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耶路撒冷的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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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耶路撒冷的四季-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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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揣测着她的心里,讲到《金黄的耶路撒冷》了,她反而安静下去,顿了顿才背诵起来,带着伤感沉浸在词句之中。
  停下时,时光恍惚,才发现已经走回沙发边,面前的人不是Bluma,而是他,深沉如墨的眼神,握着自己的手。
  回过神觉得尴尬,又不是演戏,那么投入干什么。想退开他又不让,不是第一次牵手了,还是有奇怪的感觉。再者好多天不见面,突然这样接近有些不好意思。
  刚想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他却起身更进了一步。
  还没察觉人已经靠在熟悉的怀抱里。他轻轻拍着她的头,把那些调皮的发卷一一拨开,露出白晰的额头。
  抬头还要补充什么,却被眼神震慑住,僵在原地。孔融又放电了,又又说过,这是典型的……
  温热的呼吸盖在额头上,又又说的话瞬间全蒸发了。紧张到不行,又不敢躲,微微侧头想靠到肩上藏起来,唇却执着的跟着,滑落到耳际,痒痒的,又有点舒服。
  脸孔发烫,肯定是跑得太急了,心跳擂着小战鼓,每早的三圈白跑了。
  “还有吗?”像是故意捉弄,那么轻软的传到耳里,声音不像平时严厉认真,混合着笑,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有也忘光了!赶紧摇摇头,扎在他肩上抱着胳膊。
  “紧张吗?”
  “嗯。”
  “你做的很好。”
  “嗯。”
  “明天开始不要去那个地方,下周的今天再去,还坐在老地方。”
  “为……什么?”
  没回答,只是松开怀抱,拉着她一起下楼,走到那间叫海法的房间,轻轻打开。
  已经来了好一阵,却从来没有进来过。整架的书籍资料,原来是一个小型的图书资料馆。在特拉维夫资料室看过的很多文书这里也有,整齐分类摆在架上。
  他一直拉着她走到最里面的一排书架,从顶层取下一个大纸箱。
  “好好做作业,不许总让Itzhak帮你!”
  “我没……”想狡辩,又逃不过他洞察的眼神,噤声了。
  “我有些公事耽误,暂时去不了中文系,会尽快去的。安心上课,不用想别的。”把纸箱交到她手里,像是托付一个十世单传的小婴儿。
  “这里面……什么?”跟在他后面上到三楼,好奇的追问了两三次。
  “要你翻译的和平条约,每天的功课,尽快做完!”头也不回,口气又严格了!
  脸上刚刚还挂着笑,一听马上苦下来,撇着嘴站在自己房门口,明显不高兴了。
  “赶紧翻译,着急要知道吗!”
  看她不情愿的点头关门,站在走廊里,插着手,终于浮现满意的笑。
  几秒钟,不可掩饰的欢呼雀跃从房里传来,丁丁当当,和他想要的一样,只是又多了一样。
  房门瞬间打开,眼睛笑得像两弯小月亮,很甜很稚气的满足写在脸上。抱着心爱的CD想冲到他房里,却在真人面前刹不住车,直接撞到怀里。
  反应够快,接个满怀。
  唉,本想说谢谢的,已经投怀送抱了,那就,不谢了!

  36

  分开之后,各自回房,可心里藏了事情。他泰然自若,她则不然。
  那晚一直在笑,也不知道傻笑了多久,还是Samir饭后忍不住追问,才觉得该收敛了。早早回到屋里,说是复习日语,其实是去听CD了。
  各式各样的中东音乐,比自己涉猎的还要广泛。而Ofra Haza的自然最全,从七十年代的专辑一直到去世后发行的纪念特辑都有。
  趴着一张张翻看一床唱片,想着他听音乐忙碌的背影,面上又要泛桃花了。外交人员守则上写的话,全白背了。
  他懂的真多,不仅有外交政治,更有音乐艺术。想到一起出行时,他讲过的典故、历史,顿时崇拜的五体投地。
  那晚有很好的梦,梦里的孔融,不但给了个很甜很大的梨,还给了个温暖的拥抱,令人无地自容面红耳赤的那种拥抱。
  因为这些,给又又的每日战报都停了下来。汇报这些,怎么写成CS?
  第二天回到学校,总在想三明治吧的事。他说不让去,并不像是命令,也许只是担心,所以忍不住还是去了,希望能尽快结识Bluma,哪怕发现些有用的信息也是好的。
  下午的课都没上,抱着书,边听mp3边等着她出现。可惜等了一个下午,什么也没等来。第二天,第三天,后来的一个星期天天这样等,都是无功而返。
  是不是哪里不对了呢?
  他送了CD后又一直不在,也没法问。饭桌上少了那双黑筷子,有些食不下咽。
  晚上睡觉对着手机,可就是鼓不起勇气给他发个信息。如果他很忙,或者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呢?毕竟是外交人员,加上手机被改装过,好像个小监视器,就算想说些慰问的话,也不敢发了。
  总之是很想他,对任务的事情也很费心。
  再过两天就是逾越节的长假了,一直没有见到Bluma,心里就着急起来,越怕错过机会,就订得越紧。甚至到了学校就坐在露台下面的那块草坪,课都没上,破了她旷课的纪录。下午也守在餐吧里,服务员好奇的加过几次茶,只好多点些茶点蒙混过去。
  Bluma去哪了呢?好像故意作对似的,越是等越不出现。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如果再不来怎么办?
  放学的时候,一直在想结识她的事。刚出校门,就看到路边Itzhak的摩托车。他坐在车上一副等人的样子,看着自己出来,像是陌生人一样并不打招呼,戴上墨镜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沿着每天必经的路往饭店的方向走,回到饭店的时候发现格外安静,一桌客人也没有,明放在楼口站着,似乎等了她很久。
  “去一下耶路撒冷,找你。”说完马上让开了路。
  满心欢喜,三步并作两步往上楼跑,他一定回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隔了这么多天终于能见面,只剩下开心了。
  刚上到一半,Itzhak从楼梯中央下来,脸上有刚刚平息的愤怒,身后的Samir面上也有担忧。看了她一眼,都没说话,错开身下楼去了。
  看了眼两个人怪异的背影,没有多想,直接往走廊尽头的耶路撒冷跑。推开门张嘴就喊,“参赞,我回来了!”
  空旷的回声,站定身子才发现并没有他,惯常忙碌的桌边却站着牧和朝纲。
  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尤其是朝纲,身上的摄影背心还有块很大的破损,脸上也有隐隐的伤痕。
  气氛有点紧张,昨天还是嬉笑怒骂的牧也不笑了,一脸严肃,甚至是在生气。
  “怎么了?”有些不安,也没有坐,就顺着门边站好,手背在后面,担忧起来。
  “今天上课去了吗?”牧走到门边,关严了门,甚至落了锁,“你今天上课了吗?”
  “我……去学校了……”本想撒谎,可又想到Itzhak就在同一个班里,任何动静他都很清楚,索性说出了实情,“我去学校了,但是没去上课,一直在等Bluma。”
  “在哪等?等了多久?等到了吗?”朝纲毕竟老道些,推着庄非坐下,“让不是说过不让你去吗!”
  “我……没等到,我想尽快完成任务才去的,万一我没去的时候她去了怎么办!”原来是这事上犯了规矩被他们抓到了,可不都是为了工作吗?
  “你这么做只能适得其反知道吗!你以为Bluma会独来独往吗?她身边的保镖会不会跟上你想过吗!纪律和遵守命令是随员最基本的准则!让说了不许去就不许去!”牧暴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她没有按时出现,可能已经暴露了!”
  “我什么也没做,就是吃东西看书,怎么会……”心里没有底气,被他这么一说更发毛了,回想着回来的一路,不会被跟踪啊。
  “不管为了什么,以后不要去,等让回来了再商量听见没有!”朝纲想缓和下气氛,可牧的烦躁还是过不去,只好安慰几句,“没什么大事,Bluma身边的人也应该不会发现,学生那么多怎么会就注意到她了呢,况且不在一个系。也不用太担忧,牧,算了。”
  “让走前特别嘱咐过,我以为她不敢呢,所以没过问,不是今天Itzhak说,也被她混过去了!真出事就晚了!”
  “以后不许去了,听见没!”牧冲过来又要狠批,还是朝纲开门,示意她先离开。
  有些不甘心,但是忍住委屈,默默离开了房间。晚饭没吃两口,一整夜都没睡好,只希望他能早点回来。
  逾越节前最后一天的课,下午是各系的活动,比平时回来的早。上楼的时候匆匆和Samir打过一个招呼,再也没有出来。
  第二天早晨,红筷子的位子依然空着。
  ……

  37

  “Zusa,吃饭了,快起来。”
  叫了几次没有声音,Samir只好又下楼了。
  没过一会儿,楼梯上有声音,大家不约而同抬头。
  见她扶着楼梯一步步慢吞吞的往下挪步子,很费劲的样子。坐下没有平日里活泼,不说话,半趴在桌子上,拿起筷子又掉了一根,好半天捡不起来。吃饭时,夹了一点菜放在碗里而已。
  “Zusa,怎么不说话,不舒服吗?”
  低头看着碗,慢慢摇摇头,吃了没几口,放下碗起身就离开了,上楼一瘸一拐的。
  “这孩子怎么了?昨晚就没下来吃东西。”明放看了眼剩在碗里的饭,又看了看牧,“是不是昨晚训得太凶了,也不是太大的事情。”
  闷着头,牧心里似乎也有事情,“先别管她,让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中午吧,他没说准。”天放离开桌子,随后Samir和Itzhak也跟着开始张罗生意。
  逾越节是设宴的大节日,饭店订了不少桌酒席,比往日都要忙碌。
  饭后牧和雅丽都出门了,明放照老传统挂出招牌,写着各种传统吃食的名字。摆了一桌逾越节的传统菜在饭店外。
  嫩芫荽,象征希望;烤鸡蛋,表示祭品;硬鸡蛋,暗喻人生;咸水,象征泪水;苦菜,代表苦楚;没有发酵的馕饼,是当年走向自由的唯一食物。年年如此,有多些新的点缀和卖点。
  近中午的时候,订了位子的犹太家庭陆续来了,小院里人来人往的,比往日都热络。牧和雅丽回来也穿上围裙,帮着阮家兄弟招呼客人。
  席间照样有人讲逃离埃及的故事,大家因为忙碌,也就没注意庄非。到了席撤走能闲下来吃饭,已经是午后了。
  几个人坐在桌前,吃着简单的素菜,听Itzhak讲《出埃及记》里的故事。其实每年都听上好多遍,可每次又有不同,尤其是Itzhak讲。
  让进门的时候,看着一楼角落一桌大家团坐一起,和乐融融的样子,唯独少了庄非,本想问问,又被天放他们拉住说起别的事情。
  “父母身体怎么样,谦还好吗?”天放递过碗筷,让接过去却没有吃饭的意思。
  “挺好的,他们在埃及再玩儿几天。有我哥陪着,所以我先回来了,轮休的时候再去陪他们。”想着大哥和亦诗的事到现在还瞒着父母,这次团圆也是搪塞过去,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掩盖的笑容里更多是苦涩。
  可他也难得的快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离婚那么些年,很少见他真的开心过。听他讲亦诗,不由想起庄非背诵《金黄的耶路撒冷》的样子,还有抱着CD冲到怀里的时刻,有些孩子气又有些害羞。那时的自己也是快乐的,比四年来任何时候都快乐。
  “庄非呢,怎么没下来吃饭。”
  “早上下来了一趟,昨天犯错我说了她一顿。”
  “怎么了?”
  “她为了去跟人,课也不上了,背着我们天天往那家餐厅跑。我怕出危险,你走的时候不是也嘱咐……”
  “我知道了,你们先吃,我去看看。”牧还想说,让却起身打断了,示意上楼,“到时候再说吧,逾越节大家也休息一下,一会儿谈。”
  离开众人的视线,步子才大起来,几步上了三楼,站在她门口。敲了好半天,门才从里面慢慢打开。
  她穿着一身卡通睡衣,抱着个靠垫,歪歪的站在门边,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里写着疲惫。
  看清眼前的人,有一瞬的惊喜,很快又恹恹的打起蔫儿。
  “怎么不下去吃饭?”跨进屋里,看她还靠在那儿,大靠垫挡在胸口,像是掩盖什么,“你去三明治餐厅等她了对吧?”
  一听脸色就更不好了。一回来就要训人,渴望见他的热情褪了好多,低着头也不认错,勉勉强强走回床边。刚刚一坐下,又觉得坐不住得躺着才行。
  “违反纪律的事……”本想说下去,看她慢慢躺到床上,没有丝毫避嫌或者羞涩。一眨不眨的望着他,黑黑的眼珠里慢慢凝结了水气,又不肯掉下来。
  从来都是快乐活蹦乱跳的样子,突然为她的安静苍白不安起来,关上门走到床边,抚摸着额上无精打采的小发卷,眼见着大滴大滴的泪珠滚下来。
  “怎么了?”
  最自然不过,把她抱起来,贴近了面颊才觉得是热的。探到颈后,好像发烧了。走了一个多星期,以为一切都上了轨道,没想到她却病了。
  身子被抱着靠在他肩上,闻到风风尘仆仆的味道,心里的难过都上来了。抱紧脖子,好像有了依靠,忍了一整天,想起来还有些担惊受怕的发抖。
  “是不是感冒了?我让Samir和雅丽过来。”
  想看看她,一扶胳膊就听肩上唉的叫了一声,好像很疼得样子。托着头,近看之下,样子更是可怜了。
  “哪儿不舒服?”把她放到床上,看她抱起靠垫呜呜哭了,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哭得那么大声。
  “牧的话别放在心里,他也是担心你。”很温柔的抚摸着白皙的额头,确实有点发热,可能受凉了,只身在外生病,肯定想家了。
  “哪不舒服?”
  从靠垫的缝隙里露出半张脸,也瞒了一天,再瞒不下去了。
  “参赞,我犯错了,你别说我……”
  “好,我不说,怎么了?”总觉得她是孩子,病了撒个娇哄哄就好了。可下一刻她的举动却生生打破了这些年的理智冷静。
  咬紧牙,拉着他的手犹豫了一下,无奈的放在自己胸口一侧。
  心里一惊,指下却柔软真实,带着喘息的哭泣不断从垫子后面传出来。
  “参赞,我疼……得要……死了……”

  38

  果然孩子气,竟然说到死,可认真想,又觉得那话不像只是孩子气。
  “怎么了?”想拿开手,她却抓着不放。
  “这疼……疼得……要死了……啊……”
  听她这么说才觉得不是在撒娇,某根弦绷了起来。
  “参赞,我要……死了吧?”终于放弃了靠垫,环着自己的胸口努力喘气,每喘就疼,喘得越快疼得越厉害,本来还不这样的,一见他倾诉反而厉害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别胡说!”听她哭着的呼吸,隐隐有种咔啦咔啦细微的声响,低头看见床边的纸篓里有很多用过的纸巾,似乎想到了什么,宽容的微笑褪得一丝不剩。
  “躺好了,不许动!”扶着她的身子,好不容易才躺平,侧身的瞬间,似乎疼得特别厉害,脸色变得雪白,抓紧他的手臂纠结,手指都是凉的。
  “哪疼?”
  她慌乱的挥手,胸前起伏,呼吸急促。“哪都疼,这疼,这儿也疼。”
  辨别不出具体位置,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两只大手果断地从衣摆下面探进去,密密盖在她胸侧,认真地触摸起来。
  柔软的肌肤在掌下,心无旁骛,只是专心找出问题,她会不会是?
  本来正难受呢,又被他的举动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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