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他怒火更旺,吼叫得更大声。
“你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
“但是什么?你的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
“我是要保护你啊!”她一脸委屈的说。“是你不好,是你先丢下我的嘛!”她不想被他丢下,她想要跟他去任何地方,不论是天堂或是地狱,都想跟他在一起。
战不屈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大口喘着气,确定这样的小女人足以令人发疯。
“保护我?!”听到这一句,他可没消气,反而更加火大。“如果你想保护我,就该好好的待在你该待的地方!而不是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出来,还大声嚷嚷地公告周遭你人在哪里--”
小夕听着他一长串的咆哮,几乎看见他头上冒出烟来;他喋喋不休的咒骂,骂到她几乎要缩进土里去。
喔!真的真的,她已经充分明白,他有多么在乎她、多么爱她,有多么担心她暴露在危险之下,他真的可以不必再用咆哮来证明他对她的深切情意啊!
“你听懂了没有?”
“懂了。”听到这一句,发现战不屈终于有停下来的意思,小夕连忙摆出一副乖宝宝的表情,频频点头。
这女人!
战不屈瞪着她,一方面想吻她,一方面又想抓起她,狠狠痛扁她浑圆的粉臀儿。
如果不是他受过严格的中国武术训练,在镇定心神这方面的能力超人一等,在方才那一瞬间,只怕他早就被她的莽撞给吓出心脏病,更别提还能冷静下来,飞身前来救她了!
会场的冷气相当强,可是这时他却已经满头是汗,冷汗还在他的背脊上任意肆虐,使他感到背上像是爬满了冰冷的、有着无数只脚的怪虫。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自制力终于在极艰难的情景之下,一点一滴的增加。
“鬼面,你还好吧?”神偷姗姗来迟的从门口冲了进来。
战不屈一见到他,冷静咻的一声再度飞走,破口又是一顿骂。
“你他妈的人是怎么顾的?顾到她人跑来这里自投罗网!你跑哪里去了?”
“我我我我我--”神偷被骂得狗血淋头,”时间百口莫辩,无限委屈的倒退两步。“你不知道你的女人多可怕,她居然在地上放液体炸弹,炸弹耶!要不是我厉害,找到办法脱身,这会儿早就被炸得屁股开花了!”
战不屈一听,比刀光还要锋利的眼神和铁青的面孔,顿时又转向小夕。
“我才没有!”她连连摇头,立刻举手抗议。“你不要听他乱说,那只是洗发精而已!”
神偷闻言一呆,失声叫道:“洗发精?!”
“对啊,洗发精。”小夕眨眨眼,一脸无辜,眼角却瞄到战不屈右臂上出现一抹血红,不禁脸色一白,惊慌失措的扑上去,抱着他的臂膀猛瞧。“你受伤了?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痛不痛?严不严重?快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
“我没事。”战不屈瞥了眼渗血的右臂,一脸毫不在乎。
可小夕却依然慌乱,害怕的红了眼眶。
“医生呢?医生呢?医生在哪里?”
“我没事。”他拉住她,却无法让她镇定。
“救护车、救护车,谁快去叫救护车!”
“小东西,我没事,真的。”
“真的?”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对。”他揉揉她的头,怒容消减,黑眸在望着她的时候,变得温柔。
“对啦、对啦,这种小伤,死不了人的。”神偷走上前来,好心的在一旁帮腔,然后抽出小刀,俐落的削去战不屈右臂的衣袖。“不信你看,这种伤只是看起来很严重,虽然流很多血,其实伤口不大的。”
小夕瞪着那皮开肉绽的伤口,呼吸在瞬间止息。
好多血、好多血、好多血、好多血--
她眼前蓦地一阵发黑,下一秒,她腿一软,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小夕!”战不屈一惊,紧急接住她软绵绵的身子,火大的回身对着神偷咆哮。“看你干的好事!”他一把抱起怀里昏迷不醒的小女人,转身就冲了出去。
神偷往旁一闪,生怕被踹,不敢挡路。
天啊!鬼面翻脸,从来没有人看过鬼面翻脸的,而如今鬼面竟然对他翻脸?!
眼见着那和他烧过黄帖、喝过高粱的拜把兄弟就这样为了女人,和他翻脸,转身绝尘而去,神偷一脸茫然,喃喃自语:“我不知道这家伙的脾气这么坏。”
他本来以为,他和鬼面是“绝世”内仅存的痞子二人组,哪里知道这家伙表里不一,竟然欺骗他纯洁的感情。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软软甜甜的女性嗓音,幽幽的在他耳畔响起。
他一愣,吓得转身倒退三步,贴在墙上,惊骇的看着那个不知何时跟来的北欧美女,这时才慢半拍的想起,和他结拜的人不是战不屈,而是眼前这个身材火辣、妖娇美丽的长腿美女。
“你你你你--”他张口结舌,半天吐不出第二个字。
“我长得很可怕吗?”席娜凑了过去,笑意盈盈。
“你--很漂亮--”他语音艰困的开口,想退,却早已无处可退。
“那你为什么吓成这样?”纤纤玉指爬上了他的胸膛,把玩他的领带。
“我--我--”神偷胀红了脸,努力想抽回自己的领带。“呃,请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啊--”
席娜娇笑出声,硬是拉着他的领带往外走去。
“不要啊,你要带我去哪里啊?你说话啊--”神偷发出一声虚弱的哀嚎,却因为有秘密在这女人手上,丝毫不敢反抗,只能欲哭无泪的任她牵着自己,离开拍卖会场。
呜呜,救命啊,谁来救救他啊--
夕阳悄悄落在她的粉颊上。
小夕睡了一会儿,之后不知为什么突然问惊醒。
她惊慌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床上空荡荡的,而另一颗枕头上还有凹陷的痕迹,伸手上去摸索时,还有馀温。
“战不屈!”她焦急的喊道,虽然知道他没有走离多远,但是没看见他,心里就是会好担心。
在拍卖会的会场上,一看见他那正在涌冒鲜血的伤口,她立刻就吓昏了。再度醒来,就已经被带到郊区一处隐蔽的五角星建筑群内,战不屈在这里有住所,“绝世”的人把他送回这里救治。
其实,那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至少不会伤及他的性命,可能只是需要休养一阵子罢了。但是小夕那时根本吓坏了,啥都听不进去,只能抱住他不断的哭,一再的承诺,再也不会违背他的命令、再也不会冒险--
上官厉派了一个叫衣笙的男人,来替战不屈包扎疗伤。
小夕见过这个男人,他是徐药儿的师兄,几年前她因为鞭伤而遍体鳞伤时,就是他用赛华佗的绝妙医术,把她缝补完全,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她知道衣笙的医术高明,但是她就是止不住自个儿的担忧,看见战不屈的伤口,胸口就好痛好痛,痛得她无法呼吸,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无论他怎么哄,她仍是愈哭愈厉害。
好不容易,伤口包扎完毕,衣笙吩咐,他必须静养些许时日。
当衣笙离开后,她也爬上大床,担忧的轻抚着他绑上白色纱布的伤口。
“痛不痛?”她小声的问,终于能够明白,他先前看见她身上的旧伤,为什么会那么的激动。
战不屈摇头,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却还不错。“我很好,只是有些累。”他用没有受伤的手臂,将她揽进怀里。“陪我睡一会儿。”他吻吻她凌乱的短发。
她窝在他胸口,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双手把他抱得紧紧的,呼吸着他的气息,很久之后才放松,慢慢睡去。
只是,一觉醒来,他竟然失踪了!
怎么了?是他的伤口没处理好,又流血了吗?!
小夕心里发慌,连忙爬下床去。她睁着又肿又涩的双眼,裸足跑出卧房,在屋内寻找他的踪影。
这间屋子很大,有好多的房间,每一扇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她顺着幽暗的走廊,不断的寻找,心里愈来愈慌乱,一双眼儿又要红了。
终于,她走到走廊的尽头,一个比较宽阔的房间里,在落地窗一前,有着一张大皮椅。椅子背对着她,她看不到椅子上的人是谁,急忙冲上前去。
“战不屈,你还好吗?伤口还疼不疼?为什么没有叫醒--”
皮椅转过来,小夕跟椅子上的人打了个照面,瞬间住了口,大眼睛里充满失望。
椅子上的人不是战不屈,而是红发绿眼的美丽席娜,她面带微笑,双手交叠在修长的腿上,低胸的性感服饰,会让男人瞧上一眼就喷鼻血。
“阙小姐,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是战不屈。”
“他在哪里?”她急着想见到他。
席娜笑容可掬,示意她转身。在她们的背后,只有五扇木门,根本没有战不屈的身影。
“他就在这间屋子,或许在其中一个房间里,你何不大声点喊他,他一听见,肯定就会冲出来的。”在拍卖会上,她可是亲眼见识到,战不屈有多么重视这个小女人呢!
小夕皱起眉头,觉得席娜的笑容有点怪怪的。只是,她一心只想着要快点见到战不屈,没啥间工夫去多想,深吸一口气,红嫩的唇儿一张,发出中气十足的呼喊。
“战、不、屈--”
回音还在屋内嗡嗡作响,她眼前那五扇门居然同时打开,五个战不屈同时从门后走了出来。一模一样的俊脸、一模一样的发型、一模一样的衣着、一模一样的身材、一模一样的气质,他们的右臂上甚至还绑着一模一样的绷带。
她看傻了眼,一时之间也呆住了。
五个战不屈皱起眉头,那皱眉的程度也全是一模一样。他们站出一步,要朝她走来,但是同时察觉其他人的存在,先是愣住,接着表情转为愤怒,薄唇开启,惊天动地的吼叫声响起,五人同时破口大骂。
“该死的,你们在搞什么鬼?!”
小夕看得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像是同时在观看五个萤幕,同步播放出同一段录影带。
皮椅子上的席娜开了口,虽然是外国人,但是说起中文来字正腔圆,好听极了。
“阙小姐,这是我们家族的传统,也是我义父所定下的规矩。你必须先通过一项测试,我们家族里的成员才会承认,你是战不屈的女人。”
那五个男人又同时吼了出来。
“什么鬼测试?!”
“席娜,你别来插手,给我滚出去!”
“小夕,过来!”
席娜挥挥手,要他们安静,她的模样像是个正在安抚小朋友的幼稚园女老师。
“战不屈,你别心急。你早就知道的,这是义父留下的规矩,我们都必须遵守。”她转过头,看着小夕。“我们的义父说过,对我们这类太善于伪装,到最后几乎要失去自我的人来说,唯有能认出我们真面目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我们的伴侣。”
“你是说,我必须从他们之中认出战不屈?”
席娜点头,看着小夕,伸手指向那五个一模一样的男人。
“我相信,你如果真的爱他,就能够轻易的从我们几位同伴中认得出,哪个是你心爱的男人。”
小夕蹙起柳眉,瞪着那五个大男人瞧。
“除了战不屈之外,其他四个人是谁?”她问。
“我们是没有血缘的亲人。”除了小夕,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同一个人收养,受过严格的伪装训练,每一个人都能够毫无瑕疵的复制旁人的外貌与反应。
“那么,你们都习惯倾巢而出?”她怀疑的语气,把他们说得像是蟑螂。
“不。”
“那为什么你们全凑到这里来了?”
“他们想看看你。”所有人都想看看,战不屈锺情的小女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他们更想看看,她是否能通过这项测试,在他们之中认出战不屈。
“唔,好吧,测试就测试。”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们。“不过我必须先确认一件事。”她的视线在他们之间转啊转,带着浓浓的担忧。“你的伤没事吧?不疼吧?”
五个男人同时摇头,她总算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慢慢消失。
好了好了,不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反正伤口不碍事就是了。
她闭上眼睛,冷静半晌,接着走上前去,在五个男人面前晃来晃去,仔细的审视他们的外观,然后再度赞叹他们的技术完美无瑕。
“我可以用任何方法来做确认吗?”她转头发问,考虑是不是要去拉每一个人的头发。她记得那种面具是禁不起拉扯的,只要一扯,冒牌货止目定立刻就要露出马脚。
席娜微笑。
“只要别撕了面具就行了。”
“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她耸耸肩,在男人面前摇头晃脑,食指轻轻点着红唇。“怎么办呢?这个看来好像是真的,那个看来也好像是真的,嗯,可不可以亲看看呢?”她嘟起小嘴。
“不行!”除了她面前那个男人之外,其馀四人同声大吼,激动的往前逼近一步。
“战不屈,别忘了,我们都在义父临死前发过誓的。”席娜淡淡的提醒,知道他是个重视诺言的男人,这句话就足以阻止他妄动。
在小夕面前那个男人,先是嘴角颤抖,接着笑出声来。
“淘汰出局。”她宣布道,慢吞吞的往下一个男人走去,在他面前站定,然后用最甜美的笑容、最礼貌的口气询问:“请问,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屁股吗?”这么多天以来,她在情人宾馆偷看他洗澡,对他那结实挺翘的臀部可是印象深刻呢!
这次,有两个男人破功笑了出来,剩馀的两个男人则是齐声大叫。
“你敢?!我会宰了你!”
只剩两个人了。
当其他的人都在她恶作剧的询问下一一露出破绽,这个人却能保持镇定,一路咬紧战不屈的动作,复制他的反应,可见功力的确精湛。他们同时站立在她眼前,不言不语,只用那双眼睛注视着她。
她看着两个男人,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她走到其中一个男人的面前,缓慢的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儿望着他。
“你怎么会认为,我认不出你呢?”她轻声问道,清楚的察觉到,另一个男人全身紧绷,无言的辐射出惊人的怒气。她伸出手,无限温柔的拍拍他的脸,然后转头对席娜说:“我确定了。”
席娜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又瞬间恢复镇定。
“你确定了?”
“嗯,我确定了,”她笑意加深,大声宣布。“这个也是假的。”接着,她用力一扯,伸手撕下那张薄薄的面具,一张陌生的脸庞错愕的瞪着她
呼,太好了,她一直想试试看,这种面具撕起来会是啥感觉!
她甩开那张残破的面具,转过头来,看向一旁已经被吓得几乎要变成石像的男人。她走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拥抱他,闻着那已经好熟悉好熟悉的男性气息。
打从这项测试开始,她就感受到他的愤怒与焦躁,知道他正在紧张着,她是否无法认出真正的他。那些紧张,是源自于对她的不信任,这点反倒让她非常的不满。
唉,他怎么能够怀疑她呢?
“你几乎要吓死我了!”他低吼着,直到她投入自己的怀中,才松了一口气,猛然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贪婪的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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