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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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传说-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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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转头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两人默默的对视良久,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谈起,楚连城轻轻叹了口气,身子一纵已越过院墙。 
 
 
 
  
 十一洗剑河谷
 
  次日一早,楚连城并令狐玄黎带了水妖等六名属下,骑马出城,直奔洗剑河谷。那洗剑河谷在京城东面,绕过昨晚楚连城到过的那坐小土山,又走了三十余里便可看见两座大山高高耸立,一条大河自山谷间流出,顺水而上,绕过山坳,便可看见一个诺大的庄园,上挂一匾,名曰“剑庄”。剑庄靠山而立,依山傍水,风景甚是怡人。
  楚连城令水妖上前扣门,有庄丁出来询问,水妖报上楚连城和令狐玄黎的名号,那庄丁进去禀报。不大一刻,那庄丁又出来将楚连城等人迎了进去,楚连城知陆博灵人称剑魔,架子极大,自己虽说是鬼域魔王的义子,但他陆博灵自不会放在眼中,莫说只是让庄丁出来迎接,没让人把自己打出去已是面子了。当下随那庄丁进得庄来。
  那陆博灵已在厅中相候,水妖等奉上礼物。楚连城躬身施礼道:“晚辈楚连城奉义父鬼域魔王之命特来拜见陆世伯。”令狐玄黎也道:“玄黎见过陆伯伯。”陆博灵哼了一声道:“不必多礼了。”八年前令狐玄黎曾见过陆博灵一次,因此倒熟悉一些,陆博灵道:“玄黎,你最近名头可挺响啊!”说着看了楚连城一眼。
  楚连城早已看明白,陆昀,陆晗站在陆博灵身后,陆绣站在父亲身侧,只有陆昭一手拿了酒杯,一手拿了酒壶,倚柱而立,十分无状。陆昀脸上微有两处於青,象是陆博灵的杰作;他一见楚连城先是一怔,随即表情不免有些尴尬。楚连城佯做未见,但一听陆博灵说话,知他所指,不免有些难为情,陆博灵又“哼”了一声道:“不过为她这样的人物担此虚名也值得。”楚连城和令狐玄黎的脸都红了。陆博灵眼光何等锐利,一眼便看出楚连城是女扮男装来。陆家兄妹可不知就里,均是满头雾水。
  楚连城轻轻咳了一下,说道:“义父有书信要晚辈面呈陆世伯。”说着从怀中取出书信来,令狐玄黎也回过神来,说道:“正是,我这里也有书信呈上。”陆绣上前接过书信送到父亲手中。
  原来那令狐不见虽然久居大理,但对中原正教诸派一直耿耿于怀,欲灭之而后快。鬼域魔王当年给少林寺主持方丈了因打伤双腿,被逼远避天山,并立誓:了因在日绝不踏入中原。因此二人一拍即合,决意联手将少林、武当、昆仑等诸派逐一扫平。而那陆博灵人称剑魔,剑法之高自不必说,若能三家联手,大事可成。那百合夫人虽从其父手中接管南海诸岛,但终是女流,所以二人也没联络。鬼域魔王和令狐不见的信中挫词十分谦逊。
  就在陆博灵看信的工夫,陆昭剑眉一扬,向楚连城说道:“楚兄剑法好的很,来,我请你喝一杯。”说着,手指一弹,将酒杯弹向楚连城。楚连城淡淡一笑,伸手接住,那神态宛然握了朵盛开的鲜花。她将酒一饮而尽,说道:“多谢陆兄赐酒。嗯,这酒怕有二十年左右,味道醇厚,八成是贵庄自酿的梨蕊香。”说着将酒杯掷还给他。那酒杯在空中势道颇微,眼见到了陆昭身前突然发力,陆昭忙伸手接住,可已被力道震的手指有些发麻。自是楚连城使了巧劲以泄一剑之愤。陆昭赞道:“好功夫。”他笑着走到楚连城身边道:“我最喜欢和剑法既高,酒量又好的人交朋友,昨天实在多有得罪,来,我请你喝一杯,全做陪罪。”说着不由分说按她坐下道:“兄弟如若不嫌,便与我交个朋友。”楚连城秀眉一扬,欣然道:“小弟求之不得。”
  令狐玄黎面上神情有几分不悦道:“麟儿,你……”楚连城眉头微皱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便听那陆博灵说道:“昭儿,别太胡闹。”陆昭奇道:“我交个朋友打什么紧?”楚连城笑而不答,陆博灵轻叹一声,没有做答;话题一转道:“楚世侄,你的鬼域神功练了几年了?”楚连城答道:“已经十五年了。”陆博灵哼道:“所以要在昀儿面前试试,是吗?”楚连城当即明白,陆昀的脸果然是给陆博灵打的,于是道:“晚辈实是不得以而为之,当时情景若不以此取胜,晚辈恐有性命之忧。”陆博灵又“哼”的一声道:“深更半夜,去那里做什么?那老鬼又有什么企图!”楚连城忙道:“陆世伯不要误会,并不是义父要晚辈去的,乃是晚辈和一个朋友路过那里,无意中撞见。”她向陆昀拱手道:“陆兄不要见怪,小弟……小弟……”她脸上神情尴尬,说不下去了。
  陆家兄妹均知此事,因此也不以为奇,倒是令狐玄黎十分不解,看了看楚连城,楚连城也不理他。
  陆博灵又道:“两个老魔头怎么忽然间野心勃勃要三家联手,共抵诸派呢?”令狐玄黎道:“中原诸派向来视咱们为邪魔歪道,欲除而后快,不若先发制人,免得后发制于人。”陆博灵道:“现如今中原诸派并未有何不轨之举,我看他们俩个未免杞人忧天。”楚连城道:“这些门派自诩名门正派,视我等邪魔歪道,一直便欲除而后快,如果三家联手,就算不扫除诸派,也可令他们心存顾忌,不敢轻举妄动。”令狐玄黎道:“以伯父威名即便是称霸武林又有何惧?”陆博灵虽明知他不过是恭维自己,可听起来却也十分受用,脸上也有一丝得意。
  正待说话,门外进来一庄丁,手中捧了一只方匣道:“启禀谷主,外面有一个浮鹰岛的门下送这个给谷主。”
  陆博灵神色微变,接过方匣打了开来。只见匣中放了一只锦帕,上面绣着一阙词,锦帕中包了一只水晶兰花。陆博灵脸色在变,说道:“快叫那人进来见我。”不大功夫,便见长孙郁风从外面走了进来,但见他懒懒的一揖道:“百合夫人门下弟子长孙郁风见过……嘿,见过陆谷主。”
  他一进来,楚连城轻咦了一声,低声道:“怪不得呢,原来如此。”令狐玄黎道:“什么原来如此?”楚连城轻声道:“怪不得他对陆家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也怪不得我每次见到陆二公子便会想到这小子,原来他们亲兄弟。”令狐玄黎奇道:“你怎么知道?”楚连城道:“你不是个瞎子,就是个傻瓜,你难道看不出他有多相像吗?”
  与此同时陆昀也轻咦了一声。陆博灵明白,昨晚和楚连城在一起的定是这人,他当然也知道这人正是自己的儿子。
  楚连城一语道破,陆博灵果然道:“傻小子,你叫我做什么?连楚世侄都看出你是我儿子,你怎么还叫我谷主?”
  长孙郁风看了看楚连城,二人目光一触,长孙郁风居然笑了,他自是在想昨晚的旖旎风光。楚连城自然知道他笑什么,不由面色微红,神情扭捏,将脸转向一边。长孙郁风道:“你倒聪明的紧!”楚连城心神微定,眨眨眼道:“你总说我聪明,我若不表现的聪明点,岂不让你失望?”长孙郁风叹了口气,转向陆博灵道:“可是家母在世时,并未告诉我谁是我的生父。”陆博灵身子一震,道:“什么?你妈她……她……”他居然有些语涩,显然吃惊不小。长孙郁风淡淡道:“这不正是你喜欢的结果吗?!”
  楚连城闻言一怔,心想:这父子夫妻间定有别情,我们在这里可多余的紧。当下起身拱手道:“陆世伯,既然你们父子今日相会,必有许多话要说,小侄等在此多有不便,不如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会。”此言正中陆博灵下怀,当即点头道:“也好,那两位世侄请便,昀儿,送两位世侄出谷。”陆昀应了一声,楚连城微笑道:“不敢劳动世兄大驾,告辞。”陆博灵点点头,楚连城和令狐玄黎转身向外走去。
  与长孙郁风擦肩而过时,楚连城停下来,咬咬下唇道:“我先走了。”长孙郁风欲言又止,然后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留下。楚连城微一皱眉,用眼角瞟了陆博灵一下,轻轻摇头。长孙郁风又使眼色要她留下,楚连城又摇摇头。令狐玄黎“哼”的一声,拉了楚连城便走。
  陆博灵既看出楚连城女扮男装,这会自也看出他们三人的尴尬情形,他最是护子,心想:这孩子怎么说也是我陆博灵的儿子,你这小子也敢在我的地头上和我儿子抢女人吗?他当即说道:“楚世侄且请留步。”楚连城果然停步转过身来。陆博灵道:“你是风儿的朋友?”楚连城看了他一眼却未做答。陆博灵道:“既是如此,那也算没什么外人了,你且坐下喝茶,老鬼所说之事咱们稍后再议。”
  长孙郁风神情一缓,倒似松了口气一般。
  楚连城还在迟疑,陆昭可看出明堂来了,“哈”的笑了出来,说道:“既然爹爹说了,你还不坐下喝茶?!”说着不由分说拉她坐下。令狐玄黎紧跟在她身后也坐了下来。楚连城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端起茶碗浅啜一中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长孙郁风轻咳一声道:“不必着急,我只有几句话,说完便走。”陆博灵微微定定神道:“孩子,你刚才说你妈妈她……”长孙郁风淡淡道:“不错,她老人家已经过世了。”陆博灵呆了一呆,又道:“她可有话留下?”长孙郁风道:“她老人临终前要晚辈将这锦帕和兰花送来。”陆博灵忽然长叹一声,默然良久,方低低吟道:“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双花脉脉娇相向,只是旧时儿女。”长孙郁风忽然“嘿”的一声冷笑。
  楚连城看那陆博灵神情黯然,不由叹了口气。令狐玄黎道:“你叹什么气?”楚连城刚想说话,长孙郁风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楚连城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令狐玄黎忽然觉的楚连城和长孙郁风之间好象很有默契。
  陆博灵道:“过去是我对不住你妈,风儿你始终是我陆博灵的儿子。昭儿,他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陆昭也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早该猜到。郁风,你好。”长孙郁风笑了,说道:“我很好。不过你却不好。你我既然是兄弟,你也该姓长孙才对。”陆博灵微怒道:“浑帐话。风儿,从今往后,你要认祖归宗,叫陆郁风。”
  长孙郁风忽然放声大笑,说道:“好笑,实在是好笑。二十四年前,你说我不是你的亲骨肉,将我妈逐出剑庄,我妈身怀六甲,一路颠簸到了浮鹰岛,若不是师父师祖,只怕早已客死他乡,那时你在哪里?我妈生我时难产,险些丧命,当时只有师父陪在她身边,那时你又在哪里?你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找过我们?你可别说你不知我们在哪里,你最清楚,我妈惟一的密友就是师父。这二十多年来,你一直认为我是个野种,现在一句话就想让我认祖归宗?我复姓长孙,今生今世不会改了。”
  这番话他说的斩钉截铁,陆博灵面上神情十分复杂,楚连城若有所思,神情也颇为复杂。过了良久,陆博灵道:“过去是我错怪了你妈,所以这些年来倍加疼爱昭儿,想弥补对你们母亲的过失。风儿,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可终究是你生身之父,也罢,你愿姓长孙我也不勉强你,可你总得叫我一声爹吧!”长孙郁风忽然跪倒在地,向陆博灵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道:“我妈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陆谷主,晚辈告辞。”陆博灵又怒又急,叫道:“风儿,风儿……”长孙郁风置若罔闻,转身向外走去。
  楚连城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令狐玄黎道:“你又叹什么气?”楚连城道:“我在想一件事。如果我爹爹还活着,无论他做错过什么事,是个什么样的人,市井无赖还是武林豪客,我都会叫他爹爹的。可惜的是他老人家十五年前就过世了,我怎么叫,他也听不见的。”她说话声音不大,可偏让厅中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长孙郁风停步,转头道:“你说什么?”楚连城反问:“怎么?你没听清楚吗?”说着又重复了一遍。长孙郁风又道:“你在说给我听吗?”楚连城似笑非笑道:“我也不知道说给谁听呢。”长孙郁风盯着她双眼却不说话。楚连城看出在他眼中闪动着一种奇怪的柔情,在浓浓的爱意中居然包含了一种感动。楚连城知道,长孙郁风之所以要她留下是因为他知道她一定能帮他演完这出戏,也只有她能让这出戏有个完美的结局。而他眼中的爱意已经浓的让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了。这次楚连城居然没有回避,两个人的目光交流了很久,长孙郁风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想去触摸她的脸颊,可手终于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他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听你的?”楚连城道:“是你自己要听的。如果你不听我的,回去怎样向令堂交待?”长孙郁风道:“什么也瞒不过你。”楚连城道:“如果瞒得过我你又何必要我留下?”
  陆博灵身子一震,道:“孩子,你说什么?”楚连城看了看长孙郁风起身道:“其实这贼小子做戏的本事并不高明,只是当局者迷而已。伯母不但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陆博灵道:“你怎么知道?”楚连城道:“我猜的。试想,若伯母心怀怨恨,抑郁而终,那她一定从小就给这贼小子讲诉世伯的种种不是,她死后,这贼小子必定极恨世伯,他们母子相依为命二十多年,一旦母亲过世,必然伤心欲绝,可这贼小子一点伤心难过的意思也没有,怨恨倒是有的,所以我猜伯母一定尚在人世,她心里始终……”她看了看陆博灵和长孙郁风道:“始终记挂着夫君,纵然恨他,怨他,可也是极……极爱他的。”她轻轻叹了口气。
  陆博灵道:“说下去。”楚连城道:“她不知这些年来世伯是否还记挂着她,所以让儿子将当年的定情之物送来,以试探世伯。至于佯称已死,八成是百合夫人为之鸣不平,出的这个主意。”她又向长孙郁风道:“你也是个聪明人,你自是猜到我要来剑庄,也料到我会看出之间的隐情,所以你巴巴的赶在今天来,所以你要所有人都看出你想我留下,然后陪你做戏。”
  厅中人的目光都盯着长孙郁风,长孙郁风缓缓的点点头,说道:“不错,一切确如你所料。”楚连城又叹了口气道:“只是令师行事未免太过仁慈,若换做我,哼哼。”长孙郁风道:“怎样?”楚连城道:“我定会让我……我定会让我的弟子杀了他父亲的原配和她生的那些子女。”
  陆昀怒道:“你这小子……”
  长孙郁风叹道:“你实在象我师父的嫡传弟子。她原本是要我这样做的,可我妈不肯。”陆博灵忽然放声大笑,说道:“这老鬼从哪里收了这么讨人喜欢的义子来。怪不得这么多人争着要喜欢你呢。”楚连城微微一笑,向长孙郁风道:“还不叫爹?”长孙郁风果然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爹”。陆博灵心情甚是畅快,走到长孙郁风身边,拍拍他肩道:“这才是我陆博灵的好儿子。”陆绣拍手笑道:“好啊,爹爹,他该是我三哥还是四哥?”陆博灵笑道:“他是你三哥。”说着让他们兄妹一一见礼。
  他又道:“楚世侄,令尊十五年前就已过世?”楚连城点头。陆博灵道:“你如不嫌弃伯伯,以后便叫我做爹爹好了。”楚连城和令狐玄黎同时”啊”的一声,令狐玄黎跳起来急道:“不、不、陆伯父,她、她有义父了。”楚连城道:“陆世伯,您、您别开玩笑了。”长孙郁风却笑道:“叫一声来听听。”
  陆博灵道:“谁人和你开玩笑了。你以为老夫是瞎子吗?”楚连城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您老人家不知道的。”令狐玄黎盯着楚连城道:“他什么都知道了,是吗?”他自是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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