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心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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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心锁-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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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同志,我要上前方。”
  “唔,好呀。”马队长拍拍哲峰肩膀。
  “你答应了?”哲峰高兴得两道剑眉直挑起来。
  “唔,那是以后的事,先在后方呆两年吧。”
  哲峰急了:“不,我在后方实在憋不住了。”
  “哈哈!不行。”老马用手一比划,“要上前方吗?你还不够尺寸哩!”
  “怎样才算够尺寸呢?老马叔叔。”
  “唔,等你能够单独打鬼子,就够尺寸了。”
  “好!”哲峰掉头就走。年轻好胜的许哲峰,被老马的话激恼了,当夜,他找了把大刀,骗过哨兵,摸下了山,直向铁路线上一个小车站奔去。
  那时,日寇正向关里运兵,积极堆备在华北扩大侵略战争,火车日夜不断,车站附近岗哨林立,警戒森严。许哲峰一心只想杀鬼子,也顾不得多想后果,就向一个放远哨的鬼子兵摸去。他一不小心踩响了一块冻土,鬼子哨兵发觉了:
  “什么人?口令!”
  “帝国军人!”许哲峰也用日语回答。
  许哲峰虽通日语,但不懂军队的暗令,他的答话出了漏洞,那鬼子哨兵就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枪向他奔来。哲峰着了慌,急忙爬在雪地里,气也不敢出。
  鬼子哨兵搜到了跟前。哲峰看到鬼子狰狞的面孔,凶神似的眼睛,明晃晃的刺刀,紧张得一颗心快要跳出了胸膛。
  “举起手来!”鬼子找不见人,就拿枪乱拨,瞎叫。
  “拚!”哲峰突然想起:正是这些魔鬼在屠杀祖国同胞和中国人民,正是这些魔鬼夺去了他亲人的生命!复仇的怒火从心头升起,他咬咬牙,一个扑跳从侧面冲上去,刷的一刀砍倒了鬼子哨兵,接着又一刀,鬼子一挺腰,一伸腿,完蛋了。
  杀死了鬼子,哲峰又紧张又兴奋,他捡过鬼子的三八枪,取下了鬼子头上的钢盔,又去脱鬼子的皮靴。脱下一只,正想去脱第二只,忽听“叭”的一枪,附近的鬼子哨兵打着手电筒向他冲来。他急忙扔掉鬼子的皮靴,拔腿就跑。
  许哲峰一鼓作气跑上了山,这时,马队长正在屋里召集义勇队员们开会。哲峰冲到马队长跟前,把三八枪、鬼子钢盔朝他面前一扔,气喘吁吁地说:
  “队长:你说,这下够不够尺寸?”
  马队长一看哲峰的“战利品”和他身上的血迹,就明白了一半,不禁生气地喝问:
  “怎么回事?”
  哲峰喘着气,把自己的“光荣战史”向马队长作了简要的报告,报告完了,只听义勇队员们喝彩似的嚷了起来:
  “好小伙子!”
  “小许,好样的!”
  在一片赞扬声中,只见马队长眉头一皱,眼一瞪,厉声斥责道:
  “谁批准你下山的?你胡来!”
  顿时,屋子里鸦雀无声。许哲峰满以为杀死鬼子,能得到队长的表扬,批准他上前方,万万没想到竟落了个批评。他象受到很大的委屈,胀红着脸,看着队长那副严厉的面孔,不觉失声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激昂地说:
  “我,我不是胡来!我是向鬼子讨血债,给祖国同胞报仇仁我,我坚决要求上前方!”
  义勇队员都被哲峰的哭诉感动了,大家异口同声地帮助他请求:
  “队长,你收下他吧!”
  “队长,批准小许上前方吧!”
  马队长很久没有说话,脑子里好象正在想着什么。其实,马队长对哲峰比谁都要喜欢,许哲峰是他老战友的孩子,而且是受战友的嘱托亲自把这孩子带上山来的,在紧张的战斗中,马队长一刻也没有放松对哲峰的培养教育,他也很想把哲峰带到战火中去锻炼,只是年纪太轻了。那天,他被哲峰缠得没法,随意说了一句“能单独打鬼子就够尺寸”的话,没想到小伙子却认了真,干出这样冒险的事来。他看着机智聪敏,勇敢不怕死的老战友的孩子,心头一阵发热,眼眶不由得也湿润起来。他终于满足了哲峰的要求,用严厉的语气说:
  “记住,革命军人要严格执行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回去做好战斗淮备,明天随队出发!”
  哲峰擦了擦眼睛,大声应道:“是!”
  ……
  这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后的今天,许哲峰自己也当了队长,在这里遇到了象他十年前一样勇敢、倔强的刘杰,闹着要参军。意味深长的是,许哲峰自己也变得象马队长那样固执,而且还在无意中用了马队长“不够尺寸”的话来拒绝刘杰的要求。怎么办呢?收下吧,年纪太小,不收下吧,这孩子说不定也会干出什么冒险的事来。许哲峰感到为难了。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许哲峰的思绪,他一抬头,刘杰和小朴已经到了面前。刘杰跳下了马,兴高采烈地奔到许哲峰面前来:“大队长,这回够尺寸了吧?”
  许哲峰未及回答,一个骑兵通讯员飞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封信,又急急地跑走了。许哲峰拆信一看,就急喊小朴:“快去通知各中队立即吃饭,听号集合,准备战斗。”说罢就向村里跑去。
  “要打仗啦?大队长。”刘杰追上了许哲峰,“我也要去噢!”
  “胡扯,你去做什么?”许哲峰自管走了。
  “呃!变卦了了不成!”刘杰站着发怔。少倾,他忽然眉毛一扬:“看我能去成不!”撒腿就朝家里跑。

  缭亮的军号声,震动了刘家郢,战士们匆匆吃罢早饭,披挂整齐,牵着战马来到谷场上,集合待命。老乡们赶紧煮了许多鸡蛋,烙一些单饼,拿到谷场上来,硬塞给战士们,一面向战士们诉说鬼子和汉奸的罪行。
  刘大娘带着枝子提一篮熟鸡蛋,找到了小朴,叫他把鸡蛋带上。小朴为难地说:
  “不成啊,大娘,咱们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呀!” 
  大娘脸一沉:“那是在外边用的!在大娘家里不兴这么说。”
  枝子走上来不由分说就把熟鸡蛋往小朴马套里塞:“一对,二对,三对……,一共二十五个。大队长吃十个,教导员吃十个,你人小,吃五个。”
  小朴谢过大娘,收下了鸡蛋。刚扎好马套,金凤和几个青年妇女又抱了一大堆衣服来,这是她们昨晚替战士们洗的,由于情况发生得突然,来不及晒,临时架火烘干的。小朴又感谢了她们一番,接过衣服,叫班里战士拿到各单位分送给战士们。
  一阵锣鼓声,刘家郢小学全体师生也来为出征的战士送行了。小学生们进了谷场,排好了队,在一通锣鼓过后,就唱起抗日歌曲来。校长周锡文,是开明士绅,县参议员,他指挥学生唱了两支歌,然后就向骑兵们致祝词:
  “八路军英勇善战,举世知名,此番出战,必将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他这一通文里文气的话,把战士和老乡们全引笑了。
  一个胖敦敦的小司号员,跳到一只碾磙子上站着,举起马号,吹起了“集合站队”的号令。战士们都上了马,迅速排成队,谷场上也就立刻静了下来。
  小司号员举着马号挥舞了一下,目视着队伍,又吹起一个号令:打达的——
  几百匹马刷的一下都立正了。它们都昂着头,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着前方,呼吸也都压得很轻很轻。
  嘟嘟——的尼——
  几百匹马同时把头向右偏去,偏成了划一的高度和斜度。马上的人也一齐把头向右偏去,同时举起右手贴在帽沿上。人和马都同时屏住了呼吸。
  许哲峰、方炜乘红白两骥,由右首入场,齐步慢走,检阅队伍。
  这阵势,把老乡们都看得呆了,都不由自主地屏声静气,用惊异赞佩的眼光看着骑兵大队的威武队容。
  检阅完毕,许、方二人立马队前,许哲峰喊道:
  “稍息!”
  马都稍息了,一律左腿在前,右蹄在后,角度和距离也非常整齐好看。战士们都放下了右手,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拢紧缰绳,人和马同时呼出了一口长气。
  看阵的老乡们受到了感染,也一齐呼出了一口长气。
  “同志们!”方教导员在作临战动员,“两小时前,九团同敌人接上火了,地点在双岭子,离这儿二十华里。敌人是日寇广田大队,伪军周祖鎏团和牛子汉团,还有个蒋、汪合股的林支队,总兵力约有四千人。敌人的行动是偷袭性质,他们的企图是,想趁我们在长途行军之后,立足未稳之际,给我们来个下马成,那么,我们应当怎么办呢?”
  战士齐声怒吼道:“坚决消灭它!!!”
  “对,应当坚决消灭它!”方炜习惯地做了个表示沉着的手势,继续讲道:“同志们,这儿的老乡也称我们是老八路,他们对于老八路的印象也和别处群众一样:凡是老八路都是从毛主席身边来的,都是最忠于祖国、忠于党、忠于人民的部队,也是最能经得起打的部队。是的,我们是从毛主席身边出发奔赴抗日前线的,从太行山区到豫东平原,打了不少硬仗,打了不少胜仗,我们得到了人民信任,所以才被光荣地称为老八路。现在,我们又到了一个新的根据地,进入了一个新的斗争环境,刚到这里就碰上这样大规模的战斗。同志们,这一仗关系着这儿根据地的巩固和发展,也关系着我们全旅战略任务的执行,我们只能打好,不能打坏。凭我们的政治素质和战斗经历,只要我们牢记住毛主席的教导,不麻痹,不轻敌,英勇顽强,不怕牺牲,高度发扬我军的光荣传统,充分发挥我们的战术特长,这一仗是一定能够打好的。同志们!我们要狠狠地打击敌人,彻底粉碎敌人的进攻!”
  方炜话音刚落,战士们就齐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战马也一齐示威般的吹咳嘶吼起来。
  许哲峰右手一挥,战士们立刻静了下来,他又扫视队伍一眼,大喊道:“按次序,成临战队形,前进!”
  喊罢,提缰刺马,当先驰去。
  战士们向老乡们招招手,说声“再见!”一齐催动战马,驰出了刘家郢。
  骑兵们已经走了,谷场上又出现一个骑大黑马的人,这是刘杰。他穿一身黑夹袄,蓝夹裤,虽然精神抖擞,故作神气,可怎么也不象个骑兵,象个赶集的农家小伙子。
  “小虎子!哪儿去?”刘大娘诧异地问。
  “打仗去!”刘杰象过年节那样高兴。
  大娘着急地说:“你又不是兵,打什么仗?”
  刘杰调皮地笑答道:“娘,我是兵罗,考过罗!”
  枝子追过来说:“小朴说你没考上呀!”
  “再去考一回!”
  刘杰纵马跑出刘家郢,见鲍三豆子站在村西大路口,左手持枪,挥着右手,望着远去的骑兵出神。刘杰猛一刺马冲到鲍三豆子身旁,一偏身来了个“叶里藏枝”,说声“豆子哥,枪借给我使使!”嗖的一声抓走了鲍三豆子的土造步枪,伏鞍打马,急驰而去。
  鲍三豆子冷不防发生了这一着,被吓了一跳,待他明白过来之后,急忙大喊道:
  “小虎子!别胡闹,把枪还给我!”
  刘杰抖抖手中枪:“待会还你一支大盖子!”
  “把枪还我!把枪还我!”鲍三豆子气恼地追着刘杰喊。
  刘喜来找鲍三豆子:“快集合担架上前线呀!你怎么在这儿看热闹了?”
  鲍三豆子愁眉苦脸地诉说道:“小虎子把我的枪抓走了!”
  刘喜更生气了:“真没用,一个民兵副队长连枪也拿不住,还好意思说出口来哩!”
  “嗨嗨!你倒轻快,兄弟抓了枪,哥哥批评人,我这理到哪儿说去?”
  “好啦,快集合担架上前线。”
  “是!”鲍三豆子奔上点将台,拎起大锣,“担架队集合啦!上前线配合老八路抓鬼子!”
  哐!哐!鲍三豆子一路敲锣呐喊,奔回村里。

  双岭子上打成一片火海,震耳欲聋的炮声压倒了一切。在弥漫的烟雾中,西岭上冲下一股日伪军,守在东岭上的八路军九团也立即压了下去,在岭间洼地里喊杀连天地跟敌人展开了大格斗,大拚杀。
  所谓双岭子,实际上是两条东西对卧的大土棱,各长五里,高约十丈,宽约三十丈。两条土棱之间是一溜宽三四百步的长洼地。这两条大土棱,相传是古代土阵的遗址,因这一带是无山的大平原,大家便把它叫做“双岭子”。
  东岭上,九团的指战员们,依托这地形地势和临时抢构的简单工事,取守势,铁城似的抗击着敌人。
  西岭上,日伪军也依托着地形地势,在向东岭拚命地攻击。攻击一次次失败了,再一次次重复着。
  西岭的岭顶中央,有一个大土疙瘩,大土疙瘩上有一株老枯树,老枯树上绑着一面垂头丧气的膏药旗,旗下站着广田少佐。他身左是日寇通讯小队长田平少尉,身右是翻译官蔡豁牙子。广田左手拿望远镜,右手提指挥刀,抖着那斜了的左眼,撅着小胡子,呲着牙,在发疯地吼着。田平左手拿根小棍,右手也提着指挥刀,也在吼,把广田所吼的一切,再重复地吼给别的鬼子们听。蔡豁牙弯着腰,撅着屁股,也在嚎叫着,把广田吼出来的东西,用中国话传达给伪军,叫他们去拚命送死。
  这是广田所习惯的指挥方式。
  “喔——!”广田的指挥刀向岭西指去,指向炮兵阵地。那里,操纵着两门小钢炮和两门曲射炮的三十几个鬼子,一齐紧张起来。
  “喳——!”广田的刀尖转了半圈向东岭指去。
  啌……,一排炮弹出口,从西岭上空划过,落到东岭上,炸起几道烟柱。广田举刀又晃了几下,那四门炮就接连发射起来,东岭上烟柱骤增,轰隆不息。广田又一阵吼,田平和蔡豁牙也跟着一阵嚎,西岭上所有的机关枪、步枪和掷弹筒都开了火,把密集的子弹和小炮弹抛向东岭。
  “哇——!”广田两手平伸,又吼又跳。蔡豁牙赶紧嘴巴向北,屁股向南,对林支队放开哭腔嚎道:
  “冲锋罗!哦——!”又转了个身,嘴巴向南,屁股向北,用同样的腔调对牛子汉团喊:
  “冲锋哇!啊——!”
  “哦——!冲啊!”蒋、汪合股的支队长林三瞎子,一个戴花边眼镜的黄瘦干枯的老头子,伸出了猴儿一般的小脑袋,吃力地举了一下指挥刀。
  “他妈的!冲锋啦!”牛子汉,一个黑壮的大汉,跳了起来,挥舞一下指挥刀。
  “冲啊◎冲啊!”黑压压的伪军从西岭上漫了下来,鬼子的四门炮和六挺重机枪在全力掩护着伪军冲锋。
  伪军漫下了洼地,漫到了东岭西坡下,开始向东岭上爬行。
  啌啌啌……,东岭上摔下一阵手榴弹,伪军在一片哭叫声中被爆炸的烟雾吞没了。
  “杀―!”九团指战员跃上东岭,冲下洼地,刺刀和大刀象砍瓜似的劈杀敌人。一阵鬼哭人嚎,伪军象一窝蜂似的逃回西岭,洼地里丢下一大片黑色的尸体。
  “巴嘎!”广田咆哮了。他跑下土疙瘩,冲到后退的伪军面前,刷的一刀,劈死了一个刚逃上来的伪军。他挥着血淋淋的刀,睁着血红的眼,又在跳着吼着。
  这是广田发动的第四次冲锋,又和前三次一样的失败了。
  今天是广田最倒霉的日子,他的情绪坏极了。昨天,他好不容易抓到的一千多个苦力,正在“凯旋”路上,被路西过来的八路军抢救出去了,还损失了二百多个伪军。为这事,他受到了联队长龟田大佐的电斥,责骂他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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