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怜儿没有想睡觉的意思,酒娘就领着刘怜儿逛自家的房子,给刘怜儿介绍房子的用途。
“这间是放杂物的,锄头等农具都放在里面,破桌子椅子也都放这里,这房间下面是地窖,里面屯着一些粮食,如果这里粮食吃完了,可以去老宅那边拿,明儿个我再带你去老宅逛逛。”酒娘带刘怜儿从最东面的房间开始逛,走出杂物间指着旁边的屋子说道:“这里面还是空的,以后做什么你来定。”
刘怜儿点头,表示知道了,不过他暂时也想不起来里面放什么,所以就没有说话。
空房间旁边是堂屋,堂屋的墙上贴着从安陵带回来的字画,都是当世比较有名的才女所作,字画虽不怎么值钱,但是给酒娘的家增加了一丝雅致。堂屋里摆放着一个桌案和四脚大桌子,桌子两侧摆放了两把实木椅子,两侧的椅子下方各有两把稍微小一点的椅子,两把椅子之间还放着茶几。堂屋就是会客用的,不过酒娘家通常没什么人来,所以堂屋实际上差不多就是个摆设,摆着好看的。
堂屋的西侧有两间空房子,其中一间闲置着,而另一间酒娘已经打算作书房了,现在里面放了一个书柜,书柜上摆放的都是酒娘之前收集的话本,游记等闲书。书柜前有张书桌,上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文房四宝还都没摆上呢!
书房旁边就是酒娘和刘怜儿的卧室了,卧室里靠窗的位置还隔出了一个小间,有几个柜子堆在那里,那里是给刘怜儿做活的,因为那里采光通风都很好,柜子里放的都是布匹和针线工具,酒娘还要求做活的木匠帮忙做了一个软椅,好让刘怜儿累了的时候可以靠着歇会儿。
“这儿是给你的绣阁,你可以在这里做活。如果不想做活,我们以后也可以到镇里买衣服穿。”酒娘指着绣阁说道。
“我会做衣服,不用买,买衣服完全是浪费银钱。”刘怜儿摇头,他可不想当败家夫郎,有什么东西可以自己做的就自己做了,根本不需要去买。
“好吧,怜儿想当个贤惠夫郎,那我以后的衣服就让你做了。”酒娘右手揽着刘怜儿的腰说道,然后把刘怜儿带到衣柜旁边,“这下面放的是被子,上面两个柜子放你和我衣物,这边空的地方留着挂衣物。”在绣阁后面是衣柜,酒娘打开给刘怜儿看了看,然后在空的那边拿出了一样大物件,是一个有刘怜儿半身高的白熊,这不是酒娘几年前做的那个,而是新做的,是她给刘怜儿的礼物。
“这个是给你玩的,我不在家的时候让它陪你玩。”酒娘把白熊塞到刘怜儿的怀里。
“这个是什么毛皮?好软!”刘怜儿想起酒娘之前的熊了,看这个和那个不同就问道。
“是绵羊皮,是北方草原运来的羊皮做的。”酒娘说道,这毛皮是她在安陵的时候买的,做的熊比兔毛的那个摸起来更舒服。
刘怜儿一边摸着,一边问:“那这应该很贵吧?”
“不贵,才不过是五十两银子。”酒娘摇头道。
“五十两?”刘怜儿吓得差点把白熊摔在地上,他抓住白熊的耳朵惊叫道。五十两银子都够一般人家用好几年的了!
“是啊,五十两。我在安陵买的羊皮,然后拿回来让锦绣局的秀娘做的。”酒娘淡定道。
“五十两在你眼里很少吗?妻主,你到底有多少引起可以供你这样花费啊?”刘怜儿拽着酒娘的袖子问。
“唉?先停下,怜儿。首先,我得强调一下你对我的称呼。你不用叫我妻主,那样太生分了,你以后叫我阿九就行了。”听到刘怜儿唤她“妻主”,酒娘直觉得浑身不自在,她不喜欢那种妻子为主的称呼,所以她更希望刘怜儿叫她的名字。
“阿九?”刘怜儿重复道。
“是啊,我的名字是南重九,酒娘姐姐你现在不能叫了,而妻主的称呼我又不喜欢,所以你就只能叫我的名字,我小名就是阿九。”酒娘纠正刘怜儿对她的称呼。
“好吧,小九。”刘怜儿淘气地自己给酒娘起了个昵称。
“是阿九,不是小九。我可不比你小,怜儿。”酒娘被刘怜儿的称呼弄得一愣。
“就叫小九,不然我就叫你妻主。”刘怜儿不想和别人一样叫酒娘“阿九”,他想叫酒娘一个只有他会唤的名字。
“好吧,小九就小九好了。反正别在我面前叫我妻主就行了。”酒娘不知道刘怜儿的想法,不过在她心里“妻主”的称呼她实在不喜欢,所以即使被幼稚地叫做“小九”也没什么。
第三十章 万贯家财吓怜儿
“喂,你总共有多少家底可以供你这样挥霍啊?”刘怜儿又回到之前的问题上问道。
“这个嘛?我还是拿账簿给你看好了。”酒娘让刘怜儿坐在床上歇会儿,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箱子,把箱子里的一本账簿递给刘怜儿看。
“怜儿识字吗?”怕刘怜儿看不懂上面写的内容,酒娘就问了句。
“只认识自己的名字。”刘怜儿小声道,他不喜欢,原本刘真开始启蒙读书的时候,他跟在旁边认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就再也不肯学了。
“那我说给你听好了。”酒娘坐在刘怜儿身旁,打开账簿,刚想给刘怜儿解说就被打断了。
“这画的是什么啊?”刘怜儿指着账簿上的阿拉伯数字问。
作为一个习惯了阿拉伯数字的人,酒娘表示她实在不喜欢写那么多比划的复杂的字,赤陵使用的文字和她以前的繁体字是一样的,所以可以想象她要写多么复杂的字!如果用那些繁体数字算账,酒娘都觉得自己会疯掉。而且酒娘的账簿只有自己看,所以她就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记账,写的还是简体横排字。
“写的是账目啊,这个是二十。”酒娘指着2和0组合的数字说道。
“完全看不懂。”刘怜儿嘟嘴摇头。
看到刘怜儿可爱的样子,酒娘笑了笑,“这个以后再教你,我先给你说说账簿上的内容。这边是收入,这边是支出,这里是剩余的银钱。”酒娘指着收支两列,又指着纸张末尾的地方给刘怜儿看。
“那你到底有多少家底啊?”刘怜儿问酒娘,即使看账簿他也不懂那写的是什么,还不如直接问酒娘。
“还有很多啊,反正够养活我们一家人的。嗯,我想一下哦,土地目前有三十二亩,其中十二亩地就在我们村里,另外二十亩地在辛安村,离临阳城有三里地,不过那里我暂时租给别家种了。”酒娘给刘怜儿说着家里的地产,然后就看到刘怜儿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这么多啊?”刘怜儿惊讶地问,他家好几口人才只有十多亩地,而酒娘却一个人就有了那么多!
“是啊。这只是田地,除了这些,我还在安陵买了个院子,以后我们去安陵玩的时候可以住那里。那里虽说不是很大,不过比这里要更舒适一些,而且也更繁华热闹。”酒娘点点刘怜儿的鼻子,继续说道。她以前是当够了房奴,现在有了银钱自然能囤多少地产房产就囤多少。
“我也能去安陵吗?”刘怜儿抓着酒娘的袖子问,他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自然想去别的地方看看,而且安陵作为京城也是他格外想去的地方。
“当然了,以后我们一起去。我时常要去安陵处理一些事,一去就是几个月,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所以我们以后一起去安陵的机会有很多。”酒娘每年都要交每年新研制的酒,而且还要提供一些技术指导,所以去安陵是免不了的。不过,每次一去安陵就要呆几个月,她可不舍得把刘怜儿留在家里,即使她们的家离刘怜儿他娘家很近也不行,出嫁了的男儿不可能经常呆在娘家,而她又不放心刘怜儿一个人,所以刘怜儿也会和她一起去安陵。
“嗯。”刘怜儿点头表示知道。
“我们接着说,前面那些都是固定的,我现在家里还有一些银钱放在家里,大概还有五百两吧,够我们花两年的。其余的银钱都存在安陵的钱庄里,票据我收起来了,你想看吗?”酒娘问。
五百两?刘怜儿更加吃惊了,他知道酒娘家的酒卖的很贵,应该能赚很多银钱,但是五百两真的很多啊!而且她在钱庄里还有银钱?
“嗯。”刘怜儿应道。他倒想看看酒娘还有多少家底,如果还有很多的话,他以后可以少限制一下酒娘的花费;不多的话,酒娘可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乱花银子了。他家爹爹跟他说过,做夫郎的一定要掌握家里的银钱,不能让妻主败家产,如果没了家产的话,难道他要和妻主一起喝西北风去?
酒娘把账簿放在刘怜儿的腿上,让他翻翻看,自己爬到床里面,掀开帐子,打开墙上的暗格,掏出一个锁着的木盒。钥匙是在地底下的暗格里,所以她又掀开一块地砖,取出了钥匙。
刘怜儿被酒娘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的,看她爬上爬下的,不过后来却恍然了,毕竟珍贵重要的东西还是放着严实些较好。
酒娘把木盒和钥匙先放在床上,然后又去了堂屋拿昨天成亲酒宴上村里人行的礼钱簿子,她还没算那些账呢,明天就要带刘怜儿回门了,所以账目还是先算清比较好,如果刘安问起了她也好说。
“怜儿?”酒娘回屋后,刘怜儿没有动木盒子,只是坐着发呆。
“嗯?”刘怜儿见酒娘回来了就把木盒递给她。
酒娘坐下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钱庄的票据,拿着一张刊着官府和钱庄主家印章的纸说道:“这是一万两的钱庄票据,你看看?”这一万两是去年年底结的分红,祥源楼每年的存利润不可细数,所以酒娘的所得也就非常多。这一万两还只是去年的一部分,她之前在安陵买宅子时还花了不少银钱,可还是剩了这么多的银子。因为一万两实在是太多了,她只能把银子存在钱庄里,如果把银子全部运回来的话,她还不得累死!就那之前一千两的现银她运回来的时候都差点没累死,而且一路上还担惊受怕的,生怕碰到强盗什么的。那一千两银子她已经花了一半,用于重建家里的房子和筹备亲事。
刘怜儿原本接着票据的手一抖,票据轻飘飘地飘到地上,他的手里还捏着票据的一个小角。他以为五百两已经算多了,酒娘竟然又给他一个惊吓!一万两?那是多少个铜板?铜板可以堆满一间屋子吧!
“怎么了?怜儿吓到了吗?”酒娘明知故问,然后见刘怜儿被撕破了一个小角的票据给吓得脸色发白,她忙安慰道:“怜儿,看这就是一张纸,没什么的。即使弄破了,有担保人的凭证,这银钱还是我们的。”
酒娘安抚着刘怜儿的后颈,让他冷静下来。良久,刘怜儿才恢复正常,他只是一个乡野儿郎,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数目的钱庄票据?而且那还是属于酒娘,他的妻主的!
“这没关系吗?”刘怜儿小声问道。
“嗯,没事,钱庄的人会给兑的。”酒娘保证道。
“你还是把这快点收起来吧!”刘怜儿催促道,看着这么大额度的票据,他就觉得心慌的厉害。
酒娘点点头,又重新把票据收在盒子里放好,藏在原本的地方。
“你还有没说的吗?”刘怜儿问。
“没有了,除了还有一个没拿给你收着的首饰盒,家里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首饰盒里的首饰很多是魏雅人派人送过来的,里面都是一些非常贵重的首饰,比她之前准备的聘礼还要贵重,说是给她和刘怜儿的新婚贺礼。因为忙这忙那的,她还没把首饰盒拿给刘怜儿。
刘怜儿没有见到首饰盒,自然不知道那盒首饰的珍贵之处,他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受了这么多惊吓,他还能保持冷静,刘怜儿都觉得佩服自己了。
“那些东西你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去熟悉,天晚了,你先睡吧!我要对对账,对完就睡。”酒娘把东西搬到桌子上,把床上的杂物清理干净,让刘怜儿睡觉。
“明儿个要回门,你也早点睡。”刘怜儿见自己帮不上酒娘的忙,就伸开床上折叠着的被子,然后提醒酒娘道。
“我知道的。”酒娘点头,回门的礼品之前就备好了,只差回门金猪了,她明天还要起早去村南一家人的家里取小猪崽。
酒娘坐在床边不远的椅子上,拿出木炭笔在纸上核对礼钱,而刘怜儿则睡下了。
忙到三更的时候,酒娘才核对好账目,把东西收好,零钱装到一个酒坛子里,而酒坛子则被推到床底下放着。
酒娘上床的时候刘怜儿已经睡得很香了,她没打扰他,只是把他揽在怀里贴着自己,她的下巴靠在刘怜儿的脖颈窝,然后在温热的被窝里很快入睡,进入梦乡。
第三十一章 酒娘陪怜儿回门
回门这天,酒娘和刘怜儿起得挺早的,酒娘先去了村南养猪养得比较多的一家去拿早就说好了的小猪崽,用红绳子绑着带回家,她回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吃饭。
刘怜儿给酒娘盛好饭,递上筷子,然后端着自己的饭碗开吃。吃完饭收拾收拾,刘怜儿就催促酒娘动身出发。
“急什么啊?怜儿。不就这一点路吗,走几步不就到了?”酒娘笑着说道,不慌不忙地把一个捆好的包裹递给刘怜儿,她的怀里则抱着哼哼唧的小猪崽,还提着一个包裹。
“都快晌午了啊,去晚了人家会笑话的!”刘怜儿说道,回门的时候一般都会在晌午之前到娘家,如果去晚了,乡里邻居都会笑话,说些闲言碎语。
“好了,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过了一小会儿,酒娘让刘怜儿先出院子,自己在后面锁门。
两人一路上没少碰到人,乡里邻居都明知故问地说:“怜儿这是回娘家啊?”
酒娘和刘怜儿都一边笑着,一边回话:“是啊!今儿个是回门的日子。”
走到刘家院门口,酒娘和刘怜儿就看到等着的刘家郎君。
“这才好点儿路啊,你们咋来得这么晚?”才到门口,刘家郎君就叫嚷道。
“爹,哪有多晚,不是还没到午时呢吗?”刘怜儿这时却不觉得来晚了,“我和妻主在家收拾东西呢!刚收拾好带过来。”在爹爹长辈或者旁人面前,刘怜儿还是叫酒娘“妻主”,免得被说不懂事。
“哟,都说嫁出去的儿郎泼出去的水,你这才嫁出去几天就不想娘家了?”刘家郎君笑着逗刘怜儿,看他脸红了就笑得更欢了。
“爹!”刘怜儿抗议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爹,屋里坐吧,外面日头热。”酒娘忙站出来解围道。
“嗯,好。咱们进屋说话。”刘家郎君听了酒娘的话就让两人进了院子。
“爹,这些东西放哪儿?”酒娘问道,她抱着猪走了老远,觉得身上都有股猪身上的味儿,很难受。回门的时候,新媳妇带着小猪崽去娘家是一种习俗,向他人宣告夫郎的清白。
“你怎么不找篮子提着?这猪身上的味儿可够你受的!”刘家郎君看了酒娘怀里的猪,微微皱眉道。
“不是说要抱着吗?”酒娘不解地问。
“你打哪儿听的啊?只要带过来就行啦!怜儿不记得大前年你嫂子回门的时候了吗?她不就是带着篮子过来的?”刘家郎君问刘怜儿。
“我忘了。”刘怜儿不好意思地笑了,三年前他嫂子周泽林带着他哥哥回门的时候就是用篮子把小猪崽带过来的。
看来她们今天还是闹了笑话,酒娘心想。
“好了,反正没什么大不了的,抱着就抱着了,回头衣服洗洗就行了。”酒娘连忙说道,拦着不让刘家郎君骂刘怜儿。
“也是。”刘家郎君点头道,“你把小猪崽扔猪圈里吧,回头我喂。”刘家的猪圈现在是空的,那里面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