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的宝库以后还不是予取予求。
心里才刚刚冒起的一点欢欣,马上就被眼前的景象扑灭。四周没有一点点的声息,在夜暗的笼罩下,孤零零的宅院陡增几分幽寂和诡异。阴霾突然爬上了我的心头,虽则说大家都有可能熟睡着了,但每次我很夜回来,家里的猎犬老黑一定是会跑来迎接我的!还有……还有……希鲁大叔时断时续的咳嗽声、梅蒂大婶传出的嘴硬心软埋怨声,这些可是每晚的小夜曲,为什么今晚不再上演?
通过围在门口的木篱笆,我抢步冲进希鲁大叔的卧室,室里的光线显得更加黝暗,伸手不见五指,整间房屋没有一点的声音,更不要说有人在里面了。
倏地我一个踉跄,脚下被一个物体阻住,身体向前扑倒。我接连跨前几步才止住跌势,好奇心大起,闭起双眼运起心法调匀真气,功聚双目凝聚功力后,睁开双眼时已经是可看清室内的景物,低头向下望去,一条黑色的猎狗就倒卧在地下。
我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颤抖的双手紧抱老黑的尸体,不敢置信地望着这陪伴我在森林中经历过几多磨难的伙伴,泪水再止不住往下流。心里的惊恐越来越强烈。老黑身体上的周身伤痕,特别是在喉咙上一个深达一寸的致命剑痕,说明当时的情景是多么的可怕,失踪的希鲁大叔和梅蒂大婶的情况一定也是不会乐观了。
对了,希鲁大叔还不知在那里?现在可不是伤感的时候啊!我小心翼翼地放下老黑的身体,站起身来心里冒出的就是对这侵略家园的敌人刻骨铭心仇恨。
双眼横顾了四周卧室的环境,除了木凳倒在一旁和各衣物零乱外,其余一点线索也是没有,我定了定神,转身冲出这里,急步向大厅和后进跑去,他们一定是会在那个地方吧?我的心里忐忑不安,既是希望希鲁大叔出现在我的面前,但又不希望他像老黑一样遭到厄运。
什么地方也是找寻过了,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珠丝马迹,剩下的说只有眼前的这间柴房紧紧关闭着没有搜查了,我把手放在木门上,又突然缩了回来,如果希鲁大叔真的在里面怎么办?我的心猛地跳了起来,脑袋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逃避不是办法!我咬了咬牙,猛地一掌推开房门。心里有了准备,但还是被柴房内的惨烈的景象所吓呆,希鲁大叔背卧在一堆干柴的上面,两只睁大的眼睛无神地仰望,最惨的是右手齐肩被人砍了下来,一条手臂就散落在地上。而梅蒂大婶扑卧在大叔的身躯上,两人都是浑身血迹斑斑气息全无,已经再也是站不起来欢迎我回家的了。
我只觉得天地间瞬间倒转过来,一阵晕眩直袭脑际,胸口中热血翻腾,充塞在体内的气血涌上咽喉,再忍受不住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全身的力气突然仿若完全泄尽。
前尘往事似潮水一样涌现,点点滴滴在心头。
“雷尔斯,你要知道在森林中做一名猎人一定要胆大、心细、谨慎、勇敢,不然就不是你去狞猎猛兽,而是猛兽在狞猎你了……”
“少壮不努力,老大陡悲伤。如果现在你放低了对自己的要求,以后就会养成一种满足于现状的心态,再是不愿意花精力和毅力去渡过难关,你最终也是会一事无成……”
“站起来!现在只是吃了一点点的苦,就抵受不住了?这怎么行,以后的苦难你可要怎样渡过呢?想当年我和你父亲可是吃过比你更大的苦头,我们都没有叫苦,这少少的训练你就叫苦?嗯!这怎么行,看来还得加强基础训练……啊!你怎么晕倒?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小雷,天气冷了,你穿上这件棉衣再去打猎。真不知我家老头怎么想的,天都下雪了,还叫你进森林里面,过一会儿我一定要狠狠地骂他一顿才行……”
娓娓的教导声就像是刚发生的事,余音还荡漾在耳际历久不绝。希鲁大叔和梅蒂大婶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里,再也不会对我说出任何话了,多么想听他们说一句啊!就是责骂我的话也好!我抖着双手,抚向希鲁大叔睁得圆圆的眼睛。
“这是谋杀啊!大叔你死不瞑目啊……为什么?为什么……”
我突然发狂地叫了出来,只感到一股热血由胸中直冲上来,亲人的蓦然去世,使我感到这世界上为什么如此不公平?就快有好日子过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享受呢?难道上天就是这样为难人和残酷的吗,大叔他们辛苦了一辈子,为什么就不能享清福?
忿忿不平充斥着全身,倏地感到全世界都是如此地不公平,从背上的黑魔剑传出一股热流涌入全身,死亡和戾气弥漫全身,经脉内真气与进入体内的真气大战,经脉暴涨直若暴裂使至全身仿若气球涨大。
实在忍受不住,猝地我猛地抽出宝剑狠狠地向前一辉,戾劲透剑而出,射在前面用木料制成的墙壁上登时给洞开一个大洞。体内充沛着戾气,我根本自主不得,只知道不停地催功运劲发泄。
浑噩中,戾气慢慢消退,我也恢复了清醒,喘了几口大气,全身虚脱地以剑支地,定神细看,整间柴房已经是不翼而飞,断木散满一地。
这时天已经微亮,清爽的晨风竟有点凉意。我打了一个寒颤,目光突然被脚下断木内一个包裹所吸引,随手拿起来摊开一看,里面竟然有两枚金块和一封信箴,颤抖着用手拆阅。
信中写着:“鲁兄惠鉴:十年契阔,万里睽违。久隔丰姿,现复疏音问,真汗颜也!而弟抛妻弃子……”
我再看不下去了,目光急急直接看信尾是谁人所写,上面写着:弟雷天上言。
我闭上双目,手中信箴再拿不住而掉在地下,雷天不就是母亲念了无数次我父亲的名字吗?他不是已经在战场上牺牲了吗?为什么此地会出现他的信件。
定定地望着信箴出神,我心里是千头万绪,就是不知从何理起,一股难言的感觉浮上心头,刚刚才失去两位亲人,现在又出现一位扑朔迷离的亲人。
站着那里不动我仿佛是呆住了,手掌摸着布裹内金块蓦然发现金块上印有五朵花辨的图案,好奇地低头细细观察,心里立即诧异起来,这分明就是在休斯帝国内流通的货币金块,我们王国的金块可不是这样子的,难不成这人还远在帝国之境。
这时天色已经拂晓,村子里渐渐有了人声回荡,我的思维又转到地上的希鲁大叔和梅蒂大婶的身上,如果不查出这丧心病狂的凶手,怎么对得起自幼抚养我长大的义父义母他们,一想到这心中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把大叔和大婶草草安置在一个挖好的洞里,我决心是要到村里去找人询问打听消息,凶手在屋子里留下的线索不多,只有是寄望在村子里能查出点东西来。
希鲁大叔的房子是座落在村子以南的偏僻角落,距离村子有一段的路程,我走在山路小径上,四处张望看有没有村人出来。说来也是巧妙,正是暗忖村人都到那里去的时候,就碰见肥萨尔鬼鬼祟祟地在小径一旁打量我,一瞥见我望见他,只见肥萨尔愣上一愣后立即是没入路边的草丛中。
我心中笃定,肥萨尔这家伙一定知道内情,不然的话也就不会这么闪闪缩缩地逃避了。快步来到肥萨尔消失身影的草丛边,我猛地踢起路边的小石头迅急地向他射去,同时大声喝道:“肥萨尔,你给我滚出来!”
慢慢地在草丛中冒出肥萨尔的头来,胖胖的脸上本来如绿豆小的眼睛现在更是眯成了一小线,脸上尽是虚伪的笑容,故作惊讶道:“哎呀!我说是谁啊?原来是我们的小猎人回来了。听说你到王城里面上学了,怎么学院放假了?你可真见外,回来也不和我打声招呼让我去接你?哈哈~”
我一手把他拖了出来,恶狠狠地抽住他脖子上的衣服单刀直入问道:“肥萨尔,你告诉我,到到底是谁杀害了希鲁大叔和梅蒂大婶的?我知道你一定是知道的,如果你敢不告诉我的话,我一把火就烧了你那间老窝。”
“希鲁死了吗?我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一直是呆在店里没有出来,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概不知道。”肥萨尔显得有点吃惊,但很快就恢复常态,但扭转头去否认,并不敢是面对我灼灼的目光。
“你一定是知道什么人干的,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是这样子了?我义父义母他们出事好像就是在你的意料之内一样。何况我不相信村子里有人没有露面这么多天,会不吵翻天的?村子里的其他人都不管事死了不成?你再不说的话,我就捏死你!”我紧紧掐住萨尔的喉咙,狠狠地道。
对于希鲁大叔的逝世,我本身已经是够伤心的了,现在身为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同村之人竟然在这时候不肯在事上给予帮助,真是使我无名火冒三千丈。
“我真的是不知道,你就是迫死我也是没有办法?”
“那你就死了算了,反正村子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没有了你大家反而会觉得眼睛清洁,心花怒放也是不定……”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你先放开手,你这个样子我就是想说也说不下去。”肥萨尔苦丧着脸,双手抓住我的手连连摇动想脱身道。
我松开手并后退二步,瞪着他道:“好!我放开手了。现在你还不快说,到底是谁杀害了我的义父义母他们。”
“村子里只有是十几天的时候来过一伙骑士长官,我想大概就是这一伙人干的‘好事’了。”
“他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杀害我义父义母他们?我们与他们可是没牵没连。”
肥萨尔垂下头,有点后悔低声嗫嚅道:“可能是我向他们兜售紫晶的缘故吧,他们猛向我打听是从那里得到这些宝贵东西的,我那时口快就说出是从你那里得到手的。”
“原来是你干的好事,你赔义父义母他们给我。”我狠狠瞪眼道。
“也不全是我的责任,骑士长官们一来到我店里已经是打听你和莱特的消息了,可见他们一定是你给惹回来的。”
“……是我们惹回来的?”
“就是耶,这事也不能全怪在我头上嘛,发生这样的事大家也不想,我也是不知道他们原来是这样坏的一伙人……”肥萨尔忙抗议道。
“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你有否听到他们相互称呼名字,你还不赶快告诉我。”一听到是来人曾经打听我和莱特的事,我急了,这到底是谁干的呢?
“我也是不知道这些骑士长官们的姓名,整天都是他们在问我的话,我怎么敢过问他们的事。”肥萨尔揉着双手,委屈地道。
“对了,这群骑士长官好像有人叫了一句什么‘苏格公子’,这个人一定是在骑士长官里面。”忽然肥萨尔好像想到什么,一拍手掌接着嚷道。
“苏格?阿泽尔斯公爵的儿子苏格?”我喃喃自语道,刹那间我什么也明白了,一定是苏格来调查我和莱特的事,发现紫晶后见宝起意,希鲁大叔一定又是不肯交出,苏格他们就杀人越货了。
苏格!苏格!苏格苏格苏格苏格苏格!我心里把他的名字念来念去,怒火越来越旺盛,对苏格的仇恨也是越来越强烈。
“啊!啊~~~~”我大声叫了出来,半晌后才止住呐喊,指着肥萨尔我厉声道:“事情发生了十几天,为什么你们到现在也不进去我义父家里探问一声,如果早些进去不是就会知道我义父母被人杀害的事了吗?”
“……我,我也是想进入去探探情况,但骑士长官们临走时吩咐过长老,不准人接近那里,不然的话,给他们知道了,就把村里全部人抓起来,所以……所以……”肥萨尔退后几步,怯怯地望着我吞吞吐吐地道。
“土之精灵啊,请遵守与英雄罗德兰的契约,借予我们强大的力量,接受我们的请求,打开通往回去的通道吧——契约完成!”我实在止不住怒火,再也不想在村子里停留,马上在地上划了一个五星魔法阵,来到阿尔泽斯公爵的府第前。
公爵府的门前,一大早就是排满了二十名的精悍守卫巡视。我来到大口前,冷冷地望着门上那块“宰相府”的大金牌匾,拨出黑魔剑就向牌匾挥舞过去。
“苏格,你还我义父义母的命来!”报仇行动现在展开。
在守卫们的瞠目结舌之中,一道气劲透剑而出直接劈在牌匾上,而牌匾应声在劲气中一分为二断裂成两半,掉落在大门的台阶上。
我慢条斯理地把剑重新放回后背,对震惊过后围上来的守卫冷若冰霜道:“你们去叫苏格出来,如果他不出来我是不会走的。”
“苏公子岂是你随便就可以见的吗?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上来公爵府来撤野!破坏公爵府的招牌,我看你是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了。”围上来的二十名守卫当中走出一名领队阴声谑道。
“哈哈!”我仰天大笑两声,低下头来对着众人冷然道,“敬酒不喝喝罚酒,既然你们都不想去叫人,我就给一点苦头你们吃,让你们吃足苦头后心甘情愿去叫人。”话声一顿,马上是念动魔法地裂爆炎的咒文。
“裂开吧!大地,吐出你的愤怒火焰燃烧贻尽地上万世物吧——地裂爆炎!”
在守卫的脚下立时是冒出一团团的烈焱,火焰把每一个人都团团包围,并在身体上燃烧起来。火焰从天而降,守卫们惊慌失措地拍打着已经燃烧的衣服,不少人更是还第一时间倒卧在地上四处翻滚以求压灭身上的火种。
一时间叫骂声、痛苦声不绝于耳。
见此情形,我晒着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听我的话不就没有苦头吃了,你们难道不知道‘不听剑锋言,吃亏在眼前’这句名言?”
这地裂爆炎魔法我已经是控制了魔法元素的数量,把威力降到最低,只是想吓吓公爵府的守卫们,并不是真的要把他们烧成烟灰。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来到公爵府捣乱并伤人。”随着叱喝声,公爵府门口又是出现了四名身穿魔法袍的人,只见他们一出现就接连施展冷雪魔法击灭我施放的火炎魔法。
“是我!”我好整以暇望着这四名公爵府的支援高手。
“是你?”魔法师们救下众守卫后站在四个方位把我团团围困起来。
“小子,你完了,公爵府的四大魔法天王连襟登场,这次看你是插翅难飞了。”见到那四名魔法师出场,烧成黑炭的守卫领队腰骨挺直,一反刚才还在一旁叫苦连天的瘪样,威风凛凛地瞪着我冷声笑道。
“小李子,就是这个人在搞鬼吗?你们的素质还真不是普通的差!十几个人连一个下三滥之流的人都收拾不了,还要我们出马来帮你,可真是丢脸啊!”一名中年魔法师瞥了一眼我后,大咧咧道。
“对对,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使了一个魔法后就把我们兄弟搞成这个样子,好在有大师出马,大师一定是可以拿住凶徒的。”守卫领队小李子连连拱手作礼赔笑道。
“好啦!你去叫这小子缚手就擒,免得这事传出去,我们四人岂不是要担上一个以众凌弱的骂名。”中年魔法师开始大言不惭道。
小李子立即把脸瞪向我道:“小子,魔法大师们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还不快缚手就擒,你这小子破坏了公爵府的牌匾,如果能自首的话,还可以从轻发落。”
很显然他们已经是忘记我刚刚才用魔法教训了他们一顿,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