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与宜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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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与宜静-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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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之后,他才停下脚步,满脸不爽的瞪着她。「妳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跟我离婚?」他问的口气,彷佛答应离婚,是她的错似的。

  她态度不变,仍旧冷似寒冰,但纤细的肩膀,却轻得不能再轻的微微一震,像是在最措手不及间,被触及心中一处她最想隐藏、最脆弱的地方。

  「因为,你不信任我。」她注视着他,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楚。「既然没有信任,婚姻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熊镇东抓着头发,咬牙低咆。

  「所以说,我道歉啊!」他受不了的大嚷。

  「重点不在你道不道歉。」她淡淡的说道,对于他的暴躁,丝毫不为所动。「你会道歉,是因为知道,这次错是在你。但是下次呢?以后呢?难道每一次,你都要找到证据,才能相信我?」

  他抿着唇,听着她说的每个字,头一次警觉到,两个人所关注的,是全然不同的问题。

  他原本以为,她在意的,是他先前的误会、怒骂,所以费尽心思,只为了登门道歉,以为得到她的原谅后,两人就复合有望。没想到,她在心中,早已对他投下不信任票,认定了他有了「前科」,就会一犯再犯。

  「那我可以学啊!」他急切的说着,双眼紧盯着她。

  没错,他冲动、他头脑简单,只要事情扯上宜静,他就会变得过度在乎,脑子里少之又少的理性,瞬间就会挥发掉。

  要是再加上嫉妒的情绪又来搅局,他就气愤得什么也听不下去,所以才会一时冲动,轻易就跟她离了婚。

  眼看宜静坐在那儿,既不回答,也不做半点反应,他再也等不下去,三步并敞两步,冲到沙发前。

  「妳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的双手,撑着单人沙发的把手,虽然圈困住她,却没有碰着她。

  宜静维持相同姿势,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大脸。「你已经把机会都耗光了。」

  「该死!」他粗暴的低咒一声,大脸靠得更近,几乎就要碰上她的俏脸。「难道,就连一点点机会都没有吗?」他不死心的又问。

  那双黑眸里的光亮,勾起太多太多,她早就想遗忘,却又偏偏仍忘得不够彻底的回忆。

  她被逼得不得不转开视线。

  「没有。」她宣布,语调却不像先前那么冷静。

  熊镇东不满的玻鹧郏赶杆蜒八谋砬椋袷且笆拊谖判崃晕锏钠丁K丛谒砩希老〔炀醯剑持炙胍兀从忠簧炼诺那樾鳌

  下一瞬间,他陡然倾身,铁条似的双臂,以强大的力量,霸道的将她拉入怀中,热烫的唇,封缄了她的惊呼。

  他的吻,霸道而热烈,没有半分试探,径自长躯而入,肆意纠缠她的柔软甜嫩。他的体重,将她压入沙发中,双腿间的坚硬,隔着衣服反复摩擦。

  他的唇舌、他的大手,在她娇嫩的身子上,饥渴的游走着、爱抚着、寻找着,挑燃无数火花,让她的身子,从原先的僵硬、抗拒,逐渐逐渐的软化,甚至不由自主的开始响应……

  这根本不公平!

  残存的理智,在拚命尖叫着,要她振作起来,摆脱他的热吻与怀抱。但是她的身体,却老早叛变,在他的爱抚下轻颤。

  关于他与她,夫妻之间的欢爱种种,她记忆得太过深刻。在深夜里的赤裸纠缠、他发亮的黑眸、肌肤上的汗水,以及她在他身下……或是身上……晕眩的、酥软的娇吟,恳求他再……再……

  不!

  不能这样!她该反抗、该拒绝、该阻止他……但是……但是……

  热烫的大嘴,啃吻着她的颈间,那细致敏感的肌肤,强烈的火焰,瞬间吞噬她的理智,她心里原本吶喊着,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的声音,立刻就改了词,几乎要恳求他,继续继续继续继续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当熊镇东抬头,结束这个濒临失控的热吻时,原本冰山似的美人,已经在他怀里,融化成柔柔春水似的小女人,她的双手还紧紧攀着他的颈项,半点没有松开的意思,

  「妳骗我!」他露出白闪闪的牙,得意洋洋的宣布。

  她被吻得昏昏沉沉,迷蒙的双眼,只看得见他那得意的笑,像是刚刚得知,她最想隐瞒的秘密……

  轰!

  蒙眬的双眸,瞬间恢复清醒,还冒出怒火。

  脑子里盘桓着刚刚的一切,眼里又看见他乐歪了的表情,宜静又羞又怒,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奋力挣脱他的怀抱,离开沙发。

  怀里空空的感觉,可让熊镇东感到大大不满。他跟着起身,伸出大手,又想把她拉回怀里。

  「宜静--」

  她的反应,是一个踮步侧踢,朝着他双腿之间,已经硬得发疼的男性,重重踹下去。

  「啊!」

  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轰得她耳朵都快聋了。

  熊镇东半弯着腰,双手捂着惨遭攻击的部位,痛得连眼泪都飘出来了。天啊,这女人居然这么狠心,在这种时候踹他--当然,平时就不该踹了,在他「蓄势待发」的时候踹,那种疼痛,更是椎心刺骨啊!

  「很痛啊!」他抬头大吼大叫,双眼泪汪汪的。「妳这样踹,以后要是不能生了该怎么办?」

  「你不能生,关我什么事。」

  「什么叫关妳什么事?!」他痛得龇牙咧嘴,庞大的身子弯得更低,只差没满地打滚。「是妳踹的,妳要负责啊妳!」

  身为「肇事者」的宜静,却丝毫不为所动,还硬是推着因强烈疼痛,而无力反抗的熊镇东,一路把他推出大门。

  「出去。」

  「宜静,不、不要这样!」他抵死不从,奈何要害受创,大熊也要缩成小猫,被她半推半拉的,赶到大门外头。

  他痛得呻吟,颤抖的腾出一只手,在铁门上抓啊抓。

  「宜、宜静……别关门啊……」

  「熊队长,再见。」她关上铁门,从铁门的间隔,丢下这句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的客套话。

  然后,就在熊镇东的泪眼中,她砰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把里头的木门也关上,顺便还喀啦喀啦的把全部的锁全扣上。

  痛极的呻吟,回荡在楼梯口,一声又一声的叫唤。

  「宜、宜静,开门啊……宜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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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蟑螂是很难打死的。

  熊镇东也是。

  她那一踹,虽然踹得他不得不暂时打了退堂鼓。但是,过了几天,等到痛楚减轻,确定「重要部位」只有暂时性的伤害,不会影响往后「机能」时,他又再度卷上重来。

  这次的攻势,仿照追求她时,三餐准时送达的殷勤,只是级数更高,熊镇东不再花钱去请名厨,反倒自己卷起袖子,亲手做了爱夫--不,前夫便当,送到飞鹰总部来。

  他捧着热腾腾的便当,进了总部,直闯飞鹰队员们的办公楼层,却瞧不见宜静的身影。

  哇,都中午了,她该不会先去餐厅吃饭了吧?

  他捧起便当,转身就往三楼餐厅,急着要把亲手做的便当,送到宜静面前,免得她那食量不大的胃,先被员工伙食填饱了。

  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的踏进员工餐厅,大脸左右张望,却仍旧没有瞧见「目标」。

  倒是正在吃饭的林杰,看见熊镇东,又看见他手里捧的便当,立刻嘻皮笑脸的凑过来。

  「哟,熊队长,你来送便当啊?是要送给宜静吃的吧?」他瞄了瞄便当,好奇的挑眉。「这是你去请哪位名厨做的啊?」

  熊镇东挺起胸膛,掩饰不住心里的骄傲,大声宣布:「我做的。」

  林杰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不会吧?你开玩笑的吧?」

  黑眸扫来,瞪了他一眼。

  「就是我做的,不行吗?」为了做这个便当,他可是吃尽苦头,不但被刀割,还被热油烫得哇哇叫,手上多了好几处伤口。

  「啊,天啊!我懂了我懂了!」林杰伸手,往自己脑袋上一拍。「熊队长,你是确定自己没机会了,所以想要毒死宜静吗?」

  熊镇东啐了一声。

  「哼,我家宜静--」

  林杰故意打断他。「已经不是『你』家的了啦!」

  他当作没听到。

  「我家宜静,至少还有我愿意下厨做饭,亲自送来给她吃。哪里像你,孤家寡人一个,餐餐都得吃外头。」

  「是喔,这种毒便当,我宁可不吃。」

  「妈的,你再说一次我的便当有毒,我就揍死你!」

  「来啊来啊,揍我啊!」林杰挑衅着。「至少我是被你揍死,可怜的宜静却要被你毒死。呜呜,可怜的宜静啊,妳的命真不好,先前嫁错人,现在还--」话还没说完,一记猛拳就挥了过来,打得他当场飞了出去。

  「有完没完啊你?」熊镇东咆哮着。

  林杰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怒吼一声,狠狠的扑了上去,两个大男人顿时缠斗在一起,吼叫咆哮声,交杂着人被摔在墙上,或是撞倒在地上的声音,吵得一旁正在看电视的人,非得把音量调到最大声,才能听得清楚。

  熊镇东虽然在体型跟体能上都占了优势,可是为了护住便当,反倒给了林杰最好的机会,两人打了一阵子,也没分出胜负。

  宜静踏进员工餐厅时,看到的就是这幕景况。

  熊镇东跟林杰相互叫嚣,彼此身上、脸上都挂了彩,四周的桌子倒的倒、翻的翻,而其它队员们,则是老神在在,压根儿没理会他们,各自捧着午餐,全凑在前头看电视。

  她呻吟一声,踏进餐厅的脚,不但慢慢的收了回来,她还慢条斯理的转身,打算就此开溜。

  可惜,她才刚转身,后头就传来大声嚷嚷。

  「宜静!」

  眼看她出现了,熊镇东立刻丢下林杰,捧着怀里的便当,兴冲冲的跑过来。「宜静,妳吃了没有?」他小心翼翼的,把便当递到她面前。「这是我自己做的便当,妳吃看看。」

  经过刚才的缠斗,便当盒里头的饭菜,早已翻掉大半,剩余的几样,看来也没好到哪里去。白饭煮得糊了、鱼肉煎得焦了,连那颗残破的荷包蛋里,都还可以看见蛋壳!

  她的视线,顺着惨不忍睹的便当,挪移到他那双满是伤痕的大手,再看向那张被揍黑一只眼,嘴角也被扯破了,却还忍着疼,对她咧嘴微笑的大脸。

  瞬间,有某种熟悉感,伴随着哭笑不得的情绪,从心间悄悄窜了出来。

  那种感觉,彷佛那些误会、冲突,都不曾发生。他仍是那个头脑简单,却一心一意想疼爱她、呵护她的男人,他的直率与粗野,不时让她皱眉,却偶尔偶尔,也能让她微笑……

  自从跟他离婚后,她有多久不曾笑过了?

  这个问题闪过心头,宜静轻咬着粉唇,想了又想,却还是想不出答案。

  熊镇东等了半晌,等到捧便当的双手,都开始发酸了。最后,他只能收回便当,用手抓了抓脑袋,自嘲的一笑。

  「呃,看起来不怎么好吃,对吧?」

  宜静没有回答,倒是她后头突然冒出来的江震,给了很毒辣,却也很诚实的评论。

  「那不是给人吃的东西。」他冷冷的说道,拿着手中的牛皮纸袋,朝她挥了挥。「有案子了。」

  看出江震神色有异,她立刻把纷杂的思绪,全数拋到脑后,收拾心情,慎重的接过牛皮纸袋。

  「什么案子?」

  「分尸案。」江震回答。「今早发现的尸体,鉴识科完成鉴定后,刚把资料送过来。」

  分尸。

  她对这类的案件,最是敏感,也最是厌恶,但却从未失职,总能顺利侦破。但是,不知怎么的,这回接过纸袋的瞬问,她竟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她有不祥的预感。

  「照片都在里头?」

  江震点头。

  她打开牛皮纸袋,取出里头,厚厚的一整叠照片。全世界的鉴识方式,如出一辙,先从环境下手,鉴识照片的最上头,永远是四周的环境照。

  下一张,是染血的泥地。再下一张,是残破的衣裳。再下下一张,是沾血的高跟鞋。

  剩下的,全都是尸体的照片。那是一具被凶手「处理」过的尸体。

  她瞪着手中的照片,无法转移视线。蓦地,那阵寒意变得尖锐,徐徐的、持续的,吹拂着她的颈后。

  她震惊得松了手,照片散落。

  一张。

  一张。

  一张。

  一张。

  一张。

  细腻的手法。恍若仪式般的「处理」过程。

  一张又一张的细部照片,散落在她的脚边,最后出现的,则是尸体的全貌。那是一具,十六项鉴定特征全被破坏殆尽的尸体。

  这样的手法、这样的方式,全是当日的翻版。她震惊得脸色发白,连指尖也冰冷,整个人再也站不住。

  「宜静!」熊镇东手脚快,抢在她倒地前,就抱住她。「妳怎么了?」他抱着她,急促的问道。

  她答不出来,连呼吸都困难,双眼仍注视着最后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尸体,没有脸。

  那个黑影终于从回忆里,梦魇里,探出那只冰凉的手,再度朝着她,不怀好意的、别有所图的探伸过来……

  宜静昏了过去。


  血海。

  无边无际。

  她站在中央,被黏稠的、冰冷的、腥红的血包围。

  血波之上,漂浮着、流动着无数的照片。沾血的砖墙、一只白色球鞋、两桶汽油、染血的泥地、残破的衣裳、染血的高跟鞋、被「处理」过后,十六项鉴定特征全被破坏殆尽的尸体。

  一张又一张、一张又一张,一张又一张,惨不忍睹的画面,让她无法再看,慌乱的在血海中艰难的踏出脚步。

  蓦地,她的身子陡然下滑,跌进血海中。

  血海,无底。

  血海吞噬了她,黏稠的、冰冷的,腥红的血里,有一只无形的手,拉住她的脚踝,不论她如何惊叫挣扎,就是不肯松开,执意拉着她,往下、往下,往下、往下……

  她张开嘴,在腥红的世界里,发出尖叫,却叫不出声。

  不、不要!她不能呼吸了、她要被吞没了,那个黑影紧紧的捉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突然,一双大手抓住她,将她拉出血海。

  血、照片、无形的手,瞬间消失无踪。

  她脸色苍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剧烈颤抖着,从血海中、噩梦中,被拉扯回现实。一张熊似的大脸,霸占她的视线,正担忧的望着她。

  「宜静!」熊镇东的双手,搁在她的肩上,宽厚而温暖。「妳在作噩梦。只是噩梦,没事了。」他说道,黑眸里满是担心。

  粗哑的嗓音,渗入她的意识。她像是被抽了骨头,瘫软在他怀里,因为恐惧而喘息,冰冷的身躯,本能的偎紧他,汲取那股热源。

  「没事了、没事了。」宽厚的大手,笨拙的摸着她的背,不断安慰她。

  宜静虽然清醒了,身躯却仍在颤抖。她的感官,因为可怕的噩梦,反而更敏锐。

  这里不是飞鹰总部,而是她独居了三个多月的公寓。天黑了,窗外有灯影,而屋内只亮着几盏灯,她在自己的床上,而熊镇东则坐在床沿。

  她昏迷了多久?

  她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些问题,都变得无关紧要。她只庆幸,此时此刻,熊镇东就在她的身边。

  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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