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除凌云外还有两人,一位是五十余岁的富态妇人,是伯母王氏,王氏脸上带着不很自然的微笑,另一位是三十左右的青年,是大堂兄凌志雄,凌志雄脸上充满惊喜。
看着这一切,凌玉龙感到十分温暖,心底生出真正到家的感觉,原有的疑虑一扫而空。包大鹏也为这种气氛感染,同时也为自己先前的猜度感到汗颜,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待凌玉龙上前见过礼,众人分宾主落座。
凌云道:「贤侄,你父子这一去十几年,音信全无,伯父还以为你父子将我们忘了?这十几年,你父子俩在何处安身?」
凌玉龙道:「回伯父,家父已过世。」
凌云惊道:「我兄弟年纪轻轻,怎会先我而去?他何时过世?你怎么不捎个信给伯父?」
凌玉龙道:「家父过世十五年了,那时侄儿还小,所以没有来信告诉伯父。」
凌云道:「我兄弟年纪轻轻,身体又好,怎会英年早逝?」
凌玉龙黯然道:「因我娘之故。」
凌云点头道:「贤侄,莫怪你伯父说得直,我早与你父亲说过,你娘不是贤妻良母,不时总是往外面跑。可你父亲不信,还嫌我嘴多,要是听我的话,莫天天想着练武,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引到家里来,这种事便不会发生,唉!」叹了口气,神色充满伤感。
王氏脸色也变得黯然。子不言父过,对于父母的行为凌玉龙不便评述,只有默默听着。
过了片刻,凌云关切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凌玉龙道:「承伯父垂询,这些年侄儿与义父生活在一起。」
凌云奇道:「义父?」
凌玉龙道:「家父先前的结义兄弟。」
「结义兄弟?」凌云仍是满脸疑惑,显然不知情。
凌玉龙道:「是先父成家前结识的兄弟,生死之交。」
凌云点了点头,道:「过得好吗?」
凌玉龙道:「过得很好,义父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
凌云道:「你义父做何生计,住在哪里?」
凌玉龙道:「义父是悬壶济世的郎中,住在湘乡西南黄龙山。」
凌云神色一怔,蹙眉道:「你们住在山里?」
凌玉龙道:「正是。义父为了让侄儿能够专心习武,特意住在山里。」
凌云又奇道:「你也学武?」
凌玉龙道:「正是。先父生前最大的遗憾是武功不高,义父希望侄儿将来能为先父他老人家扬眉吐气,所以从小教侄儿练武。侄儿这次是第一次出山。」
「哦!」凌云点点头,沉默下来。
一旁的王氏插不上嘴,坐了一会,站起身来,道:「你们慢慢谈。」离开了大厅。
过了片刻,凌云道:「贤侄,你这次出山有何打算?」
凌玉龙道:「这次出山,一是为先父雪耻解恨,其次是回老家看看伯父您老人家。」
凌云又奇道:「为你父亲雪耻解恨?」
凌玉龙道:「伯父,您老人家知道,先父生性好武,但武功并不高,正因为如此才被九嶷山的玉面飞狐梁刚气死。侄儿这次出山便是找梁刚算帐,为先父雪耻解恨。」
凌云道:「那梁刚武功高强,一纵身能跃过两丈的高墙,你敌得过他?」
凌玉龙道:「仗先父英灵保佑,侄儿已为他老人家雪耻解恨。」
凌云惊道:「你打败了梁刚?」在他看来飞身跃过两丈的高墙是很了不起的事,因此对凌玉龙能打败玉面飞狐感到惊异。
凌玉龙知道伯父不会武功,无法评述身手的高低、优劣,笑了笑,没有解释。
包大鹏道:「老伯,玉面飞狐的身手根本不能与你侄儿比,一个照面,便惨败在你侄儿手下。你侄儿的身手,在当今武林很难找到对手,若是去参加武试,头名武状元非他莫属。」
凌云笑道:「兄弟有后如此,可以含笑九泉了。」停顿片刻,又道:「贤侄,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凌玉龙道:「侄儿想到江湖上走走。」
凌云皱了皱眉,道:「以后是回湘乡你义父那里,还是──」
凌玉龙道:「义父最近去了西南,侄儿暂时不会回湘乡,以后等义父回来了,如果他愿意,侄儿想搬出来,山里毕竟没有外边方便。」
凌云道:「你的意思是以后搬到外面来住?」
凌玉龙道:「正是。」
凌云点了点头,也许是对凌玉龙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不再发问。一旁静静聆听的凌志雄乘隙主动询问起来,凌云见状起身道:「你们兄弟好好聊聊,老夫失陪一下。」
凌云走后,大厅里气氛登时活跃了许多。凌志雄与包大鹏年岁相当,比凌玉龙大十来岁,同属年轻人,说起话来少了不少约束,气氛显得比凌云在时轻松。凌玉龙离家时,凌志雄已有十来岁,虽然分开十几年,凌玉龙当时的形象记不得了,但是仍记得有这个堂弟,对凌玉龙别后的一切很感兴趣。
包大鹏想让凌志雄对凌玉龙有比较清楚的了解,不待凌玉龙开口,主动替他介绍起来,将从凌玉龙那里听来的,以及自己见到的,添油加醋地大说一番,直令凌志雄神往不已。
不待包大鹏说完,凌志雄插言道:「兄弟,既然吴姑娘品貌双全,你为何不答应?」对凌玉龙推掉这桩他人梦寐以求的亲事,不理解,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凌玉龙道:「大哥,小弟刚刚出道,没什么作为,成亲太早了一点。再说,她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女子,小弟无家无产,如何养得起?」
凌志雄道:「兄弟,这你便错了,我若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过十九岁了,十九岁完全可以成亲了。成亲后,有吴家帮助,干什么都能成功,根本不用担心养不起她。再说,她既然喜欢你,便不会在乎你是贫是富,犹如以前皇帝招驸马,有不少驸马爷家境比你更差,可是皇帝和公主并没有嫌弃,即使你真的养不起她,她家那么富有,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凌玉龙道:「大哥,我一个男人,怎么能靠女人生活?」
凌志雄道:「兄弟,这怎么是靠女人生活?她喜欢你,说明你有本事,何况你本身文武双全,正如你义兄方才所说,将来也许能中武举或考上武状元,还怕将来养不起她?」
凌玉龙知道大堂兄所想与自己的考虑相差甚远,一时很难说清楚,不由笑了笑,道:「大哥,一切都已过去,现说什么也没用。不过,以后如果还有这样机会,小弟一定好好考虑。」
凌志雄关切道:「兄弟,现在讨房媳妇不容易,日后如有这样好机会,不要再错过了。」
凌玉龙微笑点头。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凌志雄媳妇进来请他们入席就餐,三人这才打住话语。
入席时,凌志雄为凌玉龙介绍了家人。凌家共有九人,二堂兄凌志勇外出未归,其余均在家,凌志雄有两子一女。
午餐十分丰盛,凌家众人很客气,不时殷勤地劝凌玉龙和包大鹏喝酒、吃菜,两人感动不已,特别是凌玉龙简直受宠若惊。
也许是因为年轻人谈得来,饭后凌云没有露面,仍是凌志雄陪两人聊天。通过交谈,凌玉龙对伯父家的情况有了基本了解。
凌云有两儿三女,女儿均已出阁,两个儿子也成了家,大儿子凌志雄负责管理田庄,城里的店铺由二儿子凌志勇掌管,这几天正好出外进货,不在家。现在的凌家与十余年前大不相同了,那时凌家只有百余亩田土,在城里只有一家生意并不怎么红火的小店铺,在附近只能算普通富裕人家,现在却是东门外有名的大户,除拥有数百亩良田外,在城里还有两家规模不小、生意十分兴隆的店铺。方圆十余里,只要提起凌云大老爷,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凌老爷子因为二儿子外出未归,要去城里帮忙照看店铺,没有时间,此后两天由凌志雄陪着两人。凌志雄除了陪两人聊天,还领他们看了自家的田地。
欢快时短,不知不觉便过了三天。这天是凌志雄小儿子的生日,晚上凌家借机请来几位乡邻陪凌玉龙与包大鹏喝酒。凌云父子不善饮,这几天未能陪两人好好喝酒,同时亦是借机将凌玉龙介绍给乡邻。
几位陪酒的乡绅酒量颇佳,一开始便提议大家一壶一壶地喝。
凌玉龙与包大鹏很久没有开怀畅饮了,自衡阳拚酒之后没有再痛快喝过,今天遇上高手,不由豪兴大发,放肆起来。怎奈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在众人的轮番攻击下,酒量不差的包大鹏喝得酩酊大醉,凌玉龙亦被灌得两眼发花、头重脚轻、不知东西南北。最后两人均是身不由己地被人抬进房间。
晚上,凌玉龙作了一个旖旎的梦,梦中一个肌肤有如暖玉般光洁腻滑的女人,让他体验了人伦大道的销魂滋味……
这个女人的出现,正是凌玉龙浑身燥热难当,两腿间雄器胀痛难耐、渴望发泄之时。
也许是喝酒太多,上床不久,凌玉龙觉得浑身燥热难耐,掀开被子,脱掉衣服,身上仍有如火燎,更奇怪的是,燥热的同时,一股暖流直往小腹下涌,令下体勃勃昂起,胀痛难耐,从而产生从未有过的强烈冲动,最后情不自禁地在床上胡抓乱摸起来。
这一摸,竟摸到了一个人,进一步触摸后,发现身边之人与自己大不相同,不但肌肤细腻光洁,而且胸前还有两座极具弹性的小山,是个女人。
这发现,对凌玉龙来说,无异于是在干燥沙漠中渴得快要断气时突然发现一片绿洲、一泓清泉,立刻兴奋地在光洁腻滑的胴体上抚摸起来。
这个梦幻般的女人似乎专为凌玉龙而来,身上衣服很少,只有一件肚兜和一条宽松的内裤。在凌玉龙肆无忌惮地触摸时,只是轻微颤抖一下,没有躲避,也没有出声,直到将肚兜扯掉,将她压在身下,这才发出一声嘤咛,但没有反抗。
凌玉龙的理智早被高涨的欲念湮灭,身边之人从何而来?为何会有这个人?对方是什么人?根本没有去想,此刻他只知道需要,那美妙的胴体一压在身下,便一个劲地狂吻乱摸起来,特别是那两只温热坚挺的乳房,似乎十分珍爱,除了用手揉摸外,还不停用嘴啃吻,使得身下之人嘤咛声声,颤抖不已。
然而,亲吻揉摸并不是凌玉龙的最终需要,只是第一次这样亲切地感受女性的胴体,兴奋难禁,才表现得如此痴狂。口手之感满足后,他的魔爪很快向下进攻,扯掉女人的内裤,分开微张的双腿,趴在两腿之间,搂着温热柔软的胴体,耸动下体发起攻击。
身下的女人在凌玉龙癫狂轻薄的攻击下反应更加强烈,不仅全身颤抖不已,口鼻之间更是发出梦呓般诱人的呻吟,最后将双手覆在凌玉龙背上来回抚摸。
如此一来,凌玉龙更加兴奋,更加狂乱。然而,未曾经历人道的他,虽然攻势凌厉、勇猛无比,却不知蓬门在何处,冲杀了好一会,仍不能登堂入室,一探奥秘。最后,身下之人不得不伸出玉手,握住他瞎冲乱撞的钢枪,进行引导。他这才找到突破口,破阵入关。
在凌玉龙披荆斩棘,直捣黄龙时,身下之人发出一声惊呼,同时紧紧搂住他的后背。怎奈神志迷失的他,只知道攻击、发泄,全然没有注意身下人之反应,一得入港,便拚命冲杀起来……
凌玉龙从梦中醒来,首先感到身上有些凉意,接着发现自己全身赤裸,没有盖被,继而感觉浑身酸软,眼皮沉重得难以睁开。尚未明白原由,又听身边传来清晰、均匀的鼻息声,同时还有淡淡的香味,本能的警觉使他一惊而起。
此刻天色微明,室内景物依稀可辨。凌玉龙侧目一看,顿时目瞪口呆,眼前竟是一幅活色生香的海棠春睡图──一具曲线玲珑、凸凹分明的胴体,纤毫毕露地展现在眼前,肌肤凝脂、欺雪胜霜,羊脂白玉般的酥胸上双峰怒峙,腰腹平滑、结实,透着青春气息,双腿修长、圆浑,两腿之间芳草萋萋……
当凌玉龙看清裸女的面容后,更是惊魂出窍。身边的裸女不是别人,正是二嫂刘氏。
凌玉龙朦胧记起了昨夜那如梦似幻的一切,不由惊呼道:「这──这是──」虽然声音不大,但身边人被惊醒。
刘氏睁开惺忪睡眼,见到全身赤裸的凌玉龙,一声惊呼,旋即拉过被子盖住身子。
「文英,什么事?」凌玉龙惊魂未定,门外传来伯母王氏的声音。
凌玉龙急忙拉过衣服穿上,刚跳下床,「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王氏走进房间,见到在房中整理衣服的凌玉龙,惊异道:「你──你怎么到二嫂房里来了?」
「这──」凌玉龙此刻亦发觉不在自己房中,怔立当场,不知如何回答。
王氏急急走到床边,道:「文英,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刘文英拥被抽泣着,没有回答。
王氏转身上前拉住凌玉龙,厉声道:「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我们待你不薄,将你当亲儿子看待,想不到你竟趁你二哥不在家,跑到你二嫂房里来,欺负你二嫂。」
凌玉龙满脸羞愧,惶恐道:「伯母,我──」
王氏道:「你还想狡辩?畜生,不要叫我伯母,我没有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侄儿。」
「大清早的,大喊大叫,什么事?」话音未落,凌云走了进来,见到衣冠不整的凌玉龙后,亦是惊容满面,道:「你、你怎么到你二嫂房里来了?」
王氏道:「他欺负了文英。」
「哦?」凌云看了床上拥被啜泣的儿媳一眼,寒着脸道:「龙儿,这是怎么回事?」
「伯父,我──我──」凌玉龙吶吶地道。此刻他不知说什么好,自己根本弄不清怎么会到二嫂房里来,自然无法解释。
王氏道:「还问什么?事情明摆着。」
凌云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脸带怒容,道:「龙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接着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出去再说,跟我来。」
凌玉龙随凌云走进小厅,不一会,管家、包大鹏以及王氏也走了进来。
此刻,凌云心中的愤怒似已平息,脸色渐渐变得平静,落座后,道:「龙儿,你怎么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出了这种事,尽管凌玉龙莫名其妙,但此刻只有低头受训。
凌云又道:「奸嫂乱伦,十恶不赦,你叫伯父怎么办?」
王氏脸上怒容未退,插言道:「怎么办?送官府,要不交族里按族规处置。」
凌云喝道:「你妇道人家懂什么?」
王氏大为不服,道:「我不懂,你懂?你懂,便不会引狼入室。」看情形为接纳凌玉龙两人曾有过争执。
凌云道:「将龙儿送官府、交族里?哼!这是唯恐家丑不外扬,亏你说得出来。龙儿虽不是我们亲骨肉,但是我们的亲侄子。」
王氏余怒未消,道:「我没有这样人面兽心、禽兽不如的侄子。」
凌云道:「不管怎么说,他姓凌,是我们凌家人。此事若是张扬出去,让乡邻知道,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王氏道:「好,我不懂,你懂,这事你处理,我看你怎么处理?」生气走出了小厅。
凌云叹了口气,转过脸来,道:「龙儿,莫怪你伯母生气,这事换了谁也受不了。」顿了顿,又道:「你回来,我们很高兴,将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昨天还特意将你介绍给乡邻,让大家知道,我兄弟后继有人。可是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种丧伦败常的事来,实在太令伯父伤心、失望了。你要知道,欺兄奸嫂,败常乱伦,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不论是送官府,还是交族里,都是死路一条。」
凌云感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