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么快活,李春宜心里头想着。这个女,至始至终,最爱的都是自己罢了。丈夫死了,只剩下儿子,不允许任何将那宝贝苗苗夺走。即使是儿媳妇也不成。
“没死啊,大郎没有死啊。很疼翠蓉的,他们感情很好的……”
一阵凉风从碧纱窗里头吹进来,李春宜只觉得透心凉。
他从没爱过自己。她深切地知道这一件事。她也不是什么好。可她就是不甘心。于是,这一个,她最接近爱过的男,她和这个老女的合谋下死了。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她恨这个老女——她觉得这吴老婆子才是主谋。她要代替上天来惩罚她——可她自己呢?她并不去想这个问题,她只恨不得用语言狠狠地践踏着这个老,“明明晓得,表哥没有了表嫂,心里头跟死了一样。可老是想压倒表嫂,表哥对她有一分好,都看不得。成日里兴风作浪,说她狐媚,说她不孝,说她懒惰,说她跟外男勾勾搭搭,等儿子对她生气了,又作好……儿子都是被自己害死的!满意了吗?终于是吴府的唯一的……”
“噗——”她竟咳出一滩血,竟是要吐到自己身上,李春宜一跳,看她的眼神像看瘟疫,“死老婆子,怎么不离远点?”
“胡说!”紫苑连忙跑过来扶她,她颤抖着爬起来,她抖着身子,指着李春宜,哭道,“不可能的,对儿子儿媳妇最好了!最知道儿子的心思,又怎么会去做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呢?每天都让他们吃鸡蛋,一个一个,自己都舍不得吃啊!他会长命百岁的,还生好多的孙子孙女,怎么会那么蠢呢……肯定是做噩梦……”
李春宜颓然地倚靠墙上,紫苑捧来了一杯热茶,泪水盈盈的,“表姑奶奶,放过老太太吧,看着她那样子,现都疯疯癫癫的了,又能熬多久呢?”
茶水氤氲的,她忽然有些看不清。
“表哥他……明明女色上也很风流……对也很好的,一度以为……算了,紫苑,说为什么?”她有些委屈地问,“长得挺漂亮的,经常也给他做衣裳做手绢,他也都收了呀。凭什么呢?”
她说得颠三倒四,紫苑却是听懂了。
丫头的心中也酸涩,却道,“这都是命啊。大爷的命里头就遇见少奶奶那个魔障,表姑奶奶却遇见大爷……”
“才不信,不信,跟王翠蓉明明都是一样的。哪里不如她?她又做作又狠心,她但凡对表哥好一些,表哥都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才不信表哥就这么死了!他若这么死了,白白地让那死女活得好好的,跟那许多奸…夫过好日子,哪有这样的道理!”
紫苑却道,“老太太好歹是大爷的母亲,表姑奶奶好歹……”
“信不信……”她嗤之以鼻,“表哥定然比更恨他的娘。横竖不会将她死了,要死要活,都养着她了……”两正说了几句,里头又传出来闹哄哄的声音,吴老太太又开始大喊起来,“儿子!的儿子!为娘来陪了!”
紫苑想进去看,却被李春宜一把拉住,恨声道,“让她闹!看她舍不舍得死,死了才好呢,省点饭钱,落个清静!”
紫苑还想说什么,却被她一个眼刀子过去,“都忘了,当初她怎么对咱们俩的?比那最下贱的奴仆都不如!家知道的,以为咱们有些体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尤其是上次从陈家被休,若不是她,李春宜又怎么会落得个体面全无,众皆笑的地步!
里头闹了一阵,却又不闹了,可是有丫头急冲冲地过来道,“不好了,少奶奶将表姑奶奶告上公堂了!”
“什么?!”
小丫头急得要跳脚,“现衙差都来了,说要叫表姑奶奶上公堂里呢,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生病好了一些了,谢谢大家的关心,至少外表上这张脸,大致恢复旧观。(当时跟朋友吐槽:没肿之前我也觉得我长得挺一般的,肿了后才知道我能丑出了新意,丑出了水平,毫无下限地丑下去……)不过牙龈还是有些肿痛,继续吃药ing……
只有努力更新来回报大家~
86第八十六章 色诱什么的
“她还真来!倒是小看了她!”
屋子里头吴老太的痛苦捶墙还断断续续地传来;紫苑只觉得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李春宜冷笑道,“竟没想到她!她不要她一张脸了?”那王翠蓉,不是最爱惜自己的一张脸?她一个出休和离的女,还来要死去的丈夫的遗产;也亏得她拉得下脸?纵是世上最假模假式的女;为了“银钱”两字;还是都能丢了脸的!
紫苑眼睁睁地瞧着她回头对吴老太太唾了一口,“看养的好媳妇儿!”便要扬长而去;连忙拉住她问道,“您要怎么办呢?她可不是个善!”
她怕她;却依然关心她,李春宜微微一笑;“当是傻子,白白占据着家产,便没有打通关节吗?”
无论如何,纵然让那钱打了水漂了,也轮不到那王翠蓉来接手!
慕容彦对着王翠蓉笑道,“那李春宜可不是个容易的,居然跟庄大还通了口气。”
她正伏案头,闻言倦怠地扬起细长的脖子,洁白的衣裳,镶了翠绿的边,只衬得她的肌肤泛着莹白的光。外头的光,渐渐地弱了,暑气像一层影子,笼着笼着,渐渐地又便散了。
慕容彦轻轻地道,“这件事,替办妥了。”
“殿下办事,自然是放心的……只那李春宜与庄大……”
“他又如何翻得出的手心去?”他微微一笑,明亮得令觉得目眩神迷——她慌忙转过脸去。
临城与崖城,原本便是属于一个辖区的。临城比崖城富庶一些,但崖城才是政治中心,那庄正气的手,自然管得到那临城去。
庄正气早恨透了英王,自己的唯一的儿子还被关押牢里,救又救不得。只他手段又十分了得,这么几个月下来,他贪污受贿的证据却被掌握了不少。虽然为刀俎,为鱼肉,庄大却咽不下这口气。与其说咽不下这口气,其实是他不信英王真的敢!他如何敢!都是一条船上的蚱蜢!心中愤恨,那不如拿王翠蓉的事情来泻火——何况那李春宜姑奶奶,给的报酬,令他十分满意。
后头的事情,都是银枝与她说的。所谓的“对簿公堂”,李春宜什么身份,什么,也值得她与她对簿公堂!她只派了汤淳做主,加上一个银枝协助。李春宜见她居然派出这么两个出面,气得脸都歪了!
她果然与庄正气通好了气,只是没料到英王早就将那证据都给准备好了,白纸黑字的,一个字都抵赖不得,她只能骂王翠蓉,一个下了堂的妇还要觊觎前夫的财产——可那遗嘱,白纸黑字的,说的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这件事唯一怕的便是官员的包庇——有英王,想要包庇也包庇不了,结果自然是明显的。庄正气虽然气得胡子都抖了好几抖,最终却也只好松口,让王翠蓉择日接收了吴家的财产,而李春宜,则是不知者无罪,毕竟要对得住那丰厚的“好处”嘛,却被汤淳一句话给堵住,“庄大,们有证据证明这位表姑奶奶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啊。”
银枝笑得开心,“那庄大还想纵容呢,可咱们说起她虐待吴老太太,那是证据确凿的。传了吴老太太过来,她的身上可是被拧青了的。可她竟然什么都不说,只念着主子您的名字。”
王翠蓉的脸,就有一些黑了起来。
银枝犹自不觉,“总之呢,主子,那表小姐,现要牢里羁押上十天呢。那可真是大快心的消息啊!”
正又说了会儿话,她瞧见英王外头,连忙福了身子就下去了。慕容彦走了进来,坐她的身侧,瞧她一脸的不郁,不禁笑了起来,“瞧这个样子,又是谁给气受了?”
王翠蓉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去,“什么时候走?”
他脸上的笑意便有些僵硬了,“想走?”他凑近她,“是给了气受了吗?有什么,说出来啊,让也知道哪里错了。”她却只是沉着一张脸,似乎就要哭出来。
“哎,”他叹息道,“是怪之前不对说遗产的事情?原本就不想要跟那吴家有什么纠葛的,看了烦心。到底是乡下,愚昧得很。瞧着那吴老太太心里头就烦,也亏得忍了那么多年。”
她啜泣起来,“原本就是乡下,是京城里来的,自然看不上。也是乡下,什么乡下做的事情没做过?为了活命下去,有什么办法呢?”
“哎,不是说……”慕容彦只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想去安慰她,便拿出手绢给她,却被她推开,“这鲛绢,多么珍贵,何必给这乡下用?”
她话里头带刺的,他是深深地知道知道自己得罪她了,忙赔罪道,“淑华妹妹,算是说错了,快别哭了。”
她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不晓得……吴老太太是个多么厉害的,那些年,她拼了老命将她儿子养了下来,为了一个鸡蛋能将从东街骂到西街,她都跟七尺的男干架。谁都不容易,谁容易呢?她对不住,又多么对得住她?如果不是她买了,是不是去了花街柳巷,谁晓得呢?”
他瞧着越发地手足无措,轻轻地伸出手,触碰到她的头发,那柔软的,如黑鸦一般的头发,想要轻轻地揉揉,却又觉得这一触碰,便要令她乱了发型。
“喏,不该说她是乡下,可真的别哭,再哭下去,眼睛都肿得跟桃子一样来了。”
他何曾这样放低身段地去哄个女孩子?对她,却总是有特别多的耐心,自小便是。
她捂了脸,对他说,“不晓得,以前一直心里头恨,以前恨吴景,恨他薄情寡义,可他死了,又伤心得很。恨那吴老太太,日日寻的茬,都将她当菩萨供着,为什么她还不能消停?最恨的时候,也真恨不得她死了也便安静了。可眼下这样,真觉得她可怜,该好好照顾她。”
“要照顾便照顾,就算将她接到王府,也没意见……”
“为什么要将她接到王府?”她诧异地抬头。那双眼果然红了。
“……”
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王翠蓉觉得心中一阵慌乱,忙着摇头,“可别有不该有的想法,,可是不会再嫁了的……最多,最多,就招个上门女婿,就算找个面首也好,都不会嫁了的……”
“哼。”他佯装不悦,去捏她的鼻子,“想得倒美!是念着爹托付,才想照顾。不要就不要,王府里头美多着呢!”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却令他觉得心中有些不快。转头看窗外,脸上那表情就阴沉了起来。
*****
庄大没有办好李春宜托付的事儿,心里头虽然也有一些不好意思,更多的却是对英王的震怒!可君王的震怒,地面都要抖三抖!他一个小小知府的震怒,只不过令牢房抖了三抖罢了。
他骂骂咧咧地叫衙役解了李春宜的镣铐,翻着白眼道,“看送来的银子份上,提前把放出去!也算倒霉,谁知道英王还督办呢?”
李春宜被关了五六天,一张俏脸苍白得很,监狱里头少吃少喝的,头发凌乱得跟草窝似的,却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她不禁哀声道,“大!”
……李春宜绝逼是想错了!她以为庄正气庄大居然是贪官里头难得的一个好官,如此具有职业道德,虽然没有帮她赢得家产,却如此自觉地主动释放她,甚至不需要她再次行贿——这一群收了钱不办事的贪官之中,是多么地鹤立鸡群,高风亮节啊!
被这突如其来的牢狱之灾搞得有些绝望的她,心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可事实上,却是庄大今儿个来瞧宝贝儿子的,放了李春宜,真的只是顺道而已……
只是这时,一个羸弱的楚楚可怜的女子,一个愤懑不得志的官员,两忽然四目相对……李春宜扯了扯自己的衣裳,那一扯,便扯出了乳…沟,那两个奶…子跳动着,他眼前晃。
庄正气忽然觉得有些渴。
“大……”她娇声道。
那牢房地面的稻草,地上被她的臀部摩擦啊磨擦,发出暧昧的声音,令他想起了早年未发迹时候的猪厩。要是地上打几个滚,该是多么地……惬意啊……
李春宜一个猛扎子,扑了上来,用她青春的腿紧紧地夹住他的腿,她的脸正对着他的胯…下,她嘤嘤嘤嘤说话的时候,那热气正往他的两…腿之间冒。她都能觉得,那个地方,慢慢地硬了起来。
“还不给快滚!”庄大大吼一声,连李春宜都快被吓了一跳,却是对那衙役说的。那衙役闻言,屁滚尿流地逃了。庄正气狠狠地撕开她的前襟,一把将手掏进去,只觉得自己化身为当年的放牛娃,“哟,奶…子不错啊!挺大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都不看评论,反正都是骂我的……继续写,完结我就赢了~
87第八十七章 脉脉情诉
他肥硕的身子压着自己;李春宜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只觉得花心濡湿,伸出手,尽力抱住他的身子——那温度,她都快喘不过气来;可这却是她所有的希望……
两日后;庄正气怎么也想不到;怎么想也想不到,上头忽然传来了一则罢免令——说是庄正气其;荒淫无道,为祸一方;纵容儿子欺男霸女,居然还跟女囚勾搭一起;不成样子的很,实是本朝所有官员的反面教材,褫夺他的官职,让衙差将他押解着到名州府。
“这一定是假的!”
李春宜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这事儿已经城里议论开了。她脸色忽然惨白——那,那不是白献身了?酒楼里头的说得热闹,像亲眼见着过似的。
“听那做衙役的远房侄子说啊,啧啧,那庄贪官,可是荒淫得很,见着女囚里有颜色的,居然就大模大样地牢里的地上将……嘿嘿,就地正法了……那声音哟,听说叫着挺欢的……”
不会的!那庄正气答应过她,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帮她打压了王翠蓉,把那家产还给她的!怎么可能?
庄府也是一阵昏天暗地。那里头的姬妾小姐叫得都比谁都凄惨,“们都走开!老爷,老爷,您来救咱们啊!”
拉拉扯扯之间,□出大片大片洁白的肌肤……庄正气正被抓了,他像一只困兽,赤红了双眼,想要挣开那侍卫的手,他叫起来,“慕容彦……会有报应的!居然……居然身边安插了探子!”
王翠蓉坐一旁,轻轻地抿着茶。他叫她一起来,来便来吧。她喝着苦丁茶,那味道真的沁心脾。
“不身边安插,那谁的身边安插?”他冷冷一笑,王翠蓉从没有见他这幅表情过。冷得像极夜的冰,冷到的心里头。
慕容彦其,素来看起来便是云淡风轻的。换一句话来说,便是高远如天上的云,不食间烟火,绝情狠戾起来,也不是一般能招架的。他慢慢地踱步走进庄正气,抓住他肥硕的下巴,轻哼着笑了,“说是傻,还是大胆,前天,居然那么等不及,就与那女牢房地上做了起来,多少瞧见了……呵呵,庄大这一幅身子,可是被女色掏空得厉害啊。”
庄正气一张老脸通红,“那罢免令是伪造的,就算立时上报,也不会这么快……”
“这么快被罢免,是吗?”他拿着手绢擦手,像是要擦去这庄肥猪身上的气味,“可错了,以为咱们还想保,可上头早就瞧不顺眼了。罢免这么一个知府,都有这个权力。”
“不可能!”他青筋凸出,“当初,是一手放了王家的火,们答应……”
王翠蓉倏地站了起来,她紧紧地盯着庄正气的嘴巴,却见他一字一句地,用力地说了起来,“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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