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以前,人要向前看,他现在心里有你就不会有别人。」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住她的我见犹怜、纤弱无助。
「人心隔肚皮,我怎麽知道他只有我。」她说得一口酸呐!秀肩微拢地拈酸沾醋。
「玫姊教你一个办法,包管制得他死死的。」她必须承认心理医生当久了会有种倦怠感,偶尔一恶是为调剂身心。
「什麽办法?」杜小眉兴致勃勃地眨著明媚水眸,心急地屏著呼吸等著听下文。
「我要你一见到他就扑上前,用最热情的声音说:我爱你。」男人和女人一样虚荣。
先开口不代表是输家,攻心为上策。
「嗄?!」她不敢啦!
☆☆☆☆☆
「发什麽神经看心理医生,你有病呀?」
就是有病才看心理医生,没病干麽到医院来。不过没人敢说出口。
诊疗室的大门遭粗蛮男子一脚踢开,夹带著大量风雨席卷而来,只差没拆下那块门板当柴烧,烫金的名牌倒是歪了一边。
一般人的想法会看心理医师的人一定心里有病,然後联想到欧斯底里、反覆无常,接著是精神并疯了,再来是住进精神病院当一阵子真疯子,没人会去探究精神病是一种文明病,有药物可以控制。
所以杜小眉去看心理医生的事,被某某人的某某人传给某某人,某某人不经意地说漏嘴让某某人知情,那个脾气不好的某某人就火大地准备拆医院。
因为他的爱人没有病,她非常正常,正常的让他抓狂,而心理医师会让正常人不正常。
为了保护没大脑的爱人,江牧风十万火急赶来,可是她居然安然无事的舔著棒棒糖,当他的面咬下最後一口糖心,然後将木棒丢进垃圾桶。
浇油的举动叫人更加生气,他笔直的走向她,脸上的怒气足以烧死十个杜小眉。
「风,我爱你。」冷不防的,杜小眉突然起身喊出这句话。
江牧风闻言当场傻眼,大火全消的拥住忽然飞扑而来的蝶影,「你……你再说一遍。」
「我爱你。」她眼神清明,柔得能穿透硬石。
「呵呵……你当然是爱我的,你怎麽可能不爱我,我的眉爱我呐。」他笑得傻呼呼的,嘴都阖不拢。
实验成功,恋爱中的男人果然都是傻子,朝小眉使那一下眼角,再推了她一把的确有效。含笑看戏的黑玫儿再一次证实她的理论适用於临床实验。
「风,你爱不爱我?」杜小眉语气甜腻的撒著娇,娇不胜羞地深情凝望。
这一望把江牧风骨头都望酥了,情不自禁地说出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心意。
「不爱你还能爱谁,你是我的宝贝。」咦!爱?!
瞬间柔和的黑眸载满无限深情,亘到此刻他才明了自己有多爱她,深到涨满他整个胸膛。
当她说出我爱你时,他内心的狂喜无法以言语来形容,只能抱起她向全世界狂吼,他的眉爱他,他的眉爱他,他的眉……
是他的。
「只爱我一人吗?」她问得很娇憨,脸上带著羞怯和不确定。
「对,就你一人,旁的我都不要。」有了她他还求什麽,光她一个就够他头痛了。
「你会爱我很久很久吗?」心口一阵甜滋滋的,比棒棒糖还甜。
「一生一世够不够?」不在乎有颗电灯泡在一旁,他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爱情,真的会让人盲目。
玫姊的法子好好用哦8那你顺便把琥珀观音还给我,因为我好爱你。」
「好……」他晕了头一口答应,轻轻的低笑声让他清醒。「等等,杜小眉你太得寸进尺了。」
可惜,功亏一篑。「玫姊,你干麽笑?」
「不是我,你认清犯人的嘴脸。」她有笑,但是没那人大声。
素手一指,门口倚著位穿白袍的风流医师。
「美丽的小姐,可否赐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共享浪漫的法国大赛好衬托出你的甜美。」
「关医生……」杜小眉话才溜出一半,头顶的冷音已然开火。
「别觊觎别人的女人,去找那些野花野草凑合凑合,想长命百岁就把眼睛睁大。」他的女人也敢招惹。
轻佻的关子熙笑得可贼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人都有机会嘛!不比较比较怎知谁是多情人。」
「是多情浪子吧!关大医生,你的老婆孩子还没要回来呢。」黑玫儿口气是不屑。
「黑妹妹真是扫兴,你别在美人面前捅我一刀,难看呀!」他是自由的风,不爱拘束。
「怕难看就负起责任,人家帮你养孩子可是很辛苦的,要记得回报。」这棵烂桃花早晚有报应。
他讪然一笑,「那也等把人要回来再说,小眉妹妹……」
「她不是你妹妹。」江牧风不悦的怒目一横,紧搂著心爱人儿不让人越雷池一步。
「嘿嘿嘿老兄,别紧张,我只不过要拜托她帮我要一笔债。」讨债公司的第二把交椅。
「我?」杜小眉困惑的比此自己。
「对啦!帮我把小孩和孩子的妈要回来。」
「不行啦!不行啦!对象是女的我就没办法,你找尹蓝去试试。」她的讨债对象一向限定是男人。
男人有「同情心」嘛!
「我找过了。」关子熙无奈的摆摆手。
尹蓝说她只对钱感兴趣,只会要钱不会要人,叫他自己认命些去找块豆腐撞死,省得继续危害女性同胞,如果自宫,她愿意借他把菜刀。
而正义感十足,和学弟欧阳走得极近的秦芷晴只丢出一句活该,表示不齿与他为伍,认为他是斯文败类,女人的公敌,人人得以诛之。
会认识这三位超级讨价员也源自多年前他曾救过一个男人,最近才知那人不巧正是她们的老板,也就是他的忘年之交,因此彼此还算熟稔。
只是依茵的事一爆发,他当下成了负心汉的最佳代言人,三人共同唾弃的不肖公害,没人肯帮他忙。
「吃了闭门羹吧!有本事自已出马别找打手,自己的种自已认。」一尾小小精子後患无穷,看他能风流到几时。
「黑玫儿,你存心找我抬杠呀!因为我没烛光美酒请你一顿吗?」不愧是风流种,恼怒之馀还能顺便调情。
「哪边凉快哪边待,你没瞧见有人打算宰了你。」她斜睨著怒气冲冲的江牧风。
只因关子熙顺手碰了杜小眉的外套。
「不会吧!我记得没招惹他。」好可怕的眼神,口头上占占便宜不致死吧!
「你碰了眉的东西。」他一把抢过淡绿色外套,一手拎起她的小包包不许任何人碰。
「乖乖,你的占有欲也未免太强了,轻轻碰一下会死呀!」他又不是故意的。
「你不妨试试断颈的死法,反正医院有太平间好躺。」省事又不占床位。
江牧风面对他是一张脸,头一低又是一张脸,由盛怒转为款款柔情,令人佩服他的变脸功夫一流,能在短短一秒钟内喜怒兼具。
「哗!狠毒。」关子熙偏过头乾笑,「现成的心理医师在此,治治你的独占欲吧!」
「你敢说我有箔…」本想上前给他一拳,可顾及胆小的怀中人而忍下气。
「风,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不怕的,有你我就会很勇敢。」杜小眉净纯的眼底有抹恶作剧光芒。
她是怯懦、怕事没错,但是在讨债公司这几个月的薰陶下,看热闹成了她一种休闲,反正又不用她挨揍还可在一旁加油打气,何不顺水推舟。
何况关医生真的该揍,风流男人和坏男人一样可恶,人人都该为民除害。
只要不是她出手。
江牧风不上当地敲了她前额,「少给我使心眼,你还没长脑。」
「呜!你又打我,你一点都不爱我。」豆大的泪珠就这麽滚出来。
「哎呀!你哭什麽,我打得又不重。」他心一慌地连忙低头轻哄。
「人家很怕痛嘛!你很轻的一下也会痛呐!」呜……她要把长城哭倒。
「好了,你别哭了,我带你上关渡烤小鸟。」保育类侯鸟好像不少……呃!不能烤。
「我要逛淡水老街,吃阿婆铁蛋。」眼眶噙著晶莹泪光,她抽抽搭搭地道。
「好!都依你。」只要她别哭。
她不怕死的顺著竿子往上爬。「乾脆你把传家宝也拿给我。」
「眉——」声音一沉,他抓著她往外走。
「好不好嘛!风,我最爱你了……」娇声渐远。
完全遭漠视的两人一脸平静,隐约听见男人的低吼声传来,像是在威胁爱人不准靠近医院,尤其不许和变态的心理医生再讲上一句话。
黑玫儿的脸上出现一道黑线,不相信有人占有欲强到这种地步,居然将大功臣看成变态。
「我应该酌收他三倍的诊疗费。」人带走也就罢了,竟然忘了付费。
「等他拆了你的办公室再开收费单,反正你家里是开讨债公司,不怕讨不回来。」扬扬手,关子熙走向他的办公室。
净空。
无人的空间显得孤寂,冷冷清清的缺乏人声,黑玫儿苦笑的坐回旋转椅,想起那个誓言血债血还的男子,他到底想玩到什麽地步?
讨债公司成了人家讨债的目标是否可笑,他会伤害到公司其他人吗?
也许,该是她出面的时候,虽然不兴父债子偿,但他似乎是冲著她而来,想利用她让父亲承受和他一般的痛苦。
小眉和心爱男子欢天喜地的走了,他们能幸福吧!
仇恨还要持续多久?
就由她来化解。
第八章
「杜小眉,爷爷找你。」
外公找我?!
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杜小眉有些疑惑,好些天过得平静,外公怎麽忽然要见她,而且挑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快要上床睡觉了。
有事不能在大白天讲吗?非要在静悄悄的夜晚召见,他不知道她怕黑又怕鬼,晚上有很多的妖魔鬼怪出没,护身符不晓得派不派得上用常
「你在磨蹭个什麽劲,万一爷爷等得不耐烦怪罪我怎麽办,还不快去。」真是讨厌,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还真费事。
杜小眉呐呐的一笑,「千……千佳,外公找我有什麽事,你可不可以先透露一下。」
「我哪晓得,一回到家就被逮个正着当传话筒,我可倒楣了。」真不想和她说话,拉低了自己的等级。
「你真的不知道是什麽事,我很怕他……」外公好严肃,老板著一张脸怪吓人的。
「你有哪个东西不怕的,阴天怕雨晴天怕太阳,走在路上怕狗追,乘车怕晕车,坐飞机怕遇上拉登,搭船怕搭到铁达尼二号……」
杜千佳洋洋洒洒地数落了三十几条「罪名」,中途不用换气一路冲到底,听得杜小眉一愣一愣的插不上话,双眸愈睁愈大,牛铜钤似的。
原来她那麽不济呀!连猴子上树的动作都会以为它要攻击人,吓得脸发白的跌坐在地,久久起不了身。
「千佳,你好了解我哦!过去我一直误会你不关心我。」她感动地红了眼眶。
双颊涨红,她是气得想杀人。「你把手给我放开,谁会关心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白痴事做多了,她想视若无睹都不可能,同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会碰上头,打小她就避无可避地忍受一道畏畏缩缩的影子在一旁偷泣。
愈是想不在意愈是容易遇上,大概两人年纪相当的缘故,每回敏感的回过头一看,一双小白兔似的怯生生眼眸就在不远处,害她老是交不到男朋友。
一些自以为能撑起一片天的男孩子,一瞧见杜小眉可怜兮兮的模样,体内英雄主义的细胞就会快速发酵,不由自主怜惜起她来,继而想当救世主保护她。
所以她最讨厌她了,老扮柔弱引人注意,没个性的叫人打心底瞧不起。
她会关心偶像,关心战争打不打,就是不屑关心杜小眉,她根本是杜家的毒瘤,要人家不去留意一只蹑手蹑足的小老鼠真的很难,尤其是她的小心翼翼和畏怯眼神,死人都会从坟墓里爬起来要她滚远些。
「你别不好意思啦!我晓得你是害羞的人不擅言语,对我的关怀全放在心里。」
她是面恶心善的人。杜小眉兴奋地直冲著她笑。
真会被她气死。「我像是害羞、不擅言语的人吗?你疯够了没?」
「千佳,你好谦虚哦!为善不欲人知,我要向你学习。」世界真美好,好人特别多。
「疯了,你疯了,最近你变大胆了,是不是和那个姓江的男人有关?」奇了,她看起来容光焕发,非常有精神,还敢直视人的眼睛。
「我……呃……他叫江牧风啦!我们……嗯!他对我很好。」一提到心上人,杜小眉脸红心跳的流露出一副含情脉脉。
而且是好得没话说,凡事都顺著她,几乎要将她宠上天了。
虽然他偶尔还是会凶凶她,可只要她撒娇地说一句好爱你,他发怒的脸奇迹似地立刻变得好温柔,眉开眼笑地抚弄她的头发。
爱这个字比护身符还好用,神奇得令人想大叫杰克,不过他肯定脸色大变的追问杰克是谁,风火轮一骑就想去砍了人家。
怪恶心的,她在发春。「给你的避孕药和保险套用了没?别再冒出个父不详的小孩。」
「啊!」被他丢了。
看她的表惰,杜千佳有不好的预感。「我不管你了,反正你有奶奶的遗产可养孩子。」
「孩子?」她下意识的摸摸平坦小腹,似忧似喜的扰乱了思绪。
「糟糕,净顾著应付这个笨蛋差点忘了爷爷的交代。你还不去!」想害她不成。
用力一推,杜千佳赶紧往房里一闪,圣旨传到就没有她的事,关紧门户好梦周公去,闲事莫理。
砰地大响的甩门声让杜小眉如梦初醒,拖著迟疑的脚步往书房走去,胸膛内那颗浮沉的心鼓噪得厉害,像是怕见猫的小老鼠提心吊胆,七上八下的拖延著赴死的时刻。
走到门外,重重的咳嗽声惊得她反射性的往後一跳,走廊上的花瓶不禁撞的铿榔一声,发冷的脖子骤然一紧地轻颤著。
「进来。」
嘎!是叫我吗?
大大的吸一口气,杜小眉硬著头皮鼓起一丝勇气推开门,头低低地看著地板,像做错事的小孩怕大人责骂,始终不发一语。
「把头抬起来,地上没有黄金可拾。」这畏缩的个性几时能改?
她怯生生的抬头一望,笑得羞涩,「外……外公,你找我有事?」
「嗯!传家宝呢?」疏远的声音带著严厉,他直接导入正题。
「我……我就快要回来了,再过几天。」一个月日期届满。
「你的几天还要多久,我能指望你长进吗?」或许该换个人上门索讨。
「外公,人家一定会拿回来啦!风他不会骗我的。」玫姊说要相信自己所爱的人,她的话绝对没有错。
「风?!」杜观峰精目一烁,锐利如芒的眯起一直线冷视著。
「他是好人待我极好,我保证不让你失望。」她现在说起话的音量显然比以往有力了许多。
他冷嗤一声,「待你好就是好人吗?你妈的借镜还看不透。」
「风不一样,他不像我爸爸……」一提起那末谋面的生父,明显的失落便浮於她不掩饰的脸上。
「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没有用的男人,敢做不敢当只想要钱。」他宁可卖女儿也不把钱倒进无底洞。
「是吗?妈说他是好人。」不是她要质疑外公的话,她看得出母亲很爱失了约的父亲。
这些年来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母亲传述她和父亲相爱时的模样,就像个怀春少女,脸红红的陷入回忆的时空隧道,一点一滴描述千金小姐爱上穷学生的故事。
当年的民风保守,门当户对是极为重要的观念,尤其是大户人家更是希望儿女都成龙凤,没人肯找个穷亲戚让人看笑话,所以他们爱得很辛苦,偷偷摸摸地背著家人约会。
後来外公得知这件事非常震怒,私下为母亲谈了一门婚事,打算将她嫁给地方上的名门世家。
可是个性软弱的母亲却有著一颗传统的心,一旦认定了父亲就绝无二意,透过奶奶的帮助和父亲联络上,两人相约私奔去。
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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