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放在了船头的木板上:“还有山地作战部队用的雾气发生器。如果没有这些东西,我们怎么能逃过那些讨厌的眼睛和耳朵?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鬼龙,您应该早就听说过我的名字。毫不讳言地说,上午的那场闹剧出自我和我的部下之手,您觉得我们干得如何?“
看看自己身边已经被雾气所笼罩,法克。肯尼迪从船尾的渔具箱中取出了两罐冰镇啤酒,将其中的一罐扔给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鬼龙:”很不错的行动计划,最难得的是你居然考虑到了尽量不造成平民的伤亡。不得不说,在充分利用平民作为攻击辅助武器和超限战那种不计平民伤亡的作战方式中,你选择了一个良好的平衡点!可你在关押‘小贩’的军事基地中使用的那种方式可就不敢恭维了,蜜蜂?那简直就是孩子的儿戏。”
接过了法克。肯尼迪扔过来的啤酒,鬼龙尽量放松了身体,靠在船头向坐在对面的法克。肯尼迪举杯致意:“孩子的儿戏?那儿戏让你的军事基地中百分之九十的士兵躺在了医院里,直到现在那些医生还对那些受伤士兵的创伤束手无策,就像您刚才朝着那个藏在码头下的可怜虫脑袋上撒尿一般,只要达到了目的,那么即使我用弹弓发射的牙签击毁了一辆坦克,谁也不能说我的方式不行!”
喝了一大口啤酒,鬼龙再次朝着法克。肯尼迪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罐:“不错的啤酒,现在我们是不是言归正传了?我手中有关于肯尼迪或是其他显赫家族的资料真是让我吃惊,而美国军方和情报部门的那些恶心举动更是叫人难以忍受,作为让我闭嘴的代价,我想从您的手中得到个相对重要的人,这个价钱不过分吧?”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鬼龙,法克。肯尼迪心理不禁有了种古怪的难堪味道,政治的肮脏和利益的诱惑,的确可以让人做出很多违背道德和伦理的事情,当那些披挂在利益之外、用勋章和道义制造的外衣被剥离下来之后,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切的人还真是少数了啊。。。。。。
有些尴尬地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法克。肯尼迪一把将空荡荡的啤酒罐甩了到逐渐浓厚的雾气中:“你要‘小贩’?你手中的那些资料造成的影响绝对会超过‘小贩’所掌握的资料,你何必用最高的价钱去换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偷?”
同样喝光了手中的啤酒,鬼龙轻轻地将手中的啤酒罐放在了身边的木板上:“这就是我的私事了。按照我做交易的习惯,我们双方都必须有一定程度的坦诚。从两位肯尼迪家族中诞生的总统被暗杀之后,肯尼迪家族恐怕早已经和传说中的骷髅会产生了巨大的隔阂了吧?即使肯尼迪家族中的成员不断地努力,在近几年中也的确有人得到了骷髅会的肯定,有了进入骷髅会的可能,但骷髅会的那些元老们是否真的会对肯尼迪家族的人完全放心?我手中的那些资料对于您或是您的家族来说至关重要,如果利用得当,那么在未来很长的时间段里,肯尼迪家族或是您本人,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会进行得相当顺利的。”
有些费劲地从潜水服的防水口袋中掏出几张光盘,还有几张用真空塑料袋包装起来的、有些发黄的文件,鬼龙微微地欠身将这些东西放在了法克。肯尼迪的面前,带着几分调侃的口气笑道:“不得不说,我不是个正派人,所以我看过了有关肯尼迪家族的所有文件。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从肯尼迪家族中第一个出人头地的官员算起直到今天,似乎还没出现太多的恶棍,甚至还有两个正派人被活活地暗害,这对于美国这个没有太长历史的国家来说,真的是难得了。出于生意人的坦诚和我本人对肯尼迪家族的尊敬,我先将所有有关肯尼迪家族的资料还给你!”
出乎鬼龙的意料,法克。肯尼迪并没有急于收回那些关于肯尼迪家族的资料,反倒是从船尾的渔具箱中取出了一罐啤酒,朝着鬼龙晃了晃:“抱歉,就剩一罐了。这些资料,你都留下了副本?”
鬼龙微微地点点头:“是的,我不想隐瞒这个事实,毕竟以个人力量应对一个庞大的家族,或者说是一股更为庞大的国家力量,我不得不加倍小心。顺便说说,我带来的雾气发生器只能再维持二十分钟,您最好在那些满世界盯人隐私的家伙看见我们之前,尽快给我个答复。”
慢慢地俯身收起了那些光盘和文件,法克。肯尼迪猛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鬼龙:“个人力量?我还真是无法想像,到底是什么样的个人力量能够将整个纽约闹得天翻地覆?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很坦诚地回答!
看着鬼龙微微点头,法克。肯尼迪猛地灌下了一大口啤酒:”从我得到的资料看来,你是个军人,至少曾经是个军人。而从你的行动上看,尽管你挂着雇佣军的外衣,但你依然在为你的国家作战!能够告诉我,你的国家究竟给了你什么?居然能够让你们如此拼死地为你们国家效力?别对我说什么忠诚或是荣誉的大道理,作为职业军人,你知道那是对于穿着军装的正规军们向往的东西,不是你这样的,死后无法盖上国旗的人所想要的!”
乍然听到这个问题,鬼龙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何其相似的问题!
当年的美国王牌飞行员被中国空军击落的时候,不也是问过相类似的问题么?
这些喜欢用直接的价值观分辨世界的美国人,有时候还真是憨厚得可爱啊。。。。。。
稍微思索了片刻,鬼龙欠起了身子轻轻地从法克。肯尼迪手中取过了那半罐啤酒,轻轻地喝了一口:“怎么说呢?我的国家给我的,如果一定要按照某些特定的标准来折算的话,恐怕真的无法计算了。
我的祖父,曾经参加了抗击外寇入侵的战争,而在我的祖父扛起那杆破旧的单发步枪之前,他是个最好的教书先生。很难想像一个靠着礼义教化为人生主导的人会用象征着暴力与死亡的枪来求取心灵和生活的安定,而完成这个转变所需要的勇气和牺牲精神,更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从我祖父身上,我理解了国家给予个人的责任和权利,更理解了人生中需要争取的东西,并不是靠着单纯的理想和温和的讨论就能获得的。
勿庸置疑,我的父母从一个从混乱步入安定的国度中获得的更多,相对良好的教育,充满了理性的思考模式,还有那种为了国家可以献出自己一切的狂热,甚至是遭受了冷遇或是灾祸之后的隐忍和坚定的忠诚,这些就是我的父母的能留给我的一切。
至于我本人则更为简单,我是个军人,一个由我的国家训练出来的最好的军人,就像是一把锻造精良的军刀一般,除了在他的主人手上杀敌建功之外,你能指望一把军刀在餐桌上切割美味的牛肉,并以此来满足自己的胃口么?
我的国家给我的,是我的祖先、无数的祖先流传下来的勤劳和智慧,忠诚和勇敢,为了给我的后人留下同样有价值的东西,我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后人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蒙羞!
可能你不会懂得,祖宗这个词在我们的字典中是何等的重要,更不会明白先人的灵位上,不能容忍任何的一点污垢!
我为我自己而战!我为我所爱的亲人而战!我为我祖先的荣誉而战!我为我所熟悉的同胞而战!我为我所爱的国家,拼死作战!!!”
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罐,鬼龙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猛地一把将空荡荡的啤酒罐捏成了一片薄薄的金属片。
铝制啤酒罐被捏扁的脆响声中,鬼龙静静地看着被自己的言语所震动的法克。肯尼迪,轻轻地将手中的那片薄薄的金属片扔进了已经开始渐渐变淡的雾气中,低声朝着发愣的法克。肯尼迪说道:“所以,我和我的同伴,战无不胜!”
有些愣怔的法克。肯尼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同样平静的鬼龙,直到一条跃出水面的鲈鱼溅起的水花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时,法克。肯尼迪才从静默的思索中清醒过来,轻轻地朝着鬼龙摇摇头:“我不懂你们的这种古怪的思维模式,真的不懂。你们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就为了一个集团的利益?你们没有了自我,就为了寻找一个可有可无的忠诚对象?”
微笑着挥手止住了法克。肯尼迪的话语,鬼龙笑着指了指小船边越来越淡薄的雾气:“时间不多了,您给我的回答是什么?”
当那些苦守在别墅周围的监视者们正在为这骤然兴起,又在骤然中消散的雾气忐忑不安时,法克。肯尼迪的小船已经重新靠在了小码头上,方才笼罩在湖面上的那层古怪的雾气却已经快要完全消散了。生怕丢失了监视目标的那些情报部门或是军方的监视者们在看到了法克。肯尼迪的身影时,几乎每一个人都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却没有人注意到法克。肯尼迪胸前的衣服里似乎塞进了很大一叠东西,更没有注意到法克。肯尼迪的脸上那带着几分疑惑和几分轻松的笑容。
一直在客厅中等待着法克。肯尼迪回来的梦露总算是盼到了丈夫的身影,但不等忧心忡忡的梦露问上一句话,满脸都是兴奋的法克。肯尼迪已经微笑着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妻子,转头直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只给呆立在一旁的梦露扔下了一句话:“我很好,亲爱的,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我处理点事情,请不要打扰我,明天见!”
在一条通往小湖中的狭窄水道旁,驾驶着一辆家庭用越野车的李文寿一把将刚刚冒出水面的鬼龙拉出了滑溜溜的水道,二话不说地将一杯热腾腾的蔬菜汤塞到了鬼龙的手中。
看着手中的那杯明显是从快餐店中买来的蔬菜汤,鬼龙有些诧异地摘掉了头上的潜水面罩,朝着满脸笑容的李文寿低声问道:“你居然跑外面去买这些玩意儿?你不怕被那些满世界找我们的特工发现?”
帮着鬼龙走进了车里,李文寿一边发动着车辆,一边得意地朝着鬼龙晃了晃脑袋:“嘿嘿,那些特工还真是发现了我们停在这里的车,可是看看我们挂着的伪造车牌,再看看我大大咧咧地跑到KFC里面去买快餐,那些家伙还真是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同行,还有个家伙居然跑过来问我今天有什么发现没,怎么就我一个人,我那该死的搭档跑哪里去逍遥去了。”
脱下了潜水脚蹼的鬼龙饶有兴趣地端起了那杯热腾腾的蔬菜汤凑到了嘴边:“那你怎么蒙过去的?”
驾驶着黑色的家庭用越野车的李文寿转过了一条隐秘的弯道,在经过一辆同样款式的家庭用越野车的时候,甚至还朝着那辆车挥手打了个招呼:“我就拿着伪造的证件,装了个被老鸟扔下吃苦受罪的新丁德行,满脸的比窦娥还委屈,比萨达姆还冤屈的表情。结果那个过来查问的家伙居然也是个同病相怜的新丁,居然还好好地安慰了我一把,我还趁机顺了那家伙一个打火机,带有中央情报局标志的那种。我说头儿,那宝贝中将点头了?”
美美地喝了一大口热腾腾的蔬菜汤,鬼龙惬意地长出了一口气:“成了!那家伙本来就打算着身败名裂当替罪羊,骤然之间来了个看起来不会有更大损害的翻身机会,你说他会拒绝么?行了,赶紧和大家汇合,在小贩落入我们手中之前,我们还得加倍小心。毕竟,危险就在我们的身边。”
专心驾车的李文寿微微点点头,半偏着脑袋朝着鬼龙说道:“放心好了,只要‘小贩’手中的那些资料到手,我们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在出卖我们。到时候,我们就能彻底地将我们身边的麻烦清除干净了!”
寂静的黑夜中,黑色的家庭型越野车缓缓地转到了一条主干道上,在汇入了那些往来穿梭的车流中后,即使是最好的观察手,也无法将那辆造型简洁的家庭型越野车分辨出来了,而在几个临近的路口,另外的几辆型号各异的汽车也静静地汇入了车流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尘烟
在黎明到来之前,从书房中走出来的法克。肯尼迪脸上有着一种近乎精神分裂症患者才有的异常神情。
尽管一夜没有合眼,尽管在大起大落的情绪中遭受了从来未曾有过的惊惧和狂喜的折磨,但法克。肯尼迪的眼神中却有着一种理想即将实现的欣喜。
与家族中的那些实权派人物进行了整整一夜的磋商,尽管可视电话被截听的警报声不停地响起,但在更换了好几次通讯频率、开启了鬼龙送给自己的反侦听干扰器之后,长时间的通话变得顺畅、安全。从那些实权派人物浏览资料时不断抽着冷气的表情,还有那不时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臭骂、或是得意地微笑着的神情中,法克。肯尼迪明确地感觉到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在未来的岁月中,自己甚至有可能成为第三位肯尼迪总统!
看着在客厅中同样一夜没睡的梦露,法克。肯尼迪不由得歉疚地朝着妻子笑道:“抱歉,亲爱的,让你担心了!好了,我想最近我会比较忙一些,也许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陪你了。别再担心我,一切都很好,非常好!”
用力拥抱了一下梦露,法克。肯尼迪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有些皱褶的军装,大步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亲自驾驶着自己的那辆加装了防弹玻璃的豪华轿车,法克。肯尼迪在转入了通往纽约市区的大道上之后,一把抓起了车载电话,顺手将鬼龙送给自己的那个小巧的反侦听装置按在了听筒上,摸索着接通了自己副官的电话:“兰森?我们手中的那个小家伙现在在什么地方?”
副官兰森的声音一如往日地稳定:“将军,在昨天的袭击之后,我已经按照您的交代重新加强了基地中的防御力量,并且加紧了对小贩的审讯。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们有希望在两天之内从那家伙嘴里掏出我们想要的东西。”
法克。肯尼迪微微踌躇了片刻,断然地朝着电话那头的兰森副官说道:“好了,我们拖不起时间了。如果今天下午那家伙还没开口,那么就把他交给情报部门的人好了!这是个烫手的山芋,我们已经攥在手中太久,该换个人体会这个山芋的烫手感觉了!”
挂上了电话,法克。肯尼迪微笑着驾驶着自己的车汇入了越来越密集的车流中,直朝着纽约市中心的惠灵顿大厦驶去。在经过一个交*路口的时候,心情颇好的法克。肯尼迪甚至稍微停了一会,从一个贩卖热狗的小贩手中买了一人刚刚出炉的热狗,顺手将找零的钱放到了路边的一个推着破烂手推车的乞丐手中,甚至还和颜悦色地安慰了一下那个步履蹒跚的乞丐。
目送着法克。肯尼迪驾车扬长而去,推着那辆破旧手推车的乞丐喃喃地念叨着感谢的话语,步履蹒跚地转到了一条临街的陋巷中,而那个贩卖热狗的小贩则是继续在那条小巷口上等待着下一个主顾。除了喜欢不停地更换耳机上的收听频道之外,这个小贩还真没什么特别的了。
空无一人的小巷中,步履蹒跚的乞丐似乎是酒瘾发作,从破旧的手推车中掏出了半瓶子劣质的威士忌,靠在墙边猛灌起来。当那半瓶子看起来像是污水一般的威士忌全部灌进了那个乞丐的肚子之后,看起来像是完全醉了的乞丐甚至忘记了自己扔在一旁的手推车,一头撞进了小巷中的一扇窄门中。
狭窄的铁门并没有上锁,一头撞进了门中的乞丐趔趄了几步,这才稳住了身形,摸索着关上了身后的门,打开了门口的电灯开关。
窄门后是一道狭窄的通往楼上的楼梯,楼梯顶端的另一扇门上至少挂上了两三把结实的锁头,而在楼梯下的阴暗角落中,大堆的杂物几乎挤满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