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意,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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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有意,水无情-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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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清影望着激越、动容的夜浮生,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见到她时,就这样了!庄主,现在救治要紧!”
  沐清影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夜浮生立刻如脱缰的野马般朝房间飞奔而去!不知多久,我终于又恢复了意识。身体没有难耐的疼痛和寒栗之感,可是仍感觉全身酸痛无力。眼皮沉重,我蓄力,勉强睁开双眼,满目熟悉的紫色,我知道自己安全了,这时感到一阵眩晕,忙闭了闭眼。再次睁眼,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瞳,那剑眉下如璀璨流星般明亮的双目向我投来丝丝缕缕的怜惜和焦虑。他满脸的倦色,我知道这回又是他救了我。自己每次面临危难之时,都是他救我于危难之中,让我起死回生!我为今日自己的轻率、任性而愧疚,于是努力扯动嘴角,对他微微一笑,虚弱地说道,“夜,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夜浮生摇了摇头,伸过右手,用略带薄茧的手掌爱怜地抚摸我的额头,有些伤感地说道,“云儿,你吓坏我了!”微凉的手,在我温热的额头上带来一阵阵冰凉的触摸,却让我的心产生丝丝甜意!
  我颤颤巍巍地伸出左手,用手指轻轻抚平他那微皱的眉间,对他说道,“这不是没事了吗?”看着他凝重的样子,便故作轻松地调笑道,“你大仇未报,我怎忍心拉你共赴黄泉呢?”
  “云儿!”夜浮生百感交集地唤道。他捧起我的左手,轻轻用它摩索着自己的面颊。一滴温润的水珠浸湿了我的指尖。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动容的夜浮生,我忙宽慰道,“夜,别这样,我以后一定小心!”本来想制造一点轻松气氛,无奈自己笨嘴拙舌,弄得他反而更加伤感。
  夜浮生点点头,对我柔声道,“云儿,你现在好好休息吧!”说着,就要将我的手放回被子里。
  他这一句却让我猛然想到今夜那人说的他一早启程之事,忙对夜说道,“夜,我现在有事要告诉你,晚了,怕来不及了!”
  夜浮生一听,凝重地问道,“是你今日中毒之事?”
  我点点头,接着详详细细地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了夜浮生。
  他听完后,神情一凛,对我说道,“云儿,你放心休息,一切由我来处理!”说罢,为我捻好被子,便步出了房间。
  望着夜离去的背影,我再也支持不住,昏昏然睡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夜浮生终于步出了柳云昔的房间。虽然满脸都是深深的疲惫和倦意,但眼神中却流露出喜悦之情。此刻,沐清影方确定柳云昔安然无恙,他一直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舒然了。
  “那属下告退!”沐清影对夜浮生说道。
  “你现在立刻去城中最大的药铺给我把这几种药找来!”说着,夜浮生递来一张雪笺。
  沐清影接过笺纸,朝上一扫,这些药全是他熟悉的,都是解毒奇药。他遂立刻躬身道,“是!属下这就去办!”说罢,他转身欲走。
  “等等!去把沐清涧叫到书房来!”
  “是,庄主!”
  一柱香的功夫,沐清影提着一个大口袋回到了别舍。刚到门口,已见夜浮生和沐清涧站在了门口,身后有两匹绝尘千里驹,似要出行般。
  他快步上前,朗声说道,“庄主,药已经备好了!”
  夜浮生取过药包,就着门廊上的灯笼,细细瞧了瞧药,确认无误后,方对沐清影说道,“情况紧急,我和沐清涧连夜去沧州!”他这时从怀中取出一张笺纸,递了过来,继续说道,“明日照这个药方,为她煎药,服用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再和她一起去沧州!”
  沐清影完全没有料到夜浮生会将自己留下,怔愣当场。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夜浮生看着怔在那里的沐清影,问道。
  这一问让沐清影一下回过神来,他接过药方,恭顺地回道,“哦,没有!”
  夜浮生用疑惑的眼神望了望沐清影,迟疑一下后,终于上马和沐清涧离去了!
  


正文牭谌?阴晴不定
'更新时间:2006…8…18 16:59:08牋本章字数:5193'
  我在午后暖暖的阳光中醒来,那如同娇巧温婉女孩般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格流泻进来,在地上撒下朵朵、片片浅金色的花朵,为清幽、冷寂的房间带来一抹柔情、一缕欢快。我专注地看着那一地缤纷流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身体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了,肿胀怪异的手臂已经消肿了,不过还是略微有些泛紫。
  坐在床上掐指一算,今日已经是阴历二十九了。这次过年,将会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次了,因为能和自己最最珍爱之人共迎新春,不再孤寂、落寞。思及此,我不由浮想翩牵,仿佛已经看到夜浮生和我共剪窗花的身影,耳畔已经回荡起我们同放爆竹的欢声笑语。想着想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温馨之意漫于眉眼。起初那懒懒的阳光这时也仿佛热烈起来,带来一室的温暖。我起身特意挑了一条水蓝色的月华裙,外罩一件浅蓝色的对襟袄裙,深深浅浅的蓝色交相衬映,如漂浮着洁白云彩的蓝天,如透射着阳光的深海。望着镜中的自己,在这深浅各异的蓝色衬托下,更是眉目如画,若三月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我一边梳妆,一边温馨地继续浮思联翩。这时一阵轻扣的门声悠然响起,惊扰了我。一定是夜浮生来了!我顿时喜上眉梢,手中继续梳理着长发,头也不回地喊道,“请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阵清冷、刺鼻的寒气随着被掀开的门一咕脑涌进了原本暖和的房间,使人感到微微寒颤,但也带来一丝清爽的气息,使人感到心旷神怡。
  我嘴角一翘,娇嗔道,“夜,怎么这会才来看我?”身后没有应声,也没有跨入房间的脚步声,心中暗暗生奇,不由回眸一瞥。这一瞥,我不禁傻眼了,正梳发的手也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门口哪里有夜浮生的影子,站着的分明是沐清影。他一身黑衣,手持一个托盘,盘上盛着一只碗,一道如清水一样明净的眼波射了过来,一缕惊诧,一点尴尬。此刻的我早已羞得无法自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慌忙低下头继续梳理长发以掩饰自己刚才的冒失。
  稍适,沐清影快步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到桌上,然后就转身准备离开。听着他迅速向房门迈去的脚步声,我急迫地抬起头,叫住了他,“你……,呃,等等好吗?”他正要跨出去的腿停在空中,稍顿,才缓缓收了回来,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我的问话!
  我搁下了刚才的窘迫,向他缓步走去,诚恳地说道,“沐清影,昨夜,谢谢你了!”
  “不用!那是我应该做的!”他淡然地说道。
  原以为夜浮生会派沐清涧和沐清影去沧州,可是见到沐清影在此,一种不妙的预感隐隐浮现于心底,如干渴的沙漠旅人见到了天边的山泉,却隐约感觉那只是海市辰楼般,失望之意悄然在胸中氤氲开来,连我自己似乎都未觉察。我有些不甘心地追问道,“你知道夜浮生在哪儿吗?”
  沐清影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庄主昨夜去沧州了,他让你在此好好休息,一个月后和我一起去沧州。”
  他的声音如藕丝般轻细,却又如此具有穿透力,使我最后的一丝希望像肥皂泡般破灭了。浓浓的沮丧如晨曦弥漫在阴沉天空中的蔼蔼迷雾般笼了我整颗心,深深的无奈和失望在脸上尽现。其实,我也明白,暗香楼一事对夜浮生而言极其重要,而他留下我,估计一来因为我中毒刚解,二来恐怕是想迷惑暗香楼的人,以为我们依然还留在隶州吧!虽然我能理解,但对他竟然在除夕之前离开我,径自去沧州,还是有些许意外,心中梗梗,难以释怀!
  “趁热,把药喝了吧!”许是感受到了我不佳的心境,沐清影清冷的声音中有了一丝暖意。
  “嗯!”我点点头,有些木然地往回走。沐清影略一迟疑,径自走出了房间。
  我走到桌边,向桌上托盘内一望,一只洁白如玉,轻薄似纸般的细瓷碗内盛着黑糊糊的药汁。看着那碗药,我不禁皱紧眉头,刚才满腹的惆怅现下被这黑糊糊的药汁给搅到了九霄云外。那晶莹、可爱的玉白更称得药汁黑幽、可憎。袅袅升起的热气夹杂着浓浓的药味在空中幻化出怪异的舞姿。我从小就讨厌喝中药,每喝,必吐,所以我尽量服用西药,必须服用中药时,都尽力找药丸似的中成药,可现在没有这些可供选择,而且这碗药想来必是夜浮生为我开来以辅助解毒之用的。想了想,一咬牙,端起药碗,可刚一凑近鼻子,我立即觉得肚内似翻江倒海般,一阵恶心。我只好再次搁下,望着那药兴叹不止。思量一下,自己此时反正也好了不少,今日莫若倒了吧!我遂端着药碗,悄悄走到了房外,站在廊上,四下里望了望,确认沐清影不在,手轻轻一斜,药汁便似一簇深棕色的瀑布般倾奔而下,此时我方觉得它美丽异常!那药汁落在泥土里,掀起一股白色的似烟非烟,似雾非雾的热气,它娉娉婷婷地回旋、缭绕着,渐渐融入寒冽的空气里,不见了踪影。我只顾扬扬自得的欣赏着自己的得意之作,一时忘了手里的碗还保持着倾倒的姿势。正在这时,感到一阵肃冷的寒光射向我,猛一抬头,发现沐清影正站在拐角处。我刚才的如花笑嫣一下僵住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一丝懊恼闪过心田,我瞥了眼他,吐了吐舌头,拿着碗,一溜烟地跑回了屋。
  还未待我坐稳,沐清影已经站到门口了。我象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般,耷拉着头,用手指轻轻描着衣襟的花纹,不时用眼角余光瞄瞄沐清影。他面容冷俊,一丝怒意毫无遮掩地泻出来。
  我不以为意地小声嘀咕了句,“一碗药,不用这么生气吧?”
  沐清影紧咬下唇,怒视了我一会,方掷声问道,“一碗药?你知不知道我今早几时起来给你熬的药?你可好,一咕脑给全倒了!”
  没有想到这沐清影脾气还瞒大,虽然此事本来也是我不对,但是我的确吃不了这苦兮兮的药汁,更何况我压根不知道他为这药忙乎了一早上。我勾着头,静默无声地等他发泄完了,方抬起头,扯动所有面部神经,满脸堆笑地轻声说道,“沐清影,对不起。”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走过来拿起药碗,一阵风似地出了房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暗自庆幸,自己今日终于逃过一劫!可是没有想到沐清影如此不依不挠,一个时辰后,他端着托盘,又回到了房间。
  天哪!他怎么又去弄了一碗来?我紧皱眉头,有些绝望地对他哀求道,“能不能不吃这药?我从小一喝药,就吐!”
  他一听,“噗哧”一下轻笑出声,紧绷的面部一下柔和了,冷冷的目光变得如春日的阳光般温暖,又如清泉般明澈,可他就是不松口,依然坚定地对我说道,“不行!”
  我一翻白眼,夜浮生怎么把他留下来了?
  我皱皱鼻子,一股让人恶心的浓烈药味扑鼻而来。我紧拧眉头,可怜巴巴地仰望一脸沉静的沐清影。见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瘪瘪嘴,说道,“我真要吐,到时候别怪我弄脏了你的衣服!”说罢,又瞥了眼他,见他巍然不动的模样,百般无奈之下,只好用手捏紧鼻子,一闭眼,将药不停地往嘴里灌。咦?这药味怎么这么怪!继续!天哪!甜死我了!可是,我也不敢停,直到一碗药全部倒进口中,忍住那让人反胃的感觉,方才撂下药碗,来不及搽拭嘴角的余汁,就双手叉腰,蛾眉倒竖,对他气鼓鼓地大喊道,“你要甜死我呀!”
  此话一出,一丝顽皮的笑容爬上沐清影的嘴角,他一扬眉,反问道,“这回,不是没有吐了吗?”
  诶?好像是!虽然也体会到他的一番好意,不过看着他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心有不甘!于是乎摆出一副不善罢甘休的样子,用手指着他,吼到,“你……你就是这么待你姐姐的?”关键时刻,还得拿出辈份来,否则这小鬼头以后不知怎么捉弄我呢!
  他一听,敛了笑,冷冷地瞅了我一眼,拿起托盘,走出了房间。
  我一边用绢子擦着嘴,一边暗自呐闷:好像应该生气的是我才对,怎么他反而变了脸呢?傍晚,我正在屋里描香囊的花样,沐清影走了进来,冷然地问道,“在哪里用晚饭?”
  这句不着边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搁下笔,茫然地望向他,“在哪里用晚饭?”
  沐清影垂眸,浅浅的红晕爬上了面颊,他欲言又止地说道,“下人都回去过年了!今天的晚饭,……”
  我完全没有想到下人都回去过年了这茬,经他一说,愧疚自心底涌现,“哦!对不起!我完全忘了!晚饭我来做吧!”虽然以前手艺不错,可是到了这个时代就再也没有做过了,现在感觉甚为生疏,不过弄顿饭,应该还是没有问题!说罢,我就准备往厨房去!在与沐清影擦身而过时,猛地想起我好像还不知道厨房在哪里呢!遂停住脚步,侧头问身边的沐清影,“你知道厨房怎么去吗?”
  沐清影一听,倒吸一口冷气,没好气地对我讽道,“小姐,晚饭,我已经做好了。只是因为就我们两个人吃,所以特意来问问你,希望在什么地方用晚饭!”
  他言语中暗含的讥讽让我面红耳赤!不过,好像我忽略了什么!哦!对了!他竟然会做饭!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有些不置信地问道,“你,会做饭?”
  沐清影白了我一眼,嘴一撇,有些不满地说道,“别小瞧人!我会的,还多着呢!”
  我一听,顿时对他挤眉弄眼地说道,“看来,我这个弟弟是没有白认!”心中一副拣了大便宜的感觉,想着上次树林里他梗着脖子生气的模样,不觉笑出了声。
  沐清影似乎猜到了我为什么自顾自地暗笑,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气恼地问道,“快说!在什么地方吃?”
  他能做出什么来?估计就大杂烩之类吧!心里一副看好戏的准备,遂敛了笑,柔声说道,“那就去花厅吧!”我到了花厅,一望桌上的菜,不由倒吸口冷气,对正盛饭的沐清影惊讶地问道,“这,这全是你做的?”
  他瘪了瘪嘴,不屑地睖了我一眼,说道,“这有什么?随便弄的!”
  “啊?你随便弄的,就这么,这么好?”他一句轻瞄淡写的回话让我膛目结舌!
  他也不再理我,径自坐下,拿起竹箸,扔了句话给还站在门边发楞的我,“你还吃不吃?”
  “要吃!要吃!”说罢,眨眼间便跑到桌边坐下,再次细细欣赏这一桌美味。
  一盘松鼠桂鱼,桂鱼昂头翅尾、色泽金黄,形似松鼠,一盘鱼香炒蛋,淡黄色的鸡蛋,称着几丛嫩绿的菜叶,绿黄相间,清新可人,一盘油炸果条,色呈淡黄,一股似有若无的香甜味悠地钻进鼻子,这一定是香蕉果炸。还有一钵文思豆腐,它淡黄的浓汤中红色的火腿丝与白色的豆腐丝、黄色的金针丝济济一堂,偶尔也冒出几根褐色的香菇丝,色泽美观而淡雅。看着这些菜,我想今日沐清影这一下午可是忙乎了好一阵,想着刚才的话,觉得他还真有些可爱,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隐隐闪过嘴角。菜讲色香味三者俱全,这前两者都极佳,就不知这味如何?我瞥了眼似正专心吃饭的他,却发现他正用眼角的余光偷瞄我,暗暗一笑,开始举箸,品评他的菜肴。
  先尝一口松鼠桂鱼,微眯眼,细细品味,这鱼肉入口鲜嫩酥香,甜中带酸,不错!手艺绝对正宗!再瞄一下沐清影,从他握箸停住的手,可以看出他正在等着我的评价!我装作没有注意到般,又用勺子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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