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能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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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能饮一杯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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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头沐浴阳光,子文忽然感到很温暖,单调平静了几年的心情里竟有了波澜,泛起亮色。
  8。
  两人下场休息,子文给两人递毛巾和水。
  杜逸飞接了毛巾,再次感慨:“小文会照顾人了……”
  子文抿嘴笑:“难不成你想我永远18?”
  杜逸飞真真假假地说:“你在我心里永远18!”
  李某人听不下去了:“逸飞,你还这么肉麻!”
  子文听出味道:“还——?”
  “你肉不麻!”杜逸飞反击,问子文:“想听麟瑞的风流故事吗?”
  希望看到李麟瑞发急,子文不仁道地和杜逸飞结盟:“听李可说过一些,不知道全面不?”
  李麟瑞识时务,打断谈话:“走,逸飞,我们再战一局!”
  9.
  走在返回的路上,子文指着落叶纷飞的梧桐道,说这是公园里她最爱的一处,她常在此独自漫步。
  杜逸飞和李麟瑞听了,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三人沉默着走过梧桐道。
  李某人沐浴完,仍没有走的意思。子文已懒得揣测他的心意,留下二人在客厅里说话,自己回房写文件。
  不知过了多久,杜逸飞进来问:“小文,晚饭在哪里吃?”
  已经晚上了吗?一日两餐!她好象是有点饿了。子文敲着电脑,说:“你们随便哪里吃,我就在家里吃。”
  “那就在家里吃吧,我和麟瑞做。”
  10。
  李某人也会做饭?子文放下电脑去厨房帮忙,说是帮忙其实是想看某人笑话。
  本是很宽敞的厨房,三人往里一站,尤其是两个大高个的男人占着操作台,就显得挤了。子文无处插手,退到桌边看。
  李麟瑞做牛扒,居然还有模有样的。
  杜逸飞做色拉,也是色香俱全的样子!
  有新时代好男人的潜质啊!难怪李可会说这两位皆是老公的上佳人选!确实是宜家宜外的良品!
  还未感叹完,子文便被两位大厨师叫醒,被指使得团团转:打下手、布置饭桌。

  13 夜幕深沉

  1。
  待饭桌上齐,见菜式诱人胃口,子文来了兴致,打开酒柜取出蜡烛和酒助兴。
  子文将烛台放在饭桌的两端,插好蜡烛。
  精致的银制烛台上,点燃了赭红色镂空雕花工艺蜡烛,房间顿时有了气氛。
  “这么漂亮的蜡烛你也舍得点?!”杜逸飞接过子文手中的高脚酒杯打趣她,他是知道她的。
  子文也有些可惜:“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今天就由我们来帮它们完成作为蜡烛的宿命吧,阿门!”
  杜逸飞无奈摇摇头,看着子文的眼神闪过几许宠溺。
  李麟瑞拿起酒瓶,给酒杯里斟酒,看了眼,赞道:“塞尔西亚尔,好酒!”
  马爹利中的塞尔西亚尔酒味最烈,产量少,不易买到,是极好的开胃酒,有着与一般酒截然不同的特殊酒香。
  子文俏皮向他眨了眨眼:“这酒从我老爸那儿顺来的。”说罢转身跑去打开轻音乐,熄了房间的灯,又快速归位,同二人举起了酒杯。
  2。
  品用这顿简单的西餐,他们在饭厅坐足三个多小时。
  三人谈天谈地,谈古论今。从酒谈到酒文化,又从酒文化谈到人性,再从人性转到宗教,又从宗教扯到了风俗,再从风俗转回到文化。绘画、音乐、艺术、科教、工业、军事,天南地北,无所不包无所不谈。中文不足以表达就用英文,英文说不清楚中文来补救;你论证我的观点,我挑战你的观点,都是擅长表达脑筋灵活之人,整晚talkshow三人好不畅快尽兴,笑声不断。
  李可来电,打断了子文。
  虽然明知李可的心事,此刻她却不希望他们被打扰,子文起身离开饭桌:“李可,是我,有事吗?”
  李可道:“我没什么事,有点无聊,我去找你玩吧?”
  李可找她定是认定她会陪杜逸飞,而李麟瑞多半会和杜逸飞在一起,找到她也就找到了李麟瑞。
  子文看了看饭厅里的那二位,房间里已亮起了灯,那两人正说笑着地收拾饭桌。
  子文停了停,低声道:“李可,我这儿有点不方便。”
  3。
  “没关系,我们回头再约,拜拜!”李可的声音维持笑容,快速挂电话,矜持不丢。电话里李可听到了李麟瑞的笑声。
  “好的,拜拜!”子文挂了电话,有丝歉然。
  三人移师客厅,继续摆龙门阵。
  上海的初冬,已有寒意,离不开空调的都市人一进家就习惯性地开着空调。
  子文见天色已晚,起身去两间卧房关窗关阳台门,然后打开两个卧房通往客厅的门。
  她家只在客厅装了台大功率柜式空调,卧房开着门才能共享到暖气,因着房间面积不大,空调效果还可以。
  4。
  子文捧了水果回到客厅,杜逸飞和李麟瑞正在说着他们横穿美国的那次自驾游。
  六年前,他俩人一辆半旧不新的雪佛兰,一个月跑了5600英里,内华达沙漠的遇险,遭遇印地安人和劫匪,几次疑似艳遇……两人神采飞扬地回忆,时而感叹时而后怕,却甚是骄傲曾经当年意气风发时!
  子文边削果皮边听二人吹牛,不由微笑,有些理解为何这二人的关系看起来比较深厚,不同于他们与赵铭军的。
  子文将削皮的水果切成块,示意二人自己动手。
  5。
  杜逸飞探身拿起果叉,叉起一块梨,很自然地喂子文。
  子文手上还在忙着剥山竹,低下头咬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梨,抬头时发现李麟瑞的目光有些异样,下意识回头一看,杜逸飞正理所当然在吃她咬过的那块梨!
  子文心中一窘,这杜逸飞搞什么!惟恐别人不误会吗?!
  她掩饰地冲李麟瑞笑笑,递给他一个果盘。
  杜逸飞似毫无察觉,指指带着鱼尾狮的果叉和印有电视塔标志的果盘,对子文说:“小文,新加坡?多伦多?”
  “答对了,加十分!”不错,是她收集的一些纪念品小东西,她点头笑答。
  李麟瑞看看两人间的互动,忙引开话题。
  6。
  时间过得飞快,交谈使得这个夜晚变得温馨而充实,三人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此时,子文对李麟瑞的排斥已很大的改观,当他是她的朋友看了。
  子文心里暗想,如果有足够多的了解机会和相处时间,许多原本毫无交集的人们,会不会都能成为朋友?!
  子文对李麟瑞的定位一变,态度也为之改变,对他随和得就象是对待老朋友。
  以李麟瑞的精明如何不察?他马上跟进示好,并暗示现在夜已深不想离开,提议通宵恳谈。
  7。
  子文蜷在沙发一角,困得已迷糊。
  杜逸飞开始赶人:“这没你睡的地方,自己走吧。”说罢,欲抱起子文。
  李麟瑞拦住他,看了眼睡着的子文,笑道:“逸飞,我们说过各凭本事,你赶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吧!”
  子文忽然惊醒,懵懂地看了看立在面前的两位,摇晃着起身回房:“我困得不行了,你们聊,我去睡了。”
  8。
  子文没开灯,就着客厅的光亮,拿了睡衣进洗手间快速换了,胡乱涮了涮牙,一头栽进床去。
  客厅的灯光在床脚拉出长长的影子,已是深夜二三点。
  那年,也是这个季节,漫天雪花中,逸飞对她说当他的女友吧,当时她没有犹豫立即应下,是那样的开心。那时她不懂爱情,心中却只有爱情。
  如今,逸飞对她说重新来过吧,几天过去了,她犹豫着无法给出回答,无所谓开心与不开心。此时的她就懂爱情了吗?不同的是,此时的她心中不仅仅只有情和爱。
  子文拉上被子。
  这一夜,客厅的低语一直在她的耳畔。恍惚有人和她说过话,恍惚有柔软的东西落在她的脸上,似梦似真。
  9。
  凌晨六点,子文冻醒,床上床下捞不到被子。
  她摸索着按开台灯,四下看看,她床上的被子不翼而飞?
  子文披上衣服,去隔壁看,逸飞睡得正沉,身上规矩地盖着被子,不是她的。
  她狐疑地按亮客厅的灯,某人没走,正裹着她的被横在长沙发上!
  天底下最可恶的人就是他了,没错,就是这个家伙!
  子文咬牙切齿地扑过去,毫不客气地扒李麟瑞身上的被。
  10。
  某人死沉死沉地压裹着她的被子。
  子文抱起他的一头抱不起另一头,拉扯半天无果。
  累得她直喘粗气,瞪着他无能为力。
  半晌,她耸耸肩,罢了,她跟个睡得象死猪的人计较什么。
  再找床被好了,明天她再找他算帐。
  她拿起边上的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高两度,熄了灯。
  想不过,她又折回沙发,朝某人飞起一脚。看他毫无反应,这才施施然转身回房。
  黑暗中,某人朝她的背影无声地咧开了嘴。

  14 浦江浪花

  1。
  周日,子文错过了杜逸飞的第一次叫醒,因此也错过了李麟瑞的告辞。
  九点半,杜逸飞第二次叫醒,子文终于睁开眼:“早!逸飞。”
  子文笑得有些歉意,又有些涩然。天天被客人叫起,天天被客人照顾,她这哪里还有做主人的样子?!
  杜逸飞揉乱她的头发:“不早了,今天陪我吧?”说完拉她起来,不给她赖床机会。
  子文坐起身,没听见客厅里有动静,问:“那个坏蛋呢?”
  “呵,麟瑞吗?他有事走了。”杜逸飞一点也不介意她如此称呼李麟瑞。
  溜了?冤有头债有主,李麟瑞他以为他跑得掉吗?哼!不过,还算他识相,她本就想今天单独陪陪杜逸飞。
  子文不再多话,痛快地爬起来洗脸更衣。
  2。
  子文一向认为上海市内没什么景点可去,遂说了几处供杜逸飞挑选。
  他敲定博物馆。
  杜逸飞说不开车去,二人均一身休闲,随意收拾了收拾很快便出发了。子文斜背着一个帆布包,临出门时从钱罐里抓了一把硬币。
  在小区附近的美林阁简单地用了一餐,两人进了地铁。
  子文自己有交通卡,所以径直走向自动售票机,用硬币给杜逸飞买票。
  子文丢进几枚硬币,取出一张票递给他,夸奖自己:“我聪明吧,预备了硬币,不找零不排队省时间。”
  旁边的杜逸飞一面听一面笑。以前他俩在北京乘坐地铁时,可总是他去排队买票她在边上等着看。
  3。
  地铁车厢里人不算满,杜逸飞背靠一个立杆,拉住子文,在她耳边道:“抱着我。”
  子文一愣,视线对上他的,又慌忙转向别处,面色微酡,低声说:“很多人呢。”
  他直看着她,令她无处遁藏。
  子文心中猛地一颤,强自辩解,嘟囔着:“别人看见会笑的。”
  他不说话,只那么看着她。
  “哐”地车启动了,车轮轰隆的噪音分外刺耳。
  两人沉默以对。
  记忆中,两人多少次追逐着跑上地铁车厢,她紧紧抱住他的腰……
  这么过了两站地,车再启动时,子文垂下双眼向他挪近半步,伸出双臂抱住他,头轻轻贴在他的胸前。
  少许,他亦环住她,他的双臂越收越紧。
  他在她头顶上低低地唤道:“小文!”
  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有些想哭。
  4。
  李可来电,子文看到来电显示,无奈地摇头。
  李可比她低一届,年龄却比她大一岁,平日里在她这儿李可更象是个妹妹。
  看她追李麟瑞追得好紧好辛苦,面对她的这份执着,子文自问是学不来做不出的。
  子文主动交待情况免除双方难堪:“HI,李可,我和逸飞现在地铁里,今天我陪他去参观博物馆。你呢?”
  李可的声音有点失落:“哦,我本想约你们出来玩的,既然你们有安排,我就不打扰了,我们回头再约。”
  “好。”子文应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李可算不算得上是爱情的勇士?
  5。
  到了博物馆,子文发现杜逸飞事先做足了功课。
  尽管她曾陪朋友来过几次博物馆,但他对博物馆藏品的了解远胜于她。
  倒象是他在陪她,一路为她讲解。
  很快她就发现了这一事实,这一发现令她颇觉羞愧。
  她还不知博物馆里馆藏了十几万册的古书籍!不知这个博物馆里的宝贝占了全国馆藏珍宝的半壁江山!不知这些青铜器、钱币、雕塑的藏品的来历中有这么许多曲折故事!
  6。
  子文从未发现自己居然也可以对博物馆如此这般的兴趣盎然。
  几对母子一路跟着他俩走过几个藏馆,不时还向杜逸飞提问,把他当馆内解说员了。
  杜逸飞的确好口才,解说十分吸引人,且有耐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他想不起贴切的中文表达时,她在旁边提词,两人配合默契。
  他面容白皙俊秀,体态儒雅,表情专注地对着几个孩子滔滔不绝。他还是如此好为人师,还是如此的仙风傲骨,子文在一旁注视着他,不禁看得有些失神。
  他从那几人中款款向她走来,打断她的神游:“小文,累了吗?楼上的少数民族馆我们就不去了。”
  子文同意,找了张椅子,两人坐下休息。
  7。
  出了博物观,两人重走当年的南京路。
  他揽着她,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想起八年前。
  当年她蹦蹦跳跳地走在他身边,同他逛南京路。她一路嚷嚷着买这买那,可那时他的钱包瘪,她十个要求他只能满足一两个,他只好搅尽脑汁转移她的购物目标,而那时的她是那么容易被转移视线、又是那么容易感到满足。
  想到此,他低下头狠狠亲了一口她的脸颊,说:“小文,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子文没料到他突然来了这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擦脸上的口水。
  她自己没钱吗?用得着让他买?!
  子文淡淡地回他:“没什么想买的,我一般都是去深圳过春节时到香港采购,平时不大买东西。”
  8。
  过了一条马路,两人到了外滩。
  杜逸飞此后一直神情不爽,子文只当是不察觉。
  依着栏杆,看着脚下流淌的江水和江上游曳的船只,她将对岸的建筑,还有她办公所在的大厦,一一指给杜逸飞。
  他停在她的身后扶着栏杆,将她环在自己胸前,始终不吭声。
  子文觉得有些尴尬,找话题:“那个矮点的建筑是海洋馆,想去看吗?我们可以……”
  杜逸飞忽然偏下头含住她右耳耳垂,进而温软的舌一寸寸扫过她的耳廓。象被一道电流击中,子文僵直了身体,未说完的话生生卡在喉部,心狂跳……
  他的唇一路亲吻移到她的颈后,她被他紧紧压在栏杆上动弹不得,她软声央道:“逸飞——”
  9。
  这时,他突地狠很在她颈后咬了下去,子文痛得呼出口来。
  他不松开口,许久,才放轻了力道,轻吻一下下吻在她颈后清晰的牙痕上。他沙哑地问:“疼吗?”
  子文眼闪泪花,嚷道:“疼!”
  他搞什么!
  见他稍微松开了她,她过转身,抬手一拳捶向他胸口。
  他板过她的拳头拉近,额头顶着她的:“疼吗?八年前,你来信决绝说分手,我的心也有这么疼!”
  10。
  原来如此,他是报复呢!子文抽泣:“那时,是我不对,对不起!可今天……”
  他打断她:“今天是我不对,对不起!”
  她抬起泪眼看他,不明所以。
  他擦拭她的眼泪,缓慢而清晰地说:“从此,你不再欠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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