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莲蓉吓了一跳,立刻清醒过来,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点起了蜡烛,火苗闪啊闪的,让整个房间变得有些恐怖。她刚刚进来的时候,这儿也是黑的,是因为门窗紧闭的缘故,这会子觉得房间黑,是因为确实是到了晚上。听得见外面有喧哗之声。
“这儿是哪里?”苏莲蓉轻声问,强自保持镇定。
“醉花楼。”粗壮的汉子粗声粗气的说,“你是新来的吧,蝶润姑娘说杏儿姑娘不舒服要歇息两天,正好你顶上,你真是够幸运的,来了就可以伺候蝶润姑娘,不必干粗重的活,真不知你是哪辈子修来了福气。”
福气?!苏莲蓉苦笑一下,心说:若说福气,到还是做丛意儿好一些。醉花楼?!天哪,这儿真是大兴王朝,真是有趣,堂堂一个大兴王朝,竟然从开始到现在都有醉花楼,呵呵,想来真是好玩。
“笑什么笑,快去干活。”来人恼怒的说,“蝶润姑娘还等着呢。”
苏莲蓉犹豫了一下,蝶润姑娘?蝶润姑娘是谁呀?是这儿的头牌吗?就像月娇一样?或者像后来的雅丽?她在哪儿呢?
“快点走!”来人不耐烦的说,“狗奴才,竟然敢拖延时间,找死是不是?!”说着,一巴掌打了过来。
古代的人是不是特别喜欢打人呀。苏莲蓉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唇角流血,脑袋嗡嗡做响。这是她到了古代第二次挨打,一天内挨了两巴掌,真是够可以的。苏莲蓉心里这个火呀,心说:古代的人真是野蛮,除了打人巴掌,就是莫名其妙的冲人发火,反正我也不是想活,找死又怎么着。
想着,顺手抄起桌上的放蜡烛的烛台毫不犹豫的砸了过去,她用得劲还真是不小,一则是生气,二则是一股子火往外窜,完全没有顾及手的轻重,偏偏对方根本没有想到苏莲蓉瘦瘦弱弱的模样会还手,全不提防,被砸了个正着,额角流出血来。
苏莲蓉到被自己吓了一跳,愣了愣,嘴中不肯服软的说:“你敢打我!还骂我奴才!你才是找死呢!你自个在这儿寻思吧,我要去伺候什么蝶润姑娘啦!”就完,快步出了房,赶在对方反应过来还手之间跑了出来。
外面亮如白昼,莺声燕语,甜腻的声音让人听得心里痒痒。这就是青楼,苏莲蓉有些好奇的四处观望,真是有趣,这原本只是电视上才可以看到的,这儿的姑娘还真是多,个个还真是漂亮,打扮的招人眼目,眉目间脉脉含情,难怪男人们都喜欢跑到这儿来。苏莲蓉对自己笑了笑,心想,就连大兴王朝的皇家子弟也不能例外,真是有趣。
“姑娘,来,陪爷喝杯酒。”有人轻佻的声音吓了苏莲蓉一跳。
苏莲蓉回头看到一个脸上有些醉意的男子,正摇摇晃晃的向她走过来,她吓了一跳,立刻抓住一个刚好经过的女子,颤声问:“麻烦问一下,蝶润姑娘在哪儿?我是来伺候她的,她,她在哪儿?”
被她拦住的女子愣了一下,瞧了瞧她,笑了笑,说:“难怪曹公子看见我不理我,原来这儿还有一位如此眉清目秀的丫头,是蝶润姑娘新选的奴婢吗?她还真是有眼光,真真是一位招人爱恋的丫头。好啦,不要怕了,曹公子,她可不是我们醉花楼的姑娘,她是蝶润姑娘新挑的丫头,你可别吓着她,从这儿往南走,穿过一个月亮门,到了最高的一处楼阁前你停下来,那儿就是蝶润姑娘的住所,她可是我们醉花楼的头牌,但也是轩王爷的女人,你小心些伺候,今晚,轩王爷就住在这儿。若是伺候的好了,说不定——“那女子突然捂住嘴笑了笑,其意颇深,但却没有说下去。
苏莲蓉愣了一下,轩王爷?轩王爷是什么人?
离开那名女子,苏莲蓉顺着那女子指出的方向,走到了最高的一处楼阁前,因为害怕,加上路不熟,苏莲蓉根本没看周围的景色,只顾着匆匆的赶到楼阁前,隐约听到有好听的琴声传来。拾阶而上,听到脚步的回声响在耳畔。
第11章
琴声真是悦耳,苏莲蓉听着,觉得心情平静了许多,顺着声音的来源她走到了楼阁的最上层,这儿远离了前面的喧哗声,风也凉了许多,有茶香琴声,似乎不那么真实。
“什么人?”有个柔美的声音轻轻的问。
苏莲蓉顿了一下,原来声音也可以勾魂呀,如此柔美的声音听来,真是一种享受。她想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早上还是丛意儿,此时,好像没什么名姓,刚刚有人说我是来伺候蝶润姑娘的,若是此时回答,应该是个奴婢吧?”
突然有人轻轻笑了一下,声音听来很有磁性,但很陌生。
“你是丛意儿?”那个声音的主人抬起头来,看着一脸茫然的苏莲蓉,声音听起来有些严厉,不再那般的柔美,“真是会开玩笑,丛意儿是什么人?她是丛王府的四小姐,是丛王府的千金,是二太子未来的妻子,岂是你可以假冒的!”
苏莲蓉叹了口气,突然一抬头,看到了亭台外面的夜空,忍不住惊呼到:“好美的星星!”
现代,天空几乎看不到星星,就算可以看到,也是小到不真实,而且蒙了灰尘般,不让人惊喜,此时突然看到古代夜晚的星星,真真是吓了一大跳,那么大,那么明亮,那么近,似乎伸手就可以触及到,她真想伸手去碰触一下,看是不是可以摘下一颗星星来。
有一声轻轻的笑声传来,苏莲蓉愣了一下,顺声望去,才看到,桌旁还坐着另外一个人,一个素服的男子,正安静的看着她,手中的酒杯轻轻把玩,说不出的悠闲。苏莲蓉同样安静的看着他,他是谁?看起来气质相当好,难道他就是刚刚那个女子说得轩王爷?
“你真是大胆,竟然敢这样盯着轩王爷看,真的是活够了。”蝶润提高些声音,柔美的声音中添了几分斥责。
苏莲蓉吓了一跳,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下意识的说:“他真可以取我性命吗?”
“当然。”蝶润淡淡一笑,为司马逸轩的酒杯中倒了些酒,语气有些漠然的说,“他取你性命就如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那是最好。”苏莲蓉高兴的说,“那就麻烦轩王爷现在送我去西天,如何?不过,能不能够让我死得舒服些,闭上眼睛就可以死掉?”
蝶润目瞪口呆的看着苏莲蓉,心中思忖:这丫头不会是脑筋有毛病吧,竟然让人送她去西天?!真是够可以的,难怪二太子头疼,谁要是碰上这么一个难缠的丫头,都会觉得头疼的,更何况是一直高高在上的二太子,遇到这样一个不讲道理,不按常规出牌的千金小姐,觉得头疼也是正常的。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轻声说:“如此良辰美景,却说些如此煞风景的话,难怪司马溶不喜欢你。本王为何要杀你,一个小小丛意儿,竟然敢吩咐本王,真是够胆大的,你要本王杀你,本王却偏偏不杀你,而且要让你活得好好的。”
苏莲蓉看着面前的素服男子,穿了件素白的锦服,虽然是极简单的白色,却穿出了说不出的高贵味道和潇洒气质,剑眉星目,唇畔含笑,说不出的怦然心动的神韵。他真以为他是神呀,可以左右她的生死?这样一想,苏莲蓉回头看了一下,这儿很高,放在现代,也足可以摔死人啦,他不是说他‘本王却偏偏不杀你,而且要让你活得好好的。’的吗,好,我就偏偏死给你看。说着,苏莲蓉纵身向楼下跳去。
蝶润觉得一声惊呼从自己的嗓子眼里冒了出来,她的一声尖叫声音未落,司马逸轩已经到了楼阁边上,只看到‘丛意儿’瘦弱的身影从楼阁之上如同被风刮着一般飘落向下,司马逸轩的身影几乎是如影相随,却隐约听到一声略带几分得意的笑声,听起来很是清脆悦耳。
司马逸轩不知何时返回到了楼阁之上,手中的酒杯依然握着,送到唇畔,一饮而下,脸上却带着隐约的笑意。
蝶润讶然的看着司马逸轩,她并没有看到‘丛意儿’,司马逸轩从来没有失过手,怎么可能让‘丛意儿’真的坠落到楼阁之下呢?
她赶到司马逸轩身边,却突然发现,‘丛意儿’正有些傻兮兮的笑着,坐在楼阁外边缘处,才想起,在楼阁外有一处足可以让一人行走的台子,如果‘丛意儿’不知道有这么多出一截的台子,她跳下去的时候一定会落在台子上,人有自我求生的念头,所以,她跳下去时发现自己落在台子上,一定会下意识的扶住某处让自己停顿下来。
蝶润轻轻一笑,这丫头,果然是有趣。
“看样子你挺得意可以戏弄本王。”司马逸轩心平气和的说。
苏莲蓉有些心惊胆战的看了看自己前面因为夜色而变得更加深不可测的高度,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勉强笑着说:“呵呵,原来想要寻死竟是如此的困难,呵呵——我可没打算戏弄你,我还要求你让我死得痛快些呢,问题是,你杀我之前能不能把我拉上去,这儿坐着,有些——”
司马逸轩轻轻一笑,淡淡的说:“本王只说不会让你死,却并没有说过要救你,那儿风景甚好,你慢慢欣赏吧。”说完,转身揽着蝶润笑着离开。
蝶润微微有些愕然,难得司马逸轩会有如此好心情与一个傻丫头打趣,而且好像还很是乐在其中。司马逸轩喜欢女人,这,她知道,她知道司马逸轩有许多的红颜知己,但,丛意儿只是一个普通的王府千金小姐,在京城中也并不起眼,除了身份尊贵些外,好像没有别的什么值得人想起的,更何况,她还是她侄子的未来的妻子。心中有些疑惑,侧头看了看司马逸轩,却看到司马逸轩一脸平静,专心喝酒,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做何想法。
苏莲蓉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楼阁外的平台上,刚刚好旁边有一根装饰的柱子,上面有装饰的鸟兽,她正好可以抓住,但是,老是这样抓着,在春日风中,还是有些不禁,尤其是,身前就是随时可以要了她命的高度,如果她一个不小心,可能就真的死掉了,摔死,其实很痛苦的,尤其是一个不小心,摔不死的话,摔残废了,更是可悲。现在是古代,怎么可能有现代那么好的医术?当然,书中所说乌蒙国有神奇的药,可以让慕容枫和叶凡死而复生,说不定,摔成残废,也可以救回来。
第12章
春风微寒,苏莲蓉此时觉得有些寒意不禁,坐在那儿,初时还好,慢慢的,一天没有吃东西,体力明显不支,有些恍惚,而且有些莫名的倦意,再接下来,就算是想要强打精神也无用,她竟然依着柱子打起盹来。
司马逸轩慢慢喝下杯中的酒,唇畔有些淡淡的笑意,那丫头竟然能够在这种情形下睡得着,不过,听她鼻息,应该是疲劳所致,看她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丛意儿,不过就是丛王府的四小姐,司马溶的妻子,脾气果然任性刁钻,难怪司马溶头疼。
“轩王爷,就让丛意儿在那儿呆着?”蝶润轻轻一笑,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隐约不安,丛意儿,灯烛下,到是个清秀的女子,尤其是毫无惧意的眼神,竟然敢那么直视着轩王爷,大兴王朝,哪个人敢如此直视轩王爷!
就算有人敢如此直视皇上,也不敢有人有胆量如此直视司马逸轩!而丛意儿,竟然敢!
突然,开始下起雨来,不大,细密如线。
“王爷,下雨了。”蝶润轻声说。
司马逸轩抬头望着楼阁外,大兴王朝多雨,刚刚还是一天的星星,此时就突然变了天,落下雨来,隐约听着雨声入耳,空气中有了潮湿的味道,感觉真是舒服,他轻轻叹了口气,却是一心的寂寞。大兴王朝,为何让他觉得如此的寂寞。
他是大兴王朝的轩王爷,皇上的弟弟,如果他愿意,他或许就是当今的皇上,就算他不是当今的皇上,却就连当今的皇上对他也不敢造次。他拥有天下梦想的一切,不论是金钱还是女色,他随时可唾手可得。但,他依然觉得寂寞。
“王爷,丛意儿还在那儿呆着呢。”蝶润轻声说,“已经下半夜了,她是个王府的千金小姐,只怕是受不了这种风寒,若是真出了事,也不好向丛王府交待——”
司马逸轩冷冷的说:“提她做甚,扰本王喝酒,她自己愿意呆在那儿,就随她自生自灭。有本王在,她死了,有本王担着。”
蝶润收住了话头,安静的坐着,陪司马逸轩喝酒,风雨中,酒香四飘,让雨变得有些不太真实。
雨越下越大,风将雨丝吹了进来,蝶润哆嗦一下,拢了拢披风,有些担心的看着楼阁外栏杆,偷偷看了看司马逸轩,司马逸轩已经喝了许多的酒,但脸上仍然没有醉意,只有落寞满脸,手中的酒杯握着,突然,应声碎成几片,清脆做响的落在桌上,丁丁当当的滚动着。
“带她上来。”司马逸轩落漠的说,“给司马溶送回去,告诉他,本王突然没了兴致,如果他真的讨厌,就退了婚事。”
蝶润没有吭声,身影一闪已经到了楼阁边上,弯腰伸手一拉,将半昏迷状态的苏莲蓉拉了上来,烛光下,苏莲蓉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而无血色,嘴唇也冻得有些微紫。
“得熬些姜汤给她喝了。”蝶润轻声说,“这样给送回去,只怕是到不了皇宫,人就不行了。”
司马逸轩看着蝶润扶着苏莲蓉过来,伸手一搭苏莲蓉的脉,一扶苏莲蓉的下巴,取一空酒杯倒了杯酒,送入苏莲蓉口中,让她咽下,淡淡的说:“送她走,她死不了。”
蝶润没有吭声,起身下楼吩咐人送昏迷中的‘丛意儿’离开。
司马逸轩看了眼昏迷中的苏莲蓉,面无表情,转头看向楼阁外越来越急的雨,长叹一声,满身满心的落寞不去。
司马溶坐在书房,熏香在鼻畔轻轻飘浮。突然,他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窗外,窗外风雨正急,不知为何,今夜突然失眠,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看到一双眼睛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一心的茫然。那眼睛明亮如寒星,有着他不熟悉的绝然,清冽如泉。丛意儿,他不是不熟悉,丛王爷的小女儿,确切的讲,应该是丛王爷弟弟的遗腹子,当年一场意外的变故,丛王爷的弟弟一家被仇人所杀,只有这个小姑娘幸免于难,临死前被托附给丛王爷,丛王爷夫妇二人对她到极是疼爱,视若己出,并为她安排了这门婚事。但是,他并不爱她,是真的不爱她,他甚至是讨厌她的。
但是,白天遇到她的时候,她却那么不管不顾的说出她不想嫁他了,这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但是,为何,此时心中竟然有些恼怒,她不想嫁他了,不是最好的吗?他不爱她,他喜爱着另外一名女子,如果告诉父王,丛意儿拒绝了这门亲事,父王也许会放了他,他也可以不必再娶这个愚蠢的女子。只是,她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直视着他,告诉他,她不想嫁了?!
他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直视着他,完全不在乎会出现什么结果,甚至是巴不得他杀了她才好,她是如此迫切的盼望着死亡的来临,司马溶真是不明白了,她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勇敢?她不是一直最爱他的吗?她不是一直希望可以嫁给他的吗?怎么会这样拒绝这门婚事?现在她在醉花楼,还好吗?
其实,想一想,她也真是可怜。
传来敲门声,李山在外面轻声说:“主子,醉花楼的蝶润姑娘来了。”
蝶润?她此时来这儿做什么?她是轩王爷的人,虽然是个青楼女子,却有着其他女子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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