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贡?越南人?”我问了一句,在我映像中,那小越南个个矮小精瘦,加上地处热带,比非洲人好不到哪里去。
黄冬媚点点头:“越南人又怎样?西贡化妆品集团公司是华云国际最大的客户,他们的公子,和华云国际的千金,那是最搭配不过了。”
我肚里骂道:“妈的,你想说什么就明说好了?犯不着在这里跟我拐弯抹角。这句让要是让我在早上听到,非抽你几个耳光不可,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我冷笑一声:“和我说这些干嘛?关我什么事儿?”
黄冬媚似乎看见稀世珍宝一样,“咦”的一声,终于转过头来:“你不是想追周美人吗?”
“笑话?我张帅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只要人长得漂亮,我就去追啊?这全昆明漂亮的人多了去了,我一个个追,追得完吗?我怎么不追你?”说完这句话,我立时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那句“我怎么不追你”分明就是在说黄冬媚也很漂亮吗?
果然,黄冬媚心思缜密,她略为羞涩的低下头,随后又摆出一幅媚态:“那你来追我啊?”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对不起,我不喜欢有‘情操’的女人。”
黄冬媚俏脸“刷”的一下变得很苍白,一丝血色都没有,我又开始后悔:“那句话是不是说得重了。虽然她和那些有钱男人打得火热,但毕竟那是她个人生活作风,跟我没什么关系,现在这么直白地说她骚,那实在有些过份了。”
而这时,全场静了下来,块头男拿起麦克风:“现在,让我们的小公主,和她的未婚夫跳上一曲,大家说好不好?”
“未婚夫?”我心头猛地震了一下,我的目光射向了周宏莹,周宏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慌乱,她不敢正眼看我。这时,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走了上去,右手一伸,很礼貌地说了一句:“莹小姐,能赏脸跳一曲吗?”
周宏莹微微一笑:“我的荣幸!”
此时,柔和的音乐舒缓地响起,在场的男男女女,都随着曲子,跳了起来,只有我、张俊和黄冬媚坐在了这张角落里的沙发上。张俊点了一支香烟,然后递给我,安慰道:“兄弟……”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但我却很感激他,做兄弟做了这么久,相互间那点默契实在不用多说。
我问道:“周美人不是姓周吗?怎么那人要叫她莹小姐而不是周小姐?”
黄冬媚微微一笑:“那是越南人的习惯,呼名不呼姓,在你们中国,都是叫张先生、周小姐之类的,而在越南却叫莹小姐、帅……”
“帅先生!哈哈——”我实在忍不住想大声笑出来,突然间,我发现黄冬媚的话中,有一点不对,于是我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在你们中国’?难道你不是中国人?”
黄冬媚嫣然一笑:“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哪国的人?你自己也都看了,来这里人,非富即贵,我当然是西贡化妆品集团公司总裁的千金喽。”
我刚想“啊”的一声,却不想有人比我“啊”的更早,不用说,那人肯定是张俊。
只听张俊说道:“那和周美人跳舞的那个人是……”
“我哥喽!”
虽然我和黄冬媚认识的时间不超过一年,但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越南人,我横看竖看都不觉得像,更让我万万没想到的,她居然还有这么一个背景,起初我还以为她因为是周美人的同学,因为被邀请来参加生日宴会,照现在看来,她之所以来,那是因为她家和周家生意上的关系,那刘可呢?难道她或她家也是有着雄厚的财力吗?想到这里,我不禁向刘可望去。
刘可此时正和一名男子搂着跳舞,不偏不倚,在我望向她的同时,她的目光也向我这边扫过来,随后又很自然地移开,那神情,仿佛我和她素不相识,就像在街上,迎面走来一个陌生人和你擦肩而过时的眼神一样。既然她不想搭理我,我又何须去自讨没趣?
一曲结束,一曲又起,我和张俊手中的香烟也燃尽了,这时,周美人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呆滞地望着场上,于是走到我身前,有些嗔怪又有些羞涩地道:“你为什么不邀请我跳一曲?”
要是在以前,我想我听到这样的话,我会相当兴奋,但刚才块头男那句“未婚夫”和黄冬媚的那些话,让我彻底地清醒了。我冷冷看了周宏莹一眼:“对不起,我不会跳舞。”其实我会跳,只是跳得不太好,前女友娜娜就曾经为此笑过我,说我跳舞像一只大狗熊,而且这也是事实。就因为这样,周宏莹那句话,使我听起来极为不顺耳,料想她是想让我当众出丑。周宏莹呆了一呆,脸上颇为失望,一只伸过来玉臂,停在了半空,缩回去也不是,伸过来也不过,张俊看到她这么尴尬,哈哈一笑,牵起周宏莹的小手:“我陪你跳。”不由分说,将周宏莹拉进舞池。
张俊和周宏莹一离开,黄冬媚便开口了:“我有些话想和你谈谈。”
我还未开口,这时一个颇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妹妹,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亲自和他谈吧。”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周宏莹的未婚夫,那个找K的小越南。
黄冬媚双手一摊:“哥,说话别太过份,他打架厉害着呢。”
那年轻人微微一笑:“你哥我打架不厉害吗?放心好了,相信这位先生,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说着,将手伸到我面前:“你好,我叫黄冬强,看年纪,我应该长你一些,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强哥’,或者叫我强先生也行。”
我无视他那只伸过来的手,掏出一支香烟,正在口袋里摸打火机时,他掏出打火机,打燃了递过了。事已至此,我堂堂中国礼仪之邦,又岂能被小越南小看,出于礼貌,我还是接受了他的火,漫不经心地吸了一口香烟:“说吧,我听着呢。”
“我们出去谈,好吗?”对于我的傲慢和态度,他丝毫没有放在心里,脸上还是挂着微笑。我心念一动:“妈的,这人城府好深。”不过我也不怕他,站起身来,走了出去,黄冬强整理了一下西服,跟着我出去。黄冬媚见我脸色发青,颇为担心是叫了一声:“哥——”
我走在前面,自然不会知道这个***黄冬强比了什么动作,不过我知道他一定比了什么动作,以至于黄冬媚的话只说出了一半。出了别墅,我没有转身,问道:“现在可以谈了吧?”
黄冬强笑了笑,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草坪:“我们到那里去谈。”说完,他当先走了过去,这次,反而是我跟在了他的后面。他边走边脱西服,走到草坪上时,顺手将那名牌西服一扔,微微一笑:“男人的事情,应该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接受吗?”说着,挥动了几下拳脚。
我骂了一句:“妈的,就你那两下子,老子还不放在眼里。二十年前我的前辈还没把你们小越南打怕吗?今天不是打战,我一样叫你这个小越南乖乖地叫我大哥!”说着,我甩开上衣,开始热身。
他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我这么爽快,对于我的言语,他也没有生气,这点是他让我最为佩服的地方。他微微一笑:“那也未必。”说着,他连衬衣都脱了,光着上身,嘴里叨念着什么,然后绕着十余平米的草坪起了一圈,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跪了下去,将头贴在地上,双手抱头。我站在北方,他也丝毫没有顾及到我的存在,仍是向我这里一跪,我刚想挖苦他几句,突然间,我全身一颤,眼前他所做的这一切,竟然是那么熟悉,这不是国际十大自由搏击里,其中打遍世界五百年无敌手的“古泰拳”吗?
正文 第十四章 是个爷们儿!
黄冬强向四方神灵祈祷完以后,站起身来,见我呆呆地望着他,微微一笑:“怎么?后悔了?”
对于他那挑衅的言语,我这次没有冲动,也没有急躁,相反心里十分的平静。
“古越南曾经入侵古泰国,并将泰国国王擒回了越南,越南国王十分自负,对泰国国王许诺,只需他能胜过越南最强的武士,便将其放回国。泰国国王以十分罕见狠辣的招式,将越南最强的武士击倒在地。越南国王只好将其放回国,泰国国王回到祖国,便将其击倒越南武士的招式传给了他的军队,几年以后,泰国大军压境,将古越南国灭了……”我回想起不知道在哪本书中看过的关于古泰拳的起源和传说。
越南和泰国相邻,古泰拳自然流入了越南,这丝毫不稀奇,让我感到吃惊的,是这个西贡化妆品集团公司的公子,居然也学到这古泰拳。
“怎么?不敢接受我的挑战?还是不敢做男人的事?”
我冷笑一声:“别以为学了一点皮毛,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告诉你,二十年前,我们中国人将你们这些小越南打得哭爹喊娘,今天我一样可以。”说着,我扭动了一下脖颈,脖颈关节处,发出几声“啪啪”的轻响,左脚向前迈了一步,并虚点地,双拳握紧,已摆好了架式。
他一愣,脸上的神色开始严肃起来:“散打?原来你也是练过的人。那我就要见识一下了。”说着,他左肘下垂,左膝向前一提,右腿外转,一个标标准准无懈可击的古泰拳架式。
“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一定要留心他的膝和肘,这是致命的!”我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我俩谁都没有先出手,只是试探着,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我和他的个头差不多高,当他在我的攻击范围之内时,我也清楚自己也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忽然他右肩微动,我知道他要出手了,果然,他突然向前高高跃起,右膝向我面部撞了过来,我早有准备。双拳一封,保护着我的面部,在他的膝盖撞在我前臂的同时,我一记右鞭腿踢向了他的大腿处。本来右鞭腿是踢人头颈部位的,但由于他身在半空,我这一腿只能踢到他的大腿。
我前臂剧痛,退开一步,甩了甩手,随后立时又握紧了双拳,他一落地,立时又摆好了那个几乎毫无破绽的架式,嘴角微微一动——他在笑。
妈的,这泰拳果然不是盖的,被他的膝盖一撞,我前臂已经发麻,所幸我的前臂没有骨折。不过相信他也不好过,我那记鞭腿也不是盖的,换作普通人,只怕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
泰拳讲究“快、准、狠”,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他的招式已具备了“准”和“狠”,但在速度上,仍是差些火候,虽然我有信心打败他,但对于他那无懈可击的架式,我又无从下手,冒然动手的话,吃亏的反而是我。“爸爸,我该怎么办?”我心里喊了一声。
“儿子,当对方防守架式毫无破绽时,你就要引他出手,如果说他的防守是百分之百的话,他一出手,进攻就占了百分之七十,防守只占了百分之三十,你再全力一击,以百分之百的进攻,攻击他那百分之三十的防守,这样才有胜算……”爸爸的声音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对,我要引他出手。
我左腿虚踢,他果然上当,在泰拳中,那些无用的伪招几乎不会出现,泰拳讲究的是一击必杀,所以我这一腿虚踢时,他的左膝已撞向了我的腹部,但我没有硬接他的招,轻松地向后退开几步,冲他微微一笑。他一膝踢空,显然是有些怒了,他不顾防守,双膝连顶,再配合双肘,狂风暴雨般向我攻来。我都轻轻松松跳开,并不和他正面对抗,十余招后,他的体力已明显下降,怒道:“你这算什么?”
我并没有回答,仍是一记左冲拳虚击他的面部,他这一次没有上当,只是将左臂微微上抬,便封住了我的攻路,我知道他这一次不会盲目进攻消耗体力了,但你不进攻,我进攻,就在他左臂护住面部的同时,我跳了起来。右臂曲肘,劈向他的脖颈,他身子一晃,并没有倒下,只是扭了扭头部,似乎不痛不痒,只是略为吃惊:“散打能用肘?”
我微微一笑:“散打何止能用肘,还能摔。”说着,我一记侧踢,向他的腰部踢去,果然,意料之中,他防守的左腿向外一开,防我的侧踢,当然,我这记侧踢也是虚招,踢出去的右脚迅速下沉着地,欺身到了他面前,抱住他的头部,用力左右一晃,使他的身体失去平衡,同时左脚虚勾,将他放倒在地,接下来的事情,大家就不用猜了,我的铁拳如狂风暴雨般落在了他的面部,不过这黄冬强果然也是条硬汉子,居然哼都不哼一声,在我连续挥拳的同时,他居然还能够反击,这一点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呯”的一下,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东南西北一时之间分清楚,但我知道,我的鼻子顿时鲜血直流,“呼”的一拳,我再次狠狠砸在了他的面部,但同时他一记劈掌劈中了我的脖颈,我只觉得一股大力将我从他的身上掀了下来,本来占据优势的我,一下子又处于劣势,因为我忽视了一点,学泰拳的人,抗击打能力十分强,而且可以用“恐怖”来形容。这在以前,爸爸就对我说过,可是一直以来,都是我打别人,别人很少打得过我,所以竟然忘记了现在这个对手非同以前的那些小混混。
他站起身来,轻松地跳了跳,他也是满脸的鲜血,但他却丝毫不在意,毕竟他的抗击打能力再怎么强,他也是个人。我也跳了起来,右手一抹鼻子,此时我的大脑仍是晕的,不过他的那几套,我已经烂熟于胸,再打下去,他未必能占得了便宜,我摆出架式,等待着机会,再将他打倒在地,谁知他却叫了一句:“不打了。”
(操,老子正打得兴起。)
他拾起地上那件名牌西服,从里面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我,随后又掏出香烟,扔了一支给我:“好久没这么舒服了,帅先生,谢谢你。”
(妈的,这小越南是不是生贱了,被我打还说舒服?)
他见我一脸茫然,笑了笑:“其实,你完全可以不接受我的挑战。”
我冷笑道:“我从小打架长大的,说到打架,我还真没怕过谁?不过今天你让我打得很爽。而且我需要说明一点,我接受你的挑战,并不是为了你的未婚妻周宏莹。”
“哦?”他一脸惊愕,“我向你挑战,是看看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做我的对手。”
“是不是男人,你也见了,不过我不是为了周宏莹,她是你的未婚妻,无论我怎么样,都不能将她从你身旁夺走,我头脑清醒得很。”
“但我听我妹妹说,你想要追她?不是吗?”
“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事先我并不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所以……不过无所谓了,我也不想让别人误以为我是吃软饭靠女人成功的小白脸。”
他一怔,不过还是高兴地点点头:“实话跟你说吧,莹小姐她不是我的未婚妻,不过,我承认我爱她,甚至于胜过我自己的生命。我也不想用我家的背景和王若兰阿姨的生意关系使她成为我的妻子,我是男人,我会堂堂正正地去追她,所以才会向你挑战,看看你有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顿了顿,又道:“你没让我失望。”
“哦?”听了他一番话,顿时我对他大为改观,他并不是那种有钱人的纨绔子弟。我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是个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