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凤令 (商王恋卷五)作者:季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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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凤令 (商王恋卷五)作者:季璃-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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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块三生石不是能被你拿来这样乱用的东西。」

    他回头看见孟婆,明明是「婆」字辈的人,模样却出乎意外的年轻,所以,他都是喊她「孟婆姑娘」,就算明知道她不爱这称呼。

    「反正这块石头搁在这里也没几个人用,不用白不用,就让我借来看看,就当做是消遣娱乐不行吗?」他摆出可怜样的表情,「你也知道,这黄泉里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好玩的事情不多啊!」

    「不行就是不行。」她才不会被他故作可怜的表情给骗了!是他自个儿赖在这地方不走的,竟然还怪起这地方死气沉沉了!

    「你难道都不会想念吗?」他笑耸了耸肩,终於从「三生石」前离开,走到她面前,「你知道深深爱着一个人,可以为她牺牲到什麽地步吗?」

    「我不知道,在这黄泉里,我专责遗忘之事,别的,我就不会了。」

    「对,我忘了你还是在世时,就以不回忆过去,也不想未来之事而闻名,我怎麽会忘记这一点还来问你呢?」

    「不回忆过去,是因为追忆无用,不想未来,是因为芸芸众生,谁能知道未来之事会如何演化,也是多想无益。」说完,孟婆就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因为,在她眼前的男人,就能知算未来,甚至於去改变。

    比起人,他的存在更接近神或者是魔。

    没有人知道,或者该说,就连地府十大殿的各殿主,都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能够不老也不死,他的一切,是个大概只有老天爷知道的谜。

    「无论任何牺牲都可以,只要她快乐,当看见她快乐的时候,会比自己快乐更快乐千百倍,成全她的愿望,比成全自己的还要满足,满足到可以让自己忘掉心里在割舍时的痛。」他的语气轻描淡写,若非见到他眼眸里如雾般氤氲的哀伤,会教人以为他对於过往已经能够一笑置之了。

    「你真让人不明白。」孟婆摇头,纳闷地说,「那时你喂她喝下了我熬的汤药,那碗汤理应可以让她忘记上辈子的情爱,就跟一张干净的白纸一样,你大可以将她占为已有,为什麽明明爱她,却傻得把她送给另一个男人?」

    闻言,傅鸣生笑了,「因为,她相信我。」

    他的回答令人不敢置信,却也教人久久无法言语,孟婆顿了好半晌之後,才开口说道:「其实,我觉得前世的她并非不祥,而只是不幸的被你这个不祥的男人爱上,说起来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听你说这种话真教人伤心。」他做捧心状。

    「你这个人还有心肝吗?」

    「没有了吗?」他笑耸了耸肩,不是很在意,「等哪天我真死了,你帮我把肚皮剖开来瞧瞧,就知道究竟了。」

    「如果没有那一天的到来呢?」她哼了声。

    「我希望有。」这话如果由别人来说,或许是言不由衷,但是,在傅鸣生的心里,却是半字不假,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显得有些落寞。

    看见他的表情,孟婆忽然觉得有些内咎,她似乎对他说话太过刁毒了些,但就在这时,她看见他轻抹了把脸,完全不复见落寞的表情,从怀里取出一迭成折的白纸,走到忘川河边摊了开来,不比男人巴掌大,是一张被修裁成老虎形状的柔软白纸,纸上以行草写了两个字。

    「喂,孟婆姑娘,给你借瓢水用用。」

    「不可以,忘川河的水不是这样给你拿来乱用——?!」

    来不及了!或者该说,这男人根本一开始就没打算听她的,孟婆瞪大双眼,看见他将纸放在地上,以手舀水,漉湿了白纸,只见不到片刻的功夫,那张白纸逐渐地变大,开始有了形体。

    最後,成了一只栩栩如生……不,不只是栩栩如生,而是一只看起来活生生的大白虎,有着黑白条纹,蓝色眼睛,以及粉色的鼻子。

    「终於是把你给弄回来了!白银。」他笑唤白老虎的名字,看见老虎咧开的嘴里少了一颗长牙,「或许哪天我们可以去找鸣儿,到她梦里去拜访她,顺便把你那颗牙给要回来,不过,我想你应该不急才对,就让那颗牙代替你,多陪她一段日子吧!她念着你,念得我都要吃醋了呢!」

    听说小主子还念着自己,只见白老虎笑咧得更加开心,似乎颇得意自己能够比主人得到更多小主子的想念。

    傅鸣生笑嗤了声,似乎在嘲弄它缺了颗牙竟然还敢笑得那麽开心的蠢样,回头朝着往这里看来的孟婆颔首致意,还来不及让她说上一句话,一人一虎已经相伴离开了黄泉。

    从此,再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番外  傅鸣生之凤炽一日交换记

    今天,凤彼舞觉得一件事情很奇怪,那就是她家的凤爹不像凤爹,为了要知道为什麽她家的凤爹今天不像凤爹,她觉得很好奇,偷偷地跟在不像凤爹的凤爹後面一整天。

    他先去见了陶朱爷公,给了爷公一盒东西,然後又去巡视船队回港卸货的情况,与几名年纪颇大的叔伯们谈了一下,回「凤鸣院」之後,还去了「小兰亭」找她「凉凉」,不过最後却被她「凉凉」很生气地赶出来。

    她的心里更纳闷了,他们来「刺桐」有好一段时间了,他们「凉凉」早就不怎麽跟她凤爹闹脾气了说,陶朱爷公说他们早就「床头吵,床尾和」,等到秋高气爽的天,就要正式成亲结为夫妻。

    不过她看得很清楚,是她不像凤爹的凤爹说了些话,惹「凉凉」不开心。

    最後,她跟着这位凤爹回到「朱雀居」,就在她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一起溜进门时,她凤爹冷不防地回头,一双平和的眸光直往她这里瞅过来。

    她吓了一跳,定在原地像个木头人。

    「舞儿,过来。」她家凤爹的笑一直都是很好看的。

    凤彼舞看着她凤爹的手朝着她伸过来,迟疑了下,就咚咚咚地跑过去。

    「你今天跟了凤爹一整天,你看见什麽了?」

    被这麽一问,凤彼舞吐了吐小舌,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被发现了,「看见凤爹和很多人见面和说话,刚才还惹『凉凉』不高兴。」

    「你都看见了?」他挑挑眉梢。

    凤彼舞点点头。

    「那你现在心里是什麽想法?」

    突然被这麽一问,小女娃两颗黑亮的眼珠子溜了一圈,最後才小声地说:「今天的凤爹怪怪的。」

    「是吗?果然是怪怪的吗?小孩不愧是小孩,还是咱们的舞儿眼光特别机灵,其他人都没发现不对劲呢!」他笑着说完,走到书案前取起一张白纸,「舞儿想看我将这张白纸变成兔子吗?」

    「想!」一颗小脑袋点得再用力不过了。

    小孩果然还是小孩!他微笑,「那去取剪刀和一杯水过来。」

    凤彼舞兴奋地跑去拿剪刀和倒水,然後满脸期待地挂在书案旁,看着她凤爹把白纸剪出兔子的形状,在将水淋到白纸之前,还转眸笑瞅了她一眼,接着,水一淋上白纸,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沾湿的白纸开始膨胀变大,最後幻成一只活生生的白兔。

    凤彼舞连吞了好几口唾液,一则兴奋,一则惊讶,她伸手触碰了下白兔的耳朵,看着兔耳弹了一弹,终於在她确定白兔不会再变回纸之後,高兴地一把抱起白兔,笑着问她爹道:「凤爹,你是什麽时候会变兔子的?」

    「秘密。」一抹神秘的微笑,浅浅地泛在他以食指封缄住的唇边。

    「那以後舞儿再想要兔子的时候,可以找你变吗?」

    「如果我会的话。」这话说得十分玄妙,他看孩子略顿思考了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先把兔子抱去给彼歌看,说凤爹变了兔子给我。」话才说完,一双小脚丫已经没停地往外跑。

    才跑出了门口,她忽然定下脚步,忍不住回头又瞧了她凤爹一眼,看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抹莫测高深但还是好看的笑,顿了一顿,才又继续往前跑。

    果然,今天她家的凤爹,不像凤爹!

    隔日。

    今儿个一整天,凤炽摆脱不了古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从一大清早,就陆续有部属到「凤鸣院」来见他。

    第一个是陶朱爷。

    「炎爷,你说这两颗桃子真的是西王母的仙桃吗?」老人家端着一只盒子,里头摆着两颗不太起眼的桃子,一脸害怕受伤害的期待。

    凤炽看着那两颗桃子,注视久久不语。

    「我知道!我知道!炎爷昨天给我这仙桃的时候说过,千万不能声张,不过,如果确定这是仙桃,我想送一颗去京城给唐家的老爷子,他的年岁比我高,他是我的好棋友,我想跟他一起多活几岁。」

    「你有这份心,这盒里的桃子是否真的仙桃,有差别吗?」最後,凤炽决定笑着顾左右而言他,心里疑惑他什麽时候给了陶朱爷这两颗桃子?!

    「对对对,炎爷说得对,心意最重要,既然炎爷说是仙桃,那就是仙桃,我赶紧让人送到京城去。」

    最後,陶朱爷笑呵呵地捧着桃子离开,但他前脚才刚走不久,第二个访客就到了,不,是第二群访客才对。

    来见他的人是几位负责调度凤家大江南北上万艘海船与河船的管事,在他们的脸上都是兴奋而激动的笑容。

    没由来地,看见他们那过分灿烂的笑脸,凤炽的心有点凉凉的。

    「『兴兰』!炎爷不愧是炎爷,竟然挑中『兴兰』这个地方,那里可是天然良港,虽然距离京城位置是更远了,不过,反而离东南海域的主要航线更近,只要再开通一段运河道,货从『兴兰』下船,就可以立刻往江南和京城华北地方送过去,眼下『刺桐』淤沙的状况虽然还过得去,但船把头们都知道,经此下去,绝对不是办法。」

    凤炽坐在首位,听着几位管事说得激昂,心真是凉凉的。

    让他心里发凉的,当然不是他们说起「兴兰」的事,其实,他从黄泉归来,带了一段他前世身为海枭的记忆,就一直在寻思把主力根据地逐步迁往「兴兰」,因为他知道,比起「刺桐」的地域形势,「兴兰」位於三江之冲,腹地极大,城下的珠江甚为辽阔,有「小海」之称,这几年来,凤家有几支船队也以「兴兰」为进出的根据地,但终究还是将主力放在第一大港的「刺桐」,毕竟这里才是凤家最原来的发达之地。

    让凤炽心里半泛凉的,是他才刚从「百花谷」回「刺桐」不久,才正打算派人到「兴兰」去做部署,根本没打算那麽快就公开心里的想法,而让他感到最可怕的地方,是他竟然对他们一口咬定,百年後,「兴兰」的盛况会胜过「刺桐」,这一点,他是哪来的自信?!

    他不动声色,含笑道:「既然你们都认为『兴兰』是个可以取代『刺桐』的好地方,那我就下令派弟兄过去,好提早做部署,我想就让凤官过去代我发落,你们觉得如何?」

    几个人面面相觑,总觉得他们炎爷今天客气得有点异乎寻常,「那自然再好不过,不过,炎爷,你到底是怎麽想出要以『兴兰』取代『刺桐』的想法?还断言在百年之後,『兴兰』绝对会比『刺桐』还要来得昌盛繁华,炎爷可以告诉我们理由吗?」

    「理由?」原来会好奇这「未卜先知」的来由,不只是他自己而已吗?凤炽勾深唇畔的笑痕,决定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消化,他伸手按住了额边,「今天我有些犯头疼,改日再对你们说明吧!」

    「是是是,那炎爷先歇着吧!我们改日再来。」几位管事不敢再多打扰,连忙告辞离去。

    见众人离去,凤炽放开了揉着额头的手,暗吁了口气,眸光在一瞬间变得深沉而敏睿,他开始从陶朱爷捧来的仙桃想起,然後是百年之後「兴兰」取代「刺桐」的预言,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傅鸣生,你不会吧?!

    这一瞬间,凤炽感觉就像有东西梗住了喉咙,好半晌喘不过气,而就在这时,他的第三批……不,是第三个访客来到,是个小客人。

    「凤爹!凤爹!」凤彼舞一边扬着手里的白纸,一边跑进来。

    「舞儿,你要做什麽?」

    「帮我变兔子,这次我要两只,我一只,一只给彼歌。」她趴在亲爹的大腿上,笑咪咪地说道。

    「你想要我用什麽变兔子给你?」

    「用这张白纸啊!」她晃了晃手里的白纸。

    「我什麽时候学会变兔子了?」

    「我也不知道。」凤彼舞笑着摇头,再次举高手里的白纸,「快帮我变兔子,就这样用水淋一下,纸就变兔子了。」

    凤彼舞比手画脚,作势用一钵水淋纸,很好心地提醒亲爹制作方法,希望可以勾起他「老人家」的回忆。

    「既然你知道用水淋就可以,你为什麽不自己做做看?」

    「我淋过啦!可是纸淋过水就破掉,不会变兔子。」她扯了扯亲爹的袍袖,催促着,「快点啦!凤爹,彼歌在等我抱兔子回去给他,我跟他说凤爹会变兔子,他不相信,我要证明给他看。」

    「我不会。」

    「不会?」

    「不会。」

    「凤爹真的不会变兔子?」

    「真的不会。」

    「不骗人?」小女娃漂亮的眼眉因失望而垂下,「我好不容易才觉得凤爹竟然会变兔子,有一点点厉害说……」

    凤炽持住微笑,不能否认也无法否认,他不能怪女儿将自己看轻,毕竟他跟两个孩子相遇之时,是他凤炽这辈子最落魄狼狈的时候,对於彼舞而言,拥有上万船队,经商版图遍及天下,根本就没什麽了不起。

    所以,在她的心目中,他这位凤爹的地位远远、远远、远远不及秦震这位震爹之万一,对於这一点,他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好久,到最近才能释怀。

    只是,当他听见女儿说出心里话时,胸口还是有一点刺痛。

    好吧!说到底,他还是有点介意,就一点……他在心里很用力说服自己,就真的还有只有一点点介意而已。

    「那我要怎麽告诉彼歌说凤爹不会变兔子了?他一定会觉得我在骗他,但是昨天你真的变了一只兔子给我啊!」

    「舞儿是想说实话,还是想要彼歌觉得你没有骗他呢?」他笑着拍拍女儿软嫩的小脸蛋。

    「我不要彼歌觉得我是骗子,这样以後我说话他不相信怎麽办?」

    「那你先出去玩,让我替你想办法,你就跟彼歌说,今天要变两只兔子会比较吃力,需要比较久的时间,两刻钟後,你回来我这里领兔子。」

    「凤爹不会变兔子,哪来的兔子?」

    「我自有办法。」

    「可是凤爹,既然你不会变兔子,那为什麽昨天变得出来?」

    「因为……昨天的凤爹不是凤爹。」

    他略微迟疑,就怕这说法吓到孩子。

    「对啊!舞儿也觉得昨天的凤爹不像凤爹。」凤彼舞没发现自己话才说完,亲爹的脸色已经刷白了一半,「但凤爹说自己是凤爹,舞儿也只好觉得说自己是凤爹的凤爹是凤爹。」

    「舞儿,你『凤爹的凤爹』再说下去,凤爹我的头真的要痛了!」不,是已经开始痛了,凤炽深吸了口气,很勉强才能撑住脸上的微笑,「快出去,不然我会没办法帮你想办法弄两只兔子过来。」

    「那凤爹要快点想办法喔!舞儿等一下就找彼歌一起过来抱兔子。」凤彼舞跑跑跳跳到了门口,然停住脚步,转身回头,「凤爹,舞儿觉得你还是快点去跟『凉凉』对不起比较好喔!昨天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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