那是自然。要到贵府打搅还请多多担待。”
……
第二十九章 泡沫
更新时间2013…2…28 22:35:11 字数:3100
冥想和内省,这两种状态,如果可以长久保持,那会是不错的生活方式。非关物质,非关生命浅层的浮躁,而是一种深达内心的精神状态。世界不再是昏昏沉沉地随波逐浪到天涯那种仓促的忧郁,不再是纷纷扰扰的言语盘旋,在人群中落落寂寂。相反,你能够数清你的那条生命线上的所有的褶纹,细细品味。这边就是人生了。
然而现实却是,大部分人跟着别人的生命线前行,从众,无所谓对或不对。最基本的是非观已经完全丧失。别人说好那便是极好的,值得称颂的,是可以立碑筑坊的;别人说错,那便是不容于世的,是罪恶的,是不可恕。这个世界的辩证逻辑已经无从可循。连最简单的二值逻辑都失却了最简单的真相。对与错已经不单单是简单的对错之选,更多的是从众的,自我利益最大化的。人类长久这样,是无法发展下去的。就如同一个企业将简单错误地将其愿景定位为扩大市场、实现利润最大化一样,这样的企业是必定失败的,是注定无法长久生存的,是没有可持续发展性的一个组织。一个真正持续百年的企业,是一个将自身的发展与人类的发展紧密联系起来的企业,是一个愿意为人类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的企业,这样的企业才能够取得长足的发展,因为他们不仅会会谨慎的指定自己的发展战略,而且在进行销售或为客户服务是,不会一味地想着降低成本,而是想要提高产品和服务的质量,这样的企业能够树立良好的形象,同时能够提高企业的凝聚力,实现企业优良的内部控制。优秀的人才聚集,加上良心的人道的企业家精神,这样的企业,才是一个能够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企业。
当然人类己身的发展也应该遵循自然地规律。遵循自我意识。而不是从大流,随大率。一个没有真正自我意识自我目标的人就像是一个没有正确愿景的企业一样。没有正确的愿景,就不可能有正确的使命,没有正确的使命,就不可能有正确的发展战略,没有正确的发展战略,就不可能有正确的实施计划。这样的一个人,是一个人云亦云无法正确自我生存的。这类人不会重情重义,不会为了爱人舍弃自我的人。他们会优柔寡断,
瞻前顾后,万事总想到要将自己的风险降到最低。说的好听叫谨慎,说的不好听就是胆小怕事,没心没肺。然而世界上的大部分有都是这样子的。无从改变,这个世界很早前就是这个样子了。实在要追根问底,大概就是人类刚出现就存在了吧。
去年张国荣在香港文化东方酒店二十四楼,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说,Depression,多些各位朋友,多些麦列菲菲教授。这一年来很辛苦,不能再忍受。多谢唐先生,多谢家人,多谢肥姐。我一生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够解释的清楚。这与你在这个实际上是不是虔诚地一丝不保留的奉献自己没有关系,跟你一辈子有么有做坏事没有关系。扭曲了的世界观迫害了许许多多多的人,无从回避,无从逃离。
找出张的碟来听,《我》,他这样唱:我就是我,使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泡沫、孤独、沙漠,坚强中透着绝望,并且最终这绝望溺死冷热那颗外表坚强的脆弱的心。
你能怪谁?怪那一张张说三道四的嘴还是怪那一双双七斜八瞥的眼?不能!你可以选择背对自己的人生,但是没有人会允许你背对着个世界。否则你便是离经叛道的。
他们就是这么霸道,就是这么,残酷。
……
昨天苏温婉打电话来,让她今天去。很明显,那丫头照是例要显摆她那两箱……额……现在是两箱半的粉红少女可爱无敌的萌物。刚放假好么。昨儿个一到家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来……真想将这孩子好好胖揍一顿呐。
“叮咚……叮咚……”
“哇……小年你来了,终于来了,等了好久,过来看过来看,我在F大附近的弄堂里头买的,有没有很可爱,有没有很萌。还有这还有这,也是在那边买的,好看吧。跟你说哦,那里有家店面,小小的,但是里面的东西都超级可爱的,什么时间你过来我带你过去,使我们学校的两个学姐开的,生意可是好了。好多人都过去那里……巴拉巴拉巴拉……”好么,看吧。
送上手里的东西。
“啊……双拼,小年最好了。真好喝。那间店还在呢?上次去的时候老板娘看老板娘好像腰椎间盘突出,老板跟在后面念叨‘咱家又不缺这两个钱,回去歇歇吧。我养你不好么……’什么的,我还以为这次回来铁定没得喝了呢!老板娘好么。”
“有这事儿啊,我还不知道呢。不过看老板娘的状态不错。今儿个老板也在那里,笨手笨脚的被老板娘骂了好些次。还是死死跟在老板娘后头。嗯,大概是担心吧。”顾思年想象那场景不禁笑了出来。
“人家感情好么。挺让人羡慕的不是。”
“哟,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懂得这些的。说,是不是有情况!赶紧上报组织!”
“得了,你就别寻我开心了成么。我哪能有什么状况。”
哦……没状况?这庄晓还真是憋得住啊。谁家养出的这么个闷骚孩子!不过也好,看那庄晓的样子,大概跟她一样,是个独占性极强的人。要是温婉这丫头贴了他的标签,这辈子都别想撕掉了。再放两年风也是好的。
过了一会儿苏温婉吸了口双拼继续道:“不过上回有个男生来找我,问我为什么不会他的信。奇怪了,我根本不认识他,怎么可能没收到什么信。我问他是不是找错人了,他说不是。走得时候还说‘看错眼了,这女生这般矫情’什么的,虽然声音小,但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小年你说,我哪里矫情了。我这两箱的东西一个都没用,哪里矫情了!”
这样啊……那就得去问问这庄晓了。原来不是沉得住气,而是背地里做了些小动作啊!怪不得那天那般信誓旦旦道出句“夫家”。看来苏温婉这丫头是讨不到了。而且,以温婉这可般惹人疼的小孩性子,怕是被半道劫走的信不知那么一封两封罢……
“小年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你在学校呢。怎么样?”
“我能怎样,老样子呗。”
“期末考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拿奖学金。有的话请吃饭,我把老四也叫出来。”
“不准撒谎!否则你就是小气。”
要我请吃饭直说好么!奖学金也许有,但说不定就指望不上了。基础会计做出来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其他的倒还好。题不难,基本上都是能做出来的。
爽快地白了某人一眼,“想吃什么?”
“吃火锅去吧,夏天坐在冷气房里吃火锅最带劲了。要大锅,抢着吃有意思。要不把老大也叫出来吧。反正大家也是一起吃过饭的。”苏温婉自顾自地盘算着。没注意到顾思年已经白了脸。
那人?那次在教室看到跟第二名在一起。应该是在一起自习吧。一个专业的,又都是聪明绝顶的人。能聊的话题多,不管怎么样都是能够扯到一起去的。她便就,没这样的能力。呵,她总是笨的。无可救药的那种。不自信,卑微到尘埃里去了。
可是,她最不会的就是拒绝。怎么跟这没心没肺的丫头说?说她不待见他们老大,呵,那还得了,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