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鞠躬致谢,掠落和大汉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样,立刻一左一右的跳开了,大汉跳开之后,只留下一句:认识你算我倒霉,你给我鞠躬,我只能更倒霉!说完迈开大步就走了。走着走着,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回过头向着菜坛子挥了挥手。”
大汉走后,砣子掠落也没再多说废话,从拓斜手里接过了锥子残魂附着的冰珠,点点头说:“我要做的事情最简单,做完以后还有什么……”
拓斜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掠落的肩膀:“不用担心……”话音未落,突然惊呼了一声:“老东西你害我!”。猛地把手缩回来。不停地甩,他的五根手指居然都变成了弯弯曲曲的昂首吐信地毒蛇。
而砣子也同时惊呼:“你也不是个好鸟!”。迅速的扑打着自己的肩膀,一丛黢黑色的小草从肩膀上用力的拱了出来,随即开花、结果,果实又掉在了砣子的肩膀上,又长出了更大的一蓬黑草。
说道这里的时候,锥子毫无来由的笑了:“两个手段惊天地家伙,又叫又跳,哇哇怒骂了半天,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管身上的中的奇怪法术了,砣子就任由黑草越来越多,连脸都盖住了,菜坛子好人也甩不脱自己变成蛇的五根手指,眼看着蛇子变大变长,把他全身都缠住了,可是笑声却始终没断,笑道后来又互相怒骂起来,还夹杂着一声声的呻吟,显然两个人都是又疼又痒。过了一会之后,两个人下在对方身上的法术,又同时消失了。”
拓斜和掠落各自从地上爬起来,砣子掠落又恢复了自己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一个字都没再说,转过身走了。
温乐阳几个人面面相觑,从驼子的通天巫力,也不难想出那个彪形大汉的本事,听锥子说地话,师祖和他们俩个人之间有很深的情谊,是来找他们帮忙的,事情多半和弥补苌狸师祖惹下的大祸有关。
这两个人到底是谁,驼子来复活冰锥,大汉和拓斜师祖干什么去了,温乐阳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瞪大了眼睛看着锥子:“师……菜坛子不会去黑白岛替你当锥子去了吧?”
锥子噗嗤一声就笑了:“菜坛子的本事不小,可是当不了天锥,就好像能炖野牛的铜鼎当不了熬药的锅子!九根天锥各有奇性,别人当不来的。”
温乐阳还是有点不放心,心里琢磨着找到苌狸之后,打听一下黑白岛在哪,同时打定主意,这事跟裹环打听,一定不能让自己那位猫妖祖宗知道,保不齐她去了黑白岛,就把另外八根锥子也拆了。
后面的事情,和祁连仙宗地侏儒老道说过地差不多。掠落带着冰魄来到祁连山,用惊人的巫蛊之力帮着祁连仙宗,花费了几十年地功夫,引出水脉开凿环河,封住了销金窝的淬厉金行,让金行地厉势为冰魄的成长养分。
锥子说着。脸上又浮现出一股由衷的感激:“砣子掠落的门道,和菜坛子好人在大海上引火很像,不过火焰是米黄色的,没有一点光泽,却浓郁的让人想吐,还有无数稀奇古怪地东西,有骨头,也有玉石,长着人脸的蚕……”
小蚩毛纠啊了一声。两眼放光的瞪着锥子:“什么颜色的蚕?”
“碧绿的,身上绕着红线,人脸都是笑咪咪的。劈里啪啦的向着黄色的火里跳,被烧死的时候,还会发出一声怪声生气地笑声。”
小易的额头上又开始起鸡皮疙瘩了,蚩毛纠的小脸上却充满了向往,拼命压抑着兴奋,对着温乐阳说:“是极乐蛊,是极乐蛊,是师祖爷留下地巫蛊神术,但是从没人练成过!寨子里前前后后有过七位大龙根想要炼成极乐蛊。都因为巫力不够被蛊虫反噬而死。”
老实孩子骆旺根追着他问:“炼成以后呢,有什么用?”
小蚩毛纠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吐出四个字:“以命换命!”
温乐阳先是吃了一惊,第一个念头就是掠落受拓斜师祖所托,要用自己的命换回锥子的命,不过随即又想到,锥子刚刚说过砣子掠落做的事情最简单,他还想着在施展巫术之后再去帮拓斜来着,肯定不会就这么死了。
这个砣子和拓斜师祖平辈论交。施展的巫蛊当然不是自己能揣摩的,摇摇头也不再继续向下想,把目光再度投向锥子。
锥子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我当时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想死都不能,砣子好人施展了我根本就没见过、没听说过的门道,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直到刚才问过那头穿山甲,才知道已经过去两千年了。”温乐阳听她提到穿山甲。表情明显变得关注了一些。锥子用力的保证:“放心,它现在晕掉了。过一阵才能醒来,被我封在石柱子里了。”
温乐阳点点头:“那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锥子做了一个害怕的表情:“二十年前,被一阵鬼哭狼嚎给吵醒了……”
温乐阳和小易对望了一眼:“第一次巫唱。”
“我刚醒来的时候,神魂已经完整了,但是还没有身体,当初附着的那颗残损的冰魄,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硕大的冰林,我地圆神就附着在其中一棵不起眼的冰柱上。跟着就有个侏儒老道进入冰林查探,我的圆神刚刚凝聚成形,虽然凝聚不起一丝神通,可圆气却流转不停,很容易被修士发现。但是就在我俯身的冰柱了,还凝结了一个玄冰法印,法印还没成型,上面的水篆都是模糊的!”
温乐阳等人一愣:“什么意思?”
锥子的脸上,充满了对砣子掠落的感激与敬佩:“对于祁连仙宗的人来说,玲珑冰里凝结出来地法印,哪还得了,一定是只有神仙才会有地天才地宝!而我本来就是真水之魂,流转的圆气也是水圆,侏儒老道一相情愿地觉得,冰柱上流转的真圆,是玄冰法印在聚敛真水之力,贪心蒙住了五感六听,只剩下了欢喜。”
说着锥子顽皮的一笑:“侏儒老道看到法印之后欣喜若狂,每过几天就会来看一看。我苏醒以后,一直没什么力气,但是能感觉到冰林之间,正缓缓流转着砣子好人施法时候的那种古怪力量,直到几个月之前,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温乐阳点头,知道是第二次巫唱。
“我只觉又麻又痛,我所在的冰柱在迅速的融化,每一滴水都凝结成骨肉身体!片刻之后我的肉身就重铸而成,而整座冰林也变成了石林,禁制瞬间生成,彻底封闭了这里!那个法印也就不见了,我肉身刚成的时候,一点力气也没有,就是个娃娃拿着块石头,也能杀了我。禁制和我的肉身一起成型,正好能护住我,经过这几个月的修养,原先的力量才恢复的差不多了!”
温乐阳的脑筋转地飞快,把进入石林前侏儒老道的话一直到锥子刚才的叙述全都串了一遍。
照着锥子的回忆,掠落让她重活的巫法分成了两步。第一步是重铸圆神,第二步是重塑肉身。
在销金窝静养了两千年,再加上掠落匪夷所思的巫蛊之术,锥子功德圆满,圆神尽数恢复,又过了二十年肉身成形,一直到现在基本恢复力气。
估计是因为什么限制,石林里几乎牢不可破地禁制是从锥子圆神苏醒之后,才开始缓缓聚集力量。直到她回复肉身的时候才能同时发动,护住她刚刚重生还未生力的时候。
两千年的时间,两步惊天巫术之术。彻底复活了黑白岛九大天锥之一的真水冰锥。掠落的这番心机,更让温乐阳觉得心里发凉,先是打着玲珑冰的旗号,诳整个祁连仙宗开山引流,随后又心甘情愿的当了护山隐修,保住销金窝两千年的平安。
而锥子重生,有两个最危险地隘口,第一个是第一次巫唱,她圆神已成。肉身未雕的时候,巫唱声会惊动守在外面的祁连高手,发现冰林里有圆气流转。掠落施巫作出了一方玄冰法印,一下子吸引了侏儒老道地目光,在玲珑冰里长出来的宝贝可不得了。侏儒老道理所当然的以为巫唱声是冰印出世的异响,流转的水圆是冰印在吸敛真气,满心欢喜的等着有一天这件天才异宝成熟出世。
第二个隘口则是第二次巫唱之后,锥子肉身初成,却未生力的几个月。那时候她已经藏不住肉身了,老道要是看见玲珑冰林里法印没了,却多了个裸奔的,一准得闭上眼睛拼命,不过同时冰林已经被禁制封闭了,变成了石林,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温乐阳也是一边琢磨着,一边把这些想法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老实孩子骆旺根听得目瞪口呆。满脸的不敢相信。皱着眉头问:“幸亏大穿山甲和画城的人来得晚!”
锥子也忙不迭的点头,不过旋即又一笑:“谁也不是神仙。算不尽天下事的,驼子好人已经做了这样的安排,要是我还不能重活过来,就只能算是天意了!”
骆旺根也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好像侥幸活过来的是他不是锥子:“也幸亏老道贪心,见到玄冰法印就……”
锥子笑得没有一丝力气,让人看了就恨不得赶忙接受她的笑意,不忍让她在辛苦下去:“你不知道在玲珑冰里结出法印,是个什么概念,如果要是真地,祁连仙宗凭着这支法印,足以成为天下修真的第一大派,就算是真的神仙来了,也得在玄冰法印下伏诛,其实我觉得侏儒老道,不是想不到是驼子好人的苦心安排,只不过不愿去想,押下这一宝了。”
老实孩子骆旺根点了一下头,不过随即又摇晃起了脑袋,在他身边的尸煞跟着他一起煞有介事的摇头,满脸否定:“那我还是不明白,驼子掠落的禁制这么厉害,干脆就应该在你圆神初成的时候发动,封起来一了百了……”
小蚩毛纠满脸无奈的笑了,以前可从没发现骆旺根还这么有求知欲:“再强地巫蛊之力,也没办法延续两千年地,当年掠落前辈留在石林里的,是术,不是力,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巫,但是大概也能想出来,禁制地发动,需要借锥子肉身成形做引子。”
小蚩毛纠说了半天,觉得自己还是没能说明白,最后干脆说:“施展巫蛊就像搭俄罗斯方块,不能想怎么摆就怎么摆,人力有穷竭,只能利用各种条件的限制,求一个最大的平衡,求一个最好的结果!”
骆旺根哦了一声,随即很诧异的瞪圆了眼睛:“你什么时候玩过俄罗斯方块?”
苗疆从不与外界接触,连电线都没有,更甭说方块了,蚩毛纠小脸一红:“在温家村玩了一会。”一下子温家村里的人个个面上有光。
骆旺根随口嘀咕了一句:“现在还有人玩俄罗斯方块?”马上又把思路抓了回来,望着锥子问:“那你现在怎么还……”
温乐阳突然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打断了他的话:“怎么这么多的问题,一会再说!”随即向着锥子笑了笑。
锥子却歪着脑袋,带着只属于她自己的诱惑,柔软的笑着望向了温乐阳,毫无来由的说:“你不信我。”
温乐阳还没说话,一声惨淡的叹息,从不远处传了出来,在他们身后挺远的地方,空气猛地一跳,侏儒老道跌跌撞撞的出现在石林里,脸色青白而惨淡,但是望向他们的目光里,却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怨毒。
第二卷 初振眉 第七十二章 … 进化
在石林外面的时候,侏儒老道唤出的流金火铃巨剑,气势恢宏霸道十足,当时温乐阳就把他列为除了苌狸、大小兔妖、妖僧三断之外平生仅见的高手。结果没想到巨剑是个银样蜡枪头,和雷心痧一碰,就像只死鸡似的从天上掉下来。随后温乐阳又和侏儒老道扑成了一团,彼此疯狂殴击,一下子摸清楚了他的底细。
侏儒老道比着鸡笼道的掌剑真人青鸟,或许稍强几分,但是比起自尽在温家村的紫雀掌门,差了不知道多少。
不过让温乐阳比较惊愕的是,侏儒老道竟然能从第二层让人晕头转向的禁止中脱身而出。
小蚩毛纠一点也不奇怪,低声告诉温乐阳:“第二层禁制是掠落为了防止红印子的传人被别人挟持才设下的,在第一层禁制被破解后触发,只能算是个以防万一的手段,混乱方向割碎空间耗力太大,不会持续太久,不过这段时间,也足够被挟持的人逃脱了。”
温乐阳把大家都挡在身后,向着侧面退开,和侏儒老道、少女锥子成了一个三角之势。
少女锥子看到温乐阳并没有和自己站在一起,眸子瞬间被伤心与难过充满。
侏儒老道的双眼蔓延着无数血丝,因为刻骨的愤怒甚至都有些凸起,怨毒的目光不停在温乐阳和锥子的脸上游弋,温乐阳心里有数,老道看他的时候,实际在瞪锥子……
过了半晌,侏儒老道才恨恨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掠落啊。狗贼掠落,害我祁连……”他的话还没说完。满脸怯怯地锥子倏地飘到他身前,反手一挥!
啪!一声和着怒吼的脆响。侏儒老道连躲闪或抵挡地机会都没有,被她一击狠狠打在了嘴上,不成比例的身体一下子向后摔了出去,再爬起来地时候,嘴唇豁开了一条血口子,几颗牙齿都被打得粉碎,鲜血迅速从他嘴里涌了出来。
锥子似乎紧张的有些发抖,语气近乎哀求:“掠落是好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请你…请您别骂他。”
侏儒老道知道自己和这个少女的修为天差地远,根本就不想着还手,身子一挺又从地上跳起来,说话含混不清,但是每一个字都好像被怒火烧红的木炭,被他用力的从喉咙里里挤出来:“掠落是好人?他坑了祁连仙宗整整两千年!”说着,挥起拳头重重的擂击自己的胸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地怒火稍有发泄。
祁连仙宗这次的确是被掠落坑死了。两千年一场黄粱大梦,出人命出力气、付出了多少代的希望,到现在才知道一直是在给人家做嫁衣裳,这口气无论谁憋在胸口里,都会被活活的闷死。温乐阳从旁边轻轻叹了口气。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侏儒老道却在远处把一口和着碎牙的鲜血恶狠狠的喷向他:“小妖闭嘴!道爷就算死也不用你来假惺惺的……”
又是一声和着怒骂的脆响。锥子再次出手把老道打得飞了出去,白皙的手背上染着滴滴刺目地血珠:“他们是来救我的。也是好人,请你不要骂他们。”锥子脸上的表情依旧可怜而无辜,出手却又快又恨,在手背荡着巨力击中老道脸膛的瞬间,她的眼睛才倏地闪亮了一霎,仿佛找到了真正地快乐。
温乐阳和小易同时哼了一声,温乐阳踏上了一步,对着锥子低声喝道:“别再打了!”
锥子难过地短叹了半声,抬眼望着温乐阳,幽幽的说:“我也不想打地,可是他……”
侏儒老道这次没能在一跃而起,而是粗重的喘息着,气流通过溢满鲜血地喉管,发出让人心惊的呼噜呼噜的声音,声音仍充满了硬朗:“祁连仙宗受狗贼蒙蔽……”
锥子身子微微一动,但是最终没再跃过去,而是看了温乐阳一眼。
老道嘿嘿怒笑着继续大骂:“狗贼奸计得逞,害我仙宗,祁连弟子就算化作厉鬼,也要……”
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充满了严厉,好像突如其来的惊雷在天空中炸响,毫不留情的截断了侏儒老道的怒骂:“竖子住
温乐阳吓了一跳,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刚才断喝的居然也是锥子,但是语气中全没有那种既可怜又妖娆的味道,而是充满了凛然的正气。
整儿石林都随着锥子的怒喝沉沉的震荡了一下,一层纯净到极点的雾气迅速的流转起来,锥子身上原先的那种柔弱与无依被涤荡一清,脸上神光流转,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让人绝不敢直视的浩浩天威,片刻前还让人恨不得赶紧搂在怀里好好心疼一番的、衣不蔽体的可怜少女,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只能膜拜、甚至稍微用力看一眼都会亵渎的天之圣女!
此刻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