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了,时间够长了,她不想再逃避心里的痛,那太鸵鸟了,也不是她的风格。
她认为,面对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所以她决定了,要再找一个黑道份子来谈恋爱,她就不信她永远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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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姐,妳好,我是缘来婚友社的负责人,妳叫我夏芙就可以了。」
一名纤细清丽的美女走出来,她身着淡粉色的短裙套装,戴着无框眼镜,一副专业的模样。
娜娜看着她。「妳好。」
如果不行的话,她希望对方直接告诉她,她就可以走人了,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孟小姐,在妳入会的会员表格里,妳写着,妳想跟黑道人士交往?」夏芙笑容可掬的看着面前容貌俏丽的小姐。
她开婚友社已经三年了,第一次遇到这么特殊的要求。
这是项挑战,而她决定接下这个挑战,她们金牛座的女人,就是有这份坚毅。
「妳们这里有黑道人士来报名吗?」甩开心里的神伤,娜娜精神一振。
她说黑道人士耶,好尊重这个行业的说法哦。
忽然之间,她对这个叫夏芙的女人有了好感,愿意向她吐露自己的内心世界。
虽然不知结果为何,但夏芙至少不会像别的婚友社小姐那样,一看到她的要求就婉拒了她,一点服务精神都没有。
「没有。」夏芙微微一笑。「不过那不重要,为每个来找伴侣的人找寻理想对象是我们的责任,只要妳提得出来的条件,我们缘来婚友社就做得到。」
「那太好了。」她的人生总算出现一线曙光。「我什么时候可以跟适合我的对象见面?」
她希望早点把心中那根刺拔掉,耽误一年半已经够可耻的了,她可不想为了一个不在乎她的男人耽误一生。
她当然曾打听过祥义帮的现况,他们的帮主已经换人了,她只知道,目前是一个姓颜的人在当家,再多的,她就无从得知了。
「我们会尽早通知妳。」看来这位小姐很急哪,她的动作得快一点了,不能砸了缘来婚友社的金字招牌。
「那好,我再跟妳说得清楚一点好了。」娜娜快人快语,顺手抽了一张会员表,在背面的空白处振笔疾飞的写,嘴也不停的说:「除了混黑道之外,我希望他看起来酷酷的,不太爱理人的样子,但只对我一个人温柔,对我一个人好,还要能保护我这个大女人,追求我的方法最好是欲擒故纵,有点黏又不会太黏,但是不能对我表白后再消失,那样太残忍了。」
「孟小姐……」夏芙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妳是不是想找某一个人?」
她瞪大眼睛。「妳怎么知道?!」
这开婚友社的女人有超能力吗?还是,她不小心跑到类似八号当铺那种诡异的地方了?
夏芙嫣然一笑。
「因为妳讲得太仔细了,好象在形容某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已经不在妳身边,妳才急于找一个替代品。」
依她阅人无数的经验,她绝对没有看错,这位小姐想找的不是一个对象,而是一段难以遗忘的过去。
「我发誓我不是想找一个替代品!」娜娜瞪大眼睛。「我是真心想找个人谈恋爱!」
并没有任何人逼她到这里来,她老爸虽然心疼她失恋的痛苦,却也不敢随便逼她接受另一段感情,她是自愿来参加婚友联谊的。
她不能再让老爸为她操心了,也不能再让身边关心她的朋友为她着急,她要重新开始,但要先斩草除根。
「那么,妳是想找让妳来找替代品的那个人。」
夏芙说得笃定,娜娜眼神开始闪烁。
她本来就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加上她对夏芙有好感,违心之论就更加说不出口了。
「好吧,妳说对了。」她短叹一声。「确实有那个人存在,只是现在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想找到他吗?」夏芙推了推俏鼻上的眼镜,俐落的挑明。「我有个在开征信社的朋友,可以替妳找到妳想找的人。」
「还是不要了吧。」娜娜喟然摇头。「既然他存心消失,我干么费劲花钱把他找出来?」
而且,如果找到他之后的情况是跟古哲明一样--他是因脚踏两条船而离开她的话,她岂不是会呕死?
还是保持现状吧,都已经痛苦一年多了,只要她现在再找个新对象,等新感情一来,旧感情自然灰飞烟灭,到时她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可是该死的,她的心干么又隐隐抽痛了?
「如果妳真这么想,」夏芙微笑。「那么,我当然尊重妳的想法。」
虽然她知道女人对感情其实是很看下开的,尤其是孟群娜这种,越是嘴上说得潇洒,心里越是放不开。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联谊?」
她越来越期待了,不希望有天在路上跟上官图真不期而遇时,她还可怜兮兮的孤家寡人一个,那样会很没面子。
「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会尽快替妳安排。」
这下子,换夏芙要烦恼了。
她要去哪里找个黑道人士来跟孟群娜相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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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捧着一大束康乃馨,娜娜神情愉悦的走进圣心医院的妇产科,推开其中一间单人房。
「老爸,阿姨。」她打了招呼,视线马上被房里的小人儿给吸引。
「呀哎,小乖乖,你姊姊来看你了。」孟吴达逗着怀里的初生婴儿,老来得子,他的喜悦溢于言表。
娜娜看着笑咧咧的老爸和一脸温柔的继母。
继母是她老爸在大陆考察时认识的,是个朴实善良的中年女人,自从她嫁给她老爸之后,她老爸看起来越来越年轻,也因为这样,她才能放心去游学。
而前天,她再添一名手足。
继母为她生了个可爱的弟弟,出生时足足有四千公克,又健康又白胖,让她爱不释手。
「小乖乖,今天有没有好好喝奶啊?」娜娜从孟吴达手中接过婴儿,脸部线条霎时变得柔和。
「娜娜真的好疼弟弟哦。」林安凤看着继女和初生的儿子,露出满足的笑容。
「那是当然啊!」看着一子一女,孟吴达更是心满意足。「娜娜是独生女,没有玩伴,从小就常嚷着想要有个弟弟或妹妹,现在真的有个弟弟了,她当然疼他喽。」
「小乖乖……」娜娜径自亲吻着小婴儿的脸庞,彷佛没有听见老爸和继母的交谈。
她也曾有当妈妈的机会,只是在等不到上官图真之后,她毅然决然的拿掉了。
她没那么伟大,也没那么傻,生下一个玩弄她感情的男人的孩子,用一辈子去缅怀那个无情的男人。
后悔吗?
一直以来,她并不后悔,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只是这两天看着这个初生的婴儿,她的心竟无比揪痛,产生无限感慨。
如果他没有突然消失不见,如果她留下腹中的孩子,孩子现在应该好几个月大了吧?
想到这里,她心一痛,凝视着小婴儿无邪的面孔,不知不觉,眼泪飙出眼眶。
「哎呀,娜娜高兴得哭了!」手足情深,看得孟吴达更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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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长廊上,娜娜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适才激动的情绪。
搞什么?她怎么会一时伤感失控落泪了呢?
幸好她老爸和继母没看出端倪,否则她真不知如何跟他们解释。
如果她老爸知道他向来如珠如宝珍视着的女儿,为了一个没留半句话就消失于人海中的男人去堕胎,他一定会捶心肝,恨不得宰了那个伤害他宝贝女儿的畜生。
现在感伤也没用了,孩子早已拿掉,上官图真也已失踪了一年半,她若再想孩子和他,只是自己傻而已。
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她有了弟弟,她可以把对孩子的亏欠弥补到刚出生的弟弟身上,减少自己的内疚。
唉,好烦碍…
为什么夏芙都没有通知她要联谊呢?
她好想赶快认识新对象,让自己转移目标。
如果夏芙找不到她想要的黑道人士,她可以降低标准,不再局限于黑道人物,但其余条件不变,那个男人必须要让她心悦诚服才行,换言之,一定要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英雄!
「翔凤那边的人已经不敢再找麻烦了,我想,他们再也不敢来踢我们的馆,你可以放心……」
一男一女与她擦身而过,她忽然感到奇异的心跳加速。
娜娜慌乱转身,眸光盯着还没走远的男女。
刚刚那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男人有点奇怪,戴着面具,还瘸了右腿。
她不由自主的快步跟上去,跟着他们进入电梯。
电梯里只有三个人,一进电梯,空气几乎令她窒息。
她无礼的盯着那一男一女看。
女的很冷,不管长相或肢体语言都透着冷冷气息,尤其是一双冷冷的大眼,看起来很不好惹。
至于那个男人--
她直觉问题就出在这个男人身上!
他的身高很熟悉,他的气息很熟悉,连他手臂的长度都很熟悉,她真想看一看他面具里的面孔是否也很熟悉……叮!
电梯门开启的声音吓了发怔中的娜娜好大一跳。
他们快步走出电梯,她下知不觉的跟着他们走。
「见鬼了,我在干什么?」在护理站前,她蓦然停住脚步。
她在做什么傻事?她怎么会因为一阵莫名其妙的心跳就像个神经病一样跟着不认识的人走?
她要跟着人家走到哪里去啊?人家回他们的病房,她难道也要跟着进去吗?
她,真的是疯了。
第九章
「不是我在讲,我在五湖帮里的地位可说是举足轻重,除了帮主之外,我不必听任何人的话,够高明吧?」
谷瑞玥滔滔不绝的吹嘘自己在黑道的江湖地位,他的嘴巴没停过,连带夸张的大手势和大动作,几乎整间西餐厅的人都在注意他们这一桌。
「这样埃」娜娜没啥兴趣的应了声,她的手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眸光第N度飘向手表。
为什么时间还不到?
夏芙说,一次的联谊至少要维持两个小时才可以离席,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互相了解,草草结束是联谊的最大败笔,可是……天哪--她好想大叫!
如果不是知道夏芙为了替她找黑道人士来联谊是多么不容易,她老早赏对方一记大白眼走人了,何苦留在这里听有大头症的疯狗狂吠?
「只要我一声令下,没有人敢说个不字,我的话就是那么有权威,因为那是我多年努力换来的声望,梅联帮妳知道吧?他们东堂的堂主以前是我手下的小弟,现在他看到我,还要尊称我一声老大哩。」
娜娜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好威风哦。」
他怎么不说全台湾的黑道大哥都曾帮他洗脚?这样不是更干脆吗?
「妳知道就好。」谷瑞玥得意的掀掀眉。「这些威风事原本我不想讲的,可是既然妳对我有意思,我当然要让妳好好了解我。」
讲到这里,他忽然压低声音,对她使了个戒备的眼色。
「妳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讲吧?」
她百无聊赖的看着他。
他花样还真多,她都已经没啥反应了,他还可以自己一个人讲得兴高采烈。
「因为怕有人会眼红。」他对她动动眉毛。「很多人想暗杀我,我得小心自身的安全。」
瞬间,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夏芙是从哪里找来这个宝的?
他哪一点像带头大哥了?
真正有身分的人是不需要挂在嘴巴上夸耀的,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需要到处向别人呛声的。
居然有脸说很多人想暗杀他?
这种上不了面的角色,就算他在马路上瘫着睡,也没人会看他一眼吧。
他还真是自大得可以,把自己吹嘘得像是黑手党教父似的,真是受不了耶。
「地位太重要就是这样。」谷瑞玥两手一摊,极为夸张的无奈,摇了摇头,「五湖帮根本不能没有我嘛,少了我,他们怎么办哟。」
娜娜还是不说话。
她跟他,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说的话太欠扁了,她若答腔根本就是降低自己的格调,所以,她懒得对他有响应。
「娜娜小姐,妳的个性好象很静哦?」谷瑞玥总算感觉到唱独脚戏有点累了。
「嗯。」她淡淡的应了声,在心里缓慢的摇着头。
不能比不能比……这痞子跟她的理想差太多了。
现在她终于知道,不是只要找到一个黑道份子就有那种冷绝的气质,黑道里也是有滑稽的人物,例如,眼前这位。
「婚友社说妳偏好黑道人物,妳一定是对我们这种刀里来,血里去,风起云涌的不平凡生活充满了好奇吧?」他对她挑起一边眉毛。「这样吧,妳来问我问题,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通通告诉妳,让妳满载而归,不虚此行!」
娜娜啼笑皆非的弯起唇角。
既然他要她问,她就问,反正不问白不问,而且她想,他应该是她问什么,他通通答不出来吧。
「谷先生知道祥义帮吗?」
他露出诧异的表情。
这漂亮小妞果然对他们道上有点了解,一开口就问他们江湖第一大帮。
「不是我在讲,我当然知道,而且了若指掌。」大话先说得满一点没关系,在女人家面前,千万不能没面子。
今天首次,娜娜用正眼凝视他。「那么,你知道上官图真在哪里吗?」
「上官图真?」他干笑一声。「妳说……上官图真是吧?」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看他一副好象知道的样子,她的心忽然跳得飞快。
今天她莫名的特别想念他。
或许是这痞子的下才吧,让她深切忆起他的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吗?
就算他真的是劈腿族,要选择另一个女人也没关系,至少跟她讲清楚,不要让她出局得不明不白,这种想见一个人却再也见不到的痛苦,他是不会明白的。
「妳对上官图真有兴趣啊?」谷瑞玥抖动了一下眉峰,一脸鄙夷的样子。「说实在的,那个人在江湖上早就过气了,现在祥义帮名义上是过世的老上官帮主的义女颜介琪在当家,实际掌权的是上官图真的叔叔上官登智,上官图真早就被那两个名义上是他唯一亲人的人给踢掉了。」他看了娜娜瞬间骤转为怪异的表情一眼,撇撇唇,「他呀,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去喽。」
接下来他还讲了些什么,娜娜完全不知道,时间一到,她闷闷的离开饭店的西餐厅,脑中不断回转着谷瑞玥的话--「被那两个名义上是他唯一亲人的人给踢掉了……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去了……」
他又被亲近的人给背叛了吗?
她的心为何替他感到沉痛?
他的倏然消失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原本她已经对他死心了,可是现在却又涌起浓烈想望。
她想知道他在哪里,她忽然好想知道……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小姐,不好意思,给妳看一下我的身分证,我要找我老婆,请问她有来吗?」
深夜凡赛斯的柜窗口前,有名高瘦的斯文男子客气地问。
范恬心懒懒的看了他一眼,语气非常之冷。「抱歉,先生,没有你要找的人。」
「哦。」男子垂头丧气的走了,转往下一家旅馆找老婆去。
「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恶耶。」她已经不屑再跟这种经年累月打老婆,让老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男人笑了。
「他老婆还真耐打。」娜娜不可思议的摇摇头。「那女人给他打了这么久,居然还打不走?」
她才回台湾没多久,昨天开始,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