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薛道衡眼中的崇敬不减。
李元霸慢慢回过神来,他反手握住薛道衡的手,将嘴凑到薛道衡耳边轻声说道:“薛先生,你怎么知道李白此人,莫非你不是这时代的人么?”
此次轮到薛道衡大吃一惊:“你……你怎么知道……”李元霸一把捂住他的嘴,仍在他耳边轻语道:“薛先生,待会儿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再谈!”薛道衡会意地点点头。
两人松开手时赫然发现,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柴绍站起身来拍拍李元霸的肩膀,说道:“元霸,你和薛先生究竟在做什么?难道……你们……认识?”
李元霸和薛道衡对视一眼,李元霸道:“不错,我与薛先生早就相识!”薛道衡在旁也是连连点头。柴绍回头望望仍然端坐的李靖,只见李靖眼中也露出疑惑。柴绍隐隐觉得不对劲,可也不愿当众指责小舅子说谎,当下他说道:“好!认识就好!薛先生可是当世诗词大师,元霸正该和薛先生好好切磋切磋!……薛先生,要不你移到这边来坐坐?”
薛道衡忙不迭答应下来,他也不再回去自己席上,叫过云儿加了个座就与李元霸坐在了一起。
此时已经退到大厅边却还没有离去的张紫嫣也缓步来到了李元霸席前,“李公子,妾身能否在此坐坐?”张紫嫣柔声问道。
李元霸微微一怔,他可没料到张紫嫣会前来要求入座。暗自窃喜间李元霸连忙起身道:“紫嫣姑娘快请坐!”
大厅中的一众迁客骚人看到薛道衡和张紫嫣都移步到了李元霸席上,全都用羡慕的目光望向李元霸这一席。张紫嫣轻声叫过云儿加座。待得坐定之后,张紫嫣道:“李公子,今日得闻佳作,只觉公子诗作玮丽瑰奇,大巧自然,妾身甚为仰慕!此次妾身厚颜冒昧前来,一则为着与公子结交,望公子每有佳作妙想均能示与妾身,二则本月十六在东都洛阳举办的花灯会中将有一场诗会,希望李公子能到场指点一、二,不知李公子可否满足妾身这两个小小的愿望?”说罢,张紫嫣毫无避忌地望着李元霸。从她的眼神中,李元霸寻不见一丝一毫情感的波动,他只看到了这位古代歌舞大师对艺术的狂热追求。
李元霸有些失望,他本以为张紫嫣这么急切地前来结交,是因为仰慕自己的才华而对自己有了那么一点意思,看来……嘿嘿!自己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啊!收拾起失落的心情,李元霸说道:“紫嫣姑娘不用这么客气,能与姑娘结识正是求之不得,只是在下并没有佳作。不过,如果姑娘不嫌在下才疏学浅,届时诗会我一定会到场。”
薛道衡在一旁听到李元霸所言,脸上一直都显出怪怪的表情。
张紫嫣听罢李元霸所言大喜过望。
虽然眼前这文弱的青年男子非常谦虚,但张紫嫣已经认定了他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大才子。近来张紫嫣总感到自己的表演创作已至瓶颈,无论她怎样的努力却一直都无法突破。今日张紫嫣于偶然间闻得了李元霸的“大作”,她只觉得此诗想象神奇,变化无端,自成了雄奇飘逸的风格!诗词歌赋本同源,聪慧的张紫嫣立即知道这是一个突破自身瓶颈的大好机会,于是她顾不得烦杂俗礼前来与李元霸结交,只盼能自李元霸的雄奇构思中找到突破自己的路径和方法。此时张紫嫣与李元霸得以结识,她自是感到非常满意,于是心中只有歌舞的她也不再浪费时间,起身向在座几人告辞后离去。
场中诸人见到张紫嫣离去,也都逐一散去,只是众人在离去之时都会朝李元霸看上一眼,毕竟,一首《将进酒》给众人的震撼是巨大的。在众人的瞩目之下,饶是李元霸脸皮巨厚,却也已是红霞满面……盗取别人智慧来换得的崇敬可不是谁都消受的起!
受不了众人的目光,李元霸急忙扔下一锭金子,伸手拉起薛道衡,与刘、柴二人夺门而去。
四人在柴绍的领路下回了柴府。
回到柴府,因为天色已晚,姐姐李秀宁已经睡下了,李元霸也就没去打扰。拉过一直没有松开的薛道衡,李元霸对柴绍道:“姐夫,可有清净的所在,我与薛先生有要事相谈”
柴绍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有追问个究竟,他说道:“好啊!我这就带二位前去。”
来到柴府的西厢房,柴绍领着薛道衡和李元霸进了一间宽敞洁净的客房,“你们慢慢聊吧,我安排李大哥去!”柴绍识趣地关上房门离开。
李元霸与薛道衡分别坐下。
“请教薛先生,你从哪里来?或者……应该说你从哪一个时代来?”李元霸向薛道衡问道。
饶是薛道衡知道眼前此人已经看破他的来历,心中有所准备,但此时听得李元霸如此一说,薛道衡还是止不住身形一颤,“从哪里来?嘿嘿……”薛道衡苦笑两声,“这重要吗?难不成还能回去吗?”
一句话问的李元霸神色一黯,心中暗叹:“是啊!回不去了!”
薛道衡道:“兄弟,你又从何时来?你现在的身份真是唐国公李渊的四子李元霸吗?”
李元霸苦笑道:“我现在的身份确实是李渊的儿子李元霸,我从公元2005年来……”
“什么!”薛道衡轻声惊呼,“公元2005年!你……你从何处来?”
看到薛道衡的激动模样,李元霸觉得心跳加速,暗道:“莫非他也是从2005年来?”李元霸连忙说道:“我从一处古墓中来……”
“可是‘武帝陵’?”薛道衡打断李元霸的话激动问道。
李元霸感觉自己的心跳速度已经到了极限,“不错!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嘿嘿!……我什么都知道!”薛道衡虽然故作平静,但是李元霸从他已在发抖的手指看出他内心实际是非常激动。
紧接着,薛道衡说出的话差点没让李元霸昏厥过去。
薛道衡轻轻地、却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你就是向书渐!而我……我是你的教授,瞿钟生!”
……
原来,当初瞿教授刚刚找到“武帝陵”
中,就正值那道白光闪耀,而瞿教授也随之失去了知觉。和向书渐不同,瞿教授并没有转世投生,他直接附体到了薛道衡身上,并最终夺得了薛道衡身体的绝对控制权,继而开始了他的隋唐生活。
两师生在如此情景下见面,两人都是说不尽的唏嘘,道不尽的感慨!而就在两师生慨叹造物神奇之时,李靖与柴绍二人也在秉烛夜谈。
西厢的另一间客房中,柴绍与李靖正在举杯畅饮。
柴绍饮尽杯中酒,说道:“李大哥,今天元霸的那首诗真可谓气势非凡……‘天生我才必有用’……好诗啊!”
李靖微笑道:“嗯,是好诗!‘天生我才必有用’……老柴,你岳丈将他一家子的英才欲使何为啊?”
柴绍一愣,继而大笑:“李兄在说什么?”
李靖仍是微笑道:“你太原李家对外虽示出碌碌无为,可唐公暗中却将你大舅建成委作了河东郡郡守,扼守进入关中的要道潼关;同时又谴你二舅世民驻兵阳城,直指东都洛阳;而老柴你则和秀宁在这京师中作那干探。。。好布置啊!李建成向南可直取长安,向东又可呼应李世民,我想唐公如不是畏忌身后始毕可汗的突厥铁骑,恐怕早就已经揭竿而起了吧!”
柴绍大惊:家族的隐秘计划竟被李靖识了个通体透彻!
李靖道:“老柴也不用惊慌,我可是看好李家,真心把你当作兄弟呢!我若要害你,早就报与靠山王了,还用得着在此诸多口舌!”
柴绍平时虽然作出一派花花公子模样,可实际上他并非庸人,这等灭族的大事可不能草率。柴绍试探着向李靖问道:“不知李兄意欲何为?”
李靖哈哈大笑:“老柴还是不相信我啊!。。。实话告诉你吧,我夜观天象,东北方已有明星升起,隐隐有逼宫之势,不出六年此星必将成为帝星!天意使然,老柴,你说我意欲如何?”
柴绍又惊又喜,他当初结交皇叔杨林的这位心腹谋士,本意只是为了打探情报。但相交日久之后,柴绍越发觉得李靖博学多才,通晓古今,多谋善断,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柴绍暗想家族如若能得此人出谋划策,则取天下可事半功倍也!于是他多方调查,细细评断,感觉此人虽身为杨林心腹,却心怀苍生,对炀帝的暴虐残政多有不满,隐有反心。柴绍细思量间,直觉收纳李靖有望,于是在请示岳丈李渊同意之后,他就对李靖刻意用心结纳,只盼着有朝一日能收了此人。此时眼看心愿达成,柴绍站起身来握住李靖的双手,激动说道:“李兄,你果真愿意相助我李家?……能得李兄相助,天下一半已入我李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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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柴李二人盘膝而坐,挑灯夜谈,一边吟唱着那《将进酒》,一边举杯狂喝滥饮。酒意盎然中二人只觉得逐鹿天下舍我其谁,兴高采烈地YY南征北战之事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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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李靖原名药师,嗣昌为柴绍字,原本平辈朋友之间才呼作“生”,此处因和原诗故用此字,望各位能人达士勿见笑。)
第一卷 天下纷乱 第五章 因才招忌
李秀宁秉承着太原李家的良好家风,在鸡鸣头遍之时就已经起床习武。心平气和地舞完一套剑法,李秀宁接过侍女送上的绢帕擦擦头上的细细汗珠,问道:“心悦,昨晚少爷一夜未归吗?”
送上绢帕的侍女心悦恭敬答道:“禀少奶奶,奴婢今早听门房的柴平说,少爷昨夜回得稍晚了些,而且……而且还带了三个大老爷们儿到府中歇息!”
“哦!……”李秀宁峨眉一挑,心中暗道:“好你个柴绍,对我说去和李靖结交,哼!把不定是和几个爷们儿花天酒地去了吧!”李秀宁面不改色,问道:“心悦,少爷和他的朋友们还没醒来吧?”
心悦道:“是的,少奶奶!”
“那好!”李秀宁微笑着说道:“心悦,你就去把少爷和他的朋友们唤醒吧,就说……嗯,就说我请他们用早点!”
“是!”心悦恭敬答道。
柴绍和李靖醉眼朦胧地看着面前圆桌上摆放的精美早点暗自苦笑。在丫鬟心悦找到西厢客房里请他们的时候,兴奋的柴李二人还在饮酒,浑然不觉天色已亮。当心悦在少爷柴绍口中得知另一间屋里住着少奶奶那久未谋面的亲弟弟时,聪慧的小丫鬟并没有按照少奶奶的吩咐去叫醒李元霸、薛道衡二人,而是立即返身给少奶奶报喜去了。李秀宁大喜之下吩咐家人不得前去打扰弟弟休息,就连每日去那院中打扫清洁的家丁都暂缓了手中的活。用府中掌管实权的少奶奶的话说就是:“一切都等到我兄弟醒来再做!”
圆桌的一边,柴慎心疼地看着儿子:这可是一夜没睡啊!这小子,混不知爱惜身体!
“秀宁啊,”柴慎对李秀宁说道:“我看他俩是一夜未睡吧,不如还是请李先生去休息一会儿,待得午时再叫醒他们?”
公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李秀宁微微笑道:“公公说的是,……李先生,你若无要事,就在府中歇息吧!”
李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推辞道:“昨日叨扰已甚为不妥,李靖还有公务在身,不敢耽搁!柴公、两位贤伉俪,李靖就此告辞了!”一边说着,李靖一边起身致礼,忙不迭地告辞而去。
吩咐家人送走了李靖,李秀宁柔声对柴绍问道:“相公,不知昨夜去了什么地方消遣啊?”
已被醉意和睡意搞得晕头转向的柴绍微眯着双眼顺口说道:“什么地方?除了天云阁还有哪里?”
柴慎一听之下,叹口气,摇摇头,也不打招呼,独自一人起身回房去了。
“相公,天云阁的姑娘漂亮吗?”李秀宁笑吟吟地问道。周围随侍的丫鬟们全都以手掩嘴偷笑。
“那还用……说……”柴绍猛然回过神来,“天、天、天云阁是吗?……那是元霸兄弟请我去的……”
李秀宁一怔:“元霸……”
“啪!”李秀宁一拍桌子,喝斥道:“柴绍你可别骗我,待得元霸醒来就一切明瞭了!”
此时柴绍的醉意、睡意全无,他心中忐忑不安。上一次去天云阁会香香之事走漏了风声,柴绍被自幼习武的李秀宁掷入了府内水池中,自此他在丫鬟、家丁眼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众人自此只听少奶奶号令,再也不理会这位少爷的吩咐。甚至,就在父亲柴慎眼中他也成了一个“无用的男人”!实际上柴绍并不是打不过李秀宁,这位出身于将门,自幼便“矫捷有勇力”,以抑强扶弱闻名于关中的少年英雄怎会打不过老婆?……柴绍只是怜惜秀宁而已,并且他也知道,秀宁是不会真正伤害到他的。
李秀宁又道:“今天户部那里你就别去了,一天时间樊尚书也不会为难你。你也休息一下,一切都等到元霸醒来再说吧!”
柴绍见老婆面色缓和,心思一动,他连忙屏退众丫鬟,将昨夜与李靖的谈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李秀宁。从柴绍口中得知李靖答应投向李氏家族,李秀宁大喜,为这事近一年里她和柴绍可没少费心思。趁着李秀宁欢喜之际,柴绍立即对天云阁之行作出了合情合理的解释:本人是陪同李靖前去天云阁的,李靖是家族重点拉拢的对象,他要去那里本人是不可能拒绝的。并且,此行收获巨大,本人不但为家族收纳了李靖,还找来了四舅爷……
就在柴绍为自己开脱罪名之际,李元霸与薛道衡在家丁的引领下来到了饭厅。
听罢柴绍解释,又见到弟弟的李秀宁在欢喜之中免去了追究柴绍涉足青楼之“罪”,还给了柴绍一个意外的惊喜————报销他昨晚的“公关”费用。
当然,这个惊喜不止是让柴绍兴奋,适时而来且善于把握机会的李元霸也是大大欢喜。李元霸频频向柴绍发出暗号,聪明的柴绍自然理会其中深意,于是昨晚消费的十两黄金在上报时就变成了五十两。
姐弟相见让李秀宁好一阵唏嘘,看着李元霸削瘦的脸庞,李秀宁痛惜地问道:“元霸,这几年吃苦了吧?”
李元霸笑道:“哪里!师尊对我可好了!”
一旁薛道衡见到两姐弟久别重逢,自是不好相扰,当下就要告辞。李元霸顾不得与姐姐叙旧,他叫住薛道衡:“老师……师父!你可要小心了!”薛道衡先是一怔,随即点点头告辞离去。
“元霸!你怎么管薛大人叫师父?……你又叫他小心什么?”李秀宁待薛道衡走后问道。
“嗯……”李元霸略一迟疑,道:“我向来都崇敬薛先生文采,昨夜得薛先生应允,我已经拜在了薛先生门下……”
“那你为何叫薛大人小心?”李秀宁追问道。
“这……姐姐,我是叫先生路上小心!”李元霸笑嘻嘻地说道。
李秀宁半信半疑,却也不再追问。
……
薛道衡漫步向家中走去,如此机缘巧合遇到了李元霸着实让他兴奋,可他同时也有了一丝担忧……为他自己的性命担忧。昨晚与前生弟子谈论至半夜,就凭着李元霸这个人的真实存在,薛道衡和李元霸肯定了那本历史书上记载的大赵国也确实存在过,而且,他们二人现在就身处于这段历史之中。师生俩在谈话中互相交流了一下自己在这时代的所见所闻,二人发现: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他们身处的这段历史和他们前生熟知的历史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持续大半夜关于“前生、今世”的讨论让师生俩晕头转向,最终二人决定服从命运的安排,顺应自然度日……可是,在两人的谈论过程中李元霸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