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社会的茶会她不敢出席,怕和人群接触,一天到晚窝在家里,高中毕业后上的虽是新娘学校,可她除了个性符合新娘标准,其他……低空掠过。
在听见他的评语,早春夕子仔细回想一下,从小到大若不是有父亲照护,以她懦弱的性情一定做不来。
“我也很想坚强,可是……”忍不住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下来。
“还哭?”他厌恶地拾起地上小石子丢她。“心子不过大你两岁,你几时看过她哭泣?”
人都不在了,不会在意称谓,心心或心子都是她。
“我……我跟她……不同。”忍着泪,她胡乱地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滴。
“有什么不同?她二十四岁,而你二十二岁,心子在十六岁生日就独自去西藏探险,而你呢?”
“你在忙着哭,忙着自怜自艾,每天坐豪华轿车上下课,午餐一定由大厨做好送到学校去,你拿什么跟她比!”
人若受伤,不是躲起来自舔伤口,就是反攻。
被批评得一无是处,早春夕子不想再听见有人称赞白景心的好。
“她样样都好,挑男人的眼光更好,知道挑肥肉入口,舍弃你这块炸没三两油的馊肉。”
早春森原眼一眯,揪着她的领口。“你怎么敢……谁给你胆子造反的!”
“我……”被揪着难受,她仍勇敢的说道:“这是……事实,我们早春家的人……失败者。”
我们早春家?这句话给了早春森原一个想法,他放开早春夕子的衣领,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你想不想要平野正次?”
当然想!她没有思考能力的猛点头。“可是他不要我。”继而沮丧地愁着一张脸。
“我要心子,你要平野正次,我们合作。”第一次,他觉得她还有点用处。
“合作?”她和他?油和水能相容吗?
他早该想到这个好主意。“没错,我全力追心子,你趁隙勾引平野正次。”
“勾引?我?”她还是先晕倒再说。“我不行啦!我看到他脸红心就跳,手脚都不知该摆哪里。”
要她勾引人,不如拿把刀让她自裁。
“笨!”他敲了她一下。“把你妈那招勾引男人的狐媚相拿出来用,包管他晕陶陶。”
她痛得抿紧下唇。“我母亲哪有什么狐……狐媚相,她很贞洁的。”
“啐!我呸!呸!呸!你妈要是贞洁,怎么会勾引有妻子的男人,我看她天生淫荡,老爸才会被她迷得茫酥酥。”
“才不是,是爸爸他……”爸爸常说是他爱母亲爱得义无反顾,坚持娶她入门的。
“你不配叫他爸爸,他是我的父亲。”都是她,分走了父亲的爱。
“他明明是……”
早春森原骤然丢掉手中的酒瓶,止住她的续言。“你到底想不想要平野正次?”
“想。”她干脆的承认。
“那好,你听我说,我们乘机把心子骗出来,你再到宫城家……”
两个为情所困,为爱受伤的兄妹,第一次放下歧见,没有讽刺讥诮阻隔其中,共同为了爱而不顾一切。
风,依旧是带着夏暑的灼热。
※※※
匀称修长的玉足悄然潜近,可爱的大拇指顽皮地前后游戏,蠢蠢欲动地靠近榻榻米的另一端,朝呈跪姿的庞然目标而去。
扭动的脚指头用力拧转,然后不满地缩回,它怀疑那座庞然体是像人的石雕,硬得找不到“肉”下手。
“你很无聊?”平野正次专注在眼前事物上,有点好笑她幼稚的举动。
“哼!我现在发现一件事,你是个乏味的男人,无趣到极点。”她是在发泄不满。
哪有人一坐……不,是一跪就是一整天,从早上她一睁开眼,这个男人就跪在她棉被旁的小和室桌前,因此吓了一大跳,以为有歹徒闯入她的“闺房”。
定了神一瞧,她才放心地继续蒙头大睡,反正这已经是她数日的唯一“消遣”。
早、午餐一并解决,就在那张和室桌,他仍然没有移动半步,固执地成跪姿,只是略微将桌上的电脑移到榻榻米上,等用完膳再移回来。
她快闷成木乃伊,只适合待在真空的密室里,呼吸不到一丝新鲜空气。
冲句他的话――外面危机四伏,城堡内安全无虞。
天呀!说穿了,就是要她绑在他的腰带上,当只逢人就笑的小博美犬――最没有节操的狗种。
“景儿,非常时期你就委屈点,等危险解除后,你爱去啊儿都行。”让自由的鸟儿受困是不人道的惨剧。
委屈?她都忘了这两个汉字怎么写。“死人不用等,直接抬出去招摇。”等等等,要等到她头发白了吗?
“景儿。”他微带愠色的眼神一睨。“不吉利的话不许从你的小口弹出,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白景心陡地拉高分贝。“我比你更不喜欢当死人!”
与其闷死在死气沉沉的庙……城堡里,她宁可大大方方地走在枪口下,至少多了一层刺激。
平野正次将视线从电脑萤幕移开,有些酸涩地揉揉颈骨。“不要无理取闹,你知道我是为你好。”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被‘关’在小方室里真的令人气闷。”她有些烦躁地抓抓头皮。
“谁让你本身带危险因子,随意按按快门就拍到大毒枭走私军火。”她真是个……宝吧?
近八十张底片冲洗出来,他一一用电脑扫描,其中有五、六张模糊地照到一角,他利用电脑的便捷,将那一角局部放大。
真相无从隐藏的披露,一张乔洛克和南美军火贩子正在金阁寺的厢房里进行交易,由放大的部分明显可以看出是德国某研究机构,新型研制出的连发性雷射枪。
由于伊恩是武器改造专家,他多少能窥出端倪,确定是尚未发表的攻击型武器。
“你们日本的神祗很无能,提供自己的居所任其‘人’非法交易军火。”金阁寺耶!日本相当闻名的名胜古迹。
口没遮拦!“抱歉,大毒袅不是虔诚的佛教徒,他信耶稣。”意思是去怪上帝吧!
“鹰,我真的很闷,就在院子绕两圈,绝不跑到城墙外。”她语带撒娇意味。
美人献计,英雄折服。可惜他自认不是英雄。
“不行。”他太了解乔洛克的危险性。
“为什么不行?不过是在院子里嘛!”外面有道高耸围墙挡着。“院子是最佳的狙击点,你刚好是最佳的活动镖靶。”他捺下性子解说。
她犹作临死前的挣扎。“你不是在院子四周安排了近三十位的保安人员?”
“你想不想知道今天之前有几个安全人员被送出去?”眼一挑,他十分无奈的说道。
“我……不用了。”她不想自讨没趣。
刚搬进宫城家的第二天,几个安管人员尚不知严重性,偷偷地放她透透气,殊不知反招来杀身之祸,若不是平野正次一察觉身侧少了她的气息追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为此,她自责地忍耐数日的不适,乖乖地当笼中鸟。不过保全人员也由七名升为二十八名,而且全是他精心挑选的好手。
看她丧气的苦瓜脸,平野正次着实心疼。“不要气馁,等我布置好逮捕行动,你的危机就解除了。”
“逮捕行动?你当自己是警察厅厅长呀!”她没什么元气的从眼皮下瞅他。
“我虽然不是警界的人,但这种‘小’事还难不倒我。”他有自信能在自己势力范围保护她。
除了恐怖分子、毒枭和军火贩子是最难缠的一群,人为财亡是他们最佳写照,不过他们比恐怖分子更珍惜生命。
“是,反正吹牛不纳税,你尽管膨胀自己吧。”有钱人的思想很复杂,她懒得去追根究底。
“景儿,你很皮,敢瞧不起我。”
足下一蹬,平野正次以鹰的姿态攫住她裸露的双肩,将她扑倒在自己身下,急切的唇掠夺她的芬芳。
白景心先是为他敏捷的身手怔住,继而回过神想抗拒,但和前几次一样,一碰到他狂野的索求,身子自然地举起白旗,投身其炽热的唇吻中。
吻,已经满足不了一个身心正常的男人,而且是爱煞身下女子的男人。
不安分的手隔着一层布料,爱抚她不着内衣的双峰,湿润的舌尖舔咬着若隐若现的紫蕾,她骤然挺立的蓓蕾点燃他深层欲火。
一向自诩最傲人的自制力,在她的轻吟扭动下瓦解,他像初尝云雨之情的毛头小伙子,迫不及待想占有她完美的身体。
火苗燃成巨焰。
平野正次推高她T恤的下摆,露出一对浓纤合度的雪白酥乳,眼底的欲火变得黯沉。
他需要她,迫切的需要。
不受控制的舌瓣流连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画着一圈圈的吻淤,直滑而下的手指顺着曲线来到她短裤的边缘爱抚,慢慢地隔着牛仔短裤按搓那神秘地带。
白景心一再咬着下唇,不使呻吟声轻逸,她知纸门遮不住半点情人的隐私,头不住的后仰,忍不住一波波的热潮由下腹升向四肢。
她喜欢他的味道,喜欢他身体的磨蹭,喜欢他的吻,喜欢他宠溺的眼神,喜欢他带给她的快乐。
可是,这是爱吗?
“好甜,你好甜,景儿,不要压抑自己,尽情地去享受。”他吻开她紧咬的下唇。
“会有……有人……听……听见……噢――”他蓦然拉开短裤拉链探入一根手指,引起她栗然一颤。
“那就让他们羡慕吧!”微喘着气,裹在长裤下的坚挺勃然而立。
他才笑着要脱下她的短裤时,纸门“刷!”的一声被拉开,平野正次十分敏锐地用身体挡住外来人的视线,将白景心护在宽背后。
“啊――少爷,我……我不是有意的。”春子涨红了脸,倏然转身,两具半裸交缠的画面深印脑海。
“有事吗?”他尽量平息急喘的呼吸,以不紊的口气问道。
“少爷,呃!你的父亲来访,指明要你去见他。”她一定会长针眼的。
一向保守的宫城家,不曾有主人在大白天行男欢女爱之事,春子自然无所顾忌的拉开少主人的房门,谁知入目的竟是贪欢的男女。
为了宫城家,春子没有嫁人,在她的观念里,女人未出嫁前需保住清白身子,不可与男子淫乱。
因此,她有点不赞同这个中国女孩的放浪行为,排斥感油然而生。
“我父亲?他来干什么?”眉一皱,他当下有了谱。
“少爷,你要节制点,好女孩是不会随便和男人上床的。”她纯粹是说给他身后的女子听。
平野正次察觉佳人僵硬的离开他的背。“春子婆婆,你管得太多了。”
“我是为宫城家着想,女子婚前失贞就她……”春子有些倚老卖老的味道说着教。
他真的发火了。“住口,忤逆少主夫人岂是一名仆妇所为?你给我下去反省,这段时间我不想看见你。”
被向来温和的少主人怒斥,上了年纪的春子愕然一怔,脸上出现短暂的怅然,一下子委靡的老了十岁。
老主人的坏脾气她坦然接受,因为早已习惯了,但是连好声好气的少主人都朝她怒目以斥,忠诚不贰的她受了莫大打击,深深伤了她的心。
仆就是仆,春子收拾起残破的自尊,毕竟少主人都说明要她滚远些,她只有遵从少主人之命。
“是的,少爷。老妇告退了。”
望着她落寞的背影,已将T恤重新套回上身的白景心十分难过,是她害一位老人家无辜被骂。
“你对她太严厉了。”
平野正次拉上纸门,回头瞧见她已穿戴整齐,不由得叹息,他错过了一次和她肌肤相亲的机会。
“我不许任何人污蔑你,她犯了顶撞主人的家规。”若是以往,对主人出言不逊得处以杖罚。
“她说的是实情,不过你的罪最重。”都怪他引诱她,所以才……总之他是祸首。
摇晃着脑袋,平野正次将她拉入怀中,用结实的手臂紧环着她扭动不止的身体。
“我爱你,和我所爱的女人做爱是天经地义的事,而我只想保护我的至爱而已。”
爱其所爱,无怨无悔。
一丝暖意流进白景心的心窝,她动容得想哭。“你真的很阴险。”让我不得不动心。
“喂!你至少表示出感动,说你也爱我之类,阴险?太不尊重我了吧!”她比维丝娜小气。
至少维丝娜会喜怒哀乐全表现出来,她讨厌你就直截了当地站在那个人面前说:“我讨厌你。”――而他有荣幸列入被她讨厌的行列。
“谁要爱你!一张脸戴了两张皮,一下子温和一下子严厉,永远看不清面具下的真实。”
平野正次重重地吻了她一下。“在你面前的我就是无伪的我,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
“心包在肉里,外面还裹着一层厚厚的皮,我没有透视眼,学不会看心。”她真的喜欢他,但爱?唉……
“现在科技很发达,X光、心电图随你选择。”他不会说出剖心这种不入流的蠢话。
“你……”好现实。“对了,你父亲不是要见你。”她连忙从他怀抱中抬头。
“没关系,让他等吧!”反正不就是那件事。
“不好啦!你先去见你的父亲,我会很认命的待在囚牢里。”她“哀怨”的想博取同情。
认命?她?太阳打西边出来再说。“你和我一起去吧!你也是主角之一。”
“啥?”她满头雾水,百思不得解。
第七章
面对老丈人炯炯有神的锐眼,平野犬一郎有些坐立安地强抑心虚,以茶杯挡住他探索的目光。
虽然宫城信夫从未责怪他在外养女人,导致妻子因心瘁而力竭亡故,但他就是有一分忌惮,畏惧老人家的威仪。
“怎么不说话,怕我吃了你不成?”看在已逝女儿的份上,他不想为难平野犬一郎。
女儿从小多愁善感、体弱多病,本就时日无多,明知平野犬一郎爱上的是宫城家的财产,仍让爱女下嫁于他。
至少在她发觉丈夫别有所恋,在外另筑香巢之前,她是幸福的小女人,快乐的享受剩余时光,为此他不想怪罪女婿的风流。
想当年他不也是如此,一连娶了五位妻子,一直到认识音羽为止。
“呵呵!爸,你最近好吧!”他笑得短促,不太真心。
“一张轮椅坐了二十几年,你认为能好到哪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些年平野犬一郎暂管宫城集团,油水捞得不少,难不成他想吞了宫城集团?也不看看自己的嘴巴够不够大!
“爸,你说笑了。医生说你的健康情况比年轻人还好呐。”为老不死,占着茅坑不拉屎!
宫城信夫冷嗤一声。“干么?向医生探听我的死期是吧!看来得开除宫城家的医生!”
“你误会了,小婿纯粹是关心你的身体,希望你能长命百岁。”难缠的老人。
“哈哈哈……长命百岁,反正我长不长命都无所谓,宫城集团我老早就传给正次那小子,你要巴结的是你儿子。”
脸上一阵青红交接,平野犬一郎有气难吐,老的懂得设计小辈,小辈暗自扯他的后腿,使他空有社长头衔却无实权。
往往一个上亿的工程或合作事宜,得由儿子的特助送往瑞士,经儿子审核批准才得以通行,身为父亲的权威被一笔抹煞,实在窝囊。
老丈人不能开罪,儿子又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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