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秋叶玩得不可开交,呀,不可开交用在这里是不是病句啊?不管它了,先说说这几天的旅途心情吧。小雨哥拉着小雪姐和我几乎玩遍了灰港的每一个地方。我们一起游樱园,撑起竹筏泛舟莲乡,观赏水上渔乡吊脚楼美丽的风景。小雨哥说来了灰港当然要入乡随俗了,于是我们改了吃拉面的计划,与水上人家一起享受海鲜带来的美味,你听!船夫的歌声正嘹亮地从不远的返航的风港传来:
“呜喂…风儿呀吹动我的船帆,船儿呀随风荡漾,送我到日夜思念的地方——”
呵呵,小雨哥正在给小雪姐碗里夹大虾呢,秋叶也要,秋叶还要吃海鱼哦。
2006年8月12日,星期六,晴。
我问小雨哥神滨大学在哪里啊,我们去找欢吧。他的眼睛湿润了,我又一次让哥哥不高兴了。不过,这次不一样,哥哥已经不再是那个酷酷的小雨了,他笑着把我和小雪姐揽在身边,皎洁的月光撒落下来,一层层银浪泛起在不远的港口沿岸,深邃的眼睛望着点缀夜空的繁星,遥远的宇宙深处,一颗星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指着那个方向轻轻说道:
“我的花就在那里,在某一颗星星上。”
2006年8月14日,星期一,薄雾。
哥哥恋爱了,小雨哥与小雪姐恋爱了!
秋叶好高兴,秋叶要为他们祝福!哥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灿烂地微笑,这一刻的哥哥真的好英俊。这一刻,小雪姐的面庞真的好温柔,好美丽。这一刻秋叶真的感到好幸福,幸福的要流出泪来了。哥哥终于找到了他的玫瑰花。
2006年8月15日,星期二,小雨。
哈哈,今天在海滩散步的时候发现了这只可爱的流浪猫。哥哥给它起名叫做“叶”,可是我不干,那不就成了“野”猫了吗?秋叶不愿意,猫猫好可怜哦,妈妈去哪里了?在沙滩上迷路了吧?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胡子都弯下来了,好吧,秋叶来照顾你,秋叶不会再让你流浪在孤独的沙滩上。
叫你“ROSE”吧,呵呵,TITANIC的女主角哦,喜欢吗?ROSE。你要乖乖的听秋叶和Jacky哥哥的话哦,呵呵,先来给你洗白白。
啊,半个月的旅行就要结束了,可是秋叶一点也不想走,秋叶要多看一看今晚夜空上闪亮的星星,多看一看这片梦想中天堂一般的海岸。ROSE,你想回去吗,呵呵,一只蓝眼睛,一只绿眼睛,白白的绒毛,软软的小手,你是不是也在想这个问题?
“喵喵。”
回目五:巧合
“表面是清晰明了的谎言,背后却是晦涩难懂的真相。”
“缘起假有,性自真空。空生幻灭,缘起无常。”
雨是一个无常的人。一个人无常不仅表现在他的行为和意识形态的无常,即三生三相的无常,更体现在这个人本性的无常多变之上。本自天然,不假雕琢。所以一个人的无常有时候并不受意识形态的掌控,而是随着人生境遇的不同,生活的变化,他悟道的逐渐深化而注定是要发生的。但是你问甚么时候发生,为什么要发生,佛也未必知道,这是命理的玄机。此所谓空生幻灭,缘起无常。
自从暑假回来以后,雨仿佛脱胎换骨似的整个人都变了,且不说其他,至少每天上课他一节都没有缺过。早间自习的时候,他都会准时起来和我一块出门,这一点令我感到有些意外。我说雨呀,你是不是精神上受到什么刺激还是中了邪了?雨说哪有啊,不过这个暑假确实经历了很多事情,改变了他对人生的一些看法。
善不善法,从心化生。我相信他是一个有心之人,我也相信,这一次转捩,是好的开始。
……
吓,雨这小子最近是怎么搞的,学习用功了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往篮球场上跑就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啦。今天他借来一套球服站在篮球场上问我愿不愿意接收一个插班生打完年度最后一个赛季。看着面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小子,虽然身子单薄了一点,可是骨架还是挺合适的。我当然要考验一下他了,不过说实在的,这小子真的不赖,无论带球抢篮板还是假动作扣篮,步法和姿势都非常熟悉,原来小雨会打篮球的啊,我怎么不知道!我决定给他编个1号,樱木花道的,哈哈。
散步的时候,走在中心湖的左岸,他忽然告诉我他恋爱了,我靠,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爱情的力量真是够伟大的。我问他谁是那个幸运的被我们雨大少爷最后选中的小黄花呀,他笑了一下说是雪。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不为什么,也许是海滩上的风太冷了吧。爱一个人需要理由么?雨总是喜欢取一些电影桥段来调侃,但是这一次从他认真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他的选择是经过慎重考虑的,经得起人生的考验。啊,昕,你知道吗,我最好的朋友雨开始回归了。临走的时候我告诉他,图书馆女孩已经答应和我共进晚餐了,我要带她来让你看看。雨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雷呀,你知不知道,你变了。
十年了,我终于弄懂了昕那句话的含义。想要一生不变并不容易,可是想要改变一个人却更加困难。现在,我开始改变了,昕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的,就像我为雨感到高兴一样。
……
牵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喜欢听故事从这些人的口里讲出来。我知道在这个年轻人娴静的眼睛里,藏着一个火热的故事。绿魔再也没有来过酒吧,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一刀吓得躲起来了还是已经被抓进□□局里去了。雨并没有被吓倒,开学之后他照样每个周末准时来酒吧做工,每个下午照样趴在茶几上写他的小说。
有一天他凑到我跟前,从我的上衣口袋抽出一根烟来塞到我的嘴里然后笑呵呵地问我“醉生梦死”怎么调。那一刻我感到有些迷惑,心想这家伙是不是发烧了?可是后来我看见在员工宿舍休息室他架起一张球台经常教秋叶打乒乓球,他捧着他的笔记本教姑娘玩电脑游戏,他专门买了一个木箱子做成ROSE漂亮的小窝,每天给它洗澡,把它喂得又大又胖,等等等等,我开始明白,他没有发烧。
这个世界是会变的,人也一样。我很高兴看到小子的转变,这才是一个年轻人应该呈现的样子嘛。
……
爸爸说:
“漂泊的小船在茫茫海际中航行之所以不会失去方向,是因为在小船的另一端,始终都拴着一个牵挂,一个家。”
我的一生都在漂泊。长久以来我一直在追寻着一个升腾于心却始终无法得到的答案:
‘爱,走了么?幸福,走了么?希望,走了么?’
现在,我不得不承认,在记忆中,这个答案永远也不可能寻找得到。
十多年来我生活在记忆里,我害怕改变,于是就逃避现实,周围的人和事情一概拒之门外,脑子里除了回忆,还是回忆,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东西。有时候我甚至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雨是谁?雨是雨,雨是阳光的泪,雨是清风的泪,雨是皓雪的泪,雨是浮云的泪…
遗忘是另一个遗忘的开始。遗忘是可怕的,遗忘不是我要追寻的答案。
这个夏天,我经历了有生以来最沉重和最幸福的事情。
爸爸说得对,我还没有找到人生的方向,并不是因为我的牵挂太多,而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牵挂。
当夕阳透过厚厚的云层投射的万丈光芒映红了整个世界的时候,当金色的余晖照射在我最爱的人的脸上的时候,忽然之间我明白了一些什么。就在那一刹那,藉着阳光,我挣脱了十几年来埋在阴暗潮湿的心中的阴影,我要随夕阳的光辉淘去昨日的尘垢。就在那一霎那,光影交错的时分,我终于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灯塔。
要回归了。
矜持
时间:2006年9月初,夏末;空间:望夏科技大道,石碁路,梧桐道。
石碁路是望夏最繁忙的交通要道之一,几乎没有一刻不处在车来车往的状态。平均每天堵一两次车已是家常便饭,严重的时候长龙一般的车流可以延绵五六公里,一路上弥漫着汽车尾气的油烟味与热气流教人难以忍受。行人与自行车,自行车与机动车抢道的事情司空见惯,加之十字路口乱蹿叫卖的小贩,穿有所谓“环卫”标志马甲的载客摩托车横冲直撞,这条路一直以来都背负着“混乱大道”的臭名。讽刺的是,就在宽敞的柏油大路两旁,市政局为了缓解人流车流的压力,特别为行人开辟了专用走道。遗憾的是,行步匆匆的路人往往无视这条走道的存在,依然喜欢跑到路口机动车道红绿灯前与那些Bus和Taxi挤。长长的走道在两侧高大梧桐树的树荫下显得有些冷清,有些可怜。
初秋的黄昏,晚风夹着一丝凉意,把棕绿相间的梧桐叶摘下来卷在怀里旋转着飘落,碎石砌成的走道上星星点点地铺了一层金黄的落叶,填补着星星点点的树影的间隙。阳光落照,风尘被渲染成一条条射线长长地斜照下来。三三两两的旅人,老人和情人悠闲地漫步在走道上,或坐在石板搭起的凳子上打盹。这一幕与20米开外有如战场似的争抢场面产生强烈的对比。
镜头从高大的梧桐树渐渐失去繁茂的叶尖向下推移,三个年轻人的身影出现在金黄色的余晖中。
其中一个长得牛高马大,平头,穿一身红色俊挺的休闲服,两只手插在腰间,脑袋斜侧,酷酷的。他身边站着一位浅蓝色夏装的女孩,紧身短衫,深蓝色中长迷你牛仔裤。女孩扎着辫子的脸上流露着隐隐的神秘,一双湛蓝明亮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十米之外向他们走来的另一个男孩手上泛着银光的尾戒。那男孩身穿浅灰色的T…shirt,深蓝色西裤,衬底布鞋的步调渐渐慢下,最后停了下来,许久。男孩深邃的眼睛与面前的女孩对视着,忘记了讲话,也讲不出话来。
“我来介绍吧,这就是我在图书馆认识的女孩,叫——”雷下意识地转过头来望向女孩。
“芸。”女孩口里冒出这个字的时候,嗓门有些干裂,声音有些颤抖。雷很吃惊,他们相识了这么久,女孩第一次这么爽朗地把名字告诉他。他心里想着:原来她叫芸啊,多好的名字啊,与天空中漂浮的可爱的云朵多么相称啊。他并没有想到,雨曾经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名字也叫作芸。
迈出一步只需要一秒,也许下一秒钟,我们的命运就将从此不同。雨甩了甩柔软的碎发,在风里他的嘴角开始微微弯起,他笑着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大声地说:
“是吗?我认识一个女孩,她也叫作芸呀,这么巧,呵呵。我叫雨,很荣幸认识你!”他的眼神并没有与女孩充满惊讶和疑问的眼睛接触,因为他知道那双眼睛会说话,会质问他,会冲破他心底里最后一道防线。
天空
一阵凉风从三个人之间的空隙中掀起来,女孩的发角被吹乱了,她隐隐地向后退了一步,身子一倾,差一点跌倒。两秒钟之后她意识到,即使不明白雨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僵持的尴尬还是应该解除。
“嗯,很高兴认识你,雨!”女孩强忍着混乱的思绪挤出一个生硬的笑,手收回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甩开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小雨这个人大体上还是不错的,除了不善交际。好了,我们走吧,一朝饭店坐下来再慢慢聊。”
“好啊。”这句回答同时发自雨和芸的声音。
1小时后,科技街,一朝饭店。
镜头绕过朱漆大门来到正厅,光滑的木质地板映着浅浅的圆桌四脚的落影,转过隔开内厅与外厅的用芳草和雏菊装点的木质栅栏来到灯光相对柔和的内厅,转过一张张落地沙发围成的桌台,一侧方形透明水缸里四处游走的各样品种的金鱼,然后绕过经过的一位穿着侍应生服装的女生,慢慢地向正对着圆桌上冒着热气的杯盘的绒布沙发靠近。
厅内四角的壁挂式黑色YAMAHA迷你扬声器里唱着缓慢的柔歌:
“这小路静悄悄,听得见心儿跳。我和你在一起,这还是头一遭。
天上的云,到处地飘,飘到哪里不知道。
你不要象,天上的云,飘啊飘啊飘得不见了。
走小路有无数,走大路只一条。你要往哪里走,也该让我知道。”
对于坐在角落位置的习惯了大音量刺激的雨来说,Whisper一般的歌声他要侧身倾听才能勉强感受得到。不过今天这旋律他却听得一点也不费力气,不知道是应该归功于音箱的穿透力强,还是应该感叹邓丽君的歌声婉转动听呢?
“雷在我面前时常提起你呢,他说你的眼睛会说话,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呵呵。”
“是啊是啊,来碰杯啊。”三个人举起杯盏,三杯冰百事。
“在我面前,雷也经常提到你啊,他说我跟你一样,不喜欢打篮球。”
“谁说的,雷?我现在不是进了篮球队嘛。”雨笑笑,不自觉地拨弄起尾戒,他的目光经常往雷的方向偏去,外表随意,内里空洞。
“是啊是啊,爱情的力量嘛,你没听过,有‘情’能使鬼推墨么,哈哈。”
女孩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雨和雷相互调侃的时候,女孩埋下头去小心地切着牛排,偶尔应一两声。多数时候,女孩的心里不断闪现着混乱而模糊的画面,思绪像潮水一般不停地翻腾着升腾起来,又倒灌回去。她不自然地拨弄着辫子,辫子摆过来又摆过去,好像在表示一种无声的信息。女孩时而望一下雷,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回他一个腼腆的笑,时而不经意地扫一下雨坐席的方向,对方提到她的时候轻轻点一点头,如此而已。
“雨啊,上次我生日的时候,来这间饭店,你答应我什么来着?哈哈哈…”
“吓,竟然还记得啊,那么久远的事了。”
“……”
歌声收尾,两秒后另一曲旋律伴随而来:
“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着迷,
我总是微笑的看着你,我的情意总是轻易就洋溢眼底…”
2小时后,街角,二路车站。
Bus的引擎响起,芸穿着迷你牛仔裤的右脚跨入车门,一秒后车门合上。
Bus缓缓离开站台的时候,雷粗长的臂膀大力地来回摆着与女孩告别,
“再见!——路上小心啊——”
雨呆呆地低着头站在雷身后,面庞稍稍绷紧,陷入沉默。
“原来芸不是朝昕大学的。”
“我知道。”
“咦?你怎么知道,呵呵,枫查遍了所有法律系班花院花的资料,都找不到,交了一张白卷。后来我鼓起勇气问她,她说她在南夏大学读书。当时我吃惊地看着她的书签,她笑了一下说是去年外联活动的纪念品。她每次都会来体育馆看我打球的,帮我助威,还带可乐来给我喝呢,多体贴的女孩啊。”雷看着芸远去的方向痴痴地笑着。
“我看,她是对你有意思吧?”
“嗯,我也这么想啊,哈,会不会有点自作多情呀?喂!大少爷,帮我参考一下,你看,芸这样的女孩会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我猜,是天空吧。”
“天空?你确定?”
“我猜的。”
“那2路车站也是你猜的了?”
“靠,我哪有这么神,这里是总站嘛。”
医院
时间:1996;空间:新洲,青谷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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