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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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洗剑-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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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 
童无畏忍不住问:“这院子是哪位高人布置的?” 
陪他们前来的酒楼老管事道:“是谷主布置的。” 
马车穿过庭院停在客院阶前,老管事道:“这是为公子们准备的客院,公子们如果不满意,老朽再另行安排。” 
客院里花园锦簇,小桥流水,睡莲满池,令人恍如到了江南。二兄弟在院里和房里转了一圈,童天赐颔首道:“这里很好,不用再安排了。” 
童无畏道:“看来没什么问题,我就回客栈去了。” 
童天赐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对于自已比较偏心童忧一事,他觉得有点对不住三弟。童无畏不经意地挥挥手,原车返回蓝月楼。 
童天赐回头见童忧立在花丛前发呆,道:“累了三天两夜,你不想歇歇吗?” 
童忧闷声道:“我想一个人静静地想会儿心事,你先去睡吧,晚饭时我再叫醒你。” 
若在以往,童天赐一定会询问她有什么心事,自已能否帮忙,但这次见面,两人之间仿佛有了一道无形的阻障,他欲言又止,叹息一声回了房。 
此时火红的夕阳正沉入远山,薄薄的雾色从四面八方升起来,很快天地间就一片苍茫。 
童忧怔立花间沉思,她的心思细腻,当然发现了童天赐对她的反常,但她无法判定这种反常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她该告诉童天赐实话吗?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惊动了沉思的她,童忧回首一看,不由一愣,“彩袖姑娘?你不是在第二关吗?” 
彩袖笑道:“我早就回来了,你们还走在我后头呢……只是没想到你们会住到这里来……”她手指转动衣带,脸蛋晕红,看着童忧欲语还休。 
这几乎已是个“经典”的动作,一个女孩子如果这样对着一个男人,如果那个人还猜不出她的心意,简直就是白痴了。但彩袖眉目送情的人却偏偏是童忧,当然是白送。童忧对彩袖的示意毫无所觉,仍是温和地笑问:“你也住这里吗?你是荻园的管事,还是女仆?” 
彩袖第一步示情失败,有些失望,“你猜。” 
童忧道:“管事。” 
彩袖笑道:“有眼力。” 
童忧道:“你既是红袖的妹妹,为何做了金缕的下属?” 
彩袖嫣然一笑,“我可不是下属。” 
童忧一怔,彩袖这一笑美极媚极,无限艳冶,嗓音里含有磁性般的魅力,目光中有野性的火辣,有惊奇的探询,还有种意味不清、深不可测的柔情。她一怔之后,神色就平静下来,“想不到‘女阎罗’一派不仅精于毒术,而且精于媚功。” 
彩袖讶异地看着她,“你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彩袖姑娘,别开玩笑……”陡然一股甜丝丝的香气冲入鼻腔,童忧猛然一惊,急忙屏住呼吸却已迟了,“这是什么?” 
“绮罗香,一种媚药。” 
童忧又惊又怒,“你……你竟……” 
彩袖傲然道:“我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们汉人只要占了姑娘家的清白,不都要负责她一辈子的吗?” 
童忧啼笑皆非,这个小女孩的功夫虽然厉害,但为人处世却半点也不通!忽觉一股热焰从小腹升起,向四肢蔓延开去,即使用内力也压制不住!她心念百转,猛一咬牙,一掌拍向彩袖! 
彩袖料不到“他”中了这么厉害的媚药竟然还能保持清醒,还有力气动手,险险侧身避过,打算拖延时间等“他”药力发作,童忧双袖一卷,身畔的繁花猝然分崩四散,千万片花瓣利刃般向彩袖兜去!彩袖吃了一惊,急忙飞退数丈,挥袖护面。四支花梗夹在花瓣中无声无息地飞至,射中她的左右环跳、曲池四穴,她立刻软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童忧象旋风般离去。 
童天赐在半梦半醒之间心灵忽现警兆,一惊坐起,见床前立了个白衣女子,满面潮红,灿如晚霞,碎玉般的牙齿紧咬下唇,似是强忍着什么痛苦,不禁十分惊讶,“赵姑娘?你怎么了?”刚要下床招呼她,肩头却被用力按住。 
赵轻梦把他按倒在床,颤抖着道:“你……请你……帮个忙,好不好?” 
童天赐不解,“什么忙?” 
赵轻梦回手拉下幔帐,轻声道:“我中了媚药。” 
童天赐猛然明白了她的意图,急忙推开她道:“阿忧就在隔壁,你应该找他救你。” 
赵轻梦眼波如梦,压在他身上搂住他的脖颈,喃喃道:“我只找你……只要你……” 
童天赐极力想制住她乱动的身躯,厉声道:“阿忧是我弟弟!我不能……唔……” 
赵轻梦吻上他的双唇,神智已有些模糊,轻唤道:“大哥……大哥……” 
童天赐心中一震,全身的力气象被陡然抽干一样再也推不开她,这声音、这语调真象童忧……他闭上眼睛,就象是听着童忧的呼唤。一股甜甜的香气由赵轻梦呼出来,他吸进去,神思也不由得飘荡起来,伸手圈住赵轻梦,呢喃道:“阿忧……” 
有人轻敲房门,“大哥,大哥。”童天赐从甜密的梦中惊醒,霍然坐起,刚一坐起,忽觉身上空空荡荡,冷意侵肌,身上竟是不着寸缕。 
刚才不是一场春梦!他瞪着床单上的血迹,脑袋一片空白,生象是要瞪上一万年。 
持续的敲门声拉回了他的神智,他匆匆穿上衣服,问道:“谁?” 
门外的童归尘一愣,大哥怎么连他的声音也听不出了?“是我,归尘。” 
童天赐拉开薄被盖住床单上欢爱的遗迹,正要去开门,门已被推开,吴兰心笑着走进来,“门根本就没闩上,六哥你还在外头敲这么半天。” 
童天赐一见吴兰心就一阵心虚,他刚刚才占了她姐姐的便宜。 
吴兰心看见童天赐的样子不禁一愣,童天赐即便在睡觉时也能做个行止标准完美典范的人,而眼前的他衣衫狼狈,头发凌乱,更加可疑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心虚神色。 
锐利的目光扫向童天赐试图挡住的床铺,被子虽然是拉开的,但上面没有皱痕,不象是被人盖过;床单上皱痕却很多,太多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掀开被子,只看了一眼,就象被人用定身法定住了一样。 
童自珍凑过去一看,也吃了一惊,“大哥,你……”大哥根本不象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连身为他的亲弟弟有时候都觉得他好象没血没肉没感情,不仅没有恶习甚至没有嗜好,哪个女人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大哥心动? 
吴兰心一把揪住童天赐的前襟,怒道:“是谁?”可恶!以童天赐的性格推算,他就算不喜欢那个女人也一定会娶她,姐姐可怎么办? 
童天赐低声道:“是你姐姐。” 
吴兰心两眼圆瞪,张大嘴巴却哑然失声,怎么可能?姐姐怎么会做出这种自荐枕席的事?换了她做这行为还合理些,“我姐姐?赵轻梦?”姐姐是以什么身份投怀送抱的?赵轻梦?还是童忧? 
童天赐垂下头,“是她。” 
吴兰心道:“二哥呢?” 
童天赐头垂得更低,“我刚起床,还没见到他。”若换了别的女人,也许他还能冷静自持地处理这件事,但赵轻梦是童忧的爱侣,他还有什么面目再见最亲近的弟弟? 
吴兰心皱起眉,姐姐想干什么?都到了这种地步还不说出实情?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还能以童忧的身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大哥面前吗? 
童天赐迟疑道:“阿兰,自珍……这件事……就托给你们解决,好吗?” 
吴兰心忽然笑了,“你从没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人吧?你为什么不敢面对?你怕见的人是谁?你怕见谁伤心?赵轻梦?还是童忧?” 
这句看似玩笑的话象根针一样刺进了童天赐心底深处,刺出了血来。他头一次感觉到被人看透心事的恐惧。 
这时一个下人到了门外,“童大公子,第四关就要开始了,请几位公子一起过去。” 
童烈问:“我二哥呢?” 
下人道:“已经过去了。” 
兄弟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童天赐,童天赐咬一咬牙,该来的总是要来,“咱们也去吧。” 
蓝月楼客栈的前院搭了个半尺高的平台,帘幕重重,不知里面藏了什么。台下三百张席面几乎坐得满满当当,唯有最前排的四、五张桌子还有空位,是为四大奇门或与之齐名的人物留下的。 
为天圣君预留的桌上空无一人,赵相岩的儿子们都已到齐,白云舟那桌只来了一人,灰袍散发,风致萧然,看见了他,满眼繁花都成了秋色。 
有人轻声道:“童门七子,天赐天忌,有忧无畏,冰火归尘。那位就是七子中的二郎有忧,他的冶炼之技据说现今江湖没有人比得上。” 
听他说话的人都不由得看向童忧的手,童忧单手持杯,手指纤长、有力、白皙,月光下根根如玉。“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居然能打铁?” 
“他们七兄弟一个比一个英俊,待会儿你见了就知道。” 
“你说廖烟媚会不会看中他们兄弟里的一个?” 
嘈杂的话音有些随风传入童忧耳中,但他仍一动不动,只是慢慢啜饮杯中之酒,思绪比刚到断鸿谷时更乱。他一径儿沉浸在自已的情绪之中,殊不知这般孤独漂渺的气质更令人心动。 
忽有一人坐到他身畔,“童兄好象有心事?” 
童忧淡然地扫了他一眼,“慕容公子想喝酒请自便,不要打扰我。” 
慕容凤翔的笑容僵在脸上,幸好他们声音不大,会场嘈杂,旁人未必听到,不死心地又道:“怎么不见令兄令弟,只童兄一人在此独酌?” 
童忧默然,童天赐猜出自己与赵轻梦是同一个人了吗?不论猜没猜到,心里都一样尴尬。但童天赐绝不会为了尴尬有愧就不到场。“他们就快来了。”话音未落,童门一行人自场外走入,引来无数称羡和嫉妒的目光,而七子中四郎如冰没有到场,又让人们有些失望…… 
一行人落座后,童天赐锐利的目光射向童忧身边的慕容凤翔,这小子又来凑热闹,还和童忧靠这么近! 
这时丝竹声自平台那边传来,四围帘幕缓缓拉开。 
一个女子俯趴在黄金色的台上,一轮明月静照着,台上除了这名女子再没半个人影,不知乐声自何处发出。而这名女子除了长长的黑发和满身缠绕的璎珞外,再也没有别的遮掩的东西。 
悠远的丝竹,微弱得象自天外传来,似清晰,又模糊。 
黄金台上的舞姬慢慢昂起身,月光照着她青春无邪的脸,但她的舞姿却充满媚意,那种动态的美,一纵即逝却令人百看不厌,它飘来忽去,难以捉摸,难以形容,却让人实实在在地感到动人的魅力无处不在地流动。 
场中寂静无比,只听闻到有些人越来越重的喘息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生怕错过少女每一个微小的动作。少女渐渐舞到了台下,到了白云舟桌前、童忧身边。童忧尚无动作,慕容凤翔已经禁不住伸出手,摸上少女的面颊。 
童忧轻轻叹息了一声,宛如佛门的钟声。慕容凤翔终究是四大世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倏然神智一清,急忙把手收了回来。 
少女目注童忧,见他的目光深沉如海,水波不兴,心中一震,那股流绕在周身的媚意立刻崩散,再无踪影。 
群雄们也都霍然一醒,仿佛自一场迷醉的美梦中惊醒,再也不觉得少女有刚才那般美得动人心魂。 
童忧轻叹道:“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我一直都没注意到你的彩袖上绣着金线,你应该叫金缕吧?” 
彩袖以手环胸,抚着自己冰凉的臂膀,低应道:“是。” 
童忧道:“为何那般对我?” 
金缕道:“我久闻童门七子的大名,一直想亲眼见见,等不及你们到第四关来,就先到路上迎你们,终于在第二关见到了……”她声音越来越低,“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对我说话时温柔的微笑,那么有文采,那么多情体贴,我……我……我实在没办法不喜欢你……下午我对你用了‘绮罗香’,你却仍不理睬我,甚至我跳的天魔销魂舞你都能无动于衷……” 
落音未落,她的胳膊猛然被人掐住,童天赐厉声道:“绮罗香是什么?” 
“能令人动情之药……” 
童天赐缓缓松手,看了童忧一眼,童忧的身子不由得缩了一缩。 
他知道了!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童天赐一把抓起童忧,“走!”不顾场合地把他拉出人群。 
除了吴兰心和丁香知道底细、童自珍猜测出一二外,别人都莫名所以,童无畏道:“大哥怎么了?” 
吴兰心悠悠道:“这件事的结局是喜是悲,就看你大哥懂不懂哄人了。” 
童天赐拉着童忧到僻静处,用一种崭新的目光久久地望着她,仿佛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弟弟”的身体竟是如此白皙而纤细,柔软的腰肢宛如婀娜的垂柳;低垂的脖颈如白玉般润滑,仿佛水中倒映着的天鹅。 
童忧垂着头任他打量,心中有喜有惊、有忧有惧,不知该如何应对。 
童天赐半晌方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眼前所见的均匀纤细的肩,让他有一种想好好怜惜的感觉,乌黑柔顺的发丝飘在莹白如玉的皮肤上,更有种诱惑的力量。 
童忧抬起脸,表情浮着一丝苦笑,“告诉你又如何?我长得还不丑,漂亮的女人麻烦多;我背景复杂,恩怨牵绊;而且我武功不错,不是个安份的人。你的娶妻条件我没一样符合。” 
疲倦的声音、凄凉的神情、微颤的手,童天赐心的很痛,不是第一次为童忧心痛,但这次的心痛里多了以往不敢有的怜爱,伸手握住她的,“一个人可以设想将来要找什么样的伴侣,但感情却不是理智所能决定的,我也是刚刚才想通这个道理。我以前说的那些话你就当是胡说,好吗?” 
一股热力从他的手掌传到她的手上、传遍她的全身,童忧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仰望童天赐眼里比灯火还温暖、比夜色更深沉的情意,她的心狂跳,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不知怎地,泪水已如泉涌,“你真的爱我?真的吗?” 
“真的,我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童天赐轻柔地把她搂在怀里,语气是无比的坚定。童忧紧紧拥抱住他,只觉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满腔的幸福似乎要炸了开来,与童天赐紧紧相拥,不肯分离,仿佛生而为人,等得就是这一刻! 
廖烟媚也带着童冷回到了断鸿谷,这几天她与童冷同起同卧,共食共寝,除了没拜天地和洞房花烛外就跟真夫妻差不多。也不知是因为菊冰的迷药太厉害,还是廖烟媚做了手脚,童冷虽能行动却无法运用内力,而且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他对廖烟媚当然很怨恨,但廖烟媚没有用药物或别的手段强迫他就范,他心底深处也有一丝感激,廖烟媚虽然禁锢了他,却没有打击他的尊严。 
院内百花争艳,媚丽已极,童冷一种也不认识,更不敢去碰。烈酒最香,毒花最美,看见这些花就让人想到廖烟媚。一只手伸过来,摘下他面前的一朵花,十指纤纤,肤若凝脂,仿佛白玉雕就的一般。他一回头,便看见了廖烟媚那张极为妩媚温柔的脸,和脸上那种极为善解人意的表情。 
廖烟媚把花递给他道:“不用这么小心,这些花虽有剧毒,但现在已毒不了你了。” 
童冷道:“为什么?” 
廖烟媚道:“我既然已决定嫁给你,未来的丈夫又怎能畏毒?” 
童冷一怔,决定先忽略掉她的第一句话,“你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廖烟媚道:“你每日所用的饭菜、瓜果、饮水中无一不加入了珍奇已极的药物,我封住你的内息,让你无法过度用力,就是怕会引动药性冲撞,你只要再忍七天,就能象往常一样挥剑纵横了,而且天下也几乎没有毒药能毒倒你了。” 
童冷道:“也包括你制的毒药?” 
廖烟媚道:“也包括我制的毒药。” 
童冷心中一震,“你这么对我,不怕日后我仍对你无情,而你再无法反制我吗?” 
廖烟媚娇媚至极地一笑,“吴兰心要和我赌博,我怎么可以不迎战?而且我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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