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床榻上正静静地躺着一个女子,床榻边,另一个女子正摆弄着一系列的药物,纱布,烛火,小刀,银针,清水,棉布等物。
阿大与阿二立在一旁,紧张而带着兴奋的看着凤尧天。
床上的女子已经接近死亡,但是还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对于她来说,就不算什么。
女子身上有多处伤痕,刀伤,剑伤,还有箭伤,这让凤尧天不由好奇这女子的身份,可见,女子曾被人追杀,而阿大和阿二怕是也吃了不少苦,凤尧天淡淡扫了一眼她们身上的已经干了的血迹,“小双,给她们准备房间,和干净的衣服,让她们洗洗干净。”
阿大阿二一听,齐齐摇头,“不,神医,我们要看着主子。”
凤尧天眼睛一眯,“怎么,你们不相信我?”
“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阿大赶紧摇头。
“那还不去?”淡淡的一句的话,一个眼神,阿大和阿二却是心头一震,这种威严,这种语气,竟是如主子一般让她们不敢违抗,这种气势,是属于上位者,发号惯了施令的人才会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的霸气。
阿大和阿二对视一眼,最终随小双离开。
“银,小丹,进来!”凤尧唤道。
“叫我干嘛?”银笑嘻嘻的进来,嘴里咀嚼着某食物,凤尧天皱眉,眼睛不由朝银的肚子上瞄了瞄,带着十分的研究,这个家伙看起来瘦瘦的,怎么就这般能吃?
银被凤尧天火辣辣的眼神一瞄,双手赶紧抱住肚子,后退几步,脸上隐隐感到火辣辣地烫,“你你你、你该不会想打本少爷的注意吧?告诉你啊,本少爷可贵着呢,你最好别打坏注意。”
小丹‘噗哧’一声憋笑出声,收到银凶狠的眼神又硬生生的收住,凤尧天白了银一眼,“过来。”
“干吗?”银戒备的望着凤尧天,可是,该死的,被她这样盯着,银竟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飞快,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如小鹿奔跑般发出‘怦怦’的声音,那火辣辣的红晕使本来就妖冶的脸蛋显得越发的妖艳惑人,银眸中,眼中隐约闪烁着一丝丝媚态。
凤尧天有些好笑,同时,却又有些迷离,心跳加快?摇摇头,甩去那奇怪的感觉,“笨蛋,瞎想什么呢?我当然是让你来帮忙了。”说时,凤尧天别开眼,只是,语气中却有些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凤尧天又道,“算了,你去换小双来吧。”
“哦!”难得银没有顶嘴,应了一声,转身飞快的走了出去。
凤尧天转身抚了抚额头,她怎么顾忌起银那死小子了,但是,思忖起男女有别,她竟是不忍心让他一个男子留在这里。
毕竟,银是男子,虽然平时大咧咧的,嘴巴还有些恶毒。
凤尧天扯落床上女人的衣服,将沾满血污的衣服扔掉,拧湿棉布为女子将身上零乱不堪,深浅不一的伤口清洗干净,最后又用酒精清洗消毒,再上药,包扎。然后,凤尧天的视线,定格在她的左肩上,那是一处箭伤,虽然进行过及时包扎,但是,此时,由女子脸色来看,箭上有毒,毒素已经蔓入骨头,并且已经向全身蔓延了。所以,她必须要为女子——刮骨!
刮骨,那是对伤者一项极大的考验,只要她的求生意识够强,应该会挺过去,此时,凤尧天也自信,女子一定可以的。
听到脚步声,凤尧天回头,见小双已到,“小双,小丹,你们摁住她,别让她乱动。”
虽然女子陷入深度昏迷,但是,在剜肉刮骨的剧痛下,仍是会有所痉挛挣扎的。
凤尧天去掉女子肩部的包扎,果见那伤口周围已经溃烂一圈,并且发出淡淡的腥臭味。
“是,小姐。”小双小丹领命,如言将床上的女子摁住,凤尧天将小刀消过毒,无一丝犹豫的刺入那溃烂的坏肉,小刀极快,精准的刺入,一刀见骨,小丹与小双感觉到女子身体本能的痉挛抽搐,用力摁住她,再回神,那一块坏肉已经被割掉,那露出的新鲜的伤口处,新的血液正开始迅速浸出,凤尧天快速将止血药敷在伤口处,露出的白骨上有一块指甲大小的乌黑色。
必须将那乌黑刮掉,刮骨,一刀做不到。
凤尧天看了眼昏迷中的女子额上浸出冷汗,迅速的将小刀再次清洗消毒,锋利的刀韧在火烛下闪烁出凌冽的寒光。
沉寂中,可以听到刀韧剜上骨头发出的‘咯咯’声,小双与小丹呼吸不稳,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她们摁着女子,而与此同时,她们心中的震撼与恐惧也是前所未有的,她们随着小姐见识过许多种疑难杂症,但是,如今这种剜肉刮骨的方法还是初次见识。
可是,小姐却是面不变色,仿佛刮的不是人的骨头,而是萝卜皮。
其实凤尧天也是紧张的,她的紧张,是紧张床上女子的痛苦,她尽量快、精、准的下好每一刀,企图减少女子的痛苦,所以,她的每一刀都极为小心轻柔认真,几乎集中了她全部的精力。
当使完最后一刀,女子的骨骼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凤尧天才松了一口气,将药物敷上,进行包扎。
同一时间,小丹与小双也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就是用银针将女子体内的余毒逼出来即可。
日暮渐渐西沉,当星月满天之时,凤尧天才道,“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小双去准备的洗澡水和干净的衣服,小丹收拾那些器具。
当凤尧天沐浴罢,再走出房间时,入眼的一幕,却令她哭笑不得。
“哼哼,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身上这身新衣服浪费了本少爷多少银子?哦,不止衣服,还有刚才的洗澡水,你知道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吗?哦,还有,那顿饭——”说时,银邪恶的勾起唇角,将视线落在阿大身上,“蠢蛋,你知道你有多能吃吗?你居然吃掉了三大碗米饭,大半桌子菜,简直比头牛还能吃!”阿大脸上微微一热,很想说,其实她还没有吃饱,她和阿二已经三天没有进过食了,又时刻处与紧张中,所以,体力消耗的厉害,当然能吃了,更何况,阿大瞥了瞥银,她吃的这些总还没有二十两银子这么多吧?要说能吃,你应该比我还能吃吧?
还有,他叫她什么?蠢蛋?
阿大嘴角好一阵抽搐,心中努力告诉自己要忍,主子还在她们手中,不能冲动,千万不能冲动。
“对了!”银忽尔大声道,“再加上外面的那些被你弄坏的桌椅瓷器等物,这要是合成银子的话……”银瞄了瞄阿大阿二,继续道,“桌椅的材料费,加工费,那些瓷器可都是名贵的很呢,还有,你们主子的救命钱,再加上你们今天晚上的住宿费,本少爷也不多算,就收你们一万五千两吧。”
“什么?”阿大和阿二心脑中同时浮起两个大字:敲诈!
“怎么?你们是觉得你们的主子的命不值一万两银子?”银挑眉反问,同时,也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意。
什么?她们的主子的命怎能用银子衡量,只是,一万两就一万两,那另外的五千两呢?
似看透了二人的想法,银大言不惭道,“两千两是王玉那女人救人的辛苦费,另两千两是补偿你的粗暴行为给我们造成的惊吓和砸坏的那些东西的赔偿,另外的一千两是你们的衣,食住行费用,当然,是这一阵子的,毕竟,你们那主子就是醒来也得在这里调养一段时间,本公子会按天算的,到你们离开的那一天,若是还多余了出来的,本少年会退还你们的。”
说罢,也不管二人错愕至极的表情,银伸出手,“拿来,银子本少爷拿不动,就兑换成银票给吧!”
还真是死性不改,和四年前一个德性!
凤尧天暗想。
“可,可是我们没有这么多银票。”阿二道,她们的银票,在途中遗失了一部份,身上的根本就不够。
“啰嗦什么?有多少,先拿来,不够的话,给本公子立字据欠条,哦对了,你们的名字可真奇怪,你们主子是什么人?看起来伤的不清啊,不会是给人追杀吧?到时若牵连我们医馆,本少爷可是还要另外再追加银子的,不,到时就是金子了。”
“银,别胡闹!”一万五千两亏他开得了口,只是,那二人却真的从身上拿出一叠银票递给了银。
闻声阿大和阿二朝来人看去,顿时欣喜之极,“王神医,我家主子如何了?”
看着扑上来的两人,凤尧天微微朝后退开几步,“你们可以去看看,不过,尽量不要扰到她,不要在她跟前呆太久。”
“嗯,是,是,多谢神医。”二人欣喜过望,朝屋子里而去。
凤尧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得意洋洋的银,银搓开银票数了数,蓦地瞪大眼睛,“天啊,不多不少整整一万两那!”
一万两银票?
凤尧天微一挑眉,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普通人是绝不会随随便便拿出一万两银票的,而且还是如此的没有一丝犹豫的给人。
女子虽然已无大碍,但是,如此重的伤,可能会引起高烧,所以,这晚,凤尧天便留在了玉堂春照料,以防万一。
屋里,烛火静静燃烧,凤尧天审视着面前的两个女子,“王神医有什么想问的?王神医救了我家主子,我们二人感激不尽,不过,有一点神医可以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凤尧天挑眉,好人与坏人,又有何定位?
看到凤尧天眼中的不屑,阿二又道,“我们是云熵国人,来凤天,是为了观玉城一个月后的夺宝大会。”
夺宝大会?
十年一度的夺宝大会?
凤尧天有些耳闻,参加夺宝大会的是不论身份,不论正邪的,有皇亲国戚,朝廷官员,亦或武林世家,甚至是魔宫邪教。
每十年的宝物都不一样,但是每一年宝物,都是罕见的人间至宝。
“并且,据说,今年的宝物不同于往年,至于是如何的不同,这个我们也就不太清楚了。”阿二补充道。
玩味的勾起唇角,凤尧天眼中跳动着感兴趣的火焰。
娃:亲们,二更来了哈,补昨天的,呵呵!!另外,今天因为发错了章节误使几位亲重复点了一样的章节,所以,特发此公众章节,以示补偿。
卷二 医者如玉 第六十章 灵魂的对望
夜晚,宁静而安祥。
高高的明月透过商纱照进屋里一弯剪影,半捋的纱床幔之中女子静静的沉睡着,离床不远处放着一只青竹摇椅,摇椅上的白衣女子轻闭眼睑,身上搭了一件轻羽簿被。
桌上,烛火静静燃烧着,火苗时而发出一声‘憾憾,的声音。
忽然,寂静之中,床上的女子发出了一声闷哼,状似痛苦。
那摇椅上的女子无声的睁开眼睛,目光朝床上瞥去,只见床上那人轻轻的颤抖着身躯,干涸的唇有些裂痕。
凤尧天立即从摇椅上起身,一手轻轻的探探上那女子的额头,果然,发烧了呢。
其实,她用的都是魔仙崖上的奇药,只是,经过刮骨之后,女子伤势太重才会引起发烧,稍轻微些的伤势也不至于如此。
凤尧天拿出两粒药丸,捏碎丢进杯子里,泡水冲开,避开女子的伤口,扶起女子,将杯中的水送进她。腔里。
干涸的唇一沾上湿润,如同旱苗逢甘霖般,下意识,女子拼命的级取这份湿润,凤尧天心中暗松一口气,至少女子懂得汲需,她的求生意识,不得不说很强。
感觉她的身子还在发抖,凤尧天打算再拿一务被子给她。
刚欲离身,便感觉手臂被人抓住。凤尧天回眸,果然,那女子的一手正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臂,凤尧天试着挣了挣,随着她的动作,女子的力道却越发的紧了,似乎不想放开这温暖的来源,凤尧天暗叹,这女子很有顽强精神,竟管还是在昏迷中。
凤尧天无奈的摇摇头,却没排斥,单手一掷,手中的空杯已经稳稳的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此时,凤尧天的另一手用力籽开女子握着她手臂的手,挣扎间,两只手又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凤尧天看了看相握的两手,再看了眼昏迷中的女子,不由发出一声轻笑,真是个固执的家伙,握着她的手就是不肯松开口
于是,凤尧天任由她的握着自己的手,两手相握,投过手心凤尧天将丝丝的真气注入她体内,似乎是感觉到了暖意,女子的身子逐渐的不再颤拌,放松下来,呼吸也均匀轻浅起来。
天微微亮,桌上的烛火已然燃尽,火苗挣了挣,最终熄灭。
而,火红的旭日,也为安静温馨的屋中带来了一份黎明的光亮。
床上的人儿一躺一坐。
凤尧天靠在床边,一手仍被女子握着,闭着双眼,呼吸沉稳,显然是睡着了。
而此时,一直躺着的女子却是轻微的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吟,眼睫轻微的颤了颤,却始终没有睁开,浑沌的意识中,零星的片段一一闪过。
她本是奉母皇的旨意要到凤天国观玉城去参加一月后的夺宝大会,可是,半路上,突然冒出一批又一批的黑衣刺客,都是一流高手啊,她的十几侍从一一倒下,刮在血泊中,她们一路拼杀躲避,在生死的边缘前进挣扎。
那群黑衣人的目标似乎是她,但是,是谁要杀她?是谁?她是秘密离宫,除了母皇,还有谁知道她离宫,并且,将路线都一并算计好,提前设下埋伏?
母皇吗?
还是皇妹?
不,不可能的,母皇怎么会杀她,不会的。
痛苦的摇摇头,晶莹的泪水无声的从眼角的流出,她不愿相信,她最亲的人会杀她,会设计她。
突然,那看到一支箭朝阿大射去,出于本能,她要去阻止那支箭射中阿大,却不知,此时背后还有另一支箭朝她射来,发现时已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她救下了阿大,自己却中了箭。
意识,就停留在那一刻,她以为她死定了。她以为,再没有生的希望了。
可是,是谁将她周身的弥漫的毒瘴除杀,还她一片朗朗靖空?
是谁在她陷入刺骨的寒冷之中时,给予她温暖?
是谁给她干谒中雨露的滋润?
又是谁,将丝殍的温暖融入自己体内,又是谁在自己一个人在孤独与悲痛中挣扎的时候,给予了她一双手”
一双十分温暖的手。
是诓?是谁?她知道做这一切的都是一个人,那个人的身上有着好闻的药香味,清清淡淡中透着浓烈,浓烈中又弥漫着一丝清新。不同于一般大夫的药香,这是一种能给她生命力量的清香,让她迷恋,让她信赖。
可是,她真想睁开眼睛看看,看看给予她力量的人,她感觉的到,这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此时,她们的手正相握着。
可是,好困难,好疲惫,努力了半天,新一波的倦意又袭来,她不得不再次沉沉睡去。
当阳光高井,温暖的早晨,小双和小丹准备好了早饭,阿大与阿二也站在了房间外。
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屋子,入眼的情景,令二人微微一震。
她们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温馨和谐的画面。
两人的手相握着,两人呼吸也一致的和谐。
两张同样雅致的脸庞,都安祥而宁静。
阿大和阿二不禁有丝微微的感动,王神医,照顾了主子一夜呢!
感觉到身边气息的波动,凤尧天颤了颤眼睫,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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