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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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红楼-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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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阿哥收了锤,说:“和尚,你仔细想想,那镖是冲我来的,怎么能说是我放的?” 
  了因一想也是,气得狠狠一跺脚,道:“好!你等着,洒家非报这个仇不可!” 
  说完捂着伤口,拖着禅杖愤愤地走了。 
  十四阿哥向着路西边大柳树望去,心想:“是什么人打的这一镖呢?此人武功不弱啊。”树上空空荡荡。四阿哥早溜走了。 
  忽然听得东南方有人叫道:“好!真是好武功!” 
  十四阿哥转回头去,只见一个白衣武士,二十七八的模样,星眉朗目,站在小土坡上喝彩。 
  十四阿哥向那人一抱拳道:“献丑了。兄台也要进京么?过来聊聊如何?” 
  那人几个箭步从土坡上跃了下来,走到十四阿哥近前一作揖道:“小弟是苏州人氏,名叫柳湘莲,平时也喜欢舞剑弄棒。刚才看到您和那和尚打斗,确实精彩至极。尤其是您最后甩辫子那一招,似乎是从子胥十八式的鞭法里化出来的,真是出神入化啊!” 
  十四阿哥一笑说:“这么听来,兄台也是武功高手了!以后我们多亲近亲近。” 
  “好啊,好啊,”柳湘莲笑着说,“看您的掌法,似乎是茫茫大士一派的武功吧?” 
  这时,只听的南边远远传来呼叫声:“柳兄弟,柳兄弟,等等我!”大家循声音望去,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气喘吁吁地拍着马赶了过来。 
  柳湘莲向着众人一笑说:“那是我的结义哥哥,薛蟠。” 
  十四阿哥本是最爱交朋友的人,但是今天急着进京,又见薛蟠那俗气样子,懒得和他打交道,就拍了拍柳湘莲的肩膀说:“我有急事在身,先走一步了。你到北京一定来找我,我们好好谈谈。我就在十四阿哥府里,名叫”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个小书童,“叫那兰。” 
  薛蟠望着远去的十四阿哥一行,问:“兄弟,他是什么人啊?这么大的派头?” 
  柳湘莲停了一下说:“他呀,别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当今天下,恐怕没有人能是他的对手。” 
 
 
 
  
 第三十三章 妙玉与柳湘莲
 
  薛蟠和柳湘莲一路说说笑笑,刚走到沧州,忽然见对面走过来一个瘸腿道士,笑嘻嘻地看着他说:“施主天门晦暗,怕家中有血光之灾呀。” 
  湘莲平时根本不信鬼神,可是不知为什么见了那道士却有一种亲切之感,就笑着说:“请大师指点迷津。” 
  那道士说:“指点归指点,能不能逢凶化吉,也就看你的造化了。你不是有把家传的鸳鸯剑么,拿来我看看。” 
  柳湘莲心中大奇,道士怎么会知道自己有鸳鸯剑呢?仗着自己有武功,也不怕道士把剑拐走,就从行囊中取出剑给道士看。那道士拔出宝剑,黑乎乎的一双手在剑锋上摸了半个时辰,放入剑鞘,才还给湘莲说:“凡事三思,万万不可莽撞,此剑绝对不可以出鞘,切记,切记!”说罢飘然而去。 
  薛蟠和柳湘莲二人进了北京城。走到荣国府门前,正碰见贾琏从里面走出来。 
  贾琏一看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大为奇怪,就问道:“你们两个那天打了一架,我们忙着请你们两个和解,谁知柳兄踪迹全无。怎么你们两个今日倒在一处了?” 
  薛蟠笑道:“天下竟有这样奇事。我同伙计贩了货物,自春天起身,往回里走,一路平安。谁知前日到了平安州界,遇一伙强盗,已将东西劫去。不想柳二弟从那边来了,方把贼人赶散,夺回货物,还救了我们的性命。我谢他又不受,所以我们结拜了生死弟兄,如今一路进京。从此后我们是亲弟兄一般。我在京就要给他寻一所宅子,寻一门好亲事,大家过起来。” 
  贾琏听了道:“原来如此,倒教我们悬了几日心。”因又听道寻亲,又忙说道: 
  “我正有一门好亲事堪配二弟。”说着,便将自己娶尤二姐做偏房,如今又要发嫁小姨一事说了出来。 
  薛蟠听了大喜,说:“既是这等,这门亲事定要做的。” 
  湘莲道:“我本有愿,定要一个绝色的女子。如今既是贵昆仲高谊,顾不得许多了,任凭裁夺,我无不从命。” 
  贾琏笑道:“如今口说无凭,等柳兄一见,便知我这内娣的品貌是古今有一无二的了。” 
  湘莲听了大喜,说:“既如此说,等弟去口外探过朋友师傅,就定下来如何?” 
  贾琏笑道:“你我一言为定,只是我信不过柳兄。你乃是萍踪浪迹,倘然淹滞不归,岂不误了人家。须得留一定礼。” 
  湘莲道:“大丈夫岂有失信之理。小弟素系寒贫,况且客中,何能有定礼。” 
  薛蟠道:“我这里现成,就备一份二哥带去。” 
  贾琏笑道:“也不用金帛之礼,须是柳兄亲身自有之物,不论物之贵贱,不过我带去取信就是了。” 
  湘莲道:“既如此说,弟无别物,此剑防身,不能解下。囊中尚有一把鸳鸯剑,乃我家中传代之宝,弟也不敢擅用,只随身收藏而已。贾兄请拿去为定。弟纵系水流花落之性,然亦断不舍此剑者。” 
  湘莲把宝剑递给贾琏,想了想又说:“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想到佛前烧上一炷香,也禀告一下我死去的父母。” 
  贾琏笑着说:“这个自然是应该的。我们府里有个家庵,十分清静,柳兄何不去那里上香?” 
  进了栊翠庵,小尼姑把他二人引到佛像前。妙玉正在佛前祈祷,见了他们不由得一怔,也不答话,悄悄地退到了后堂。 
  柳湘莲捻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双膝跪下,嘴里念道:“佛祖在上,保佑我父母早升仙界。爹爹,母亲,孩儿湘莲不孝,还没有能找到两个妹妹。”说到这里,声音变得颤抖了起来。 
  听到”湘莲”两个字,妙玉大吃一惊,跌跌撞撞地从后面转了出来说:“哥哥,是你?” 
  柳湘莲听了吃了一惊,忙站了起来,退后一步看着尼姑打扮的妙玉,嘴里说:“你?你是” 
  妙玉泪如雨下应道:“哥哥,我是小妹,妙玉呀!” 
  柳湘莲又惊又喜,跑过来抓住妙玉的手,问:“小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又当了尼姑?大妹呢?” 
  妙玉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贾琏看他兄妹相逢,想必有不少话要讲,自己也想快点回去把定了亲的消息告诉二姐三姐,就向着柳湘莲做了个手势,提着鸳鸯宝剑悄悄退了出去。 
  妙玉抽抽噎噎地说:“你走的第二年,娘和爹爹先后去世了。姐姐跟着咱家老仆人秦老伯先来北京。我在师傅那里学了几年武艺,就和师傅一起进京来了。为了方便,就扮成带发修行的尼姑。” 
  “那大妹也在北京么?她在哪里呢?”柳湘莲着急地问。 
  “姐姐死了。”妙玉哭得更厉害了。 
  柳湘莲像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久,才恶狠狠地说:“怎么死的?” 
  妙玉擦了一把眼泪,把柳湘琏拉进禅房,小声说:“爹爹病重的时候,把我和姐姐叫到床前,告诉我们一个大秘密。当年太祖皇帝打下天下以后,就问刘伯温百年以后的事情。” 
  “刘伯温?不就是那个能掐会算的军师吗?”柳湘莲问。 
  “就是他,”妙玉接着说,“他写了一首诗,叫《烧饼歌》,预言了大明的江山在三百年后会被胡人夺走。其中还有这么几句话:黄牛山上有个洞,可藏十万八千众,先到之人得安宁,后到之人半路送。” 
  “这个《烧饼歌》我也看到过,就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柳湘莲说。 
  “太祖皇帝想了好几天,为了子孙后代能再把天下从胡人手里夺回来,就派徐达在人迹罕见的地方找了个山头,在山下还雕了头黄牛。然后秘密地挖了个大山洞。洞里面不但金银珠宝无数,而且还藏了能装备十万八千人的武器军备。更厉害的,把刘伯温新发明的火炮也藏了好几百门在里面。” 
  “好家伙,够建立一支军队了。藏那么多东西,那山洞得多大啊!”柳湘莲惊讶地说。 
  “可不是,徐达招了三万民工,整整干了十年,才把山洞修好。”妙玉说,“为了怕泄密,完工那天徐达在庆功酒里下了毒药,把那三万民工全都毒死了。” 
  柳湘莲两眼一瞪说:“他怎么这么毒辣!” 
  “看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妙玉不满意地看了湘莲一眼,“为了大明的江山,死几个人怕什么。不过太祖对徐达也不放心,后来找了个借口把他也满门抄斩了。” 
  “小妹,”湘莲摇了摇头说,“这十年来我走遍了大半个中国,本来也是想为反清复明努力。可是老百姓们都说,明朝没有一个好皇帝,就知道搜刮百姓,从县衙门到皇宫大内,没有一个不贪的。老百姓逼得没法儿活了,才跟着李自成张献忠造反。现在的皇帝虽然是异族,可是赋税轻,百姓们安居乐业,干什么要让你们明朝的昏君再回来?” 
  妙玉听了大怒,指着湘莲说:“你……你怎么能有这种汉奸想法?满鞑子给百姓点小恩小惠,你就忘了祖宗了吗?你对得起大明的列祖列宗吗?对得起死去的姐姐吗?” 
  湘莲叹了一口气道:“小妹,我们朱家造了不少孽啊。就连老家凤阳,也有个民谣:'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 
  '民不聊生,卖儿卖女,易子而食。你是没有听过百姓忆苦啊。唉,不说这个了,那大妹是怎么死的呢?” 
  妙玉喝了一口茶,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接着说:“太祖皇帝把藏宝洞的秘密画在了一张红绫上,连同一把玉钥匙,传给了建文皇帝。后来成祖从北京打进南京城,只找到了那块红绫,建文帝和玉钥匙都不知下落了。成祖把那红绫世代相传了下来。李闯打到北京之前,崇祯皇帝决心和北京城共存亡,就把那红绫用鱼肠剑破成两半,夹在两封密信里,派人将一半送给了桂王,就是咱永历皇帝爷爷,另一半送给了福王。爷爷去缅甸之前又给了咱爹。” 
  湘莲在蒲团上坐下,出神地听着妙玉讲故事。 
  “爹临死前,我和姐姐对爹爹发了誓,一定要找到那一半红绫和玉钥匙。我师傅听人讲说宁国公贾演在攻入福王府时得了一块上等红绫,薄如蝉翼,却结实异常,用力拉都拉不断的,隐隐约约还绣有山水。姐姐听了,就要秦老伯带她去北京找那块红绫。” 
  “她,就是为这个死的?”湘莲问道。 
  “我当时说:'姐姐,你又不会武功,太危险了。'她苦笑了一下说:'女人有女人的办法,西施、貂蝉还不是都不会武功?'我那天晚上抱着姐姐哭了一夜。 
  第二天,姐姐就和秦老伯进北京了。等我后来和师傅来北京的时候,姐姐已经是贾府的少奶奶了。” 
  “大妹怎么能这么做呢?”湘莲叹息地说。 
  “唉,你不知道姐姐有多苦呢,出卖色相,讨贾府上下人的欢心。三年前,姐姐告诉我,终于有那红绫的下落了,在贾敬,也就是她丈夫的爷爷的手里。她说她已经把贾敬勾引得神魂颠倒的了,用不了几天就能把那红绫拿到手。谁知道,几天过后,传来的消息却是贾敬误吞金丹死了,姐姐也得病死了。”妙玉说到这里,眼泪又流了下来。 
  湘莲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陪着妙玉掉眼泪。 
  妙玉哭了一会儿,又说:“其实姐姐不是病死的,我夜里偷偷去看过她的身体,脖子上有道红印儿,像是被人勒死的。” 
  “什么?”湘莲站了起来,眼中陡然露出一股杀气,“凶手是谁?” 
  “唉,现在还不知道,而且姐姐死后,她的丫鬟也被人推到柱子上撞死了。”妙玉悲伤地说。 
  “大妹的仇一定要报!”湘莲安慰着妙玉说,“小妹,你放心吧,都交给我了。” 
  妙玉点点头,擦擦眼泪,说:“本来好好的一个家,现在就剩下咱们两个人了。” 
  “哦,还有一个,”湘莲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定了亲,你有嫂子了。” 
  “好啊,是哪家的女孩?”妙玉问。 
  “是贾家的亲戚,尤三姐。”湘莲笑着说,“听说人挺漂亮了。” 
  “你好福气呀,”妙玉也笑道,“她来烧香的时候我见过她,真是个大美人儿,说话声音也好听。她怎么会嫁给你呢?” 
  “呵呵,说来话长,我在路上救了薛呆子,他非要跟我拜把子。后来我跟他一起进京,碰见贾琏,他说要嫁小姨子,看上我了,”湘莲得意地说,“说好了三个月以后就要过门儿,我已经把咱家祖传的鸳鸯剑给她作定亲礼物了!” 
  “你好糊涂!”妙玉听了大惊失色,“咱家的那一半红绫就在剑鞘里藏着呢!” 
  贾五来庵中探望妙玉,没想到隔着窗子听到了她和湘莲的一番谈话,心里大吃一惊,原来妙玉、湘莲,还有秦可卿都是明王朝的后代。要是他们造起反来,朝中保守派的势力肯定上升,这变法就又悬乎了。又想到妙玉那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神仙般的女孩子,居然心甘情愿地要卷进复辟明朝的血雨腥风之中去,心里觉得乏味得很,悄悄退了出来,向潇湘馆走去。 
  进了潇湘馆,里面静静的。贾五从窗子望进去,只见黛玉斜靠在床上,宝钗坐在她旁边。 
  宝钗说:“这里走的几个太医虽都还好,只是你吃他们的药总不见效,不如再请一个高明的人来瞧一瞧,治好了岂不更好?每年闹一春一夏,又不老又不小,成什么?不是个常法。” 
  黛玉摇摇头说:“不中用。我知道我这病是不能好的了。且别说病,只论好的日子我是怎么个情景,就可知了。” 
  宝钗点头道:“可正是这话。古人说'食谷者生',你素日吃的竟不能添养精神气血,也不是好事。” 
  黛玉叹口气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也不是人力可强的。今年比往年反觉又重了些似的。”说话之间,已咳嗽了两三次。 
  贾五看看黛玉,两颊红若桃花。“午后潮红”好像是肺结核的症状。记得链霉素是治肺结核的特效药,可是此时哪里去找呢? 
  只听得宝钗道:“昨儿我看你那药方上,人参肉桂觉得太多了,虽说益气补神,也不宜太热。依我说,先以平肝健胃为要,肝火一平,不能克土,胃气无病,饮食就可以养人了。每日早起拿上等燕窝一两,冰糖五钱,用银铫子熬出粥来,若吃惯了,比药还强;最是滋阴补气的。” 
  黛玉叹道:“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极好的,然我最是个多心的人,只当你心里藏奸。从前日你说看杂书不好,又劝我那些好话,竟大感激你。往日竟是我错了,实在误到如今。你方才说叫我吃燕窝粥的话,虽然燕窝易得,但只我因身上不好了,每年犯这个病,也没什么要紧的去处。请大夫,熬药、人参肉桂,已经闹了个天翻地覆,这会子我又兴出新文来熬什么燕窝粥,那些底下的婆子丫头们,未免不嫌我太多事了。何况我又不是他们这里正经主子,原是无依无靠投奔了来的。我是一无所有,吃穿用度,一草一纸,皆是和他们家的姑娘一样,那起小人岂有不多嫌的。” 
  宝钗笑道:“将来也不过多费得一副嫁妆罢了,如今也愁不到这里。” 
  黛玉听了,不觉红了脸,笑道:“人家才拿你当个正经人,把心里的烦难告诉你听,你反拿我取笑儿。” 
  宝钗道:“虽是取笑儿,却也是真话。你放心,我在这里一日,我与你消遣一日。你有什么委屈烦难,只管告诉我,我能解的,自然替你解。其实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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