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顿好太凤君后,便召来了自己的心腹“今日的情况你可瞧见了,还不‘好好的’跟皇上说
说。”
说罢,拿着帕子掩唇一笑,带着自己的仪仗,浩荡的回宫了。
赵静拉着扶桑“怎么突然就进宫了,太凤君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扶桑偏头想了想,“您刚出门便有人来传太凤君旨意。那人催促的紧,我只来的及换了身衣服,
便去了,没来得及找人向你通报。“
“扶桑。”赵静认真的凝视他“如果下次太凤君再邀你去皇宫,或者无论后宫何人传你,一定要
找人通知我。或让玄心陪你一起前去。可好?”
“扶桑一切都听静主。”扶桑温顺的朝赵静笑了笑,压下心中满腹疑惑。
赵静与扶桑携手而行。
突见一行宫人迤逦而来。为首的是一位青衣大宫侍。他的衣服与首饰显示出他是一位有品阶的宫
侍。
扶桑感到他身边的人呼吸急促了一下。
那群宫侍明显的认出了赵静,有些急促的向他们的走来。
“见过东阳王。”那位青衣侍人福了福身。
赵静侧身,显然不愿受她全礼“碧宫人无须多礼。”
扶桑探寻的目光扫向这位碧宫人,难道这位宫人品阶不低。
对面的碧宫人接收到了扶桑探寻的目光,微微一笑“这位想必就是朱瑾王君了。碧流见过朱瑾王
君。”说完又要俯□来行礼。连赵静都不肯受他全礼,扶桑哪敢接受,扶桑连忙闪身摆手“宫
人说笑了,奴家担受不起。”
其实这位碧流宫人话说的极有分寸。扶桑只是赵静身旁的一个侍人,还未有正式的名分。但是,
说他是王君,一则顺了赵静的心意,二则,这个称谓也说不上错,毕竟,东阳王还没有正君,唯
一入宗谱的侧君顾氏此时又不在身边,称呼扶桑为王君也可以。
看到扶桑不肯受礼,碧流也不恼怒,只是掩唇一笑“奴家有几句话想对王爷说,不知王爷是否肯
赏脸?”
赵静思索了一会,温柔的帮扶桑整了整头饰“等我一会儿。”便和碧流到前方不远的一座小亭去
了。
碧流略带羡艳朝扶桑的方向看了一眼“王爷同王君果然恩爱的很。”
赵静并不搭话。
碧流想了又想说“好在今日他不在,若是让他看到了,必然伤心。”
赵静眼神变得冰冷起来“碧流宫人说笑了,他的喜怒哀乐与我何干?”
“你果然心狠。”碧流微微透露出不满“都三年了,还不能让你消气?他现在一天比一天消瘦,
整天都在琢磨如何花费心思逗你开心。你就不能原谅他一次?连我看的心痛,不怪太凤君找你麻
烦。”
“你消息倒是灵通。”赵静转过身去,看着远方的花。
“我哪是消息灵通。”碧流苦笑,“只是知道太凤君把王君叫去,就大概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王爷。”碧流哀声“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他吧,他必然欢喜。”
“还是不必了。”赵静冷言“你不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么?”
碧流见赵静不为他的哀求所动,恨声到“王爷果真对他一丝情意也无。”
赵静嘴边噙着一抹残忍的笑容“我与他,又何时来的情意之说?”
扶桑看着赵静与碧流宫人在亭子里拜别。碧流自带了那群宫人朝另一个方向而去,赵静朝自己稳
步走来,心下莫名一松。
“谈完了?”
“嗯,我们走吧。”
两人相携走至玄武门前,只听后面有人高喊“王爷留步。”回神一看,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宫侍。
那个宫侍见赵静停了脚步,连忙将手中的花笺呈给赵静。“王爷,我家主人叫我把这个交给王
爷。”
赵静看到花笺微微蹙眉。拉着扶桑“走吧。”显然不愿再搭理那个宫侍。
扶桑见那个宫侍还是小小的年纪,因为焦急的追赶赵静的缘故,脸上红扑扑的,渗出了一层细密
的汗珠。被赵静如此冷落,眼见就要掉下泪来,终是于心不忍,轻轻拉了拉赵静的袖子,
“王爷?”
赵静颇有些无奈,拿起了那花笺,匆匆的浏览了一遍。小宫侍立马喜形于色。
扶桑之看到那花笺制作的十分美丽,用金色细细的勾勒出一片雍容的牡丹,带着隐隐的香气。还
未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字,就被赵静收了起来。
“还给你家主人吧。”赵静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小宫侍飞快的答应了一声,一溜烟跑了。
“静主,那上面写了什么?”扶桑依旧好奇。怎么静主没问问那个宫侍的主人是谁呢?
“没有什么大事。咱们走吧。”赵静宠溺的看了一眼扶桑“咱们,回家。”
☆、罗敷善蚕桑
虽然赵静嘱咐过扶桑,太凤君的邀请不要去。但是当扶桑收到太凤君的邀请时,心里还是稍微犹豫下了。
“去参加那个做什么。”赵静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
扶桑蹲在赵静身边,手爱怜的抚在赵静凸起的肚子上“我知道静主爱怜我,但是,身为东阳王的
男人,我也想光明正大的站在所有人面前,骄傲的承认我是您的男人。”
扶桑顿了一会儿,“再说,静主也不能每次都护着扶桑。女人自有女人的事业,男人也有男人的
生存之道。”
赵静静静的看着他,找不出一丝辩驳的理由。
或许扶桑说的很对,既然她已经选择带他走进她的世界,也必须早早的教会他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带上水碧和玄心吧。”赵静终是妥协。
再过一段时间后,皇帝会召见各个侯王了。
所以这次的各个侯王大臣贵君都是抱着为自家妻主探听最新的朝堂中的风吹雨动,提醒自家妻主
哪些是皇家的避忌。也有那些逮到机会,好好溜须拍马的。
扶桑以东阳王君的身份出席,必定是万受瞩目的。
知道是东阳王的男人,自来奉承一番的;有是听到一些关于扶桑传闻,自恃身份,不肯过来结交
的,更多的郎君们是有自己固定的小圈子,早就嘀咕开来,好奇扶桑身份的。
扶桑来京时日不多,对各侯门贵君的认识自然少之又少,又不能硬凑到别人面前横插一脚,向凤
君请过安后便独自一人品茗,也有人上前攀谈的,但总归话不投机,说不到两句就匆匆离开。
空闲时,扶桑也会微微关注其他贵君。意外的发现有人和他一样,也是孤身坐着。扶桑微眯着
眼,惊异的注意到,那人竟与静主一样,一样的白色衣裳,墨色长摆。为束起的长发,彰显他还
未有妻主的事实。
真真一个谪仙般的人物。
“朱瑾君上。”一个身着绿色深衣的男子向他走来。
扶桑疑惑的看向他,那个男子身后显然还有许多贵君,显然,那些贵君是来凑热闹的。
那个绿色深衣的男子刻薄的一笑“不知朱瑾君上父家何处?”
扶桑心中一紧,勉强笑道“小门小户,不足挂齿。”
“哦?”那男子拉长了语调“说来也是趣事,我家有一亲戚在东阳王的偏远属地做事,近来倒是
听到一个有趣的传闻?”
“什么传闻?”有人立马搭腔。
“说来也怪。”那男子抿唇笑道“那地倒是有个叫清风阁的倌楼,里面有一个叫扶桑的小
倌……”
扶桑感到自己的心越来越凉。脸色越来越白。
“市井无知郎君之语,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场合听见了。”一个略微嘲讽的声音传来。
扶桑好奇的望去,居然是那个谪仙似的人物。
“六皇子殿下。”那群贵君们慌张行礼。
璃安恍若未闻,看了一眼还在呆滞状态的扶桑。“我有事找你,跟我来吧。”
“是。”扶桑迅速回神。
璃安带着扶桑走出了大殿。扶桑紧紧的跟着六皇子“呃,不知皇子殿下有何事,若是扶桑可以帮
的上忙,一定决不推辞。”
“无事。”六皇子得声音显得很飘渺“只是不想在大殿上,看一群无聊的男人而已。”突然又回
头朝扶桑一笑“刚才那个人,是云贵人的哥哥。”
唉?有什么问题么?
六皇子飘渺好听的声音再次传来“云贵人,在前不久,失足掉进湖中,溺死了。”
“真是可惜了。”扶桑答道。
六皇子略微惊异的看了扶桑一眼,没有再说话。
扶桑恍恍惚惚的走着,突然记起,那云贵人不就是那天在太凤君宫里的那位侍君么。他……死
了?扶桑骇出一身冷汗。
“什么人?”前方蓦地跳出守卫。“皇上有令,任何人不能靠近此处。”
“我是璃安。”
“原来是六皇子殿下啊。”那守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六皇子殿下,真对不住,那个,实
在是圣上有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我倒不知还有这种规定,罢了,我还是不为难你了,远远看一眼就行了。”
那守卫颇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扶桑顺着六皇子得目光看了过去,脑袋“轰”的一下炸开。
桃树,桃花……扶桑从未见过那么刺眼的桃花,刺得他眼睛生疼。
扶桑知道,赵静有不少的扇面,画的都是一株桃树,漫野桃花。
与这株,是何其相似。
再看向六皇子与静主几乎一样风格的衣服,扶桑似乎明白什么了。
“怎么了?”六皇子回头望向扶桑。
“没什么。”扶桑低下头。
“咱们走吧。”
须臾,便到了玄武门口。水碧和玄心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候。水碧和玄心见到六皇子,齐齐一愣。
扶桑苦涩一笑,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朱瑾先行告辞。”扶桑略略躬身行礼。
“嗯。”六皇子长袖飞舞,愈发飘逸若仙。
扶桑匆匆逃离了。
他不愿再想,也不愿去看。
“今日如何?”赵静笑问。
“甚好。”
赵静点点头,没有多问,继续去翻她的书。
“王爷。那个……”扶桑欲言又止。
“什么?”
“那个,云贵人溺水薨了,您知道么?”扶桑终于找到话题。
“知道。”赵静据实以告。
“唉?”
“还记得那天出宫么?”赵静又翻了一页书。
难道?那天那个花笺上写的就是……扶桑突然有些胆寒了。
“好吧,你究竟要问我什么?”赵静合上书,破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支支吾吾的扶桑。
“静主为什么身边连个小侍都没有。”扶桑确实好奇这个很久了,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身边
也有一两个通房小侍吧。
“原来是这个。”赵静微笑“不喜欢。”
是您不喜欢,还是六皇子殿下不喜欢呢?扶桑在心里默默问道。
“您似乎也很偏爱白色和黑色的衣服呢。”
赵静突然愣住了,说实话,她没想到扶桑突然会问这个。
她微笑“若是你不喜欢,那我换一个便是。”
“果真?”扶桑欣喜道。
“说到做到。”赵静站起身“你先收拾收拾,咱们待会出门。”
赵静看着扶桑雀跃的表情,眼角尽是宠溺。
扶桑自小就在倌楼长大,倌楼里的爹爹们怕倌人们逃走,对他们严加看守。所以扶桑平时鲜有机
会出门。跟从赵静后,在东阳没待上半个月便随赵静一同上京,所以也没有什么机会出去走走。
也难怪他如此高兴。
赵静平日装扮一向素雅简洁,出门前叫侍人将她的头发高高盘起。扶桑自是拔了因为进宫而带了
一头的钗环,也换了一个简单的发型。两人就像寻常百姓一样,坐上马车,高高兴兴的出门了。
当然,我们的侍卫大人玄心和已经习惯性被忽视的水碧也一同跟从了。
玄心和水碧在车前驾马。赵静和扶桑在车厢内私语。
赵静低笑“我发现你到不怎么待见水碧。”
扶桑细细想了一想“可能我与他不大投缘吧。静主既然开口,我便平时多与他说说罢了。”
赵静假寐“无需如此。不过他终究是父亲身边的人。等回到东阳,我载给你拨几个侍人。”
马车在一家布庄停了下来,赵静牵着扶桑的手,缓缓下了马车,对跟随其后的两个人说道“不用
跟了,你们自去找地方吃茶吧。半个时辰后回来接我们便是。”
玄心答应了一声。
赵静牵着扶桑的手向里走“夫君大人,这里是最受各位侯门贵君们喜爱的布庄,还劳烦您为为妻
挑选几匹布料,为为妻添置几件衣裳。”
扶桑一脸羞红。却也认真的听了赵静的话,一进布庄,就认真的为赵静挑选衣料。
店里的掌柜一眼看出虽然两人衣饰朴素,但身上的衣料也并非平常人能穿的起的,立马上前迎接
着两位大财主。
扶桑细细的选了一匹红色的锦缎,橙红色的丝绸,大声的对掌柜说“掌柜,包起来,我要这两匹
布为我家妻主添置衣裳。”
在一旁品茶的赵静闻言会意一笑。
这时,从布庄的内间转出来两人。
却是一位贵君和他的小侍。那贵君十分英气,倒有一种威严肃穆之感。可是他后面的小侍,一袭
碧衣,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扶桑细细思索。
那两人见到赵静,齐齐愣了一番。停住了出门的脚步。
“唉,这位郎君,您的衣料已经包好了。您真有眼光啊,这红色的料子,配您家妻主,是再也合
适不过了。”
那位郎君闻言,一道凌厉的目光扫向赵静。
赵静目光淡然的从两人面前掠过,对扶桑温柔一笑“买好了?那咱么走吧。”
唉?原来王爷也不认识那两人吗?
扶桑抱着布匹走出布庄,只听身后一声“碰”的一声闷响
“公子!”
☆、采桑城南隅
很快的,就到了各诸侯觐见皇帝的时候了。
这一日,扶桑早早的就起身。为赵静梳妆打扮起来。
赵静颇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起这么早作甚?你再勤快些,我这里的侍人都该遣回去了。”
扶桑只是笑笑。结果侍人手里的朝服,仔细的服侍赵静穿上。
东阳王的朝服是一套红色的礼服,用金线绣着开屏孔雀。领口与袖口是鎏金的黑色。腰带黑底,
镶有各种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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