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方云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涵芷,方云一愣,随即想起了,他稍稍有些尴尬,但是涵芷却是比他更加紧张,战战兢兢的躲在轻雪的身后,轻雪看到两人的样子,不由得“噗哧”一笑,将身后的涵芷拉了出来,“哎呀,还不好意思啊,以后我们姐妹俩就要一起服侍少爷了,你还有什么害羞的啊。”
听到轻雪的话,涵芷料微微一红,偷偷抬眼看了方云一下,急忙又低下头去,扯着自己的衣角,心里十分慌乱。她想起那时自己被方云救起的情形来,想到自己的身体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了,料不禁更加发烫。对于这个少年,开始的时候她心中有的只是感激,毕竟他挽救了自己的清白,但是后来她竟是将一颗芳心放到了他的身上,这是一个跟她以前所见完全不同的男子,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美貌而对自己怎样,她清楚的很,现在河东郡是这个少年的掌中之物,他如果想要强迫自己什么,是没有任何人能拦的住他的,方云的正气凛然使她怦然心动。
涵芷轻轻的道了一声,“少爷。”
方云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哪怕是谋划夺权大事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慌张,对于女人,他回归到了自己应该有的年纪,仓皇失措。“哦,嗯,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吗?”他想起了自己主人的身份。
“嗯,轻雪姐姐对我很好,”涵芷轻声道,顿了顿,又道,“公子对我也很好,涵芷谢谢公子。”
方云稍稍自然了一些,挥了挥手道:“不要这么客气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句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样说是不是太过暧昧了?
果然,涵芷料一红,她也跟方云想到了一块儿去,轻雪出来打圆场,轻笑着道:“公子说得对,可不是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妹妹,你不要害怕,公子对我们向来是极好的,从来都不会把我们当作下人来看。”
“嗯,”涵芷点了点头。
“妹妹,还不去服侍公子更衣?”轻雪向涵芷使了一个眼色。涵芷会意,急忙走到方云身前,细声道,“公子,我帮你更衣吧。”说着上前帮方云脱下外套。
方云还有些不适应,慌道:“不必了,不必了,哎,我自己,我自己来就好了。”
涵芷眼圈一红,“公子,你嫌我笨手笨脚的不会服侍人吗?我会慢慢学的,公子如果不要涵芷,涵芷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云最怕女人眼泪,忙道:“没有,没有,你不要…唉,好吧。”他没有办法,只能由得涵芷帮他换了衣服,涵芷这才破涕为笑,轻雪也在一旁轻笑不已,一时间,整个房间洋溢着浓浓的春意。
一夜过去,暂且不提,到了第二天,方云早早的就起来了,因为他要送叶云飞和丘冷回韩城,这件事情他想了很久,也跟叶、丘二人商议过,二人还是需要回到韩城去镇守的,韩城作为河东郡的重镇,除了这二人之外,还真没有人能够坐得住,叶、丘二人也很清楚,此次二人将韩城的全部人马都带了出来,韩城空虚,所以二人也必须早日赶回去,留在郡府也不是二人所喜欢的,尤其是丘冷,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动摇赵凌云的地位,那还不如自己依旧留在韩城,起码还能掌握一支军队,总比留在郡府做一个官高无权之人要好的多。
而叶云飞也是知道现在方云刚刚掌握河东大权,对于张恺之等文官还是要好生安抚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取代他们的地位,同时也为了能够给方云留下自己顾全大局的印象,他早就主动提出回到韩城去继续镇守。
方云为了表现对二人的重视,盛装出行,带了赵凌云为首的郡府武将,张恺之为首的郡府文官远远的送出城去,在城外十里的地方摆下了酒水,为二人饯行。
“叶大人,丘将军,”方云举起一杯酒,“韩城乃是我河东门户,以后还是要辛苦二位了。”
叶云飞和丘冷急忙道:“不敢,主公放心,我二人一定会让韩城为河东最可靠的门户,谁也不要想突破韩城!”
方云点了点头,“二位大人与我共饮此酒!”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叶、丘二人也是喝干了杯中之酒,丘冷擦了擦嘴角的残酒,抱拳道,“主公放心,我回去以后定将好好练军,将我韩城军锻炼另一支绿甲军!”说着,他扫了赵凌云一眼,赵凌云微笑不语。
方云点了点头,“好!如此就有劳丘将军了。”
叶云飞抬头看了看天,向方云道:“主公,时候不早,我们还是早些上路吧,争取早些回到韩城去。”
“好,二位一路顺风,日后若有钱粮上面的困难,自来寻我和张大人,韩城为河东把守门户,我等也必不亏待韩城。”方云道,旁边的张恺之也点头赞同,表示自己自当尽力。
叶云飞、丘冷告别的众人,叶云飞坐上马车,丘冷上马,带着两万韩城军,浩浩荡荡的渐渐远去了。
第四十三章
送走了二人,方云等一行人回到了郡守府议事厅,各自坐定,方云对张恺之道,“张大人,虽然韩贼被绞杀,但是韩家在河东还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张大人近期还是要抓紧些,把原先与韩家有关的事情都处理一下,不要造什么不好的影响,要尽快的让河东郡稳定下来。”
张恺之作为郡府文官之首,代表群臣应了下来,众人将自己的想法向方云说了一番,各自挑了自己擅长的工作下去忙了,岳枫也被方云派出去协助这些大人,其实这也是他给岳枫的机会,让岳枫快速的融入进河东郡的政事中去,为自己更加牢固的掌握河东郡打下基础。
这时,厅中只剩下方云和赵凌云、郑虎三人。“赵将军,”方云将目光投向了赵凌云,“末将在!”赵凌云站起身来。
“坐下说话,赵将军不要客气,”方云笑了笑,看着赵凌云做下去以后,“赵将军,我有一件事跟你商议一下。”
“主公有话请讲,末将敢不效死力?”赵凌云一脸的严肃。
“现在我们郡府有绿甲军多少人?”方云问道。
“共五营,一万五千人。”赵凌云不知道方云的意思,只是如实答道。
“嗯,”方云拿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一层茶末,喝了一口,“绿甲军确实是精锐,这样的军队我想天下也是不多的。”
赵凌云料露出骄傲的神情,确实,绿甲军是他的心血所在,数年磨一剑,他敢说这支自己辛苦经营出来的绿甲军既是在大等强国的军队面前也不会示弱,现在的绿甲军所缺乏的只是经验而已,一旦有了战争经验,绿甲军将更加强大。
“只是,”方云话锋一转,“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绿甲军虽然精锐,但是,人数还是太少了。”
赵凌云点了点头,这点他也知道,只不过他的权力范围只局限于绿甲军,别的军队,他也没办法管到。
“赵将军,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方云盯着赵凌云的眼睛,“我把护城军分出一万五千人来,融进绿甲军,将绿甲军变为三万人,我要你将这三万人训练天下最为精锐的军队,即使面对大、大梁、大周的精锐皇家禁卫队也要不落下风,你做得到吗?”
赵凌云霍的站起身来,“主公请放心!末将定当尽力!一年之内,一年,我就会将新的绿甲军训练天下最精锐的部队!无论面对任何对手都不会落入下风!”赵凌云有些激动,三万精锐,虽然算不上很多,但是在一场战争中也是能够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了。
“还有,”方云道,“还剩下一万左右的护城军,我决定交给郑虎去带,赵将军有什么意见吗?”他看了看赵凌云的莲。
赵凌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他早就知道方云想要把郑虎放到军队中来,而且他作为一个武将,对于勇猛的郑虎还是有些好感的,“我没有意见,郑公子少年英雄,进到军中来历练一下当然是很好的,只是,末将恐怕他年轻资历浅,军中会有人不服。”
赵凌云这个担心不无道理,郑虎虽然勇猛,而且之前曾经震慑众军,只是还太过年轻,军中是一个很讲资历的地方,没有资历很难服人,除非你表现出过人的能力,能够堵住悠悠众口。
方云笑了笑,“这点我也知道,郑虎他确实年纪太轻,所以这就要有劳赵将军帮忙了。”
“哦?”赵凌云昂起头看着方云,不知道方云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将军在军中有一些老部下,在军中有一定威信,我希望你能够派出一两人去辅助郑虎,压制一些不满的声音,我相信经过一段时间之后,郑虎会抓住军心的,嗯?”方云把目光放到了郑虎身上。
郑虎会意,按照之前岳枫教他的,上前朝赵凌云施了一礼,“还请赵将军帮我。”
赵凌云一怔,随即无奈的一笑,就算是答应下来了,方云道:“不满赵将军说,眼下除了你和丘将军,我实在不放心其他人领军,而且现在我们又没有那么多的将领,这就不如让郑虎到军中去历练一下,这样还能给你们减轻一点压力。”
赵凌云点了点头,“主公放心,末将明白,我会跟属下说的,让他们尽量的辅助郑将军,如果郑将军不嫌弃,我也会把多年来积累的一些东西与郑将军做一个交流。”他见事已定局,对郑虎的称呼也变郑将军了。
“郑虎,还不快快谢过赵将军?”方云给郑虎使了一个眼色,郑虎连忙再度上前行礼,裂开大嘴一笑,“多谢赵将军。”
赵凌云笑了笑。
在众人的努力下,河东郡渐渐重新走上了正轨,张恺之等文官处理政事还是很有心得的,再加上岳枫的出谋划策,很快郡守府就将原本属于韩家的产业尽收旗下,张恺之等人对于岳枫这个青年人也是赞不绝口,连连在方云面前夸奖他能干。
郑虎虽然不像岳枫这样灵活多变,但是他待人真诚,再辅以赵凌云心腹的帮助,在军中很快站稳了脚跟,那天一举击杀张文二人的情形还如同昨日一般,让护城军的将士们记得清清楚楚,军中本来就是一个讲究实力的地方,你实力强,自然就会受到别人的尊重,此时除了少数一些兵痞,其他官兵对于郑虎都佩服万分,尤其是在郑虎一举将军营门口重达千斤的石狮轻松举起之后。
除了韩城之外,其他的几个城守也都前来郡府参拜了方云这个新主子,他们手中没有那么多的兵马,自然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无论谁来作主河东,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更何况这个年轻的主公还减免了他们一的赋税呢。
为了维护河东郡暂时的稳定,方云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他觉的应该等到河东完全稳定之后才会比较好一些,所以在人前,他依然是“张信”。这可能就是他对于现状唯一的不满了。
方云坐在议事厅中,只有他一个人,群臣刚刚散去,岳枫和郑虎有了自己的事情,也不能每天陪在他身边了,全部的事情交代出去之后,他反而有了一些寂寞的感觉,在别人的忙碌的时候,似乎只有他是闲着的,所以现在他和轻雪、涵芷在一起的时间要多了一些,当然,对于这种变化,轻雪是很高兴的,她不懂什么天下大事,她只是想自己心爱的男人能够时刻陪在自己身边罢了,虽然她知道这只是短暂的,方云不可能总是陪着她,但是有这么一段时间就已经足够了。
方云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外,抬起头来看着天空,此时正值深秋,稍稍有些转冷,可是天气还是很好的,正午时分艳阳高照,也只有这时候才能提醒人们,夏天刚刚过去不久。
忽然,起风了,远处几片云彩飘了过来,遮住了天上的太阳,风越来越大,渐渐刮起了一些尘土,轻雪从后面走了过来,拿起一件大氅披在方云身上,柔声道,“公子,变天了,进去吧,别着凉了。”
方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回去,心中却想到,也许未来的不久,这天下也像此时的天相一般,发生一些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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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龙游浅水
第四十四章
一个小山村里面,前几日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阿毛现在还记得自己看到那个男人浑身是血的震惊和那个女人不食人间烟火的惊艳,这似乎是一个修罗同一个仙女在一起一般,这是一个仿佛世外桃源般的村子,平日里几年也不会见到一个外来人,村子里面的人也不喜欢出去,他们就这样守着祖业安安静静的生活着,可是,这一男一女的到来打乱了村子里面平静的生活。
阿毛清楚的记得,那天他在村口正准备去山上砍柴,那个女人扶着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踉跄的向这边走来,那男人似乎快要失去意识了,阿毛知道,他那种眼神与前年自己家的阿黄一样,阿黄是阿毛的一头牛,在前年不小心掉下山崖摔死了,阿黄死前就是这样的眼神,阿毛敢肯定,这个男人活不了多久了。
村里人都聚了过来,难得有外人来,每个人都好奇的跑来看热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活计,虽然以族长为首的老人们极力想要阻止他们留在村中,可是看着那女人楚楚可怜的眼神,每个年轻人都禁不住热血沸腾,结果他们还是留下了,住在了村东的一间废弃的房子里面,这里的主人于去年过世了,房子一直没有人住,全村的青年都热情的帮忙来收拾房子,拿出自己平日里采来的草药,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听那少女轻轻的说一声谢谢,这就够他们兴奋一阵的了。
这一男一女就这样住了下来,少女每天都把时间花在照顾那个男人身上,没日没夜,虽然每个人都以为那个男人活不过三天,但是他却惊人的坚持了下来,一直到了半个月以后,他还活着,而且渐渐有了好转的趋势,这不禁让所有人惊叹他生命力的顽强。
据阿毛的爹说,这男人身上的伤不是寻常的伤势,而是被兵器所伤的,刀、枪、箭都有,阿毛爹是村子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个出去见过世面的人,虽然村里人都不知道这些兵器都长得什么样,但是对于阿毛爹的担忧,每个人都是很相信的,阿毛爹断言,他们不是寻常人,这也让村里人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人追过来?打破了这个村子的宁静呢?然而即使有这种担心,还是没有人提出要赶他们走,即使是当初极力反对的族长也没有,他们毕竟是很纯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们都是很相信的。
这天,这已经是这男女二人来到这个村子的第二十天了,那男人身上、料的血被洗的干干净净了,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这还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而已,他依旧昏昏沉沉的睡着,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或者他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那少女坐在他身边,轻轻的帮他擦着脸,虽然眼中偶尔会流露出一丝悲伤,但是更多的则是坚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强,似乎她坚信这少年一定会有一天醒过来的,“你喜欢睡就睡吧,你累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一下了,等到休息好了……”少女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等到休息好了,然后呢?他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即使他的伤好了,又能怎么样呢?想起近日来的经历,少女黯然的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