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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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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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飞脸青唇白,呻吟道:「为夫旧伤迸发,命不久矣,小燕子,你且过来,为夫有几句临终遗言要交代与你和你肚子的孩子听。」 
  南宫燕大是不信道;「杨飞,你不要吓我,人家好怕。」 
  杨飞心中偷笑,气若游丝道:「小燕子,为夫先前被厉方邪打伤,伤得不轻,刚刚又被你一脚不小心踢中要害,伤上加伤,只怕时日无多,哎哟……」他抚着腰际,倒不是装的,而是方才摔下马时,不小心闪到了腰。 
  南宫燕半信半疑道:「人家只不过在你屁股上面踹了一脚,屁股也是要害吗?」 
  杨飞道:「屁股当然不是要害?可是你伤了为夫的心,心口要害……」 
  「谁伤了你的心?」南宫燕破涕为笑,心中幡然省悟,大叫道:「你这坏蛋,又在骗人家。」欲待逃远,却被突然跃起的杨飞扑倒在地。 
  二人在雪地上抱作一团,滚出老远,杨飞忍着痛疼,在南宫燕脸上亲上一口,笑道:「小燕子还在生气吗?」 
  南宫燕哼了一声,撅起小嘴道:「当然生气,谁叫你当着人家的面勾三搭四。」 
  杨飞将懒洋洋的南宫燕抱在怀中,笑嘻嘻的站了起来,道:「那岂不是说,只要不当着你的面,你就不会管了?」 
  南宫燕大怒,揪住他的耳朵道:「你敢!」 
  杨飞连声求饶道:「不敢,不敢,姑奶奶,放开好不好?」 
  南宫燕又重重在他胸口掐了一把解恨,这才松开,别过头去,佯作生气。 
  杨飞忍住剧痛,赔笑道:「小燕子,我向你保证,以后除了你和花语,我再也不看别的年轻女子一眼。」 
  南宫燕哼道:「要是那个梅云清呢?」 
  杨飞支吾道:「这个,这个……」 
  南宫燕气呼呼道:「你这个大骗子,根本毫无诚意,还要人家不生气,哼。」 
  「不错,此人本来就是个大骗子,这位妹妹现在才知道吗?」杨飞蓦地转身,说话之人他再熟悉不过,正是那个令他头皮发麻的李梦柔。 
  李梦柔披着一件雪白披风,衣袂飘飘,宛若九天仙女,下凡而来,可在杨飞眼中,较之罗刹鬼婆更厉害三分。 
  南宫燕见此女娇媚艳丽,摆明跟杨飞有上一腿,哪还不大吃飞醋,娇哼道:「杨飞,这女的是什么人?跟你有何关系?快快从实招来。」 
  杨飞拉着南宫燕,笑脸相迎道:「师姊,这是小燕子,小燕子,这是李师姊,快叫声师姊,哎哟!」却是被南宫燕又踢了一脚。 
  李梦柔盈盈笑道:「师弟,原来她就是你口中常提起的小燕子!」 
  南宫燕闻她之言,反而半信半疑起来,瞪着杨飞问道:「我为何从未听你提过你有个师父?」 
  杨飞赔笑道:「我拜师未久,你当然不知,我师父天下大大有名,小燕子,南海幻剑派『幻剑至尊』李万剑你总该听过吧?」 
  「李万剑?」南宫燕失声道:「那她不就是李梦柔,我大哥……」 
  杨飞深恐她道破身分,连忙捂住她的小嘴,笑着对李梦柔道:「师姊,师父呢?」偷偷向南宫燕使了几个眼色,方才松开,南宫燕果然乖乖地安静下来,未再多语。 
  李梦柔笑道:「你突然失踪,师父不放心,命我出来寻你。」妙目一转,又道:「半日不见,你为何变成这般模样?」 
  杨飞惨兮兮道:「那厉方邪败于师父之手,心怀忿恨,贼心不死,偷偷返回隆光寺,趁乱将小弟掳去,小弟略施小计,好不容易才脱困,倒让师父担心了。」若是南宫燕不在,他肯定会说些「难道好师姊不担心小弟」之言。 
  李梦柔娇笑道:「师父料事如神,果真是厉方邪搞得鬼,师弟,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求师父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多谢师姊!」 
  杨飞忽想李万剑武功较厉方邪高上一筹,不知可有妙法解他身上这随时可要他小命的透髓剔脑大法? 
  李梦柔道:「师弟,时候不早了,快同我回去复命,否则会惹师父发火的。」 
  「好!小弟还有事与小燕子交代,稍待片刻!」杨飞想着找李万剑帮忙,满口应允,他拉着南宫燕走远,低声道:「小燕子,你回去找你大哥,我还有些正事跟师姊去办。」 
  南宫燕见他神情严肃,小声问道:「什么正事?」 
  杨飞以些微可闻的声音道:「我有样很重要的东西被李万剑拿去了。」 
  南宫燕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见你的飞云剑在那个李梦柔手中?杨飞,区区一柄剑而已,你不必以身犯险了。」 
  杨飞听她误解,也不道破,又道:「其实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东西。」 
  南宫燕奇道:「你一直把飞云剑当宝贝,还有什么东西比它更重要?」 
  「小声点,莫让她听见了!」杨飞蓦地思起一事,问道:「我遗在客栈内的包袱,你没弄丢吧?」 
  南宫燕忙道:「当然没有,你的东西我怎敢弄丢?我还带在身边,就在马背上,我现在就拿给你吧!」 
  杨飞本欲拒绝,转念一想,此番去见李万剑,不知与南宫燕要分开多久,包袱内白向天的遗物还是带在身边的好,他心有此念,便点了点头。 
  杨飞取过包袱,缚在背上,又叮嘱道:「小燕子,你回去找你大哥,莫要一个人到处瞎跑,过些日子,我办完了事,便回来找你。」 
  南宫燕知道要与杨飞分别一段时间,眼眶一红道:「杨飞,你也要保重,我一定乖乖的跟着大哥等你回来。」 
  杨飞摸摸她吹弹可破的脸蛋,微微一笑,扶着她上了马,挥手告别。 
  待依依不舍的南宫燕驰远,李梦柔颇为吃味道:「师弟,她同你是何关系?」 
  杨飞本性复发,探入她的袍中,搂着纤腰嘻嘻笑道:「师姊说呢?」 
  李梦柔冷哼一声,伸手在他背上一推,杨飞宛若腾云驾雾,飞上马背,紧跟着一个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背后,只闻李梦柔一声娇叱,疾驰而去。 
  南宫燕神色恍忽,骑马往回奔出数里,来到与兄长分手之地,未见人踪,暗忖他们难道都不管她,回石家庄了?她芳心不悦,娇哼一声,正欲回过马头,去追杨飞,忽然眼前一花,只见一个银衣人挡住自己的去路。 
  那银衣人腰间佩着一把漆黑长剑,静立如山,右手握着剑柄,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凛烈迫人的气势。 
  南宫燕喝道:「你是何人?如此大胆,敢挡本姑娘的路?」马鞭一挥,化作一个圆圈,向那银衣人颈中套去。 
  银衣人宛若幽灵般的闪了一闪,南宫燕马鞭便即落空,他微微躬身,揖手道:「南宫小姐,敝人师妹请你去作客。」他彬彬有礼,却总给人一种冷淡之极的感觉。 
  南宫燕知道此人武功较自己高出甚多,心中不敢大意,暗察四周形势,不动声色道:「你师妹是谁?我又不认识,再说我要回去了,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去作什么客?」 
  银衣人道:「南宫小姐刚刚才跟敝人师妹分别,怎会说不认识?」 
  「李梦柔?」南宫燕不假思索,马鞭再扬,目标却非银衣人,而是地上的积雪。 
  劲气激扬,飞雪漫天,趁着银衣人闪避之时,南宫燕扯过马头,硬生生从银衣人头顶越过,狂驰而去。 
  银衣人陡的一声大喝,长剑破鞘而出,却是一把宽刃重剑,他连人带剑,向南宫燕背心劈去。 
  剑气袭来,南宫燕提气飞纵半空,那匹马儿却遭了殃,被银衣人自中间生生劈作两半,马血溅了一地。 
  南宫燕娇声道:「你这人,怎么杀了人家的马儿?快赔给人家。」她娇靥含笑,宛若情人呓语,手下却未闲着,招招都是夺命杀着。 
  银衣人冷哼道:「南宫小姐要马,找敝人师妹去赔吧?」他使着那把重剑,好似一根绣花针般轻盈飘逸。 
  二人斗得数招,南宫燕已是不济,忽然停下手来,气喘吁吁道:「不打了,人家不打了,打也打不赢你。」 
  银衣人道:「南宫小姐决定跟敝人去见师妹了吗?」 
  南宫燕不置可否,忽然看向银衣人身后,脸现喜色,高声道:「大哥,你来了。」 
  银衣人瞧也不瞧,冷冷首:「你大哥早被敝人引走,一时半会怕是寻不到这里,南宫小姐就是叫破喉咙也是无用。」 
  「只怕未必。」一个更冷的声音传来,南宫燕向那人望去,却是面色大变,来人初时尚在里许之外,几个起落,已至十丈之内,正是被她削去右手五指的雷洪。今日可是冤家路窄,她屋漏偏遭连夜雨,倒楣到家了。 
  银衣人冷声道:「你是何人?这一路上为何一直鬼鬼祟祟跟着敝人?」 
  雷洪望着南宫燕,眼中涌起滔天恨意:「冷兄誉满江湖,当然不会识得在下这个无名小辈,不过在下不是跟着冷兄,而是南宫小姐。」 
  南宫燕大声道:「雷洪,你要找本姑娘报仇,尽管放马过来,本姑娘不怕你。」 
  银衣人略作思索道:「原来兄台是长白派的新任掌门雷洪,敝人想请南宫小姐去见一个人,见过之后,雷兄想请南宫小姐干什么事?敝人定不干涉。」 
  雷洪一字一句道:「雷某再说一遍,她今日是我的,谁也不能将她带走,包括你在内。」 
  银衣人仰天哈哈一阵大笑,冷冷道:「看来雷兄今日非要跟我冷恨作对了。」 
  「不错。」雷洪厉声大喝,右手一拳向冷恨轰去。 
  二人同乘一骑,驰出老远,杨飞狐疑道:「师姊,这好像不是回隆光寺的路。」 
  李梦柔轻笑道:「咱们师父又不是和尚,干嘛要老住在寺庙里。」 
  杨飞「哦」了一声,暗道李万剑成天把佛经挂在嘴边,只怕比和尚更像和尚。 
  二人骑马奔出十余里,在一座小山前的一间茅舍停下,李梦柔飘身下马,见杨飞仍呆在上面,嗔道:「还赖在马上干什么?难道要人家拉你下来吗?」 
  茅舍房门无风自开,杨飞跟在李梦柔屁股后面,心中忐忑:他在隆光寺时对苏美盈大说李万剑的坏话,李万剑神通广大,若是听到一句半句,可就大大不妙了,再说现在蝉翼剑已到苏美盈手中,自己利用价值大减,他一个不爽,一剑砍了自己的脑袋也不足为奇。 
  茅舍没有开窗,关上房门,顿时漆黑一片,杨飞目不能视物,只好默不作声。 
  「小飞,厉方邪把你捉去,有没有折磨你?」 
  杨飞陡的听到这个只有白向天和付无忌对他的称呼,心中一酸,疑是白向天重生,哽咽道:「还好。」 
  李梦柔道:「师父,那个厉方邪将师弟弄得遍体鳞伤,师弟只是不想师父您担心,才这么说的。」 
  火光倏现,李万剑点亮桌上的油灯,茅舍内简陋之极,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那张木桌,加之李万剑换了一套粗布麻衣,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此人便是名震天下的李万剑。 
  「小飞,你吃了很多苦头,为师自是知道的。」李万剑伸出他的那只大手,抚上杨飞的额头。 
  杨飞乖乖的低下头去,让他抚个正着。 
  李万剑闭上双目,沉思半晌,忽然睁了开来,精芒爆现,问道:「小飞,厉方邪是否在你身上做过什么手脚?」 
  杨飞奇道:「师父如何知道?」 
  李万剑微笑道:「你体内潜伏着一道暗劲,极为隐秘,随你气血不断流动,一个不好,攻入心窍要害,立即丧命。」 
  杨飞已然心悦诚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道:「师父救命。」 
  李梦柔亦花容失色道:「师父,你一定要救救师弟。」 
  李万剑扶起他道:「你是我的徒儿,为师自会救你,你且将事情细细道来。」 
  「是,师父!」杨飞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其间自然省却了应允厉方邪夺取蝉翼剑一节,改成了厉方邪败在李万剑手下,心生忿恨,找他报复。 
  「好个厉方邪!」李万剑一掌拍在桌上,显是动了真怒。 
  那木桌凭空化为乌有,只余那盏油灯悬在虚空,个中情形,煞是诡异。 
  杨飞将油灯接到手中,泪流满面道:「徒儿想想十日之后见不到师父,真真是死不瞑目。」 
  李梦柔狠狠白了他一眼,这么肉麻的马屁也真亏他拍得出来。 
  李万剑哈哈一阵大笑道:「区区截脉之法还难不倒为师。」 
  李梦柔奇道:「不是点穴之法吗?」 
  李万剑道:「什么点穴之法?分明古人所创截脉之法,厉方邪只不过拿来改良创新,更上一层楼而已。」 
  杨飞放下一小半心,小心翼翼的问道:「二者有何区别?」 
  李万剑道:「点穴是死的,截脉是活的,学点穴不难,学截脉却是难上又难,而且用起来远不及点穴方便,谁愿舍易取难,故此知者甚少,厉方邪能再加变通,创出这透髓剔脑大法,不愧一代武学宗师。」 
  杨飞闻他对厉方邪又贬又褒,有些担心道:「师父可有法子解这恶毒大法?」 
  李梦柔喝叱道:「师弟,师父都说了难不倒他,你还不放心吗?」 
  李万剑笑而不答,杨飞屁功再扬道:「师父武功盖世,这雕虫小技当然不足挂齿,徒儿要是能学到师父一半,不,十分之一的能耐就满足了。」 
  李梦柔啐道:「没志气。」 
  李万剑忽道:「好了,不要为难你师弟了,柔儿,你大师兄呢?」 
  李梦柔道:「徒儿托付大师兄去办一件小事,咦,现在还未回来,难道出了变数?」 
 
 
 
  
 ~第七章 梅兰之变~
 
  拳剑相击,发出一阵叮当之声,原来雷洪用精钢重铸断去五指,苦练数月,灵活虽不及原来,力量却远有过之,冷恨力压千钧的一剑,竟不能损他分毫。 
  冷恨再劈一剑,剑势凝重,如泰山压顶,可在雷洪看来,偏偏轻灵飘逸,任自己如何腾挪变化,这一剑仍会劈个正着。 
  冷恨剑法大异南海幻剑派路数,却不知李万剑如何调教出这个毫不对路的徒儿来? 
  雷洪争胜心起,大喝一声,阴阳掌力透掌而出,与冷恨重剑击个正着。 
  冷恨重剑为之所阻,顿时劈不下去,而雷洪的阴阳之力顺着剑身狂灌而入。 
  重剑骤冷骤热,饶是冷恨身为李万剑的高徒,亦颇费了番工夫,方才化解。 
  冷恨面容不变,心中暗惊,他原来一向瞧不起长白派,可见得雷洪武功,顿收小觑之心。 
  二人打了数招,雷洪愈觉心寒,他上次惨败而归,回去之后,便闭关苦练,自认武功大进,对上厉方邪也不遑多让之后,方才出关,孰知碰上的第一个对手便拾抬不下,心中立时一阵气馁。 
  他武功本不及冷恨,此刻心有要念,此消彼涨,数十招过后,渐处下风,败象已呈,不过冷恨若要胜他,非得百招开外不可。 
  南宫燕见二人激斗正酣,正好趁机离去,可嗅着血腥之气,腹中作呕,娇躯发软,一口真气怎么也提不起来,她芳心暗恨:死鬼大哥跑到哪去了,还不来救她? 
  冷恨忽然一剑劈开雷洪,冷冷道:「雷兄,咱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在这打死打活,不是让这个小丫头看笑话吗?」他亦非不想分出胜负,可那时南宫世家诸人寻来,即使他二人尽弃前嫌,同抗强敌,恐怕也讨不得好去。 
  雷洪点头道:「话是不错,可是你我二人都想带走这个臭丫头,难道冷兄有更好的办法?」 
  冷恨灵机一动道:「不如由这小丫头选择,她愿意跟谁走就跟谁走。」 
  雷洪大笑道:「冷兄这个主意不错。」 
  二人望着抚胸呕吐不止的南宫燕,冷恨的声音有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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