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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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曲-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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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远纫坏谋确只靼芰税臀鞫印T谔逵绻倘皇侨萌顺瓶斓拇笫拢魑话惚ㄖ降耐诽蹙筒畹懔税桑蚁搿T缬蟹泶趟担毡镜拿教逡怨潘托幔↘HK)为首,根本就变成了活动广播机构而不是真正的报道机构,这种指摘也未必不是事实。

我看见手上包着的绷带,没什么称得上“疼痛”的痛感,既没有发烧也没有变身成人狼什么的。

已经到了系领带穿西装的功夫就会有点出汗的季节了。

乘地铁二十分钟就到警视厅了。电梯满员,我从楼梯走到刑事部参事官室。

“早上好!”

贝塚聪美巡查的声音和阿部真理夫巡查的声音重叠着。阿部巡查是个能让人误以为年轻摔跤选手的大个男子,到前几天为止一直在搜查四课帮忙。

“我已经见过参事官了。”

“啊,是吗。这么早就来上班了啊。”

“昨晚可了不得哦~,网上都有各种评论呢。”——贝塚聪美对网上的世界很了解,一时间她想起来慰问我的伤情了:

“萤火虫有毒的哦~”

“啊,这样的吗?”

“有个英国的医生写的书里说的。萤火虫含有对心脏有害的成分,吃三只以上就会死掉的。”

我苦笑一下:“什么嘛,被刺或者被咬不会死掉啊。至于吃了会死么——哪有人吃萤火虫啊!”

“蝗虫和蜜蜂倒是可以吃的。”

阿部巡查的好像被自己说的这话刺激了想象力,咽喉有点恶心似的呕了一下。他是个比外表看起来细腻得多的人。

“怎么了,阿部君讨厌虫子吗?”

“啊,我讨厌脚多的虫子。蛇之类的就没关系……”

这么说我正好相反。(译者说:这便是女王陛下的人类二分法,怕蜘蛛的和怕蛇的……其实还有在下这样都怕的啊… …b)

随着开门的声音,药师寺凉子警视从她的个人办公室目光灼灼地走出来。

“泉田君,上班了要立刻来见上司。”

“是,失礼了。”

“辛苦了!”丸冈警部在窗边的桌子上挥手,我向他注目还礼,一边整领带一边进了凉子的办公室。

跟洛可可风格的房间不太相称……我的视线被吸引住了。并不是什么脏东西之类,但实在很不相配:凉子桌子上摆的是汉和辞典和好几本“中国名诗全集”。

看我呆住了,凉子推过来其中一本打开着的说:“读!”

这是一首每行五个字共十行的诗(译者说:五言律被形容成这样……)

南山何其悲 鬼雨洒空草。
长安夜半秋 风前几人老。
低迷黄昏径 袅袅青栎道。
月午树无影 一山唯白晓。
漆炬迎新人 幽圹萤扰扰。

我并不具备读解汉诗的素养,但是就在品味这合计五十个汉字的时候,背上也生出一丝寒气。汉字这种表意文字果然了不起。

“长安和萤之类的文字我倒是懂。既然叫长安,就是唐代的诗歌吧。”

真没出息,就懂这么点——我猜一定会遭到鄙视,不过凉子好像本来就没抱什么无用的期望。

“作者是李贺,字长吉,唐代末年的诗人。以‘长安有男儿,二十心已死’的绝唱在文学史上名留千古。”

在中国三千年文学史上,被誉为“鬼才”的好像只有李贺一人。“鬼”在中国指的是死者的魂灵(译者注:日本的所谓鬼不一定是死者魂灵,通常是长得很凶恶的怪物),可以说李贺的才能受到赞赏的同时,也可以看出他作品风格的不祥。

凉子读着译诗:

“南山为什么如此悲伤
雨水像死者的泪水一样落在无人草地上
深秋的长安夜里
有多少人随风老死
薄暮的黄昏小径
青栎树摇曳的道路
月亮高挂在树梢却没有影子
拂晓的白光终于照遍群山
鬼火迎着死者的新娘
墓穴深处里萤火虫翩翩飞舞”(译者说:翻译日文汉诗的译文费死劲了……)

凉子合上红唇,沉默起来。

前几句听起来还只是有点阴飕飕,到最后两行我血管里好像结了冰一样。原来如此,李贺之所以被称为“鬼才”的原因,连我这有的凡夫俗子也有实感了。不,正相反,因为连凡夫俗子都能体会到诗中含义,他才会被称为“鬼才”的吧。

“我懂了。萤火虫本来是种不吉利的虫子啊。”

“诗圣杜甫也有类似的诗句,关于萤火虫是尸体化的这样的内容”

“这样……”

“萤火虫本来是肉食性的虫子呢。话虽这么说,当然袭击活人的事还是前所未闻。”

手里拿着一册《中国名诗全集》,凉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里里慢慢踱步。为了不妨碍她脑细胞的运转,我沉默着。结果突然有敲门的声音,贝塚聪美巡查走进来。

“嗯……参事官,有客人来访。”

“谁?”

“是刑事部长。可以叫他进来吗?”

把上司称作客人好像很奇怪。不过凉子没有计较,只看了看墙上挂的时钟——大理石雕的三美神,头上顶着银制的表盘。

“啊,他说十点钟找我有事来着。好吧,请他进来吧。”

“那我告退了。”

我鞠了一躬正打算出门,却没得到女王陛下的许可。

“泉田君留在这里。没必要一会儿进去一会儿出来的。”

很多时候我一天要进出凉子的办公室十次以上,这会突然想起来又能怎么样。话虽如此,我也不敢违抗上司的命令,只退到墙边去。

部长进来之后看见我好像要说什么。但是凉子说“没关系,别在意”,他也没什么办法,干脆就说明来意:

“其实是有点意见希望药师寺君听听。”

“哎呀,是什么呢?这可想象不到哪。”

“就是说,你,那个,有没有使用私人的属下,让他们参加搜查呢?”

这当然是说玛丽安和露西安了。很难说是平松警部,不过总是对凉子没好感的人告的密吧。

“哦,这又没什么问题啦。”凉子完全不当一回事地朗朗回答,“她们是协助搜查的人嘛。”

“协助搜查的人……”

“是啊,而且还不拿工资呢,白干!她们从来没像其他协助的人一样要求过报酬。真是协助搜查的模范啊。”

刑事部长默然了,之前定然没想到遭到这样的反驳。

协助搜查费是警方给帮助搜查的民间人士支付的一种谢礼。往难听了说,很多情报的提供者就是密告者或者警方的探子。这份开销是公费,什么时候付给谁多少钱本来应该公开。但是以“搜查秘密相关”为由,警方绝不会公开这笔帐。

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下面掩盖着不可告人的丑恶真相,警方内部人人都知道,协助搜查费预算的一半以上都被内部人员以各种名义侵吞瓜分了。要是被外界知道到底是何种费用的话,各县的警察本部长估计都得辞职追究责任了。

凉子一脸坦然地一击砸中刑事部长的痛脚。虽然全部预算都非公开的掌握在公安部手里,刑事部多少也还是有一些这种黑钱。

凉子又加重了力度:

“就是说她们完全是志愿协助搜查,发个五十一百张的感谢状都是应该的,竟然还要横加指责!”

“不、不……我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确认一下……”

“故意歪曲别人的好意的人最差劲了!”

“嗯、嗯,最差劲了……”

部长用手帕猛擦脸,一方面他确实汗出如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隐藏表情。我不禁有点同情。别说跟凉子一对一,像我这样的下级看来,高级官僚的权威也被这小丫头踏得灰飞烟灭了。

美貌的魔女迷人的冷笑起来:

“部长果然明理啊。我一向很小心,不愿意招致无意义的误解。请部长多多支持协助警方的民间人士,我们不胜感谢感激啊!”

刑事部长的手还抓着手帕,停在脸上不动了。当然还没到失神的地步,不过肯定也有了失神的心境。真是搂草引出了大毒蛇……这次的对话肯定会被凉子最大限度的恶用,玛丽安和露西安私自参加搜查活动就变成刑事部长的官方保证了。

刑事部长无力地点点头,好像受了催眠术一样脚步飘飘地走出门。

IV

刑事部长走掉后,凉子像女中学生似的轻轻伸了个懒腰,右手两个手指拈起什么东西揉搓着,好像撒盐一样。然后她又转向我:

“泉田君,打开电视。都知事的傻瓜儿子的白痴父亲好像召开什么紧急会议了。”

真是让人费解的形容。简而言之就是凉子跟讨厌首相一样讨厌都知事(译者:…………)

“在空地上建设赌场”、“让美军返还横田基地,改建国际机场”(译者:美军在横田竟然有军事基地么……)、“银行实施特别课税”等等,承诺下得满满当当,结果全都失败,光剩下口头的空白支票。虽然他可怜兮兮的成功政绩只有驱赶乌鸦之类的事,市民的支持率竟然很高。大概市民并不怎么要求正经的行政上的业绩吧,而且他时常口出狂言也颇有娱乐效果。只不过父亲的人气还不够荫庇到儿子,前回的选举才会落选。

“名留青史的快举!战败巴西队后昨夜热战再现。接下来会向各位观众展示比赛前日本代表选手的饮食菜单,还会公开作法秘诀,敬请期待!”

来回来去都是跟足球相关的新闻,连我都知道了,日本代表队的守门员昨天晚饭吃了国产牛做的牛肉饭……

这通新闻终于结束了,接下去是大阪幼儿园着火、箱根著名温泉旅馆倒闭的消息,好不容易才轮到都知事紧急会议的报道。

画面正在拍都知事。他是个颇显少相的老人,穿的似乎是意大利制的西装,很时尚地围着绛红色围巾。都知事大人心情激动,不停地猛眨眼睛。

这个年纪还是一副长身玉立的样子,过去是想必是个剑眉星目的美男子。他本来是经验私营铁路和大型商厦的大富豪的少爷,年轻时又写诗又导演电影的。一直到了七十岁,从没在钱上发过愁,也从来没有过儿子落选这样的挫折经验,正经了不起的身份。

“哎——哟,这不是市政厅啊。是哪呢?”

“好像是知事公馆。”

“哦,松涛啊。”

都知事在田园调布拥有豪邸,同时赤坂还置了个人事务所。涉谷区松涛的知事公馆只在市内举办活动时使用。这次俨然都知事主演的演出一样,有相当多的媒体报道的人挤满会场。

“此刻,作为东京都知事,我宣布誓要将萤火虫赶尽杀绝!”

都知事慷慨激昂的说。虽说这话说得也算得体,毕竟还是因为可爱的儿子屁股被咬,心里不忿的缘故吧。他一语落地,兴奋起来了,态度突然变得粗暴。

“我早就说过了,把外国人和乌鸦都驱逐出去,东京就清洁了,治安也会好很多呀!这次又成萤火虫了!不过会发一点光就拽起来了吗?定要杀他个干干净净!”

三位副知事坐在知事左右。当然副知事没道理是按姓氏选上的,不过这三位分别姓松枝、竹富、梅岛,恰好凑成松竹梅这岁寒三友。(译者说:还不如四个人梅兰竹菊凑副麻雀牌哩… …b)

松枝在市政上当了三五年的官僚,之前则历任公共事业局长、总务局长之类的位置。竹富曾经是参议院议员的秘书,具有暴力癖和酗酒乱性的恶习。以前曾经干过酒醉把电视节目记者从楼梯上推下去,酒后驾车撞到老太太等种种勾当,由于知事的强力庇护全都私了解决,不然这人本来应该进过两三次监狱了。

第三个梅岛是从警察中的CAREER官僚进阶的。他本来是整顿治安和管理危机的专家,但却以报复不能成为警视总监的仇为行动纲领……不管干什么都想办法弹压警视厅的行动;说两句话就以“我减少你们的预算哦!”为恫吓,并且想尽办法在警视厅安插亲信。

当然,尽管这位副知事让警视总监恨得牙根痒痒,对都知事大人是不会轻易树敌,专当出气筒的。这点关窍连我这种不足挂齿的下层人物都想得来。

因此,实际行动的时候不管是灭绝乌鸦还是灭绝老鼠,梅岛副知事的力量都不容小视。

凉子微微偏着头说:

“说起来,好像有消息说乌鸦成群的干什么来着?”

“乌鸦吗?”

我也歪着头想,报纸和电视上都没见到关于乌鸦的新闻。要是网上有这种消息的话,贝塚聪美应该会报告的。

“现在还没有乌鸦在市立造成异常骚乱的消息。”

“果然啊。”

“您说‘果然’是……?”

凉子没回答我的问题,看着电视画面。如前所述,她讨厌都知事不亚于讨厌首相,这样的目光实在是过于热心和认真了。这种时候我的观察力总显得不足。凉子虽然在看电视,但是并不是看都知事。

“我说啊,泉田君。”

“什么事?”

“那个,是不是老鼠?”

“老鼠?在哪里?”

“看,画面的右下角,已经跑到都知事脚下了。”

在我正要确认的瞬间,整个电视画面里突然发出凄厉的惊叫——

“老鼠老鼠老鼠老鼠鼠鼠————!”

声音是报道阵营最前排的樱TV女主播发出的。她在问答节目里被问“澳大利亚的首都是哪里?”,不假思索地回答“黄金海岸(gold coast)”。不过以上围超过1m的特征,在男性杂志上人气极高(译者:…__;…#)。我想都没想说出她的名字,凉子给我一个大白眼说:“你怎么知道这个人?”

“我也会读读杂志的啊。不管怎么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电视画面已经变成了混乱的漩涡。上下左右都是数不清的老鼠乱跑乱跳,在现场的人惊叫着四下逃散。桌子倒了,椅子被踢来踢去,麦克风和电线绞成一团。摄像师肯定也被袭击了,画面剧烈地摇晃着。

我再看都知事,他混在来来往往的人影里,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不,其实他一直存在,但是电视观众谁都不注意他。这是因为一个相当悲剧性的原因……

巨大上围的女主播坐倒在地,抱着胳膊缩成一团,拼命惨叫。但是她坐的既不是椅子也不是地板,而是长长的伸在地板上的某个人的脸上。因为被她的臀部挡住,看不见这人的脸,不过西装胸口系的不是领带而是绛红色的围巾……

“是都知事!”

我指着画面脱口而出,凉子畅快大笑。

“哎呀呀,死在美人坐下,作为男人他也该很满足了吧。”

“还不一定死了呢。看,手脚还在动!”

这时候一个脖子被老鼠咬住的人把画面占了个扑扑满,看不见都知事了。

新宿御苑的草木全部枯死也好,食人萤火虫的出现也好,都是前所未闻的事情。但是,在电视摄像机前东京都知事被老鼠袭击并且向全国实况转播,这绝对是空前绝后的。(译者说:我说这段文字在日本怎么没被禁啊……)

“怎么样,您很满足吗?”

我有点讽刺地问凉子。

出乎意料的,我的上司柳眉倒竖,刚才爽快的笑声全然不见,用几乎跟美貌不符的怒声喝道:“太不爽了!”

“怎么回事?”

“我想做的事情竟然都被先解决了啊!”

原来如此啊。

不是表示服气的时候,我还是在心里彻底服了她了,继续盯住电视上的大骚动。

第三章 怪人“第一大屁”的阴谋

I

被称为“日本第一帅的老人”的都知事,变成日本第一惨不忍睹被害者是上午时候的事。以他人的不幸做甜品,凉子好像很悠然地享用了美味午餐。所谓“好像”,因为今天她少见的没叫我作陪。我整理了过去发生的案件档案,一边看电视一边跟丸冈警部吃了外卖的荞麦面。

女王陛下用餐回来就召唤可怜的臣下:

“都知事住院了?”

“是的,被老鼠咬伤五六处,在女主播小姐整个体重压上去的时候,椅子倒了,砸成了脑震荡。现在他在特别看护室跟儿子一起躺在床上,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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