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狂饮惹来一早的头疼,轩辕枭没好脸色的坐在主位上,听取下方众臣子的报告。
没因宿醉而倒在床上爬不起来,已算了不起了,早已习惯的臣子们,也没敢要求他能赐予好脸色,众人皆战战兢兢祈求能快点把要说的事给说完,让玄武皇子以最快的速度做出裁决,众人也好早早退朝回府。
顺如众人心意,轩辕枭以最迅速的速度做好指示,让所有人得以松口气回府避他这个难。望着众人挟着尾巴快速离开的模样,他觉得可笑的扬唇,潇洒起身。一干护卫见他起身,连忙准备跟随在他身后。
“全部离我远点儿。”头也没回冷着声命令,他受够了让这群人亦步亦趋地跟随, 好像他是名犯人,而非是他们的主子。
众护卫面面相觑,最后只好默默地与他保持百来步的距离。
轩辕枭闲适地晃过重重宫阙,步向小湖边。
天气愈来愈冷,连天空都飘起细雪来,他半眯着眼,看着雪白的雪花纷飞。眼角却瞄见一抹水蓝色的纤影伫足在一片银色的世界中。
是她?!她不是还病着,怎会跑出来吹寒风?疑问浮上心头的同时,他已步伐一转迈向她。
“照顾你的宫女呢?”明不想关心她,可话一出口却是关心。
发征的韩璎珞闻声抬首,便见他立在她身前,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当日与他亲吻的情形,双颊不禁害羞酡红,讷讷说不出话来,甚至连眼儿都不好意思看向他的脸部, 移转至另一边。
“我在问你活。”她那双颊艳红的娇态,狠狠地扯动了他的心。
她一身的水蓝是他指定宫女的,就因为她给他的感觉像缓缓流动的清水,所以他不允许她的身上出现其他会破坏她本身气质的色彩,只容许她的身上出现青蓝。
“她回去帮我拿大擎来。”她的畏寒使得迎芳里里外外来来回回跑了许多趟,虽是生长在北方,可她的身子却还是没适应北方的寒冷,每到寒冬,总是全身发冷、冰冰凉的像是用尽各种方法地无法保暖。
也许是天地间的静谧,四周以听闻得见雪花纷落细小的声响,使他们俩难得可以平心静气的处在一块儿,不再有争吵。
“我以为有了上回落水的经验后,会使你不敢再靠近这座湖泊,没想到你胆子倒挺大的。”她往往会做出令他意料之外的事来,有时柔弱的教人想保护,给予她一片天, 有时却又坚强的像不需要任何人。
“我的确是不敢,可,湖泊已结成冰,暂时伤不了我,况且,我在房里也闷得够久了,所以才想出来走走。”如果这里仍旧是清澄一片,她想,她会连靠近都不敢。
“今年的冬天似乎提早来临了。”往年,这个时节都还不会飘雪呢!她微仰起头,享受着冰凉凉的雪花亲吻嫩颊的感觉。
“你病得够久了,我不以为其他人还会有照顾你的耐心。”他不悦地看着她不知死活的动作,她以为她身壮如牛吗?直接迎接雪花,是想再到床上耗过整个冬天?
“你说话总是要这么刻薄吗?”老觉得他的表情除了讥笑就是讽刺,好像没其他情绪可以挂在脸上般。不!她忘了,忘了他曾经结结实实对她发过好大的脾气,就因为她 提及了他的父亲。
他好像是非常怨恨他的父亲,若是旁人怨恨轩辕无极,她可以理解,但他?他们毕竟是亲父子不是吗?究竟是发生怎样的事才会使他的内心充满恨意。她想知道,却不敢再开口问他。
“不对你刻薄,难道你还希望我会善待你?”他不认为除了刻薄外,他能给予她温情。
“没有人会希望旁人不善待自己,不管在任何环境里。”她定定地看着他,说他坏心也不是,毕竟他没虐待过她,且给了她最好的物质享受,但若要说他善待了自己,便又会被他时时带刺的话所推翻掉。
“哈!哈!哈!经过那么多事之后,你怎还能那么天真?”他一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难道她不晓得人世间最恐怖的就是人心吗?莫非事实还没让她学会教训?
“我不想让怨恨占据我的心,让我成为面目可憎之人。”她不是天真,而是要学会宽恕。
“面目可憎?哈!哈!哈!当个面目可憎之人又何妨?只要你将权势、名利张控在 手中,没人敢对你有异议,他们会臣服在你的脚下,甚至是认同你的所作所为。”他早将世间的丑恶看清了,也不会再愚蠢的有所期待。
“你的想法太偏激了。”他的想法很可怕,可,她却觉得他整个人像挂笼罩在浓厚的苦痛当中不得解脱。
“我是偏激,但天下人有准胆敢说我的不是?”他狂妄地张扬双臂,脸上写有忿怒和不屑。
“你不孤独吗?”他总是独来独往,没有半个朋友,也没有人能听他说话。这样的生活他怎能甘之如饴?
“孤独?什么是孤独?”他反问,打从心底压根儿不认为自己曾感到孤独过。
“不!其实你是孤独的,尽管你不肯承认。”她摇首,悲哀地发现自己又发现另一个他。
她对他的了解不该愈来愈透彻,也不该对他有所交心,她更不该忘了是他亲手恶意夺走属于她的幸福,可是在她宽恕别人的同时,已无法将他摒除在外,她真的没有办法 。
“谁说我孤独?!整个北方领地归我所管,所有人都得听我号令,你别自以为是胡言乱语。”像他这么个坐拥权势、财富以及美人的王者,岂会有感到孤独的时候?
他极不愿敞开心胸去回忆,当年那个永远只能缩在角落,看其他人快乐玩耍的孩子;不愿去想,当众人兴致一来,追着他打的画面;他是个王者!再也没人能欺负他!也 没人敢提起那些不堪的岁月。
他不孤独,从不!只要他一声令下,马上会有人出现陪伴他。
但何真可悲的是,他必须下达命令才会有人肯出现在他身边,没有人是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等等!他是被她所蛊惑了吗?居然像着了魔似的去想他孤不孤独的问题, 不能再想下去了,不能再想。
他随即敛定心神,没有回避她了然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第四章
他的逃避她一一看在眼底,也不再逼迫他承认,眼瞳移转到四周的景物上头。
“看着我!谁准许你移开眼的?!”她目光的移转,使轩辕枭暴怒,她是否认为他不敢面对现实?!
韩璎珞遵照他的吩咐,水灿灿的眼眸定在他身上,如他所愿。
“该死的女人。”他忿忿地咒了声,他该为她内心的不逊痛接她一顿的,可他不打女人,尽管她三番四次该死的冒犯了他。 也许他可以杀了她,这样她就不能再忤逆他了,可他却是一而再地放过她,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放过她?为什么还要救她?为什么会对她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感到忿怒?他已无法理清自己对她究竟是抱持着何种态度了。
韩璎珞没有因他的低咒而吓着,该说是她早已被他吓习惯了,接下来若再有面临他那滔天般的怒火,想必她是眼也不会随一下。
“韩璎珞,你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他怒火奔腾地瞪着她,心里气恼她的神色自若。
该死!难道她不会表现出一丁点儿的惊吓来吗?
“而你就选了我这么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进宫。”言下之意,是他自找的。
“是你该死的闯入我狩猎的林子里。”他任性的把所有过错怪到她身上,绝不承认事情因他而起。
“你也毁了我求的护身符,不是吗?”她没忘他无情的毁掉她特地求来的护身符。
“你最好别再跟我提那个该死的护身符。”可恶!愈想是愈火,她竟然为别的男人求护身符,却不会为他做过任何事,她可是他轩辕枭的女人啊!
他没仔细去想,当时她是他人的未婚妻,心自是向着未婚夫。
“我警告你,最好是把那男人从你心底彻底去除,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他不容许他的女人心里有别的男人,就算他不要她,但她不能心底没有他。
“金砚?”她低喃了前未婚夫的名字,终究曾是她的未婚夫,要她忘却,谈何容易 。
“我说了,不许你再提他,你是将我的话当耳边风吗?”英挺的剑眉整个纠结在一块儿,他气得想将她活活掐死。
“我……”她无辜地眨了眨眼帘。
当澄净的眼瞳里只照映出他的身影,轩辕枭不觉地动情,狂放的怒火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底如同她一般,唯有她。
“我不该遇见你。”他自言自语地经喃,遇上她,是个错,是他今生所犯下最大的错误!
“我也不该遇上你。”她同意。他的个性过于激狂。任性,不是她所习惯的温文儒雅。
“那是个错误。”如果他的箭矢没有射中她,他们会就此错过,不再有所纠缠。
韩璎珞轻颔首,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该如何和平共处?她的未来是一片未知的迷雾。
“可你是我的女人。”大掌轻轻地抚上柔嫩的脸颊,他重新审视她。她是个漂亮的女人,非常漂亮的女人,柔柔软软中却带一丝强韧。滴水可以穿石,是否他这块顽石最后也会被他的柔情所穿透?
她静静地听他说,望着他露出自身都没察觉的迷茫表情,这样的他,只会使她的心更加软化,也更无法厌恶他的所做所为。
“韩璎珞,我的女人。”如同宣誓般,他再次肯定重复,他喜欢她眼底仅有他的模样,且是非常的喜欢。
韩璎珞为他双瞳中所绽放出眩目的诱惑,迷惑地说不出话来,她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看着他的脸慢慢地朝她靠近、放大,最后,他们的唇胶着在一块儿,他的大掌紧搂住她的腰肢。
在轻合上眼的那一刹那,她深刻的体认到,她——沉沦了。
时间仿佛就此停滞了,耳边只闻得两人粗浅不一的呼吸声,贪婪的大掌在曼妙的身躯上来回不停地抚弄,雪花一片接一片纷纷落在两人身上融化,沉溺于激情中的两人却浑然未觉。
由两人身上散发出的热力慰烫彼此的心,有了他强力的拥抱,她不再觉得寒冷,反而觉得自己像沸腾的滚水,四肢百骸无一处不充满他的气息,细微的娇吟声由檀口里悄 悄逸出,更是鼓动他激昂的心,火热的大掌如人无人之境,非要将她逗弄到与他一同沉浸在欲海中不可。
回“抚云阁”拿大氅的迎芳撞见两人亲匿的画面,马上羞红着脸,悄悄退到一旁, 丝毫不敢打扰亲密的两人。
轩辕枭的身影像鬼魁般无时无刻侵入韩璎珞的脑际,使她无法入睡,长叹了口气,终于放弃睡眠坐起身。
不可否认,她愈来愈受他的吸引.他本该是她最厌恶的人,可是自从和他相处之后 ,她便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每当他一出现,她的目光便再也离不开,总是随着他转。
尽管她总是在反抗他,说些不苟同他的话,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其实她的心是向着他的,只是他没发现罢了。
而她也不敢让他发现,怕会惹来狠狠的嘲笑,是以,她试着让自己表现出不在乎,好躲过他善于观察锐利的双眸。
再次长叹了口气,她像是游魂般赤足的漫步出了房间。
双足每踏出一步,便代表着她在想他;一道道弯转曲折的回廊,代表着一丝丝解不开的牵引。
愈向灯火通明处,她的心愈是翻腾不安,像是知道他就在那里面或饮酒或作乐,她停下步伐,静静凝望。
“谁?”守候在外的护卫察觉有人侵入怒喝,同时间,十几柄剑便架上来人的脖子上。
韩璎珞的眼尚来不及眨动,便被包围住,同样的人、相同的动作,只是场景换了。
“是你,你怎会在半夜来此?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点回去。”护卫皱着眉认出她来,同时收回剑锋。
“我随便走走便晃到此了。”护卫们的举动更加表明了她心底所想念的那个人就在里头。
“韩姑娘,你请回吧!没有玄武皇子的召见,你是不能出现在此。”护卫长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要他们护送韩璎珞回“抚云阁”。
“嗯!”明白他们的职责所在,韩璎珞不想使他们为难,转身准备离开。
在她转过身的同时,里头忽然传来可怕、巨大的破碎声,使她猛然问头。
“里头怎么了?”清明的眼瞳有不隐藏不住的忧虑。
“没事,你请回吧。”护卫们早就习惯里头不时传出的剧烈撞击破碎声。
“不!一定有事。”她不信,若没事怎会有如此大的声响,再见护卫们丝毫不讶异的表情,可肯定此事定是常常发生。
“不管有事或是没事,全都不关你的事,韩姑娘、请不要逼我们对你动粗。”护卫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送走她。
韩璎珞看了他们一眼,像是顺从他们欲离去,随即趁他们不备,大力推开他们往里头跑。
“停下来!你不能进去。”她突来的反抗让护卫们傻了眼,想以剑逮住她,偏又怕会不小心伤了她。虽然她在宫内的身分尚未定位,但终究是玄武皇子的人,不好伤着她。所以每个人唯有加快脚步赶在她之前将她拦下,绝对不能让她闯入,否则玄武皇子怪罪下来,所有人都将吃不完兜着走。
深怕会被追上的韩璎珞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奔入,她跑得气喘不已,根本不敢回头看 ,只是拚命地向前跑。
“你站住!”
“快回来!”护卫长见她像不要命似地往前跑,直接施展轻功赶在她之前拦下她。
韩璎珞方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整个人便停不住地撞上他,对方是被她撞得不动如山,反倒是她整个人仆跌在地。剧烈的疼痛使她不由自主地喊叫一声。
“韩姑娘,得罪了。”护卫长冷着脸看她跌趴在地,命令旁人架她回“抚云阁”, 既然她不肯乖乖听话,他也不会顾及她的颜面。
“我……”她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更是没力气抵抗朝她而来的两名孔武有力的大男人。
“外头究竟在吵什么?”轩辕枭双眸布满血丝冲出来怒骂。
在责骂外头的嘈杂时,他瞧见了她,盈盈月光洒落在她身上,使她宛如落入凡尘的仙子般,只是今夜美丽的仙子落难,而被两名粗鲁的男子架起。
韩璎珞闪动着美目凝望着他,他看起来好糟。好狼狈,浑身不修边幅,完全失了平日的潇洒与霸气。
“放开她。”一句话解救了她。
“是。”护卫们乖乖退至一旁,没再为难她。
“你怎会来?”讶异于她的出现,也讶异她会摸到这里来,她是如何避过负责巡夜护卫?
“我不晓得,我睡不着,想起身走走,没想到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了。”她的脚好像扭伤了,使她无法站起身,仅能坐在地上回话。
“你的随便走走就让你摸到此,幸好宫里没多几个像你一样喜欢随便走走的人。” 若非知晓她不会武艺,他真会怀疑她是有备而来。
护卫们听出他话中有话,明白是巡夜人的疏忽,不然她会在走出“抚云阁”时就被挡下来,护卫长为此自责的单膝下跪。“请玄武皇子降罪。”
护卫长一下跪,其余人等一并跟着下跪请罪。
韩璎珞眨眨眼看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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