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她真的这麽说?」程庭琛不敢相信。
蓝眸闪过某种光芒,「我本来以为那只是她离间我们的计策,原来是真的。」
她别过头,深吸一口气,「你好残忍,亚历,竟然让她这样伤害我」
「丽西,是真的吗?她真的对你这麽说?」
「难道你怀疑我骗你?」愤怒的星眸瞪向他,却掩饰不住自眼睫垂落的泪珠。
程庭琛心一紧,「对不起,丽西,我没想到。。。。。。」
「你不该爱上那种工於心计的坏女人!你这」她瞪视他,胸口剧烈起伏,而泪珠不停坠落,「笨蛋!笨亚历,我恨死你了!」语毕,她用力跺一跺脚,双手掩住脸,匆匆转身奔离。
程庭琛凝望著她怆然离去的背影,好半晌,一动也不动。
「你终於作决定了。」
程庭琛是被一个低柔沙哑的嗓音唤回心神的,他扬起头,赫然发现李曼如纤细窈窕的身躯正落定他面前。
「你什麽时候进来的?」他质问,语气粗鲁而不善。
「刚刚。」她解释,「我在楼下遇到伊丽莎白。柯林斯,她告诉找你决定跟她正式分手了。」
「是吗?」程庭琛淡漠应著,彷佛不以为意。
「你的决定很正确。」她凝望他,淡淡评论。
「是吗?」程庭琛又应了一声,这一回,语气微微尖锐,利眸忽地瞪向李曼如,「丽西告诉我你曾经警告过她。」
她一愣,「警告她什麽?」
他起身,高大的身躯逼临她,「你是不是告诉她我跟你打算重修旧好,要她滚一边去?」
「我?」她颦眉,嘴角因他充满讽刺的语气一抿,「我从没那麽说过。」
他冷哼,「你的意思是丽西说谎?」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说谎。」她反驳,挑战性地回瞪他,「我只知道自己从没‘警告'过她任何事。」
「丽西不会说谎!」他低吼,忽地失去耐性。
「而你认为我会?」李曼如回吼道,幽眸抹上淡淡受伤神色。
「你这个魔女有什麽手段耍不出来的?」他怒视她,「五年前梦婷打电话到英国给我,你难道不曾暗示她我们关系不寻常?」
「我」李曼如一窒,哑口无言。
是的,她不能否认,她当时的确对汪梦婷使用心机,为了令她不再来纠缠庭琛,她确实曾经那样暗示过汪梦婷。
没错,她的确是耍过那样的手段,为了完全得到庭琛,当时的她不惜耍弄一些卑鄙的手段。。。。。。
「说啊,李曼如,说你是不是曾经那样暗示过梦婷?」他逼问她,语气高亢激昂。
「我是那麽说过!又怎样?」一股怒火在她心底缓缓燃起,「反正我们之後的确上床了,不是吗?」
「你!」他气极,为她丝毫不流露悔意的执拗感到愤怒,「你不知羞耻吗?耍这种卑鄙的手段你一点都不会良心不安?知不知道当时要不是你那样暗示梦婷,让她对我产生误会,我们两个说不定还有在一起的希望的?」
「是吗?」她微撇嘴,极力压抑心海因听闻庭琛这番言语而掀起的惊涛,「如果你们两个当时感情没有裂痕,怎会有我这个第三者兴风作浪的机会?」
「就因为你兴风作浪,所以我们才真正分手!」他怒吼。
「随便你怎麽怪我好了,反正我不後悔!」她吼回去。
「你这个。。。。。。卑鄙的女人!」他瞪她,忽地攫住她的双肩,用力摇晃,「在那样对付过梦婷後,竟然又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丽西,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廉耻心?」
「你放开我!」李曼如锐喊,用力挣脱他双臂的箝握,身子往後一退,拉开两人的距离,「我承认我对汪梦婷说过谎,可伊丽莎白。柯林斯?我连一句话也不曾私下跟她说过!」她一顿,语音冰冷,「我告诉你,我李曼如敢做敢当,不许你胡乱冤枉我。」
「我冤枉你?」他嗤之以鼻,仿佛听到世纪大笑话。
她感觉自尊受损,「程庭琛,你不信任我就算了!反正找不需要你的信任。」
抛下负气言语後,她蓦地转身,举步就要离去。
他一伸猿臂,拉回她身子,「谁允许你这样就走的?」
「要不你想怎样?」她睨他,眼神满蕴不屑,「莫非还要我再爬上你的床?」
「你」
「我告诉你,程庭琛,我不是你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你休想命令我,更休想还要跟我来个一夜激情,满足你男人的欲望!」
「别自以为是,李曼如。」听罢她充满讥刺的言语,他面色忽地阴沉,「我虽然跟丽西分手,也不代表对你有意思,想爬上我的床?再等八百年吧!」
「不必等八百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对你的床毫无兴趣!」
「而我也不需要你这种蛇蝎魔女替我暖床!」
「很好!你就回台湾去找你的汪梦婷吧,回去求她,看看她是不是还愿意多看你这条摇尾乞怜的狗一眼?」
「即使是当梦婷身边的一条狗,也比当你李曼如的丈夫幸福!」他冷冷讥讽,「谁晓得哪天不如你意,你又会命人全面封杀他的生路?」
「你」李曼如一窒,心脏一阵紧揪。
原来他还恨她,原来他一直就恨她,从来不曾原谅她。。。。。。
「我走了,很抱歉打扰程大律师!」冷冷掷落最後一句後,她蓦地转身,翩然离去。
程庭琛瞪著她的背影,「该死的女人!她究竟来这里做麽?」他喃喃诅咒,心海汹涌翻腾,无论如河就是不肯平静下来。
他僵直身子,紧握双拳,费尽所有力气稳定自己的情绪。过了数分钟,他眼眸忽地一亮,一样东西落入眼底。
他前进数步,拾起一本搁在茶几上的厚卷宗。
「调查报告?」他念著封面上的题字,而最底下还印著一家侦探社的名字。
侦探社的调查报告?莫非曼如今晚来此便是特地带这个来给他看的?
他沉吟著,翻开第一页开始细读,而随著每一页翻开,神色愈发凝重。当整份报告都看完後,他忽地跑到自己的档案柜前,抽出其中一个卷宗。
两相判照之後,他忽地神色一变,黑眸闪过异采。
看来这件案子比他所想像的还复杂许多
他恨她!他恨她!他恨她!
他到现在还深深恨著她,不只恨她曾经毁了他在香港的事业,更恨她曾经用尽手段拆散他与汪梦婷。
当不成他爱的女人,她原以为自己能当他的朋友,却没想到他对她连最基本的善意跟信任都没有。
他不仅不爱她,甚至讨厌她、憎恶她,在他心中,她只是一个自私又卑鄙的魔女。
她从前怎麽会那麽傻?以为有一天能打动他,让他真正爱上自己?
不可能的,他爱的,永远是那个温柔善良如天使的女人,不是她这个为了爱可以不择手段的魔女。
他永远不会爱她,甚至不能稍稍喜欢她一些
她是不是该醒了?该放开心中无谓的执著?是不是该远离他,不再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在意?
李曼如合眸,在等待电梯江上升到十一楼的时候,一颗心却与电梯反向,缓缓下沉。
一颗心好沉、好重,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无法顺畅呼吸。
她屏住气息,在电梯门开启後数秒,才缓缓展开浓密的眼睑
映入瞳底的是一个她料想不到的男人身影。
第十章
「找我有什麽事吗?」李曼如柔声问,一面端著两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朝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走去。
男人听闻她的问话,缓缓转过身,凝向她的眼神深思。
她将其中一杯威士忌递给他,「为什麽这样看我?」她轻轻问,举起威士忌浅啜一口,灿美的星眸由眼睫下望他。
「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麽事?」
「你爱我吗?」
「我」她一怔,容颜淡淡震惊,没想到男人会这麽问。
「或者我该问,你曾经爱过我吗?」
「我」
「连一点点也没有?」见她犹豫的神情,男人不禁扬高语调,「从来不曾爱过我?」
「威廉」她凝视神色激动的他,长长叹息,「别这样。」
威廉瞪祝她,良久,忽地举起手臂,水晶杯里的威士忌一仰而尽。
「我原期待你可能喜欢我,一点点也好,没想到你根本从来不曾对我动过心。」
他一顿,合眸,「从头到尾你心里都只有亚历,对吧?」
「我没有」她直觉想否认,可话到唇边却微弱地消失,贝齿咬着红唇,容颜静凝。
不需否认的,她一向诚实面对自己的真实情感,虽然极度的骄傲曾令她对自己及程庭琛否认,可现今她既认清事实便没有自欺欺人的必要,何况在威廉面前
她毋需否认也不能否认,他如此真心待她,值得她坦承回应。
「我是爱著庭琛。」她终於坦然承认,「从以前到现在我曾以为自己憎恨他、早忘了他,可原来只是自欺欺人。」幽幽叹息逸出她的唇,「我忘不了他,在恨著他的同时其实还深深爱他。。。。。。」
「你」威廉似乎有些怔愣,仿佛没料到她竟如此乾脆地坦承,深沉的碧眸凝望她好半晌,忽地一合,「你既然还爱他,为什麽要给我错误的暗示,让我以为自已有希望得到你?」
「对不起。请你原谅一个女人的虚荣与自私。」
他下颔一紧,「所以我只是你游戏的对象?」
「。。。。。。对不起。」
「所以你现在打算跟亚历破镜重圆罗?」
「不。」
他瞪视她,良久,「为什麽?」
「他并不爱我。」李曼如淡淡地指出事实。
「他不爱你?」威廉蓦地迸出嘲讽笑声,好一会儿,幽合碧眸才重新凝定她,「就算他不爱你又怎样?你在乎吗?薇薇安,你不是一向主张自己要的就全力争取吗?」
「我是这麽主张。」
「那你为什麽不争取亚历?为什麽不使出你从前对付他的手段来强留他?」
威廉质问她,字字句句皆是嘲讽。
李曼如只是淡然一笑,「我不这麽做是因为感情不能勉强。」她再品啜了口威士忌,「从前的我会想尽办法摘下一颗不属於我的星星,可我现在却明白,这样得来的星星依然不会属於我。我要一颗不属於我的星星做什麽?它永远也不会为我闪耀。不如把它留在天上,那我偶尔抬头,还能看见它璀璨亮丽的模样」
她低语著,神情抹上淡淡怅然,深邃的眼眸弥漫著迷蒙薄雾。
威廉闻言,抿唇打量她许久,「这麽说你看开了?」
「也许。」
「也许你可以看开,但我可不。」碧眸更加暗沉,探向她的眼神复杂难解。
她蹙眉,「威廉」
「我要的东西谁也不许跟我抢,我若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他扬声吼,忽地用力掷落手中的水晶酒杯。
她全身一凛,瞪视著在地面上应声碎裂的酒杯。
杯身是不易摔破的水晶,却仍碎裂成数片,可见掷杯人心中的浓重愤怒。
随著碎裂声响袭向李曼如的是威廉高大威武的身躯,他逼临她,嘴角扯开狰狞的弧度,「薇薇安,」他语音沙哑,蕴著令人心惊胆战的寒意,「知道吗?我跟你一样,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可亲手摧毁。」
「你」听著他冷酷凝肃的宣言,她蓦地心跳加速,牙关止不住微微打颤,纤细的身躯不自觉想後退,却遭他的双臂紧紧扣住,接著一个反转,一个冰凉的硬物抵上她背脊。
天,是枪吗?
她僵住身子,不敢轻举妄动。
「你想。。。。。。做什麽?」
薄锐的嘴角扯开阴森的微笑,他俯下头,在她耳畔吹著慑人的气息,「我想。。。。。。杀了你。」
李曼如倏地一颤,神经绷紧,「杀。。。。。。杀了我?」脑子恍若遭人抽去血液,瞬间空白,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收束心神,凝定呼吸,「你不敢,威廉。」
「是吗?」他推着她,一路将她推到客厅沙发附近,要她落座,「你何以这么认为?」
「因为谋杀会被判处死刑。」她回道,正面面对黑色点三八口径的手枪,她得用尽全身气力才能保持语气冷静,「你是个有野心又足够聪明的男人,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拿自己的前途冒险。」
「是吗?如果我有不在场证明呢?」
「不可能。你今晚来我家肯定是通过楼下警卫允许的,电梯里也有监视摄影机。」
「说得有理。」碧眸掠过赞许的光芒,「到现在你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不愧是女强人。」
「你逃不过的,威廉。」
「是吗?」他冷冷一笑,「如果我告诉你,楼下警卫根本不知道我来过,电梯的监视摄影机也没留下我的影像呢?」
「你」李曼如闻言,倒抽一口气,脑子只需数秒钟便玩味出他话语背後的含意,「我哥哥是你杀的?」她瞪他,眼眸忽地亮起愤怒火焰。
他不语,碧眸闪过嘲讽辉芒。
「你说话啊!」她扬高语音,微微歇斯底里,「我哥哥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不是?」意料外的答案令李曼如一怔,「可是你用相同的手法混上我的公寓。。。。。。」
「没错,我是用了相同的手法潜进这幢公寓。」他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可是你哥哥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她呼吸急促。
「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李国霖?」她瞪视他,在认清他眸中闪过的满意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你怎会知道我认为凶手是他?」
「你的特别助理给我提示的。」他冷淡地说,「今天她不是进你办公室告诉你有关徽章的调查报告已经拿到了吗?」
「徽章。。。。。。」李曼如深呼吸,迅速凝思,不一会儿便得到了结论,「你知道徽章的事!你知道李国霖掉了徽章,你」她蓦地面色刷白,呼吸再次变得急促,「你一直知道凶手是谁!」
「没错。」他微笑。
「你怎麽会知道?莫非你。。。。。。跟他是一夥的?」
「如果你指的是我是不是那件凶杀案的共犯,很抱歉令你失望了,我跟那个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轻松自得地应道。
「那你怎麽会知道凶手是李国霖,还知道他掉了徽章?」
「我知道凶手是李国霖是因为我那晚亲眼看到他从贵公寓溜出来,而徽章的事则是那个事後紧张过度的笨蛋亲口告诉我的。」
「你那晚亲眼看到李国霖?」李曼如瞪他,简直不敢相信。
「没错。」
「怎麽会?」
「你忘了吗?那晚我本来应邀到贵府用餐的,在我下车请警卫通知你的时候忽然瞥见了李国霖的身影那个笨蛋正经过中庭,躲躲藏藏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刚刚做了亏心事。」他一顿,嘴角拉开嘲讽的弧度,「要不是我故意引开警卫的注意,他肯定没办法顺利溜出公寓大门。」
「是你。。。。。。帮助李国霖溜走的?」
「没错。後来我才发现原来那家伙是刚刚犯下谋杀案,所以才那麽紧张兮兮的,」
「你拿这个勒索他?」李曼如心思灵透,一下便猜出了可能的来龙去脉。
威廉既猜出凶手可能是李国霖,肯定曾经对他旁敲侧击,所以李国霖才会不意招出自己不幸遗落徽章的事实。而威廉既掌握了真相,不可能不加以利用。
她灵光一现,忽地想起前阵子庄静告诉她的一件事,「英宇建设跟英华开发其中百分之一的股份现在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