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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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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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斯坦道:“实在太好了,感谢西文大人的厚待。”迪斯坦松了一口气,算是完成了任务。可是他没有放下了心头大石的舒坦,内心总是隐隐有点不爽的感觉。
  ※  ※  ※
  第二天一早,西文带着一千军马,出城十五里迎接亚尔萨特。他们浩浩荡荡一路走循着官道而去,到了一处名叫隆客的山谷,西文令军队停住。迎面而来的,为首乃是身穿华贵服装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连同十数名随从骑马而来。迪斯坦谓西文道:“是殿下来了。”
  西文骑马上前,望清楚亚尔萨特的模样,确是二王子无疑,只不过脸上的确多了不少风霜。西文下马行礼道:“二王子殿下大惊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亚尔萨特也下马来,他亲热的上前握手道:“西文大人,好久不见了!”
  这个时候,西文发觉自己的手被紧紧的握着,掌心一凉,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亚尔萨特突然大喊:“啊!西文…你干什么!”
  身穿武士服的艾莉丝纵马踏前,拔剑一挥,将匕首挑上半空,再反手一剑,将西文砍倒。在午间太阳的反射下,耀眼的匕首就如天上流星,甚是夺目,众皆可见。亚尔萨特大喝道:“西文!你竟敢犯上作乱!”
  随来的一千军士,见主子被人砍下,纷纷拔出战刀,刺耳的拔刀声,响片整个山谷。在军队前面从行的迪斯坦向军士大喝道:“你们干什么!要作反么?”
  霎时间,山谷传来震耳的镭鼓声和呐喊声,两边山上出现无数弩兵,不知道多少人,他们拉张了的弩,正对着谷中西文带来的一千马。
  山上众军只要一按弩上机括,剑拔弩张的隆客谷将于顷刻之间变成尸体横叠的鸿沟。
  西文的一千军马失去了主帅,又遭到伏击,立时乱成一团,军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山上一把如雷的声音喝道:“西文兴兵作乱,二王子殿下早有所闻,现在西文竟敢刺杀王子殿下,是死罪一条。殿下知道你们受西门唆摆,只要你们立即投降,可免死罪!否则休怪我军数万弩箭无眼!”说话者,乃是奈蒙特。
  隆客谷一片死寂,只剩下呼呼低鸣的风声。
  奈蒙特大喝一声:“降是不降!”谷中千名怯懦的士兵,立时被奈蒙特喝得人人胆丧。不一会,谷中的千名军士,尽皆“叮叮当当”的弃械投降。
  ※  ※  ※
  奈蒙特的那一支“旧部”,是他几个月前用重金收买回来的山贼草寇。他之前时常在这一带运货,知道这儿附近有一个山寨经常抢劫,于是他索性用重金将这一个山寨买下来,而这个山寨的山贼,就变成了他的私家佣兵,也确定了这一带货道的安全。而姬立顿的那批钢铁,是他公司之前所存的货物。在这个钢铁短缺的国度,这一批货物实在是价值连城,这一批“旧部”也担起了保护这一批货物的责任。
  奈蒙特替亚尔萨特定下计划后,就跑到山寨每日训练他们,带他们到这里巡视环境,审视伏击的路线。
  结果一举成功,奈蒙特引他的山寨兄弟换了西文军队的服装,假装西文的军队,他又带了几个职位较为高级的降卒,一起回去梅沽尼城。
  奈蒙特等人领着“军士”护送亚尔萨特到了梅沽尼城,城上守卫见是自家军队接了二王子回来,立刻开城门放亚尔萨特等人进去。
  奈蒙特进城后,和亚尔萨特立刻引众“军士”到议事厅,并立即召集城内所有官员和领兵将士,去大厅参见二皇子殿下。
  不到半个小时,所有官员全部到齐,为首的官员乃是副城守,名叫密景索,职位仅低于西文一级,再对下的是政务司游日达。亚尔萨特于首座坐下,艾莉丝和迪斯坦按剑立在亚尔萨特后面,奈蒙特指着亚尔萨特道朗声对众官员道:“他就是二王子殿下。”
  众官员见亚尔萨特衣服华丽,气度不凡,准是二皇子没错的了,众人马上对亚尔萨特行了个大礼,齐声道:“参见二王子殿下。”
  亚尔萨特道:“所有官员都到齐了吗?”
  密景索道:“到齐了,不过…殿下…,西文大人在哪里,为何不见了他?”
  亚尔萨特变色道:“哼!那个反贼!”说罢将手一招,立在旁边的奈蒙特提着一个用布包着的球体,将它掷到大厅之上。忽然之间,全场哗然,众人大吃一惊,在布包滚出来的,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众人视之,乃是西文的首级!众官立刻拔刀拔剑,以作戒备。
  厅内刀光剑影,好不紧张。 
 
 
 
  
 第七章关怀
 
  此时奈蒙特拔剑在手,大喝一声,他的百名手下,提刀一涌而入,围着大厅中心。亚尔萨特喝道:“西文以下犯上,竟然胆敢行刺本皇子,我已将他就地正法!你们也想和他一样吗?”
  亚尔萨特所说的“和他一样”不知道是指“和他一起作反”还是指“和他一样就地正法”,不过是什么都好,令人胆寒的刀光已经镇慑住在场的每个官员,吓得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亚尔萨特道:“本王子没有冤枉他。”奈蒙特押了个降卒上前,亚尔萨特指着他道:“他就是西文的部卒!你们可以问问他,本王子够竟有没有冤枉他。”
  密景索认得这个降卒,他的确是西文的部属,说道:“特立托,你老老实实说!究竟发生什么一回事。”
  那个名叫特立托的降卒,将在隆客谷所见到的,例如西文和亚尔萨特握手,突然亮出匕首等事说了出来。
  降卒说完,大厅内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亚尔萨特佯怒道:“我没有冤枉他了吧!你们是不是要跟他一起作反?若不是的,从现在起就归顺于我,我可以不计前事,以后荣华富贵,不会少了你们的。不过,假如你们硬是要作反,不要怪我的众仕卫刀下无情!”说罢,拔出长剑,大喝一声,一剑将大厅长桌的一角劈崩。“富贵荣华和人头落地,就在各位的一念之差。”
  这一喝,喝破了众官的胆子,他们均想,虽然当朝的是三王子,虽然传言三王子和二王子不睦,但内情大家都不清楚,无论如何,侵犯王子的罪名确是不轻,再者,自己正被不知数目多少的刀手围着,还未触碰到二王子,就恐怕被斩成肉酱了,哪有不知好歹对抗的道理?结果众官全部丢下刀剑,跪下请罪,誓言效忠。
  亚尔萨特收剑笑道:“很好,很好,各位请起,从今开始,这城本王子就接管了,各位就是本王子的爱卿重臣,荣华富贵不会少得你们的份儿。”说罢将手一招,众刀手立刻收回武器。
  亚尔萨特道:“城门总兵在哪?”
  密景索上前道:“属下密景索,乃是本城城门总兵兼领副城守。”
  亚尔萨特道:“你是职位仅低于城守的武员,军马器械都是你管理的,你可知本城之内有多少人马?”
  密景索道:“回殿下,城内有步兵三千、轻骑兵二千,弓弩手一千人。武器和军用器械十分完备。”密景索故意说“十分完备”,以显示自己尽忠职守,在他管理之下,实在是一无所缺。
  亚尔萨特心中一颤:“想不到区区的这座小城里竟然藏着六千兵马,还要军器完备,那个希利斯总督,确是野心勃勃。这次自己竟然不费一兵一卒就占到这座城,坐拥这六千兵马,实在是占了个大便宜。”亚尔萨特装作满意道:“很好,密景索果然尽忠职守,干得很好。我现在就升你做城守,城中的大小事务和治安,就全靠你了。”
  密景索大喜道:“谢殿下提拔。”
  城里的军马调动,是靠城门兵总来执行的。城守虽是等于一城之主,可是城守的职权是决策性的,虽说城门兵总要服从城守的命令,可是到调兵遣将指挥军马,执行者还是城门兵总。可是现在做主的是二王子,这个城守之职实在是没有什么实权,因为决策和下命令有个皇子在此,还没有城守的份儿。亚尔萨特此举,表面是升密景索的职,实际上是削了他的兵权。
  亚尔萨特笑道:“密景索,这城大小事务就拜托你了,你要好好的干。至于城门兵总之职,就由奈蒙特顶上吧!”
  奈蒙特上前谢道:“谢殿下,下属一定会好好的干,一定不负所望。”
  亚尔萨特道:“艾莉丝,你负责副城门兵总之职,不要令我失望。”
  艾莉丝低头谢道:“谢殿下!属下一定尽忠职守!”
  在场有的武官对亚尔萨特安排这实在不满,虽然这个时代重男轻女的思想不太流行,但要这个年轻娇滴滴的女子来做自己上司,实在不太服气。她是二王子的亲卫,二王子要安插个职位给她,大伙儿就算一肚气也要被迫接受吧。
  亚尔萨特道:“本皇子带来的亲兵,都编进城的守军里去吧,这事由奈蒙特你去办吧。”
  奈蒙特朗声道:“属下遵命。”
  亚尔萨特道:“政务司何在?”
  游日达应道:“属下游日达,乃本城政务司。”
  亚尔萨特道:“城中钱粮有多少?”
  游日达道:“城中钱粮储备,足以支持全城半年。”
  亚尔萨特道:“很好,游日达你要好好的干,城中政务全靠你的了。”亚尔萨特停了一会,朗声又道:“其它各位大臣官员保持原职,和平常一样的好好干下去,知道嘛?”
  众官齐道:“是!谨遵殿下指示!”
  就是这一个下午,亚尔萨特兵不血刃就取得了这座梅沽尼城。西文由于叛乱之罪,家人全被逐出城外。而梅沽尼城的议政厅的守卫全部换了新的面孔,因为旧有的守卫在迪斯坦的安排之下全部人间蒸发了。
  是夜,亚尔萨特等人入主西文的府第。亚尔萨特、奈蒙特、艾莉丝和迪斯坦在书房之内密议今后对策。
  亚尔萨特道:“奈蒙特先生果然神机妙算,这么两下子就将这座城弄到手来,实在佩服佩服。”艾莉丝也都露出佩服的神色,而迪斯坦却是一脸黯然。
  艾莉丝笑道:“想不到当日的落难之人,今天成为了兵总大人,实在值得恭喜。”
  奈蒙特也笑道:“副兵总大人见笑了。”
  艾莉丝“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虽然自己跟随亚尔萨特久了,也处理过不少军务,可是真正当官的,还是第一次,“副兵总大人”这个称听来实在是怪怪的。
  一直活在阴霾里面的艾莉丝,已经很久没有发出过如此会心一笑了。
  她忍着笑,淡淡的道:“那么,兵总大人要好好关照属下才好。”
  亚尔萨特笑道:“别玩闹了,说正事要紧。”
  迪斯坦道:“西文已经通知了希利斯总督主人会来梅沽尼,假如希利斯知道西文出了事,一定会马上带兵来的。所以我们应要及早防备。”
  奈蒙特道:“我同意迪斯坦先生所说的,希利斯素来目中无人并意欲兴兵造反,西文遇害,就算他知道是殿下干的,也一定会兴师问罪。”
  亚尔萨特道:“那么,各位有何对策?”
  迪斯坦道:“现在至为紧要的是派细作去了解敌情。离这里最近的是西面一百里的南城,希利斯在那儿都驻了不少兵马,我们一定要先了解那儿军队的动向。”
  亚尔萨特对迪斯坦道:“那么,细作之事,全靠你了。”
  艾莉丝道:“我认为现在应该加紧军队的训练,我看这里的军队纪律不是太好,看他们在隆客谷的表现就知道了,主将一出事就乱得不成话,这是训练不足的结果。”众人均点头认同。艾莉丝续道:“还有,我们也要在城外多设据点寨栅和多设陷阱以防敌军。”
  亚尔萨特望着这个二十出头的艾莉丝,听她说得这样头头是道,回想起十六年前第一次见她的情境,当时弱小无助的小女孩,至今变成这般能干和强悍,十六年间的风风雨雨,转眼已成过眼烟云,不胜感概。
  奈蒙特道:“艾莉丝说得很对,现在是备战的时候了。不过,这个时候我想亲自领兵先占领姬立顿,以占据那镇以南的钢铁。我们有了这批钢铁,可以遂点运回城中,再用来打造军器,这样对我军的战斗力很有帮助。”
  亚尔萨特道:“你要多少军马和时间?”
  奈蒙特道:“我想在军中挑选五百名身手最好的精兵来进行这个任务。这批钢铁很重要,我不想有任何损失。另外我还要五百个骑兵来帮忙运送的工作就可以了。至于时间,我认为半个月就可以。”
  亚尔萨特道:“好!艾莉丝、奈蒙特,就照你们说的去办。”
  ※  ※  ※
  是夜,奈蒙特从军中选了五百个武艺高强精兵,再由城中选了数十个铁匠,准备就夜出发。
  奈蒙特临走之前,见了艾莉丝,说道:“城内的军队全靠你了,我看得出军里有很多人对你不服,你要小心点。”
  艾莉丝有点意外,奈蒙特专程来找自己道别,原来是对自己如此关心。奈蒙特的脸上如旧挂着一丝令人温暖的微笑,让艾莉丝那颗久藏冰窖的内心,微微感受到由奈蒙特传来的一丝暖意,一丝久违了的暖意。
  “知道了,这个我也看得出。我自幼就替主子办理军务,这种事我知怎办的了。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保护者,你这次走出了我的保护范围,要小心的是你才对。”艾莉丝笑道。
  艾莉丝平素都是冷冰冰的,这个亲切迷人的笑容,奈蒙特实是首次见到。奈蒙特心中一动,看到这个笑容,实在令他极之兴奋雀跃。
  奈蒙特笑道:“不好意思,我这个受保护的人要你担心了。保重!”说完,一跃上马,去召集之前挑选好的人马去了。
  艾莉丝呆呆的望着奈蒙特矫健的背影,由大变小,然后隐没在斜阳照得金黄的大道尽头。
  艾莉丝笑了,静如死水的心湖,微微泛起了涟漪。 
 
 
 
  
 第八章雌将立威
 
  第二天正午,新上任的艾莉丝领着步兵队长和骑兵队长巡视军营。奈蒙特这个总兵走了后,她这个副总兵在这里就是最大的了。步兵队长名叫雍霍,是个粗豪短须大汉;而骑兵队长名叫扎伊尔丁,皮肤黝黑,身材高大。艾莉丝虽然身型在女子之中算是高,但她身材窈窕,走在两个粗豪大汉的军官中间,外面看来,真是有点奇怪。雍霍这个步兵队长,为人单纯,也很服从,无论上头是什么人,叫他干什么他就会照办不误,所以这次上头尽管是个女娃儿,他也没有什么意见的。反之,扎伊尔丁为人倨傲自负,他手下的士兵行事霸道,下面投诉上来他都撒手不管,其实他根本是有心纵容自己的手下。在这个情况下,骑兵队和步兵队之间积怨极深,打架冲突累见不鲜。扎伊尔丁这次上司竟然转了个女的,还是这样娇滴滴的模样,心里大是不服,他以为,以自己的才干,副兵总这个位子早就该由自己担上,给外人这样不明不白的插了进来,心里大不是味儿。他脑内不断盘算怎样令这个女娃儿难堪。
  艾莉丝一面走一面看,只见军营混乱嘈杂,心里暗笑:“希利斯派了个窝囊的西文来管这里,别说能够兴兵作反,就算跟奈蒙特的八百山贼正正经经的打起来,也未必斗得过。”
  他们正走间,一名军士在前报道:“副兵总大人、队长大人,十数名骑兵队和步兵队的人打了起来,请两位队长大人前去调停处理。”
  艾莉丝三人赶到肇事军帐,那里已是一片狼藉,二十个骑兵步兵污渍斑斑。十个步兵挺剑立于南端,十个骑兵队拔刀怒目,站在北端,只要一个不持重,这里倾刻便要刀枪相迸,性命相搏。见三位大人到临,十个步兵跪了下去,打头的一个步兵道:“禀队长大人副兵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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