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时阳(中)
寒冬来临,整座城市银装素裹,气温骤降到了零下。时阳因为感冒,喉咙嘶哑生疼,体温升到了39度。宋曦为了方便照顾,只得把时阳送回了他自己的位于锦江花园的房子里面。
一碗清淡黏糯的白粥,混着几丝调味用的咸菜,宋曦把时阳扶起,靠在床头,舀起一勺,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才松到他的嘴边。“肚子里要有点东西垫垫底才能吃药。”她说。
时阳的脸烧得很红,眼神有些迷离,他摇了摇头,不能发声,只能无声的动动唇瓣,“头疼,不想吃。”
“听话。吃了以后,我帮你按摩。”
时阳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活像只可怜兮兮的大狗。终于还是张开嘴,把那勺白粥咽了下去。
因为被宋曦细心的加了咸菜,吃进去并没有想象中的索然寡味,时阳一口一口吃得很顺,偶尔嘴边沾上了一点,也会立刻被宋曦用手蹭干净。她的眼神灼灼,不是定在他的脸上,就是凝在勺子上,蕴含着近乎满溢的温柔与关切,让时阳的心几乎立时就化成了一滩水。
吃晚饭,一碟已经切好的脐橙又被端了过来。“补充Vc,感冒才能好的更快。”她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是专业的。”时阳虽然疲惫困倦,但嘴角的那抹亮闪闪的笑容却依然是大大的勾起来。
“反正你就躺在这里听话就好了。”宋曦垂眸,淡淡一笑,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橙瓣两侧轻轻一剥,然后将橙肉喂到时阳的嘴边,“水分足吧?”
时阳点了点头,末了,突然伸出手,紧紧攥住宋曦的手腕,“小曦,你真好。”
宋曦的眼睛弯弯亮亮,像是夹着夜空里的点点繁星。她俯□,在时阳的嘴上轻啄了一下,语气轻快的说道,“觉得我好,那就肉偿好了。”
时阳瞪眼,“被我传染了怎么办?!”
“那到时候就换你照顾我。”宋曦站起身,眉目间是一派云淡风轻。
时阳头疼的厉害,吃了药也不见好,情绪有些烦躁,不停的用手指关节按着太阳穴以及额头上的凹凸穴位。宋曦说要用中医的方法挤压他太阳穴的皮肉,让经络里不通的地方都变成红印现出来,原理可以类比刮痧,时阳怕疼,又怕额头上留下一个个的“红星星”,所以一开始并不同意,但被宋曦软磨硬泡,最后只得点头。
她有时温柔如水,体贴入微,但有时对于自己的坚持又异常的严肃固执,对于这一点,时阳发现,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看到宋曦为了照顾自己而忙前忙后,鬓角渐湿,眼底满是倦意,他心里心疼,行动上只能更加乖顺听话,不让她为了自己更加操心。
“脑门儿这么油,我指头下面都打滑。”宋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是出汗出的!”时阳不服气的嚷道。因为嗓子沙哑冒烟,声音不仅有些变调。
宋曦起身,去浴室拿了洗面奶和毛巾,又接了一盆温水。她先用毛巾把时阳的脸擦湿,再在掌心里挤一点洗面奶,仔细的在时阳的脸上打转摩挲,最后让他把身子伸到床外,自己用手往他的脸上撩水,将残余的洗面奶洗干净。
宋曦在做些的时候,并不觉得累或者麻烦,她只想做好每一点的小事,让时阳感觉到生病时有人照顾他,关心他。
给时阳挤了满头的“红星星”,他额头的胀痛自然缓解了不少。宋曦望着自己的“杰作”,嘿嘿的傻笑着,还伸手把镜子拿过来让时阳看。时阳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看到镜中自己“面目全非”的样子,再看看宋曦得意洋洋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一个翻身,将宋曦压倒在床上。
宋曦的身子蓦地一僵,疾风骤雨般的吻遍已经铺天盖地的落下来。他从她的眉心开始,沿着眉骨、鼻梁,辗转着一直滑到脸颊、下颚、脖颈、锁骨。他的力气越来越大,从刚开始吮吸,舔舐,到最后加大了力气的啮咬。她不自觉的溢出一丝呻|吟,呼吸渐渐粗重,他突然猛得堵住了她的唇,并用舌尖撬开她紧紧关闭的牙关,然后长驱直入……
他勾住她的舌,纠缠舞动,吞吐交换着津液,手从后面拖住她乌丝凌乱的后颈。“喘不动气了……”她肺内的氧气几乎被全部吸干,脑海里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他力道稍松,稍离方寸,炽热的目光犹如一张网,将她酡红的脸色和慌乱的眼神密密匝匝的罩在其中,收得越来越紧。
她的肩膀有些抖,手固执的撑在两人中间,用力的隔开一段距离。“时阳,我不想……”她没机会再说下去,时阳便又猛得吻了上来,将她所有的逃避闪躲,都堵在了喉间。
纠缠到最后,宋曦基本上已经衣衫半解,时阳把她放到自己身上,一手揉捏着她胸前的莹白丰软,一手拉着她的手,探向自己下|身早已蕴满爆炸性力量的坚硬。
宋曦的呼吸和心跳仿佛在瞬间突然停滞了。
噩梦中如影随形的一幕,犹如甩不开的鬼魅,突兀的闯进她的脑海当中。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彼时的迷茫,此时的恐惧,眼前时阳那张熟悉英俊写满情潮的脸渐渐变得模糊,仿佛隔着一层雾一般的看不分明,突然,风声四啸,雾气消散,竟然变成了一张苍白阴鸷带着邪邪笑意的脸!
宋曦惊叫一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推开了时阳,从他的身上栽倒到了地上。
时阳仿佛经历了从天堂坠入地狱的一瞬,有些迷茫的坐起身,却看到宋曦几乎赤|裸的坐在地板上,身子缩成一团,崩溃般的大哭起来。
时阳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这样歇斯底里的哭过,他更从来没见过这样多的泪水,仿佛整个人是水做的,被火融化,消逝着生命来哭泣一般。他的母亲迟颜一贯坚强内敛,妹妹时月也是外柔内刚的性格,时阳对于女人,从来没有产生过也没机会产生任何呵护和心疼的感情,此刻,这种情绪却来得突然,陌生,而又强烈,以一种近乎灭顶的速度,瞬间将他淹没。
时阳搂住宋曦,干燥宽厚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光滑裸|露的背,然后轻轻的吻住她的眼睑,用无比温柔的感情,仿佛她是他手里的水晶,晶莹易碎,需要他用全身心的力气去守护。
“不哭了……不哭了……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逼你做这样的事……不哭了,小曦……不要怕我好不好?”时阳一声一声的喃喃低语着。
他承认他怕了。
他怕宋曦会因此而抗拒他,躲避他,把自己封闭到一个角落里,拒绝他再靠近。
未纾解的欲望,被打击的自信,在这种恐惧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
他紧紧的抱住宋曦,用近乎禁锢的力气。他要把她锁在他的怀里,让她永远无法逃离。如果她不愿意,他可以等,等到她心甘情愿的那一天,哪怕再辛苦,再难受,为了她,也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宋曦很温暖,很体贴,所以时阳就像吸毒上瘾一样的迷恋她,呵护她,并且也愿意等待她。
下章有时阳和宋曦的大船,而且时沐泽会出来打酱油= =
☆、番外:时阳(下)
时月和林祺是在大二的时候分的手,之后,时月表现的一直很正常,没什么太多的悲伤流露出来,而是将生活填充得忙碌到近乎满溢,感情方面也接受了学校里一个建筑系大四学长的追求,在校园里出双入对。
宋曦是眼看着时月和林祺一路走来的见证人,物是人非的现实让她不禁心凉。原来,谁离了谁,都一样能活下去。原来,再深再久的感情,依然抵不过时间和距离的消磨。这些话,她不是没听过,只是因为和时阳在一起太幸福,所以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把这些话听进去并且放在心上。可现在,她对感情的认知,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安全感变得摇摇欲坠,心底的不安反而在逐渐扩大。
自从一年前在时阳家,两人擦枪走火她却反应过激之后,时阳一直没有再提起那件事。两人有时倒在床上亲吻,时阳的手在她的身上流连,几乎摸遍了方方寸寸的每一处角落,眼底狼狈的欲望将双眸染成血红,几欲炸开,身下的灼热坚硬牢牢的抵住她,他却总能在最后关头放开她。有时是独自去浴室冲凉水澡,有时是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粗喘着用手解决,却从不勉强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有一次深夜,时月爬到宋曦的床上,两个好朋友枕着同一个枕头盖着同一条被子聊天。
宋曦问时月,有没有后悔去费城,有没有后悔飞蛾扑火般的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了林祺,怀孕流产这样的事却只得独自面对。时月的声音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平静清澈。她说,她不后悔在爱的时候为对方做任何事,因为她知道,有时候,爱的确不仅仅要靠说,真的要靠做。身体的牵绊,是最直接也最有吸引力的,没有男人可以拒绝,甚至会有很多人把它当作一个对方爱不爱自己的评判标准。
宋曦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一般,憋闷到近乎窒息。
她闭上眼睛,便是时阳那次望着坐在地板上绝望痛哭的她所露出的迷茫惊诧的表情,以及日后每一次亲热时,用尽全力去控制的灼人难耐的欲望。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自私,是不是妨碍时阳追求本该拥有的快乐,是不是在装聋作哑的挥霍时阳对自己的忍耐。
这样的包容和隐忍,总有消逝耗尽的一天吧。二十岁的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更不要说是被那么多人明里暗里喜欢的时阳。。。。。
一周后,宋曦跟时阳一起去他爷爷时沐泽那里吃饭。那是军大院里的一处独栋,装修的复古而雅致,宋曦说很喜欢这里的风格,时阳笑了笑,说这是他奶奶赵馥雅的品味与设计,只是他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对那个已经成为一代传奇的女人完全没有印象。
时阳和宋曦一进家门,便看到一个老人在厨房里忙忙活活的身影。一个头发黑银夹杂,眼角纹路深刻,精神矍铄的老人转过身,脸上还挂着因为厨房灶台周围的高温熏烤而流下的汗水,顾不上擦,便已经微微笑出来。
"爷爷,您去坐着歇一会儿,我来吧。"宋曦急忙迎上去。
"不用,马上就好了。时阳,你先带宋曦去坐一会儿。"
时阳点了点头,牵起宋曦的手,不由分说的便把它拉出了厨房。
时阳和时月从小便在这里长大,当年赵馥雅去世之后,时沐泽受了很大的刺激,突发心梗,手术后虽勉强性命无碍,但又患上了抑郁症,陷在愧疚和自责里,长期失眠,少言寡语。最后还是迟颜想到了办法,把时阳和时月送到了时沐泽身边,让两个孩子给这冰冷的大宅重新注入生机与活力。
时阳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小时候的相册,摊开来,说:"我们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吧啊?"
宋曦皱了皱眉,"我们不能两个人躲在房间里,让你爷爷他一个人在下面忙活啊。"
时阳道:"你让他为我们做点事,他心里才会舒服点。你不知道,自打我记事起,我爷爷就对我和小月亮溺爱到不行,让他无所事事的坐在那儿,他就消沉的想我奶奶,一整天一动也不动的,只有让他为了我和小月亮,还有我姑姑家的女儿周雪宜做点什么,他才会笑,会说话,才像个正常人。〃
宋曦垂下头,沉默了半晌,才道:"其实,那个非要为别人做点什么的人,是希望用自己的付出留住别人,怕他们会离开自己。如果你和小月亮,还有其他家人,也能为他做点什么,你爷爷得到的喜悦,一定是加倍的。"
时阳目光灼灼,直直的望着宋曦,仿佛想要将它融化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我们是不是一对傻瓜?我怕你离开我,你也怕我离开你?"
宋曦把头埋进时阳的怀里,鼻息间净是他身上好闻的青草气息,一时间沉默无言。
时沐泽烧了一桌子菜,其中还有时阳最爱吃的西湖醋鱼。吃到最后,时阳明明已经饱了,可时沐泽夹给他的鱼,他还是笑着吃得很香的全咽进肚子里面,只因为他知道,爷爷一阵忙碌,为的不过就是看到他们能够将菜一扫而空,吃的干干净净。
宋曦的目光扫过桌上一副堆满各色菜的碗筷。它面前明明无人,时沐泽却仍然固执的一筷子一筷子的往里夹,让食物像小山般堆起来,而时阳则像是看不见一般,并不劝阻,看来是早已习惯。
宋曦知道,那是夹给时阳的奶奶,也就是时沐泽爷爷的亡妻赵馥雅的。
饭后回到房间,宋曦感叹时沐泽如此情深,二十年过去仍对元配念念不忘,时阳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说不上是悲伤还是讽刺。宋曦明显感觉到时阳内心深处,似乎对爷爷有一种异常复杂的感情,尊敬,又不屑,排斥,又心疼。她心中存疑,却很知情识趣的没有再追问下去。
两人对着相册,一边翻看一边聊天。时阳小时候真的长得太过可爱,虎头虎脑,高高的额头,白净的小脸,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无比闪亮。宋曦的心都快化了,搂着时阳的脖子缠绵的吻上去,"以后我们的宝宝一定要长得像你。"她笑着说道。时阳只顾回应,并没说话,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笑闹一阵,不知什么时候,两人抱在一起,睡了过去。宋曦再醒来时,夕阳已经西沉,暮色将房间染成昏暗的暖色,时阳却已不在了。
宋曦下楼,路过客厅,却听见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忙碌声。她寻声走过去,只见时阳独自在厨房忙碌,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从网上搜罗的各式各样的食谱,而他正做一样看一眼,手忙脚乱,满头大汗。
"时阳,"宋曦眼眶微酸,"你在干什么?"
时阳回过头,看了宋曦一眼,笑道,"给你和爷爷做顿饭啊,我这么天才,不用别人教应该也可以。"
"为什么?"
时阳道:"你说得对,我应该为爷爷做点什么,让他更开心。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他给我的,都只有疼爱和保护,而我,也必须用百分之百的孝顺来回报他。"
宋曦咬了咬唇,轻声道,"我没想到,我的话,你会听。"
"你是我媳妇儿,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不要我做什么,我就一定不会做。"
宋曦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她冲上去,伸开双臂,紧紧环住了时阳的腰际,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蹭了又蹭。
时阳,为什么你这么好?宋曦一遍又一遍的反问自己,双手的力道下意识的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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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阳二十二岁生日时,两人已交往三年半的时间。宋曦寝室里的室友时常开她的玩笑,有时说让她干脆搬出去跟时阳同居,到时候带球跑也就多一层保障,可以名正言顺的嫁入豪门,不怕时家会赖账。有时说让她毕业之后干脆不要考验也不要工作,相夫教子,一门心思全放在“御夫”上面。
一开始,宋曦只是羞涩的推诿或者低着头逃避,但随着自己离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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