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新兵还没摸清楚状况,就听见他们的将军笑呤呤的说道:“当然也可以不必训练,只要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能够一对一打赢我,那这个人就可不必训练。”
一听这话,众新兵中已有人跃跃欲试。
请上一炷香,然后开始挑战。
“你在挠痒么。”铁心竹话音未落已踢开一个。
“反应太慢!”双臂展开又掀翻一双。
抓住一个力大的,借力使力的推倒一片。
喘息的机会还不忘补一句:“有力气,但没速度。”
铁心竹打的痛快,而且有越玩越兴奋的趋势,右手食指对着众人一勾,挑衅道:“再来啊。”
众人都是血性男儿,被铁心竹这么轻蔑的一激,全都拼了命的冲上来,就算撩不倒这个战神,能够揍上一拳也够炫耀很久的。
虽然人多势众,但铁心竹应对的是游刃有余,被扔出去躺在地上起不来的人数在增加中。
其中也不乏难缠的,其中一个新兵,趁乱揪住了铁心竹的衣领,铁心竹一招大鹏展翅将扒在她身上的人通通掀了出去。
只听见‘哧溜’一声。
众人再看他们的将军之时,惊讶之色乍起,嘴张得能吞颗鸡蛋,良久,众人全都是一脸通红。
铁心竹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黑,她很想抓住那个抓她衣领的人一顿狂殴。她的左肩那一块布料不知被谁撕去了。
露个肩窝膀子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毕竟在人前她是男人嘛,没什么羞掩的必要,以前和士兵一起下河摸鱼时,她还卷起裤腿光着两条大腿来着。
可是,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有好多吻痕耶,密密麻麻真的好多。
跟着铁心竹好几年的一个老督卫上前来拍上铁心竹的右肩,贼笑道:“呵,终于开荤了?”
他还以为他们的将军不好女色呢,以前他们几个老男人私下聊女人的时候,这小子从来不插嘴的,他们还以为他对女人不感兴趣呢。
没想到啊,将军原来是闷骚。瞧那一身折腾的,想来都很激烈,那女人定是火辣辣的那种,要不也不会将他们的将军‘伤’成这样。
“是呀。”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铁心竹简单回道,何况这也是事实。
“感觉如何?”没见过老男人也这么八卦的。
“他娘亲的爽。”铁心竹边说边转身准备回营换衣服。
“战了几个回合?”不知是谁高声问了这么一句。
铁心竹停步,回转身,伸右手竖起一根食指。
只听见众人唏嘘声一片,他们还以为将军多勇猛呢,才一次呀。
食指关节一弯,铁心竹嘴角扬起一抹得意之色。
哇……
一夜九次郎……
将军果然不是盖的……
好神勇……
众人的鄙夷之色迅速被崇拜所替代,他们那种表情让铁心竹很满意。
铁心竹转身之际笑呤呤的搁下一段话,使得众人脸上血色尽褪。
“既然大家都输了,还弄破了本将军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练功服,作为惩罚,今天的训练翻倍吧。”天气真的很好,很适合训练。
笑话,拿将军开玩笑,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不给点惩罚,以后都来撕她的衣服,那她女儿身的事早晚得穿帮,她得防范于未然。
——————☆☆☆将军太勾魂☆☆☆——————
傍晚时分,铁心竹在营帐中秉烛练字,那是越写越愁。
人说习武比练字难多了吧,可她武功已是独步天下,可咋字就那么丑呢,她自认为她还是挺有才的一个人嘛,文采也不见得会输给那些文人雅士,可偏偏字就写不好,真是奇了。
好容易写出一份顺眼的,拿在手里小心端详,看了半天,终于会心一笑。
这把皇上不会看吐血了吧。
天啊,每年这个时候她都愁,回京述职很麻烦耶,她不爱应酬京城尚京中的那些文臣武将,和那帮人打交道,比冲锋陷阵还困难。
只不过,尚京中还有她挂记着的人,不回去不行。
正想的出神,只听见‘嗖’的一声,铁心竹扬手接住飞来的‘暗器’。
拿在手里一瞧,居然是瓶膏药,外用的那种,活血止淤的良药,是她常用的。
铁心竹眼都不抬一下,随口道:“谢了。”
“不会是真的吧?”来人如狗一般趴了过来。
知道他问得是什么,铁心竹十分郑重的回答:“是真的。”
“哇靠,打死我都不信,你真的被人上了?”来人说着就去扒铁心竹的衣服,白天他上山采药去了,错过了好戏,不亲眼瞧瞧他绝不相信。就好比到了现在,他跟在她身边三年有余,他仍然很难相信她是女人这么一个事实。
铁心竹躲开袭来的爪子,一拳闷上那人的脑袋,压低了声音道:“乐正欢,你说话给我小心点,再乱说我打掉你的牙。”
乐正欢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好疼,一定起包了。
铁心竹看到眼前这个一脸窘样的家伙,心下无力,现在天底下除了她自己,也就只有这个熊玩意儿知道她是女人的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她老是受伤,这个自称是神医座下首席弟子的乐正欢,第一次为她号脉就知道她是个女人。她曾经想过杀人灭口来着,可后来这小子的医术让她动了恻隐之心,就留在身边收归己用,做了个军医,而她不论大病小病,大伤小伤,全都交给他来医治。
其实她也不怕乐正欢会将她的身份泄露出去,他可是有把柄在她手上的,要是惹她不高兴,哼哼,这小子这辈子都别想娶她家二妹心菊。
谁叫铁家现在她是老大当家的,五年前老爷子死了,三年前老爹也挂了,两个叔叔在战场上受了伤再不能带兵打仗才老老实实的回家娶了媳妇成亲,前年才各得一子,这两家一时半会儿也是指不上了。
她家也好不了哪里去,二十年前贺南山的那场大战,御翰死了不少铮铮男儿,为了安抚在贺南山打仗的老爷子,她老爹昧着良心的在家书中写道媳妇第一胎生了个儿子,本来寻思着等媳妇再生下真正的男孩儿时再给老爷子请罪的,哪知道娘亲后两胎生的也是女儿,所以老爹越发不敢说实话,一直瞒着,等到娘亲好不容易生下四弟这个宝贝吧,她铁心竹已经被老爷子当男儿用了十年了,她才多大呀就注定了她铁心竹要当一辈子男人的命运。
不过她从没抱怨过,能够保护弟妹,她心甘情愿。
不就是一辈子不嫁人嘛,她看得开,就算是她想嫁,谁敢娶个战神回家供着呀。
“说吧,那个男人是谁?”乐正欢不死心的凑上前来,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声音压的极低。
铁心竹耸肩,双手一摊,不甚在意的回道:“天太黑,没看清楚。”
她说的可都是实话,那天可没点灯,在那点月色微光和她的触摸下,她只知道那是个男人,而且没缺胳膊少腿少眼睛,也许很俊,而且天未亮她就离开了,将一切都埋在黑夜之中。
乐正欢露出一脸‘居然有你这样的女人’的惊诧表情,张口就来一句。
“你居然野合!”
由于太过惊讶声音难免拔高了些,立即招来铁心竹的一记重拳。
“警告过你小声点的。”
她是不是太用力了,怎么没声音了。
正要蹲身去看看被她揍慘了的乐正欢,却见他突然抬头,忍着疼问了一句。
“那人真的一夜九次?”
‘咚’的一声后,乐正欢整个人被扔出营帐。
落地之后,他只听到帐中一道命令。
“明日寅时三刻准时出发,随我一道回尚京。”
之后,他便晕了过去。
第三章 相聚欢
这次回京述职,铁心竹带的人并不多,整好两个小队共计二十人,全都骑马,日夜兼程,所以不到十日,便可回到尚京。
其间乐正欢还冒死打听她的八卦,可就她所知的那些,那小子也没打听出个什么来。
乐正欢一脸哀怨,直说:“心菊,我对不起你,我没照看好你大……哥。”
喉间的那个‘姐’字,在看见铁心竹欲杀人的眼神后立马转成了‘哥’字。
“哼,你看管好我二妹就好,我的事你少管。”铁心竹瞪了一眼乐正欢继续。“我再次警告你,我的事不许告诉我弟妹。”
“他们可是你的亲人。”
“所以我才不要他们挂心。”她的身份弟妹并不知晓,若是让他们知道了,铁定会过意不去,何况这么多年都安稳的过来了,一切如现在这般就好。
这日,众人已行到尚京城郊。
大老远,铁心竹便看见城郊的十里亭中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知觉的加快了打马的速度。
青衫罩体,飘逸潇洒,如玉之貌,温雅依旧。
近前来,飞身下马,迎上朝她走来的青衫飘逸之人。
那人张开双臂,铁心竹亦同样动作。
一个拥抱,解一年相思之苦。
“策,我回来了。”俊颜无波,只是那一双媚眼笑的灿烂无比。
一样的情景每年都会上演,只不过今年,她将心遗忘在了某处,而且不打算找回。
“欢迎回来。”温润的嗓音,亦如从前,但一切却回不了源点。
如此画面,令青衫人身后的士兵茫然,尚京中虽然人人都知道六王爷和铁将军关系亲厚,但却只有他们才看见,那个冷漠强硬的六王爷只有在此刻才露出的半点温情,即使是对待新迎娶的王妃也不见丝毫柔情。
原来真的如传言一般,只有这铁将军能融得了那冰山一角。
而这座冰山便是权倾朝野的宝亲王萧千策,亦是当今皇上的六皇弟。
松开双臂,铁心竹掩过心下的伤痛,一拳捶在宝亲王的左胸上。
“策,你可真不够意思,也不等我回来,就娶王妃,有老婆就忘兄弟,你不厚道,虽错过了婚宴但这接尘宴你可不能躲。”
在心里反复练习过千遍的话,说出来终于不带半点破绽。
听到铁心竹的话,萧千策的眼光漠然侧向远方,错过了她眼里一瞬的黯然。
“酒席我早吩咐人备好了,就知道你贪吃,在边关一定馋坏了吧。”萧千策的话语极具宠溺,但对迎娶王妃一事只字未提。
如果可以,他永远不想让铁心竹知道,可是皇室无家事,一场政治婚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知我者莫过于策。”
做不了他的红颜知己,但却可以当他的生死兄弟,好像也不错。
她必须学会释然。
两人骑马并行,速度缓慢,却还是将身后的众人甩的老远。
“心竹,以后不要再一个人冒险。”萧千策突然开口,话语平静,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后怕。
当他的人向他禀报铁心竹一人前往大金去盗取他铁家的家传宝剑时,他有多么不安,虽然清楚他武功高强,却仍旧担心他一去不回。
他怕失去他,尽管他深知他是男子,但对他的情愫他无法忽视,这情种开不了口就只能深埋心中,但它仍会发芽生长,最后将心紧紧缠绕。
“呀,你都知道了呵。”铁心竹不好意思地挠头。
“你的事,我有哪一件不知?”他萧千策能做的就是牢牢地抓住他。
“什么都瞒不过你。”只是,你始终不曾知道我是女儿身。
对这个男人,她铁心竹已不抱任何的幻想,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幻想过,能够远远守着他,她便很满足。
突然风起,林间道上绿荫晃荡。
铁心竹扫一眼四周,一双勾魂媚眼眯成一条缝,侧头对萧千策笑道:“想看我的青冥么?”
萧千策亦笑,如月般高雅迷人,轻点头。
“想看,那就我三你二。”
“不,五个都给你。”知道他手痒。
“好,是男人可不许中途插手。”
萧千策但笑不语,铁心竹纵身,双足一前一后踏马背借力,在空中一个旋身之际,抽出腰间青冥,剑刃如同夏蝉振翅,剑啸无声。
白衣舞青光,剑锋每过一处,都会带出一抹殷红。
十招之内,她留下五条人命。对于想动萧千策的人,她向来不留情。
至于是谁想要御翰宝亲王的命,他们心照不宣。
“果然是好剑。”萧千策赞叹。
“那么我人呢?”铁心竹不服气,摆出一张臭脸,光夸剑不夸她。
“人更英勇。”萧千策毫不吝啬,大加赞扬。
铁心竹满意一笑,才收气站定,耳际忽传来弦动之音,铁心竹转身欲用青冥挡下暗箭,却见一道七彩流光划过,撞击在暗箭上擦出火星,使其偏离袭向自己的轨迹。紧接着又是一道异彩射向树林深处,只听见一声呜咽,林中又回归一片寂静。
“宝亲王的流光暗器果然冠绝天下。”
铁心竹称赞完飞身上马,却是一脸不高兴。
“说好了是男人就不插手的。”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答应。”某人笑着狡辩。
“哇。”铁心竹嚎叫“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我只说了给你五个,多余的那一个,我来。”见他舞的欢快,他也忍不住技痒。“更何况,是你自己笨,算漏了一个。”怎么能怪他。
铁心竹刚要张口反驳,却听见萧千策挺严肃的来了一句:“别动。”她立马正襟危坐,不动弹一下。
她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却见萧千策伸手,轻轻拈起刚刚因打斗而扎进她黑发中的树叶碎片,轻声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为我受伤。”
任清风带走指尖的碎片,萧千策右手食指戳到铁心竹的后右肩背。
“这里,应该留有那条疤,对吧?”
即使隔着衣料,她也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热。
铁心竹的心漏跳了一拍,面上强作镇静,故意垮着一张脸嚷道:“拜托,我堂堂七尺男儿,还在乎那条疤?”
“不是八尺么?”
“萧千策!”某人大喊,不许拿她的身高做文章。
林间传来某人朗朗笑声……
某人的抱怨声……
渐行渐远……
——————☆☆☆将军太勾魂☆☆☆——————
铁心竹前脚才刚踏进她的将军府,后脚还未落定,就看一个黑影飞快的向她奔来。她笑着张开双臂接住那飞来的身影,拥在怀中。
“那个……我说……心兰啊,你松点手,大哥我快被你勒没气儿了。”拜托,她又不会跑,这小子拽那么紧做什么。
“铁心兰,告诉过你了不许给大哥添乱。”说话间,一黄衣女子伸手拎起扒在铁心竹身上的小人儿,丢垃圾一般扔到一边去。
铁心竹傻眼,心里默哀,她可怜的四弟,她不在家时定被欺负的很惨。
“大哥啊,累不累?”
还没等铁心竹回话,那铁心菊心急的要给她拿捏,手刚伸到肩膀上,那人似想到了什么,忙问:“大哥,渴不渴?”没等她回答又递上一杯茶。她一杯茶还未入口,她那活泼的二妹又问:“大哥,饿不饿?我为大哥准备了椒麻鸡、脆皮甜鸭、清蒸雅鱼、四喜丸子……”
“拜托,二姐,那些东西有哪一样是你做的?”四弟铁心兰从地上爬起来揭她老姐的底。
“我……我至少有帮忙洗菜的。”铁心菊说的一点不脸红。
铁心兰瞪了一眼二姐揶揄道:“你也就那点能耐了。”
铁心竹无力抚头,这两个家伙,还是水火不容呐。
“铁心梅见过王爷千岁。”一道清亮的女音不卑不亢的响起。
大堂上的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红衣女子朝铁心竹身后盈盈一拜。
铁心梅此举并非是要讨好宝亲王,而是在提醒他们还有外人在。
被三妹这么一提醒,铁心竹才想起策同她一道回来的,不好意思的转头致歉。心菊和心兰也忙忙行了礼。
萧千策笑着叫他们无须客气,他好羡慕他们这一家,兄弟姐妹和睦,而他们皇家,即使是同胞兄弟,每时每刻也都在猜疑算计,兄友弟恭不过是人前的表象。
“大哥,这菜是我亲自做的,你要在家用饭么?”三妹问道,话语清冷但用意明显,她见宝亲王也来到将军府,就猜到也许他们已有饭局,不过自己辛苦了一天做的菜,她不想大哥错过。
铁心竹不想让弟妹失望,也不想让策的心意泡汤。
正在为难时,却是宝亲王开口解围。
“他当然是要在家里吃的,一道上就在唠叨了,何况,本王也想品尝一下御翰第一才女的厨艺。”
“那你准备的宴席怎么办?”策能为他着想,铁心竹很是感激。
“当然是家宴重要,心竹,你说本王说的可对。”
笑脸相迎,答案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