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百余大兵齐刷刷的举起了雪亮的马刀，冷着脸朝着无辜的村民砍了过去。他们是经历过一次战争活下来的士兵，对于杀戮更加得心应手，对付起手无寸铁的村民还不容易，更何况这个村子全部人口加在一起还没有他们的人多，那个队长一刀砍掉了坐在地上的九叔的脑袋，还没等阿毛叫出声来，随即反手一刀砍断了阿毛的右臂，狰狞的笑道，“小子，再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阿毛捂住断臂，疼的冷汗直流，嘴唇发青，他死死的咬着嘴唇，看着九叔没有了头颅的尸体，硬是忍住了没有掉下眼泪来，“你、你杀了我吧，我，我不会说的！”他红着眼睛看着那个队长，突然整个人跳了起来，剩下的一只胳膊抱住那队长的小腿，张开嘴朝着没有甲胄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啊！”那队长疼的惨叫一声，“你这个小兔崽子，你敢咬我，啊呀，疼死我了，快点撒开！”他用力的蹬着腿，企图把阿毛摔下去，可是阿毛硬是贴在上面一样，死死的不肯松开。
“你给老子去死吧！”那队长狠狠的一刀砍下，“噗！”一股热血喷了出来，阿毛的身体掉在了地上，一颗头却仍是挂在那队长的腿上，牙齿死死的嵌进肉里面去。
“该死的！”那队长骂道，伸手将阿毛头颅的牙齿用力的掰开，狠狠的一脚踢了出去，看着自己腿上血肉模糊的样子，气得哇哇大叫，“给老子杀！杀！男人全部杀光了，女人留下来给兄弟们乐和乐和！”
第九十八章 禽兽不如
阿毛人头落地的那一刹那，方云似乎听到胸口“轰”的一声巨响，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后的叶雨用力的捂住嘴，不敢哭出声来，一只手用力的抓在方云毕，方云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地上，尖锐的石子刺破了他的拳头，血迅速的流了出来，染红了一小块儿地面，但他却没有似乎任何知觉，心中只是不停的在大叫，又有人死了！又人有为我而死了！
这时候，他恨自己，恨那些大兵，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大开杀戒，恨不得将那个队长碎尸万段，什么狗屁大军！什么天朝上国！还不都是一群禽兽！方云恨的嘴里咬出血来。
叶雨泣不声，用力的咬着自己的手指，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虽然她不是第一次见到杀人了，可是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人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她相信，方云跟她一样，甚至比她更为难受。
屠杀只是刚刚开始，一场战争过后，大的士兵们不仅学会了打仗，更加学会了从杀人中寻找乐趣，此刻他们似乎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屠杀一群别的生物，至少在现在，眼前的这群人跟自己是不属于同一种族的。人类总是能够残忍的杀害自己的同类，这是其它任何物种都无法做到的，它们只于肚子饿得没有办法时才会用同类的身体来充饥，而人类却能在杀害自己同类的过程中寻找到极大的乐趣。
“哈哈，你们看，”一个大兵将一个孕妇一枪扎到，残忍的将她的肚子豁开，用枪尖把即将出生的婴儿挑了出来，大声的向同伴炫耀。
另一个大兵则一刀砍翻了一个拼命保护自己女儿的汉子，将不到十岁的小女孩按到在地，撤掉了她的衣服……女孩慌张的大叫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要杀死自己的爹爹，更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撕掉自己的衣服……
“你们这群畜生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大声怒骂道，“你们自己没有父母，没有妻儿吗？你们还是人吗？”
那个被咬的队长策马过来一脚将老汉踢到，“老家伙，谁让你们不听话了，老子给你们脸你们不要！”纵马从老汉身上踩了过去，来回几次，硬生生的将老汉踩死在当场，白花花的脑浆流了出来，他却还意犹未尽，直到将老汉的尸体踏的肉末飞溅才肯罢手，呼呼的喘着粗气，“老家伙，敢教训老子！哎，你们几个，给将军我留个漂亮点的妞！”
人和禽兽仅仅是一线之隔，跨越这条线，委实太过容易了，不到一个时辰，一个宁静安详的小村子已经变了修罗场，韩城屠城后，王颖杀了数十人警示，可士兵们的兽已经被血勾了起来，再也无法压制下去了，再说这里不过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村子，没有人会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事。
遍地的死尸，有老有少，年纪最大的满头白发，年纪最小的刚刚出生不过几天，没有一个人全尸而死，数十个村民，数十种死法，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血浆染红了茅草房，惨叫声、女人的求救声和大士兵们的疯狂笑声混一片，将一片天空都染了血红色，老天爷似乎也看不下去了，低低的吼了几声，大片的黑云压了过来。
“兄弟们，玩够了吧，给我仔细的搜，能藏人的地方全部给我搜过，连一只蚂蚁都不能放过！”那队长从一个赤身少女的身上爬起来，看也不看，一刀刺进了那少女的心窝，大声的命令道。
士兵们开始了大肆的搜查，一边搜一边骂着，本来想趁机捞上一笔的士兵们发现这里简直穷的掉渣，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尤其是还没有分到女人的士兵们，更是破口大骂，点起一把火丢了出去，将一个茅屋点燃。
“好，给我放火把这里都烧了！”那队长继续耀武扬威的叫嚷着。
一个个火把丢了出去，干燥的茅草迅速着了起来，一场大火很快吞噬了整个村庄，火光映在一个个士兵的料，更加显得狰狞可憎。“哼，妈的，把那小子带过来！”队长命令道。
士兵将一个布衣青年拖了过来，那人战战兢兢的来到那队长马前，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军爷，军爷，小的真的没有骗你啊，他们真的在这里住了好久！”
队长冷哼一声，“那人呢？哪去了？怎么没看到。”
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们一定是走了，一定是走了，我前天才见到他们的！”
队长不再看他，“没用的东西！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等你再看到他们了再来找我。来人呐，把他绑在那棵树上！”他指着旁边的一棵大树命令道。
“军爷！您可不能这么做啊，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小的真没有骗您啊！小的……呜……”士兵们哪里管他叫什么，抄起不知道哪个女人身上扯下的衣服塞在他的嘴里，不由分说的将他绑在树上，此时天色越来越黑，远处隐隐传来阵阵雷声。那人满脸惶恐，要知道，打起雷来，这棵大树是再好不过的遭雷劈的目标了，被雷劈的滋味，想必谁也不想尝试。
“妈的，这鬼天气！”队长骂了一句，本来他还想带人在附近搜一下的，可是眼见一场大雨要来了，还是赶紧找个地方避雨的好。“收队！赶紧走！”
“唔！唔！”被绑在树上的那人拼命的扭动着身体，希望他们能回心转意，放了自己，可是谁都没淤看他一眼，迅速的走开了，只留下一地烧得焦黑的尸体似乎在紧紧的盯着他看。
一阵狂风起，风中带着“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诉一般，那人身子一抖，惊恐的看着四周，突然，他发现自己的眼前多了两个人影，这附近还会有人在吗？不会！那，有鬼！？他吓的差点昏了过去，一道热流顺着大腿淌到了地上。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这两个人好眼熟，似乎是……啊！是他们！要不是嘴里面塞着东西，他就要叫出声来了！
方云把他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冷的像块冰，狠狠的刺进人的心里面去。“赵二，是你向他们告的密？”这赵二是村子里面最常往外跑的一个人，他负责把村子里面的东西拿出去卖掉换回生活用品来，因此他的心思比起其他村里人要灵活很多，他早已厌倦了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只是苦于没有本事在外面讨生活罢了。
那天，他去彰武郡的蓟县买东西，刚要进城的时候，遇见了刚才的那队人马，有士兵拿出一幅画像来给他看，问他不认不认识画像上面的人，他看了半天，差点叫了起来，这不是在我们村里养伤的那个人吗！当他知道了带着人去抓到这个人，就能得到一百两的赏银，他动心了，有了这一百两银子，他就能舒舒服服的活一辈子了，到时候娶个漂亮老婆，嘿嘿，良心？道义？管他去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第九十九章 指天立誓
“张兄弟，张大哥，张大爷，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啊，都是他们，都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拿刀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哪敢不说实话啊，你放了我，放了我吧，”赵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似乎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比刚刚死去的那些村民还要可怜。
“哦？刀稼你脖子上你就不敢撒谎吗？”方云冷笑道，手中寒光一闪，一柄短刃握在手中，紧紧的贴住了赵二的颈动脉，“那你现在说说看，他们是谁引来的？”
“张大爷，您小心，小心点，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哎呦，”赵二惨叫一声，方云手中的短刃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疼的他直哆嗦，“我说，我说实话，是我该死，我该死，我为了一百两银子，把大伙都给卖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就是一堆狗屎，杀了我怕脏了你的手，你放过我吧！”
“呸！”方云恨恨的啐了一口，“杀了你确实脏了我的手，好，我不杀你，”赵二喜极，“你真的不杀我？”
“对，我不杀你，”说罢，方云转身便走。
“哎！你放了我啊！”赵二急道。
“我说不杀你，我说过要放开你吗？”方云头也不回的道。
“这……”赵二愣住了，他确实没说过啊，可是，“姓张的！你***给老子记住，害死他们的不是我，是你！是你！如果不是你来这里，他们也不会死！都是因为你！”赵二终于明白了方云是不可能会饶过他的，便歇斯底里的大骂出口。
“住口！”饶是涵养甚好，叶雨也气得浑身颤抖，“你这个败类！”
方云默不作声的拉住叶雨，突然手中寒光一闪，短刃脱手而出，“噗！”死死的钉在赵二的胳膊上，“啊！”赵二发出一声惨叫，再也没有力气叫出声来，方云冷着脸道，“他们因我而死，我清楚的很，我要承担我的责任，但是你也要承担你的责任，人要为自己做出的事负责！我自然不会让他们白死，但是必须要先有人付出代价！”
方云仰天长啸，“苍天无眼，假我之手，以为天谴！苍天无道，假我之语，以为天命！我当涤荡天下，还世间一个清平！”荒野无人，方云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回荡在天际。这时，只听远处一道电光划破阴沉的天空，紧接着“轰隆”一声闷响，“喀嚓！”一声巨响，一道雷光自天而降，不偏不倚的劈在绑着赵二的那棵大树上，偌大的一棵大树应声从中间分为两半，向两旁倒下，赵二则连惨叫声都没来的及发出就变了一堆黑炭。
方云放声狂笑，“老天爷，看来你还没有瞎眼啊！哈哈……”
几声响雷过后，豆大的雨点倾泄了下来，大火在瞬间便被扑灭了，只留下地上的一个个焦黑的尸体，方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一次，终于再没有任何东西能挡住流下的热泪，一时间，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布满了方云的脸颊，叶雨也跪在了方云的身边，任凭雨水顺着头顶流下也不去擦拭，“阿毛，九叔，乡亲们，是我害了你们！”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一时间泣不声。
“我方云发誓！定会为你们报仇！定会毁灭大！我定扫平这个乱世，使人不再受你们之苦，让世间尽是乐土，那时像你们一样的人就不用再四处躲藏了，这种事就不会再次发生了！”方云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扶起了叶雨，两人渐渐远去了。
两人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天然形的山洞，虽然不大，但是足够容得下两个人了，方云在附近弄来了一些树枝，用内功将其中水分逼出，点起了一个火堆，这时两人才互相看了看，看到对方一副落汤鸡般的模样，抛开了心中的烦恼，指着对方哈哈大笑了起来。
“阿雨，你把衣服给我，我帮你烘干，免得着凉了，”说到这里，方云突然料一红，此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话说出来似乎有些让人误会。
叶雨眼尖，看到方云的样子便知道他心里想到哪里去了，也是粉脸一红，“这里，怎么方便啊。”
方云一想倒也是，这里没遮没拦的，叶雨把衣服脱下来岂不是全部自己看光了，她一个黄花闺女，虽然已经把终身交托给自己，但两人终究尚未婚，如此怕是有些不妥的。可是这样穿着湿衣却也不妥，那……
“阿雨，我转过身去，你把衣服递给我，你放心，我，我不会偷看的，”方云结结巴巴的道。
“那，那好吧，”叶雨也知道万一现在感染风寒了，搞不好连命都得丢掉，这也是权宜之计，“你不许回头哦！”
“嗯，好，你放心，”说着，方云将自己的已经烘干的外套向后递了过去，“你先穿着这个，免得着凉。”
方云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心中不由得一抽，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而已，身后明明有一个宽衣解带的美丽少女，但却要忍住不能回头去看，这是何等的煎熬？比起打仗杀人还要难受。
“诺，给你，”一段雪白的藕臂从方云背后伸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件湿衣，怯生生的说道。
“哦，”方云一惊，抢也似的将衣服拿了过来，架在火堆上面烘烤。
“嗯，还有这个，”叶雨又把裤子递了过来，方云接过来，“内衣也要烤一下吗？”他突然道，可是话刚出口便后悔了，这样说似乎有些唐突了。
叶雨半晌没有作声，方云也不敢再说话，一时间山洞中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只闻外面的阵阵雨声和火堆里面发出的轻轻的爆裂声，“这个，你，你那去，”叶雨声音颤抖的道。
“啊？什么？哦，”方云手忙脚乱的接过叶雨递过来一件粉色衾衣，一阵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方云不由得心中一荡，这是阿雨的味道吗？好香！他的手有些颤抖，一颗心不争气的一通狂跳，似乎要从嘴里窜出来一般。
方云强忍住心慌，把叶雨的衣服一件件烤干，然后向后递了回去，不一会儿，叶雨穿好了衣服，“好了，这个给你。”从她的声音里面可以听出她此刻仍是有些心慌，声音还有些发抖。
“哦，”方云转过身来，接过自己的外套，抬眼一看叶雨，只见叶雨粉脸通红，娇艳欲滴，看的方云一阵呼吸急促。使劲儿的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下，疼出一身冷汗来，这才把眼睛从叶雨身上移开，“阿雨，早点休息吧，今天就委屈你了，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我们就能进城去了，来，靠近火堆这边暖和一些。”
方云在自己的身边清理出一块干净点的地方，拿自己的衣服垫在地上，“阿雨，来。”
叶雨犹豫了一下，“你把衣服放在这里了，你穿什么？你不冷吗？”
“呵呵，我没事，我身体结实，再说我会武功，这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