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小有些犹豫,她怕表姐和刘浩知道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更不会让自己动手做事了。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刘浩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说:“这位老板,你消消火,弄脏子衣服我们酒店给你赔一套新的,这样吧,这座酒菜也给你免费了,大家尽管享用。”
那个男人见自己沾了便宜,而且酒店里的人都在注意这边,不能对乔小小再动手动脚,只能做罢,骂骂咧咧地坐下。
乔小小差点掉下眼泪来,自己怎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不过现在不是找原因的时候,还有很多桌客人的菜等着上呢。
刘浩安慰了乔小小几句,笑嘻嘻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没多久,大厅进来一个小伙子,走到刚才那桌客人跟前,打量了四人一下,对猥琐男人说:“这位老板,外面有位漂亮姑娘让我给你捎个信,她在车上等你,你要有时间就出去见一见她,没有时间她就走了。”
那个小伙子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转身走开,猥琐男人有些纳闷,谁呀,不想去吧,还怕真有点艳遇让自己错过了,去吧,今天好像没有人约自己。管他呢,先去看一看再说,他向三个朋友打了声招呼出去了。
十多分钟后,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坐回了刚才的位子,剩下的三个男人说:“喂,这里有人了,你到别处去。”
“靠,是我。”是那个猥琐男人的声音,不过样子好像变成了猪头,再看衣服像从草垛里刚拉出来似的。
一个男人问:“你这是怎么了,让大姑娘硬拉到草垛里强奸了?”
不待猥琐男人说什么,乔小小揣着另一盘菜过来了,她虽然不愿再到这桌,但当班的几个服务生,实在没时间来做这个工作。没想到那个猥琐男人这次见到乔小小,像老鼠见到猫,不知该往哪里躲,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给乔小小鞠个躬,一个劲道歉刚才自己的行为,然后不顾另外三个男人的诧异,付了帐,饭也不吃拉着三人走了。
后来乔小小才知道是刘浩打电话,让保安公司那边他的几个兄弟,来教训了那个男人。刘浩不单是因为受到托付,要照顾一下乔小小的原因,乔小小是叶瑶的小表妹,刘浩正在热烈地追求叶瑶,这时候他怎么会不表现一下。
“喂,小小,小小,你想什么呢?”乔真真见妹妹站着发愣问道。
“啊,对不起姐姐,刚才想起点事儿。”乔小小不好意思地对姐姐说。
乔真真追问:“是不是真有人欺负你,告诉姐姐实话。”
“没有啦姐姐,你也不想一想,表姐现在都是酒店的副经理了,还有谁敢欺负我呀。”乔小小拉着姐姐的手撒娇道。乔真真这才不再追问。
见姐姐又因为考大学的事发愁不语,乔小小说:“姐,你不用愁,听我的,复读一年,正好我在一中也有个人做伴。要不这样,我们一回儿回家去找表姐,让她安排一下,暑假我们俩一同到酒店去做临时工,这样也好多攒些复读的费用。”
乔真真点了点头,妹妹说得十分在理,如果自己就这样放弃了军校梦,只怕将来会悔死,课本自己全有,复读一年只需要学费和生活费,有妹妹的帮助,自己再做暑假工攒一部分,应该问题不大。
下午回到镇上,找到叶瑶,叶瑶二话不说,按着钟点工的最高工资聘用了乔真真,当然那个标准不是乔小小的标准,乔小小的标准是大老板定的,乔真真的标准叶瑶只能按当时通行的最高价来定。一个假期下来,姐妹两人把一学期的学费算是解决了。
每天都是乔小小骑着自己那辆漂亮的女式自行车,先去接姐姐,再一起去酒店,下班后又载着姐姐把她送回她家,然后自己再回家。乔真真问过乔小小自行车的事,乔小小只好又撒了个谎,说她同学上BJ学习前借给自己先骑段时间的。乔真真对那个人印象还算不错,也没再说什么。不过乔小小自己心里挺难过的,因为他,自己撒了好几次谎了。
暑假过后,姐妹两人高高兴兴的回到了一中开始了新生活。当乔小小第一个星期天(县一中每月只有月末的星期天才会休息,其余时间都得上课学习)回家看妈妈,却大吃一惊,那个继父非但偷偷把他送给自己的那辆自行车给卖了,还把为此跟他吵架的妈妈狠打了一顿,妈妈让继父打得躺在床上已经好几天起不了身。
乔小小一气之下,跑到村委给水若柔打了个电话,她和姐姐到学校后不久,水若柔就亲自来看过她俩,还给了姐妹两人电话号码,有事让姐妹俩找她。水若柔接到电话后,亲自开了车把乔小小的母亲接到县医院治疗。
乔小小见继父这个样子,知道那个家是不能再让妈妈待下去了,她想给妈妈在城里买一处房子,让她老人家下半辈子享点福,毕竟这些年妈妈吃了太多苦,既然自己现在有这个能力就应该帮妈妈出苦海,虽然这个能力是他给自己的,但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还用在乎这点吗?
乔小小把这个想法跟水若柔说了一下,并拿出银行卡,请水若柔代为办理这件事,水若柔回去后查看了银行卡帐户情况,也吓了一跳,两千万的M金和近一百万的RMB,银行卡的户名是她二弟的,从这张卡看,乔小小与二弟关系绝对不一般。
水若柔与洪六商量一番,决定将自己在文化小区,早前买的一幢房子送给乔小小。那是结婚的时候她与洪六买好的,文化小区周围从幼儿园到高中一个不缺,两人计划将来有了孩子就到那里住,孩子上学方便。房子装修好了后因为水若柔一直没有怀孕,搬家的事就没有再提,房子既然空着不如送个人情,夫妻俩人欠人家的太多,一幢房子算不了什么。
怕乔小小不接受,水若柔并没有说房子是自己的,只是把钥匙和房产证办好后都交给了乔小小。乔小小也没好意思问水若柔房子多少钱,她怕让水若柔误会自己不相信她。所以直到很久以后,她学会了使用银行卡才知道这件事。到现在乔小小还不知道怎么使用这张卡,她认为自己也没有必要去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妈妈,她也不想动用这里面的钱。
母亲出院后,乔小小就把她接到了新房子里,然后这才通知了姐姐来看母亲。母女三人在新房子里抱在一起先大哭一场,乔真真刚放暑假的时候,偷偷跑到母亲家里看过她一次,这次见到自己母亲憔悴的样子,忍不住哭出来。
三人哭过后,乔真真和母亲开始问起乔小小房子的来由,乔小小早就想好了,她对二人说房子是借水若柔的,等将来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有了钱,再把房子买下来。乔真真则表示她也要出一半钱,母亲见到姐妹二人的亲密无间,欣慰的笑了。
留在这里的母亲根本闲不住,她见早上小区门口卖早点的摊位都很红火,便自己倒腾着找了工具,早上在小区门口卖小米粥,茶蛋,煮馄饨。没想到生意异常的好,她做的米粥和馄饨味道十分不错,来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回头客越来越多,到最后忙不过来了,乔真真和乔小小便每天早起一个小时,帮妈妈卖会儿早点再去上自习。有了姐妹两人的加入,生意竟然比以前更火爆了,而且来吃饭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他们有个规律,总是不早不晚,在姐妹两人帮妈妈忙的时候才来吃饭。
有一天早上,乔小小和姐姐两人上自习去了,城管意外临检,非要把小吃摊的家把使扔到车上拉走,正在乔小小母亲苦苦哀求那帮人的时候,一辆加长凯迪拉克在小摊前停了下来,洪六从车上下来,他今天是专程来喝红枣小米粥的,自从水若柔回家跟他说,这里的小米粥味道特不错后,他一直想来看看二弟的这个小女朋友,捎带着喝碗粥,这天早上起得早就让阿山开车过来了,不巧的是乔小小上学去了,不过却碰上了城管。
洪六并没有理那帮城管,对乔小小母亲说:“婶子,给我来碗红枣小米粥,我老婆说您熬的味道特别好。”
阿山毫不客气地从城管的车上拿下一个小马扎,洪六坐在小马扎上等。城管也不是普通人,他们就算不认识人也认识那辆车,领头的城管人员还算机灵,从车上又搬下一张小桌子,放在洪六身前,说:“六哥,您慢慢喝,我们不打扰您了。”
那个人一回身,指挥手下把搬到车上的东西又给抬了下来,乔小小母亲虽然很奇怪城管的行为,但现在有客人点名要喝自己熬的粥,她便给洪六舀了一碗小米粥,洪六小心地先试了一小口,不冷不热,香甜可口,果然味道不一般,有点像小时候自己在家里喝母亲熬的粥,他大口喝起来,并连连招呼阿山也来一碗,乔小小母亲粗糙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自己的劳动成果得到称赞,对她来说这是很大的荣誉。
城管放过乔小小母亲这一摊,去拉其他来不及撤的小吃点,一个卖油条的说:“你们不管卖馄饨的为什么还来管我们?”
领头城管说:“你小子炸的油条要能让六哥也来吃一根,说声好,今后我也不管你了,你看看,你这什么油,乌漆麻黑的,大家伙搬上车去!”
周围还有卖煎饼果子,卖鸡蛋饼的,摊小的都跑了,摊大跑不掉的就让城管给拉走了。
洪六喝完粥,恭恭敬敬掏出一块五毛钱递到乔小小母亲手里,(五毛钱一碗,洪六喝了两碗,阿山喝了一碗)乔小小母亲连连摆手,她说:“还要谢谢你这位客人呢,要不是你来喝粥,这些东西今天就让他们给没收了,这三碗粥是请你喝的。”
洪六听着朴实的农村话,心里酸溜溜的,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只是过去生活条件不好,早就得病去世了。洪六把钱塞到乔小小母亲手里,说:“大婶,以后你就放心在这里摆摊吧,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的,有时间我还会再来喝的。”
从那以后,这个摊位上经常会有些衣着奇怪的人来吃早餐,说他们衣着奇怪,是因为有的人穿得花花绿绿,看起来像些无业青年,有的人穿着一身黑西服,还戴着黑墨镜,怎么看也像黑社会。还有的偶尔从袖子里露出刺着青的胳膊,但他们来到这里都老老实实的吃早点,从不多说什么。吃完了交钱走人,也不欠钱。
这天早上因为请了一上午假的缘故,乔小小一直帮妈妈卖早点到七点半。八点不到,水若柔就来接乔小小,司机是阿山。洪六不太放心,便让阿山开车送老婆去医院,有什么事就打电话通知他。
到了医院阿山留在了车上,本来他非要进来找下熟人,安排个好医院给大嫂诊断一下,但水若柔不让,自己和乔小小进了门诊。
医生问了一下情况就开了几张化验单,让水若柔去做尿、血等化验。这时候就显出乔小小的作用了,她陪着水若柔去了厕所,然后帮她把尿样送到楼上化验室,又陪着她去抽血做检查。
搞完这些两人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边休息边等着化验结果出来,却见阿山匆匆从外面进来找两人。
“大嫂,小小妹子,周少老爸让人给打伤了,我和六爷要赶去处理一下,我会另安排个司机过来。”阿山对二人说。
“啊,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伤得重不重?”二人同时问道。
阿山说:“电话里也没有说清楚,去了后如果有事,我给你们打个电话说明一下。”
乔小小有些急燥,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转着圈,怎么说那也算自己未来的公公,他不在家中,家里出了事儿,这可怎么办是好。昨天晚上趁妈妈和姐姐睡着了,偷偷打过他的手机联系,还是不在信号范围内。
水若柔见乔小小听到这个消息后就站立不安,心里也有些想笑,这小媳妇没有过门就担心起自己公公来了,倒是个孝顺媳妇呀。
“小小妹妹,你不用担心的,阿山刚才也说了,只是被打伤而已,再说有你六哥亲自去处理不会有事儿的。”水若柔劝乔小小道。
乔小小一想也是这个理,只好坐了下来,这时候从门外突然进来一堆人,拉着一辆担架车,乔小小从那一堆人中,看到了一个有点熟的人影,直到这个人走到她跟前了,她才记起这个人是谁。
“晴姐,是你!这是怎么回事?”乔小小记起来了,那个有些熟的人,就是一年多前开车送两人去参加数学竞赛的周晴,天翔的表姐。
周晴突然被人拉住,有些恼火,毕竟现在最主要的是抢救老公的父亲。她没有理会那个女孩子的话,直到把担架车送进了走廊最头的手术室,她才想起刚才有个熟人跟自己打招呼。
周晴回过身来,对乔小小歉意地说:“对不起,刚才失礼了,我们以前见过面?”周晴不大敢肯定,毕竟那是一年多前的事儿了,之后虽然同在一个镇上但好像也没有碰过面。
乔小小之所以能印象深刻些,完全因为这个人是他的表姐,但她也不是一眼就认出来的,毕竟这一年多来大家的变化都不少。“我是乔小小,天翔的同学呀,我们一起参加县里的数学竞赛,那天上午还是你送我们去的县城呢。”
周晴这下记起来了,她握住乔小小的手说:“你好,小小妹妹,刚才我有急事,心情不好,得罪了。”
乔小小连连摆手,说:“没有的事儿,刚才进手术室的是?”
“他是天翔的爸爸,让人打伤了,镇医院说断了两根肋骨,需要到县医院做手术治疗。”周晴心情难过的对乔小小说。
“进去的就是周叔叔!刚才我们得到消息说他被打伤了,正在着急呢!”乔小小说。
周晴有些意外,“你们怎么知道周叔被打伤了?”
水若柔说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水若柔,洪六的妻子,周天翔是我老公的二弟,我老公已经在准备出发去你们那儿。”
周晴虽然有些惊讶,什么时候自己老公又成了Z县黑道有名人物,洪六的二弟了。(洪六的名号她在读职专之前就听同学讲过了)但她知道老公神通广大,神出鬼没,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周晴也叫了声柔姐,三个人坐到椅子上等着手术完成。不远处周卫国的老婆也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眼睛都不眨。
吕恩匆匆走过来,把几张纸交给周晴说:“周少姐,所有手续我都已经办妥了,你不用担心,刚才在镇医院,医生也说了,没有什么大碍,接好断骨,输入足够血液就没事了。”
周晴感激的说:“谢谢你吕哥,如果不是你来,我都不知道如何办了。”
“周少姐严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吕恩说,“周少姐,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比方说将打伤周少父亲的人告上法庭。”
周晴咬着银齿说:“告,一定要告到他们倾家荡产不可。”刚才周晴见到了被砍的伤口,头上的那处伤口不是甚重,但后背砍的地方都露出白骨了,吓得周晴现在都还有点哆嗦。吕恩见他再帮不上什么忙,就回去安排告状的事了。
乔小小问周晴:“天翔知道这件事吗?”乔小小相信如果有他在,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周晴边说边从包里拿出手机:“他的手机一直不在信号范围,我给他留了言,只要一有信号他就会收到的。”周晴边说边又拨了一遍号码,一听还是不在信号区域。
乔小小留意上了周晴的手机,与她放在家中的那块一模一样,除了颜色之外。那是他有一天晚上突然跑回来送给自己的,她不敢带在身上,毕竟还要上学,只是晚上拿出来看一看有没有他留的短信,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再收到他的信息了,而且连个人影也再没有看到他。最后一次来‘偷会’的时候,他说要去个很秘密的地方工作,那里会屏蔽手机信号,不能发短信联系了。而且那里全封闭,这几个月也不能偷偷回来陪她。
周卫国老婆在手术室外紧张的不得了,这时候周晴领着二人走过来,“阿姨这两位都是天翔的朋友,刚才碰到的。”
水若柔和乔小小都向周卫国老婆问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