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海勒挑了挑眉梢,半晌没动声色,看着她纤细的背影,那明明就不盈一握的腰杆,在他面前倔强地直挺着,一点都不愿意示弱于他。
这时,她似乎找到自己想要的书本,拉过小脚凳,站在凳子上,伸长了身于和手臂,很努力地构到了书本。
这妮子似乎存心当他不存在了,是吗?
冷不防地,他修长的健臂丰丰地圈住她的纤腰,蛮横的力道让她吓了一大跳,回首看着他,踩在矮凳上的她视线比他高—点,如春水般澄澈的眸子有着责怪,直勾勾地瞅着他。
「不准你不理我。」
「我哪有不理你?我是不理手段残酷的暴君。」
「你说我暴君?那你呢?倘若在以前,你爬上爬下我没意见,但是今非昔比,如果你现在肚子里有本汗的子嗣,就不怕一跤把胎儿给摔掉了吗?」
闻言,梁聆冬瞪圆美眸,也同时双颊泛红,她确实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有他的骨肉,当然更没想过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了。
「你只怕摔掉孩子吗?」她有些幽怨地扬起水眸。
「当然也怕摔疼你啊!」他点了下她俏挺的鼻尖,没想到她竟然吃这种干醋,但一见她甜美地笑了,那美丽的笑容让他瞧痴了,差点忘记来找她所为何事。「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她睁圆疑问的美眸,纳闷他的脸色为何如此严肃。
「有人知道你在这里了!」他谈到这件事情之时,脸色有点不太高兴,「我的手下发现有人在皇城探听你的下落,我派人查了一下,发现是翔龙堂的蔺伯扬找你,他是你医馆的出资者,找你确实应该,你呢?你想回去吗?」
「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是打算测试我吗?」
「你想走吗?」他眯细眸子,锐利地盯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只见她有一瞬间迟疑,抿了抿嫩唇,在那一瞬间,他瞧见了她对于家乡的想念。
「我……」就在她开口想要说话的时候,一张柔嫩的小嘴已经被他狠狠地吻住,娇小的身子已经被他按在书柜前,动弹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惹恼了他,下一刻,她身上的衣衫就被一件件地剥落,他抬起她的俏臀,让她玉白的双腿夹住他强健的虎腰,而抵在她娇羞私处的硬实恰好是他勃起的龙阳。
「海勒……」她惊喘了声,只见他撕扯掉阻挡在两人之间所有的碍事衣料,虎腰猛然一挺,深深地将亢热的男性贯穿她瑰嫩的娇穴。
梁聆冬咬住嫩唇没喊痛,但如火般灼热的疼痛随着他的律动而不断传来,一阵阵地几乎教她痛晕过去。
随着他的每一次进犯,整个书柜架子就会砰然震动,强悍的力道彷佛想要将她扯成碎片,但当他的唇覆落她的时,那神情却又温柔得教人心疼。
最后,她终于捱不过太强烈的刺激而晕了过去,无力地倒落在他的怀里,海勒紧紧地将她搂住,吻着她的发鬓,刚毅的俊颜充满了坚决。
他不会让任何人找到她,并且将她从他身边带走!
既然那些人找到赤雁国的皇城来了,那他就将她送到别的地方,直到风声平息了再说……
出了皇城之后,天候变得不佳,远方盘踞着一大片乌云,似乎随时都可能下起倾盆大雨。
梁聆冬坐在马车内,撩起帘子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心情也是非常沉重,她真的不懂,为什么海勒要在这个时候将她送往兰陵别宫呢?!
她坚持说要留在皇城里,但他却硬着声说这件事情由不得她作主!
最后,她被他的蛮不讲理给气坏了,没再跟他争执,像个闷葫芦似地上了马车,随着车队离开了!
临去之前,他命人转交她一个檀盒,她起初气闷到根本就不想看盒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最后还是耐不住好奇,将盒子打开来看,装在盒内的是一个细工精美的灯,女宫告诉她这叫做走马灯,只要点上蜡烛,灯芯就会旋转,灯上的图样就会像活起来似的。
她望着天空想出了神,匆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像是突然被人拦阻一样,她采出窗外,负责率领队伍的将领骑着马往这里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回禀梁姑娘,前方路口有一对男女倒落,小的已经下令要人把他们搬开,请梁姑娘再耐心等候一下。」
「等等!」梁聆冬扬手制止他,「他们会倒落在路边,只怕是非病即伤,只是把人给搬开,只能说是见死不救,就带他们上路吧!一到下个休息的驿站,我替他们诊治过后,如果没有大碍,再让他们离开吧!」
「可是……」将领感到迟疑,因为可汗曾经命令过不要节外生枝。
「我坚持带他们—起走,要不然,车队就停在这里,我过去就好了!」梁聆冬已经忘记海勒的细心叮咛,他说,她的运气不会永远都很好。
「就照梁姑娘的意思,带着他们一起走吧!」将领扬手要士兵们照办,几个人将那对男女抬到运箱盒的车上,才又起程往别宫而去。
只是,梁聆冬没料到的是海勒的话竟然应验了!她的运气确实并非永远都很好,那一夜,梁聆冬凭空在房内消失无踪,只留下了几摊血迹,士兵们在几里之外的林子里找到了她衣衫的碎布,同样也染着血,那一对被她收留救治的男女同时也跟着一起消失无踪。
士兵们不眠不休地在山林之间找了三天三夜,最后在狼窝里找到了同样染血的衣料,以及不全的尸骨。
当海勒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只剩下装进棺材里的冰冷尸骨,他整整有七天没踏出门户,镇日对着棺材,不吃不喝,就像是行尸走肉般。
而梁聆冬的死讯,让赤雁国的百姓们悲痛万分,因为她的绝妙医术,才让那次瘟疫可以顺利被消灭,也大大地减少了死伤的人数,在他们心中,早就已经将她当成了王妃一样尊敬!
最后,让海勒撑起那副躯体走出门的,是想要替心爱人儿报仇的怨恨,根据搜查的探子传回消息,他们找到当日梁聆冬救回的那两个男女,他们是被灭国的乌干的朝廷杀手,当初他们在灭国之前逃出来,此次的暗杀是为了要报复海勒,同时也是惩罚梁聆冬对他们乌干的见死不救!
就在要逼问出更详细的情况之前,他们就已经咬破毒囊自杀,海勒下令鞭尸,却也知道就算这么做,也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怨恨之万一!
他在心里觉得可笑,如果他的冬儿是一个如此铁石心肠,见死不救的人,他还需要替她发愁吗?如果她肯听他的话,不要随便慈悲心大发,他怎么又会落得失去她的下场呢?
然而,最终,他还是失去了她……
第九章
大风呼啸。
沉痛的呐喊,撕心裂肺。
在苍茫的大漠之中,男人的呐喊含着宛如从遥远的亘古而来的恨,绵绵无绝期,从上辈子到今生,也将从今生延续到来世。
海勒低头,缓缓地放松紧握的拳头,狂风卷着黄沙吹过他空荡的大掌,他明明就将她握得那么牢,为什么仍旧是失去了她?
他想念她!
失去了她,思念的毒发作得比他想像中还要剧烈疼痛,几乎要将他整颗心都给腐蚀了。
我不要你想我,想得那么痛苦,否则,我在九泉之下不会心安的。
如果她不忍心他想念得如此痛苦,为何忍心离他而去呢?
是他,是他亲手将她送走的!
她明明就不肯离开,那天,她离去的眼神是如此幽怨,他们甚至于没有好好说上半句话,因为他不肯答应她的要求,让她留下来。
他该听她的话,不让她离开身边半步的。
成对的鹰儿在天空上盘旋地飞着,格外显出他的孤独,终于,他也知道那天自己对她的要求有多残忍。
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孤独地啃蚀着思念,对于那个让自己如此痛苦的人儿,想忘忘不了,想恨恨不了,明明就爱得近乎疯狂,却终此一生都不可能再见面。
从此失去了她的残酷事实,让他心魂俱碎。
「聆冬,我的冬儿……」他悲伤的低鸣,宛如野兽的咆哮,伴随着风沙的呼号,更显得凄凉悲壮,「冬儿——」
胡同里,梁家的院落依旧平静一如往昔,屋宅另一端的医馆倒是人声鼎沸,众人为了梁神医又回到医馆看诊而雀跃不已。
就在两天前,人们对于梁聆冬回来的消息还有点半信半疑,但今儿个医馆一开张,就立刻涌进大票想要看病兼瞧热闹的人,有人见到了梁聆冬平安无事,竟然感动得流泪。
她还记得自己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哭得惨不忍睹的小菊,还有浑身的疼痛,生平第一次她给别的大夫问诊,被交代要好好休息,不准轻举妄动。
但她一直无法相信自己真的被所救的人给害了!那对自称是夫妻的男女原来竟是要来杀她的!
她想起了那天海勒要她答应,绝对不许再乱救陌生人,果然被他给说对了,虽然她怀着好心肠,但是人心难测,没想到最后她差点就被自己所救的人给杀了,要不是蔺当家派出的手下及时赶到,她大概已经命丧黄泉了!
现在,她已经请蔺当家派人拿着她所写的信,务必要交给海勒,让他知道她平安无事,要他谅解她为了某些原因,不能立刻回去他身边。
只是她已经有心理准备,那男人一定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说她简直就是不知死活,而且,要是他看见她又恢复一身灰袍子打扮的话,说不定会气得牙痒痒,责备她枉费他一番苦心吧!
想到海勒那一双俊魅的眸子闪烁着气恼的光芒,梁聆冬就忍不住莞尔失笑,他总是教她觉得纳闷,明明在朝堂上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君王,但私底下向她表现任性时,却像个大男孩似的教人气闷无奈。
可是他总是说比较起来,她的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梁聆冬拉开药屉,抓出一把甘草分批放在几帖药上,娇颜泛着笑意,心想她无论如何都比他好—点啊!
至少她可是救人性命的大夫,总比他这个为所欲为,不管别人死活的恶劣男人好吧!
况且,她有把握让他骂不出话来,只要他知道在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的骨肉,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至少会对她客气一点吧!
对,她肚子里的孩儿就是她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了!
梁聆冬忍不住泛起甜蜜的笑容,就在这时,一尊高大的男人影子从门口投映了过来,她扬起眸,笑唤了声:「蔺大当家。」
蔺伯扬轻轻颔首,身上玄色的袍子一如阴影般黑暗,他顿了一顿,知道面前的女子除了那件事情之外,只怕没心寒暄吧!
「我想,他不会来接你了。」他开门见山地说,脸色显得沉重。
「为什么?」
「因为,现在赤雁全国上下都知道,海勒汗王在不久之后就要娶妃,迎娶的事宜已经在着手安排。」
「娶妃?」
「没错,他所要娶的妃子是朝中大官的千金,在他以为你死去的时候,确实伤心过一阵子,但他似乎很快就从悲伤之中恢复过来了。」蔺伯扬定定地看着她,沉声说道:「我只是想跟你确定一件事,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还想让他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吗?只要你点头,我立刻派人去着手进行。」
「不!不必了!」梁聆冬感到一阵阵凉意从她的指尖开始泛起,让她不由得哆嗦了起来,「别打扰他,我不想……不想打扰他娶妃的好心情。」
凡是行军打仗,最怕的就是遇上有人想打不要命的仗!
一连数日,李舒怀都在养心殿内与几位将军商讨此次与赤雁国之战,对于海勒的拥兵雄厚,他并不感到意外,但最教他觉得棘手的,是他研究赤雁国大军的布兵路线之后,才发现海勒要打的是不回头的战争。
虽然外传他不久之前才失去心爱的女人,应该是万念俱灰,一蹶不振,但在李舒怀眼中看来,心里没了挂念的人才最可怕,此刻的海勒不怕死,那就算有千难万险,都将阻止不了他取下中原的盘算。
「这场战,你输不了。」十六皇爷李允嗣特地进宫面圣,唇边挂着一贯优闲轻松的笑意,直视着李舒怀。
「皇叔,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朕实在被你弄迷糊了。」
「别说你胡涂,本王也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知道我家的四姨太话里的玄机,她占了一卦,掐指算了算,就说你和海勒这场战争,你不会输。」
「那也就是说这次朕可以打败那男人,彻底除了这个心头大患吗?」
「不,皇上与他都没有输赢。」
「是两败俱伤吗?」
「皇上何不想想是双方皆赢呢?」
李舒怀对于皇叔所说的话感到怀疑,这时,门外的宫人拿着一封信进来,呈给了主子,「皇上,这是相爷命人送来给您的,要您立刻拆开来看看。」
「嗯。」李舒怀接过信函拆阅,阅罢之后,将信交给李允嗣,在他也看完之后,两个男人交换了会心的眼神。
「皇叔,哪天把你的四姨太带进宫里让朕瞧瞧吧!她似乎是个挺有趣的女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她都能够预测,堪称是位奇女子,待她进宫来,朕想请她占上一卦。」
「本王试试,不过要请动她不太简单,她这妮子的脾性很差劲。」李允嗣几乎可以料想她一定会觉得他是在替她找麻烦!无论他对她多好,在她眼中,他仍旧只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可以差得过朕的爱卿吗?」
「那就不知道了。」
李允嗣扬唇笑了,耸了耸肩,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去比较两者,他想李舒怀也只是随口一问,其实究竟哪个人儿的脾气最差、最坏,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分别,因为教他们感兴趣的,永远都只有他们最爱的那一个……
从他年少至今,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他独自留在书房里,一个人在灯火之下看着兵书阵图,想着打倒摄政叔父,想着如何消灭一直侵扰边境的外族,想着让国家变得更加强大,有朝一日入主中原。
而如今,摄政叔父已成他的手下败将,侵扰的外族被他打败了,国家确实也变得富强壮大,在他的君王生涯之中,只剩下入主中原一项心愿,但自从失去了心爱的女子之后,这个心愿似乎也变得不再重要了。
但这场战争他却还是坚持要打,没了心爱的人儿陪伴在身边,生死他也早就置之度外,而战死在沙场上,对此刻的他而言不啻是一种解脱的死法。
朝中的大臣们一个个处心积虑要替他办婚事,甚至于拿出祖宗家法要他就范,就是怕他一时想不开,但就在昨天,他下了命令,要是有人再敢轻举妄动,他就砍谁的头!
他想娶的女子,自始至终就只有梁聆冬一个人!倘若她泉下有知,知道他要娶别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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