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阳接口笑道:“比如红姑婆地孙子上学?”这还是他第一次去峨眉山的时候。听乐羊温和红姑婆说的话。
刘正点点头:“没错!画城能在散修里出尽风头。一是靠实力。二就是靠他们在世间的人脉关系。不管哪个散修在世间有事。都会最终辗转求到画城。”
温乐阳伸手指了指眼前的火柴盒:“跑题了吧?”
刘正哭笑不得地摇头:“没跑题!画城自古以来。都是跟着皇帝走的。这样他们地人脉才够稳当。够分量。所以乐羊温一嘴京口片子。不过现在像上海这样的大城。也有画城的经营。”说着。伸手指了指火柴盒上的两个大字。
温乐阳看了刘正一眼。突然岔开了话题:“还记得在上海咱俩第一次见面那天。大穿山甲释放妖圆那次。”
刘正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温乐阳继续说:“当时你跟我说昆仑山的无波井震荡……”刘正当时说的是无波井震动。所以他来上海查探。后来在道观里又说是天画给天书传信。昆仑道才大举奔赴上海。两下里对不上。不过温乐阳当时没追究。自己能分辨出真实地状况也就算了。
刘正赶紧给自己辩白:“当时的确是震动了。也的确泼了我一身水。这事我可没骗你。师尊收到天画真人传信的时候。留我在昆仑山看家。后来我被无波井泼了一身水。知道事关重大也赶来了上海。”
温乐阳等他解释完了。才笑着摇头:“我不是说这事儿。我是想说。当时我问过你。上海本地有没有其他的修士。你告诉我上海太繁华。不利修天……”
刘正嘿嘿讪笑了几声:“我们也是因为师叔出了事。所以才在上海仔细搜索。找出了这个火柴盒实际上是画城的经营。不过里面确实是连个修士都没有。我也就没多想。当时哪知道这里面还有画城的事情。自然也犯不着和你提起这些。省的解释着又麻烦。”
说完。刘正顿了一下。语气也变得郑重了起来:“旱魃在上海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乐羊温和旱魃有联系的。这座画城。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了!画城的老巢。现在还在北京。不过要追查旱魃地下落。这里应该更靠谱些。”
温乐阳点点头。指了指周围:“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话音刚落。突然嘭地一声闷响。整整一条街上。所有的建筑物都在同一个瞬间。打起了炽烈地灯光!
原本大街上的萧索与落寞被各种各色霓虹寸寸击碎。只属于华年的旖旎刹那让着整整一条大街变得迷离起来。
铁灰色的火柴盒也随之绽放出一股金属的沉重。白天里的高大在黄昏中变成了一块从眼底一路压进身体的铅。而墨色的两个大字在灯光下变成了银白色。像淬厉的刀锋。轻易就挑破了每个人心底的壁垒。愉悦伴随着尖锐的金属刺痛。迅速随着血脉奔流!
各色的建筑在自己的灯光下。都张扬着个性与诱惑。唯独画城。就像一把放在一片玩具中的匕首。正在冷眼等待着孩子们的选择。
温乐阳差点就把鞋底上的流毒暗潮泼出去了。整条街上灯光同时打亮。比雷心痧也差不到哪去。
刘正的目光立刻兴奋起来:“这片儿叫新天地!上海最有名的酒吧区!”
温乐阳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这…这就是酒吧?”这几年温乐阳一直在深山老林里出没。但是有空的时候也读书看报听广播。早就听说过酒吧两个字了。更知道酒吧就是狂欢放纵暧昧等等所有与荷尔蒙有关的词眼集合。
温乐阳倒没想着放纵。不过总恨不得看看放纵是咋回事。
刘正显得比温乐阳稳重一点。只稳重一点。用力的点头:“全国最有名的酒吧区之一……你你你干嘛!”说着。一把抓住了温乐阳地胳膊。
温乐阳指了指画城。理所当然的说:“进去啊!”
刘正显得很老练:“等晚上九点半再来吧!现在还没开门。咱现在进去也得让人轰出来。”
温乐阳明显失望了。他心里倒还明白。他是来查案子地。跟酒吧营业不营业没有一点关系。就凭着他和刘正的伸手。闭着眼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去。
刘正就像个正在鼓励兄弟振作起来地大哥:“这些天我们昆仑道一直在追查伤我师叔的凶手。这里虽然没有修士。但毕竟是画城的地方。我们也安排了弟子监视。昨天夜里有几个不知底细的修士来过这附近。没进去。转了一圈就走了。”
温乐阳眼睛一亮:“是来踩盘子的?怎么没跟下去?”
刘正苦笑着看了温乐阳一眼:“本来是要跟地。大哥你突然释放妖圆。一下子把他们惊走了。昆仑弟子也立刻赶回到师尊身边待命。我也没能上东方明珠……今天白天城隍庙大乱了一场。那些人要么就不会再来。要来的话就肯定是今天晚上!只看他们对画城地图谋大不大了。”
温乐阳的声音斩钉截铁:“画城要查。对画城有图谋的人也要查!”
刘正眉飞色舞。拉着温乐阳:“快走快走。去买衣服!”
刘正身上是一件破破烂烂的运动服。温乐阳的名牌衬衣在城隍庙被打碎了。身上随便套了一件昆仑弟子的汗衫。就算温乐阳以前没去过酒吧。也知道自己现在这身打扮不合适。
两个人换上新衣服。到结账的时候。刘正假模假式地拿出来一块古玉。温乐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另外刘正还买了个旅行包。把用青布包裹好的飞剑和大喇叭都装进去了。吃饭的时候。刘正神秘兮兮的从自己随身的挎囊里。掏出了一张薄薄的皮子。递给温乐阳。
温乐阳脸色一喜。他在不说不做兄弟那里见过这种东西。人皮面具。
刘正笑嘻嘻的说:“自从九顶山五福聚首之后。你就是修真道的名人了。以后要想偷偷摸摸干点啥。这种小物件最好随身带着。”温乐阳以前出门。身边都有人跟着。这些小的江湖道具从来就没操心过。心里琢磨着自己也得预备一个挎囊了。
这顿饭吃地好像心里长了草。盘子里地菜肴也好像变成了草。哥俩都挺激动。也都拼命的装深沉。到了八点半地时候终于谁也坐不住了……
刘正还是比较有经验。拉着温乐阳从街边找了个ATM。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摸出来一张卡。插了进去。笑着跟温乐阳解释:“怕在酒吧里刷卡不方便……”话还没说完。嗒的一声。ATM把他的卡吐出来了。没有一点犹豫。连个提示都没有。
刘正愕然。指着柜员机:“它…它吐出来了?”
温乐阳算是明白了。刘正是拉着他来取钱了。恨恨的点头:“不是吐卡。它是在啐你!”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卡插了进去。按密码的时候温乐阳身子都快趴在操作键盘上了。刘正笑嘻嘻的说:“我好歹也是昆仑道的掌门。不会贪图……”
温乐阳直接打断了他:“没根!”
再回到新天地酒吧街的时候。整个街区彻底变了一个样子。不提它的多繁华热闹。而是白天时候沉睡在每个角落里的躁动。此刻已经肆无忌惮的张扬而出。彻底弥漫在每一片霓虹灯下!
温乐阳和刘正带上了面具。有些僵硬的走进了画城。九点刚过不久。还没开场。但是画城里人已经很多了。
哥俩一进场。一股燥热立刻铺面而来。正在暖场的舞曲用疯狂的节奏衬托着婉转的曲调。在两种迥然相异的声音里。重重的把暧昧地味道砸进每一个毛孔。和所有的夜场一样。恰到好处地灯光把平庸的长相变成了美丽的朦胧。也为真正地美丽涂上了一层诱惑的面纱。谁在乎。大家更关注的。应该是修长的腿。
温乐阳有点发窘。不是因为身前不停穿梭的、仿佛正在对他笑地肚脐。而是因为他们一进来。立刻成了焦点。几乎只要看到他们的人。都会把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一会。
一个领位地小妹跑过来。脸上也是一愣。随即又笑了:“两位老板真有意思!”
温乐阳皱了一下眉头。不明白自己有意思在哪。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掌门刘正。随即吓了一跳。刘正也正好转头瞧向他。那张脸不是刘正。是刘德华。
温乐阳还是认得刘德华的。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把刘德华的脸皮扯下来了:“你还是别带面具了!”
刘正皱着眉头:“刘德华不好吗?”
温乐阳知道他不着调。但是不知道他这么不着调。更不知道他还是个追星族。一时找不着合适的词儿骂他。过了片刻之后才继续开口问刘德华:“我的面具是谁。梁朝伟么?”
刘正大笑着摇头:“也是刘德华!”
小妹咯咯的笑弯了腰。领着两个人到了一个小卡座里。尽心尽责地介绍:“平时最低消费是一千八。今天是周末。最低消费三千八。”
两个把脸皮攥在手里的刘德华同时闭气。温乐阳真恨不得问问刘正。那群修士周一还会再来吗?
就在这时候。轰鸣的舞曲戛然而止。原本昏暗暧昧的灯光猛然挑亮。狠狠的刺进了所有人的双眼。旋即迅速的熄灭。温乐阳立刻全神戒备。又是一声电子的轰鸣。舞台上无数冷烟花闪烁着刺目的光华喷薄而起。瞬间撩荡起全场的欢呼。九点半。画城。开场了。
暴躁地音乐声就像一头疯狂地兽。刹那撕碎了所有的等待。
暧昧是一个过程。放纵才是最终地目的。现在的音乐就是暧昧的开场白。它的激烈不是要暧昧退散。只是为了那些已经等得太久的红男绿女们宣泄一下焦躁的心情。他们从九点就开始进场。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
温乐阳一边吸溜着凉气。一边看着酒单。
刘正小心翼翼的劝他:“最低消费。不点也浪费了……要是能抓住乐羊温。没准能给咱打折……”
温乐阳苦着脸:“我是不认识这些东西!”所有的酒都是英文名字。后面跟着的价目都是三位数以上。而且都是大数字。
刘正试探的点了几样。在问明白服务生自己点的确定都是酒水之后。长出了一口气。跟着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服务生:“有胡萝卜吗?”
服务生愣了一下:“有番茄胡萝卜鲜榨汁。”
刘正摇摇头:“不要榨成汁儿。要整个的胡萝卜。”
服务员面有难色:“那也得按鲜榨汁结算。”刘正点点头。等胡萝卜上来的时候。温乐阳叹了口气。这一碟胡萝卜。比他前二十年所有吃掉的胡萝卜加起来都贵。
刘正满脸兴奋的看着夜场里的刚刚开始蔓延的炽烈。对着温乐阳说:“先放松吧。我出去转一圈。”说着站起来走了。
温乐阳也点了点头。倒了一杯底儿到现在也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酒。似模似样的放了两块冰。用品毒药的态度。谨慎的抿了一小口。笑了。味道虽然古里古怪。但是也算不上难喝。就是有点不习惯罢了。
突然一阵忽忽的喊声从他胸口里传来。我服了纵跃而起。在闪烁的灯光下划出一道曼妙的弧……跳进了一个空酒杯。随即在杯子里转来转去。一会冲着温乐阳。一会桌子上的酒瓶。急得直跳。
温乐阳哈哈大笑。到了小半杯酒进去。只露出一个虫子脑袋。又夹起一块冰。敲了敲杯。我服了摇摇头。随即一个猛子。扎进酒里去了……几秒钟之后。杯中酒依旧。我服了飘起来了。
温乐阳对着虫子笑骂了一句:“好酒量!”随即把杯子往旁边一蹲。任由我服了美滋滋的在酒里醉泡着。也不去管他。开始自斟自饮。心里默默计算:一口五块钱!
没过多长时间。刘正就笑嘻嘻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短裙短恤的女孩。温乐阳抬眼一看又吓了一跳。两个穿裙子的刘德华。
刘正冲着温乐阳挤挤眼。随后才小声说:“这里现在一个修士也没有。就算有画城的人。应该也是普通人。”
女孩子们在落座之后。兴奋的揭下了面具。问刘正:“这个真是你做的?”
刘正点点头。脸上都是艺术家的执着:“用人皮做的!”
两个女孩同时兴奋的尖叫了一声。用手拼命的拍打着桌子。刘正哈哈大笑。举起我服了的杯子:“喝酒!”
温乐阳手疾眼快的给抢下来了。两个女孩刚举起酒杯。又同时咦了一声。充满好奇的瞪着温乐阳:“你这是…泡酒呢?用麦卡伦泡…药酒?”话音未落。我服了感到震荡。从酒里挺起身子。四处望了一圈。又直挺挺的摔回了酒里。
温乐阳笑着大声回答:“这虫子是我养的。爱喝酒。喝不多!”两个女孩再度齐声欢呼。拼命的用手拍打着桌子。闹了一会之后。其中一个若有所思的对着另外一个说:“这虫子爱吃胡萝卜!”说着。指了指桌子上那盘溜光水滑的胡萝卜。
刘正的眼睛亮晶晶的。凑到温乐阳耳边。小声说:“外面。修士。两个!”
温乐阳点点头:“你也小心些。”
刘正嘿嘿一笑:“他们俩差远了。嗅不到我的……咦!”说着半截。刘正突然意外的低呼了一声。
温乐阳此刻也愣住了。两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一人带着一个不伦不类的帽子。正在兴奋和忐忑中。走进了画城。温乐阳对他们两个人可再熟悉不过了。他的两个宝贝徒弟。稽非老道和水镜和尚。
这时候刘正继续低声说:“又来了四个!你放心喝酒。他们瞒不过我。在画城里。这些人去哪我都能知道。”他是昆仑掌门
温乐阳若有所思的把杯子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酒:“嘿。我可想不通了……”话还没说完。噗的一口把酒全都喷出去了。
两个女孩哈哈大笑。
我服了泡酒。火辣辣的烫人!
第三卷 人世间 第十八章 … 巫唱
我服了看自己的酒被温乐阳喝掉。很不高兴。随即看到又被他吐出来。更不高兴了。扒在杯沿忽忽大叫。直到两个女孩笑嘻嘻的又用酒把它泡起来。才善罢甘休。
温乐阳苦笑着一边抹嘴。一边远远瞅着稽非和水镜。
稽非和水镜脸色又恐惧又激动。稽非老道使劲的把手心里的汗水往裤子上擦。水镜和尚僵硬的把帽子摘下来。擦着脸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露出了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在迷离的灯光里熠熠生辉。
服务生走过来。把他们俩领进了一个空的卡座。片刻后突然一声如雷闷吼。两个出家人一起从卡座里跳了出来。温乐阳侧头对刘正说:“估计是刚听了最低消费……”
刘正的目光始终在两个女孩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着。嘴里却低声和温乐阳说:“刚进来的那四个。也是修士。”他是天书的弟子。昆仑道掌门。为人有点没正行但是功法修为比起一般的修士要高出许多。普通修士稍微一靠近。就能被他察觉。
两个女孩现在正在研究我服了。暂时没空搭理他们俩。
从外面刚刚进来的四个修士都是中年人。个个腰板笔直目光明亮。但是一进来之后也都吓了一跳。直勾勾的看着眼前正慢慢在酒精的味道中沸腾的空气。他们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每一个人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走。
总算来了救命的服务生。把四个人领进了卡座。他们倒没像稽非水镜那样火烧尾巴似的跳出来。不过温乐阳铺遍全场的灵识还是感觉到。在听见报价之后四个修士一起吸溜了一口凉气。
刘正把脑袋凑过来。眼睛亮亮地:“今天事儿大了!”说着伸手向屋顶上指了指:“来了不少人。嘿嘿。原来可不光是咱们昆仑道大举来了上海!”
温乐阳也点点头。他的灵识分不出普通人和修士。但是能轻手轻脚在屋顶上乱跑的。一般来说除了飞贼就是修士:“知道是什么人不?”
刘正摇摇头还没说话。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阵哗哗乱响。两个女孩终于对我服了失去兴趣。对着修真道上两大杰出青年举起了骰子罐。
温乐阳有点傻眼。斗蛐蛐他还成。骰子罐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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