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心中一动,问道:“何为便宜行事?”玉凤公主凤目一转,拍拍他的肚皮,娇笑道:“现在就是哇!”
福星亦伸出魔手,在她身上乱摸,笑道:“这才是吧!不过咱们日下成婚,你父皇肯承认吗?”
玉凤公主凝目沉思,忽然得计,道:“明日我写份表章,着人送回京去,就说怪疾发作,不得已为了治病救命,非与哥哥成亲不可,想来必蒙恩准,不过这样一来,咱们得公开做个样子才行!”
福星也是大喜,笑道:“我正愁不明不白,难对家人交代,若行此计,明日禀明老爹、亲娘,举行公开仪式,你正式成为少坊主夫人,岂不免去许多尴尬!”
玉凤公主亦觉此计大妙,乐得“咯咯”直笑,被中抓住那只怪手,道:“别胡闹啦!早些睡吧!明儿一大早起来,先分头办好这事正经!”
福星虽有些心猿意马,按捺不住这如玉美人的刺激,但到底功已入玄,又未真正尝过“甜头”,不知那蚀骨销魂滋味,便也欣然同意,稍一运功,熄去“心火”,便抱着“美人”睡去。玉凤公主经过这半天巨变,芳心中波涛起伏,仍在疑真疑幻,如在梦中,哪能睡着?
只见她听得福星鼻息悠长稳定之后,悄悄抓被坐起,仔细检查又检查每一寸肌肤,又咬咬玉手中指,感到疼痛连心,才真正相信此乃真实。
于是便结趺正坐,依记忆中福星为她通经走脉方法,凝神缓运真气,眨眼间,汇集一股巨大热流,随心意开合运转,内达五脏六腑,外至肤末毛孔,竟然无不如意。
这情况更让她喜上加喜,勉力镇定心神,加意运用内功,不片刻,便至物我两忘之境。
晨间,福星醒来,睁开眼便见玉凤公主赤裸着身子端坐,仍在锻炼内功。如花玉颜,一片肃穆宁静,手挽莲花诀,竖立胸前,双峰挺耸,隐在两肘,一身光洁肌肤,隐现淡红宝光,衬着那一头披散黑发,如观音庄严,似妖女娇艳,不由心情激荡,烈火熊熊欲燃。
玉凤公主似有所觉,渐次收功,缓缓张开凤目,立即对上了一双深情荡漾、灼灼欲燃的眸子。她羞中带喜,展颜送笑,道:“哥哥早哇!真谢谢你啦!凤儿一身怪病不仅痊愈,功力更突飞猛晋十倍有余,凤儿真不知要如何报答这番厚恩?”
福星拉她卧倒,轻吻双目、樱唇,笑道:“只要你温顺体贴,永为我妻,一切恩情都可抵过,还谈什么报答!…………”
玉凤公主想起昨晚商量的事,忙道:“哥哥快起来,先去双亲处报备,妹子也要赶快写份奏章才成…………”
要想名正言顺,这事最急,福星不敢再享温柔滋味,一跃下床,匆匆穿上短衣服,洗了把脸,便即去找亲娘。
李镇远、胡燕娘听说大元忽必烈大汗的女儿要嫁给儿子,既惊又喜,哪会有不同意见,立即没口答应,一切行礼事宜,即刻进行。
三人先翻看黄历,发现吉日良辰便是大后天午时。胡燕娘立即发出一连串命令,传令绣衣坊赶工制作新人的礼服。李镇远则去前面议事厅召开紧急部属会议,动员所有人员,立即筹备三日之后的婚礼。
福星则去习武堂逛了一圈,看看那边子弟兵练武情形,这才轻轻松松回来。
玉凤公主已打扮整齐,穿着一套雪白晶莹的衫裙,脚蹬同色同质便鞋,衣衫鞋面上各绣只同色凤鸟,更显得人如谪降凡间的凌波仙子。
福星入室猛然瞧见,不由看傻了眼,半晌才道:“现在更像以前啦!你知道吗?”
玉凤公主嫣然送笑,微摇着螓首,翡翠耳坠子跟着摇荡,道:“妹子不知以前什么样子,哥哥怀念从前的她吗?以后妹子就常穿这些衣服好不好?”
福星摇摇头,笑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你们同是一人,有什么先后之分?这些衣服包括男装,都是她精心以天蚕晶丝染织而成,别看它轻薄,却是冬暖夏凉,寻常刀剑都刺不破呢!”
玉凤公主递给他一份奏章,同时笑道:“刚才妹子穿时还在奇怪,一百多年前的衣服怎还这般新?原来是用天蚕晶丝制的。过去听家师说,这衣服很珍贵呢!”
福星看那奏章,文字灵动秀美,文笔亦极流利,除向她父皇说明必先成婚的理由,请求恩准承认之外,并将他家世人品详加介绍,最后还留下伏笔说:“病痊之日,当即率同夫婿,同赴宫中拜叩”等语。
福星阅毕笑道:“理由正当,情非得已,即准所请,勿须回宫。钦此!”
玉凤公主也笑声如铃,问道:“哥哥这一关也过了吗?”
福星一拍胸膛,笑道:“那是当然!少坊主要娶老婆,谁不高兴?三日之后午时,妹子等着拜堂就是!”
玉凤公主大喜,将手中奏章交予春花,道:“请少坊主派人送春花去节使府一趟,让鲁花儿以八百里快马传送进宫!”
福星道:“小梅陪着去吧!叫前门派车,即刻启程!”
二女当即领命而去。
第三章 天眼神通
早饭用过,福星想起凤儿心愿,便牵了她的柔荑,一同步上朱楼阳台,问道:“你真想在树上筑个窝?”
玉凤公主一心想试试自己功力,笑应:“是啊!”陡地施展轻功,拔空扑掠,想登上巨松瞧瞧。哪料用力过猛,人如脱弦之箭,直飞而起,不但超出树梢二十余丈,而且升势仍未停止。
她大惊又喜,强自镇定心神,以“雁落平沙”式,拔起下身,回风而转,在空中斜兜圈子,“飞”回巨松,将接近时,改为“喜雀登枝”式,转回头上脚下,落在松颠。她暗暗吁一口气,回眸间,紫霞一闪,身边多了一人,只见福星倒背双手,脚尖轻踏着几枝松针,便已稳如泰山。
她佯嗔白眼,撒娇般道:“吓人家一跳,哥哥好坏,有高明身法,也不教教妹子,好意思吗?”
福星哈哈朗笑,上前拉起她的玉手,却轻声道:“功力到达妹子地步,无招更胜有招,动念发劲,学什么身法势子?你单把握一个原则便可!”
他略顿一下,接着又道:“以轻功言,用目测准距离,举步动念便至,不信你向下走几步试试!”
玉凤半信半疑,望向阳台,左脚向前,想到“走”字,眨眼间右脚踏出,已落在阳台之上,端的比刚才快了十倍,而且毫不费力。
她喜得又叫又跳,不过这次没想跳高,只踏得楼板“咚咚”响,人不过蹦高半尺。
福星已悄没声息回来,坐在一旁锦椅上,看着她“玩”。等她跳够,又道:“这次再上去试试!”
玉凤公主煞有介事的目测了距离,心中想:“去!”一抬脚已立于巨松中间粗枝之上,她笑得合不拢嘴,一连变换了几个方向,多种距离,觉得已十分得心应手,这才停止,问道:“这么说,与人对敌,也不必用刀使剑了?”
福星拇指一竖,笑赞道:“聪明,举一反三,此之谓也。与平常人对敌,只要把握三字诀:准、稳、快即可。但若是遇上修为功力相若的,还是需要招式配合才行,只是,这种机会不会太多!”
玉凤公主凝目沉思,道:“妹子找机会试试,才能放心…………”
福星笑道:“那简单哪!找你手下四侍,喂一喂招,立见分晓。你不是说她们过去与你不相上下的吗?”
玉凤公主道:“哥不是也赐了药吗?难道功力没能提升?”
福星笑道:“为夫未替她们通穴舒脉,洗毛伐髓,更未用双修大法,哪能有十倍进步?不过另一方面,她们受资禀所限,便是用同一方法,成就也有高低!”
他微微一顿,又道:“以她们八人而言,将来能勉强赶上你的,只怕仅有小竹一人而已!”说到此,他忽然住口凝神,倾耳听了片刻,陡又口唇微动,像是对外面说了几句话。玉凤公主问道:“哥哥给谁说话…………对了,昨夜你耳边蚊语,可是千里传音?这名词也听家师提过,以妹子目前功力,学得会吗?”
福星点点头,用传音念了几句口诀,又说道:“自己去体会吧!刚才正好听见李智就在附近,便叫他去找松木,你不是要搭窝吗?”
玉凤公主皱眉坐向一边,并不理他,过不多时,院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李智领头,已带了十名少年,各抬来一大堆松木厚板及两根粗圆木头。
福星起身跨步,已至楼下,指挥着众人,把木头板子等物放在池边,便叫他们退去,目己则抓了两根粗木,飞上横枝,道:“凤儿,帮帮忙,把那捆绳子拿来!”玉凤公主也学他样,抓住绳子,攀步而上,问道:“真要搭窝,要绳子干嘛?”
福星笑道:“别多问,帮忙拿东西就成了!”
说着,已把两根粗原木捆在两根横枝上。接着又拿上木板,先平铺在粗原木上,道:“钉起来吧!”
玉凤公主拿上来一桶钉子,却无钉槌,便道:“没捶子怎么钉?”
福星抓起一把,一根根向下投掷,“哧、哧”声中,五吋多长铁钉,已没入木板之中。
玉凤公主笑道:“原来这样啊!我会!”
也学样钉下两支,福星忙止住她道:“停、停,先钉上面有什么用,要钉在下面横木上啊!”玉凤公主白眼道:“早说嘛!”
便向外移过五寸,钉下一排,平台固定,基础工作便算完成。
两人立在上面,游目四顾,只因已高出地面七丈以上,整个天衣坊轮廓尽收眼底,只是有些地方,楼高树大,挡住视线,看不清楚而已。
玉凤公主望着近处巷道院落间,车马进出繁忙,人人面带兴奋喜色,有的并不时抬眼望向这边,不解问道:“哥,下面忙些什么?大家为何都带着笑容,老朝这边看哪?”
福星揽住纤纤细腰,坐下去笑道:“当然是为我俩婚礼忙啦!下午你再看!满坊的灯笼彩纸就要挂出来,他们偷空向这边看,当然也是看新娘子哇!”
其实平台四周上下,仍有茂密松枝遮掩,一般人都远在数十丈外,哪能瞧得清楚?只不过玉凤公主因能瞧清众人面目表情,将己比人,不仅颇有窘羞意态,悄悄挪远一些,又推开福星之手,道:“别这样,叫人瞧见多难为情啊!”
福星大眼转动,知她心意,不由好笑,道:“他们能看清衣影已经不错了,咱们上下行动如此快捷,别人的眼睛根本跟不上,哪能瞧清面目?”
玉凤公主稍稍放心,并未确信,但见院外驰来敞篷车,车上堆满东西,春花、小梅已然回来。
两人在门外下车,进来发现草地上堆着许多木料,颇是惊讶,游目打量,却没注意树上荫处。小梅叫道:“小兰,快快叫人出来拿东西…………”
小兰等在地下室内听见,鱼贯出来,秋月问道:“看见主子了吗?主子的用品都带回来了?”春花笑指院门,道:“何止主子的用品!鲁花儿大人见到奏章问起,我告诉她公主即要成婚之事,也送了一大堆!大家快帮忙搬搬,小梅姊看先放在哪儿?”
小梅自然不便做主,便道:“先拿进来再请示公主吧!公主和少爷呢?这大堆木板做什么用的?”
小兰等早已瞧见福星两人树上树下的忙碌,本想前去帮忙,小竹独有见解,说:“这是小俩口在筑爱窝,不喜别人打扰,还是当没看见,等候吩咐再说!”大家这才在下面各自练功,这时见问,小兰便指指巨松,低声笑道:“你没见小俩口在上面吗?”
小梅、春花这才发现,七丈高空繁枝中出现一方平台,福星与玉凤公主正坐在上面闲聊呢!
她刚要开口,却听福星清声笑道:“公主的用品搬去地下,礼物暂放楼下,清单送到前面交帐房登记,我这儿用不着你们帮忙!”
小梅等应是,一齐动手搬运,才搬一趟,外面又送来一大车崭新家具,纱床柜、灶、妆台、被褥等等,还包括二十几匹各色丝绸。福星在上面看见,监运者乃是李忠,便与玉凤公主双双下地。
李忠跪地先道了喜,又道:“坊主与七夫人要属下送来,七夫人说要把少爷楼内的家具用物一体换新,墙壁粉刷已来不及,改用丝网黏贴,不知公主中意何种颜色,特命属下先送二十匹来供公主挑选,下午工人来了,便可动工!”
玉凤公主料不到李府会这般大动干戈,慎重其事,望望福星,道:“哥哥拿主意吧!这么做是否太浪费呢?”
福星想到地下石室,目前尚不宜让外人发现。而楼内家具虽属旧物,均为紫檀、红木制品,不但坚实耐用,而且历久弥新,实无再换必要,乃道:“妆台被褥等软件留下,其他家具用不着换了。至于墙壁,去年刚粉刷过,由小梅她们清理一下,必要时用悬垂方式,吊起绸布便是。绸布都留下吧!”
玉凤公主知道实住地下,而地下各室以石器为主,虽显粗糙,却有古朴之气,若加上花红柳绿的家具,反而破坏了整个格调。此时当然赞成福星的主张,当下道:“就照少爷意思吧!不过你覆命之时,先替本宫谢谢坊主与七夫人!”李忠躬身应是,出去吩咐工人,将所须各物抬进来。小梅则叫他们放在楼前石阶之上,便打发走了。
福星与玉凤公主坐向楼下客厅,福星笑道:“新房暂时设在楼上吧!否则姊夫、姊姊他们前来闹房,岂不泄露机密,三朝过去,就不怕了!”
玉凤公主笑道:“我还想把新房设在树上呢!咱们到时在上面露露脸,看谁能有本事攀得上去?只是不知哥哥这建屋工程,需要多久?或者再叫春花去节使府,要一个蒙古包来可好?”
这话提醒福星,他“哈哈”大笑道:“不用去了!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你曾用天蚕丝编过一个小小蒙古包,正好架在上面!”
他快似鬼魅般闪入地下室,眨眼回来,手上已多了个一尺见方、五寸多厚的一件洁白晶亮物体,质地果然与玉凤公主身上所穿一模一样。
玉凤公主笑道:“这是什么蒙古包?蚊帐还差不多!”
福星拉她起身,一闪登上平台边沿,笑道:“看我变个戏法…………”
说着,一手抖开,找着一只管子,就口一吹。那天蚕丝立即鼓涨成型,变成了丈许的大圆帐篷。福星把管口打个结,把帐篷平放木台,将上下散开的八条细绳扎在松枝之上。玉凤公主退到别枝远观,那形状果然有七分蒙古包样。
只是,四周都是圆圆的,怎么进来?
福星看出她的疑惑,神秘一笑,伸手在帐褶中向下一抹,双手一分,已现出一个圆洞,笑道:“请入洞房!”
玉凤弯腰钻进,脚下觉得软绵绵,如在云端,伸手一摸,下面原有两层,被福星吹进空气已成气垫,玉手用出三分百斤以上力量,才能将上层按塌下去。
福星跟进来,搂住她滚倒其上,笑道:“你知道吗?当年为这帐篷,可花了许多心思力气呢!”
他指着边上四根管子,又道:“你瞧见这四根管子吗?可都是蛟龙之肠啊!下面的气垫,也是我特别找到的一种树胶熬炼而成!”
玉凤公主瞧那四根管子,各长数丈,呈半透明状,除上下支起帐篷外,上、中、下各盘了三圈,维持着帐篷圆形。不过上面一圈只有寸许,中层高在七尺左右,与底边一层同一大小,直径有一丈两尺,所以很像蒙古包。
只是无门无窗,似只有那一向南缝隙可供出入。而整个帐篷,由于设在繁盛松叶下,已变成碧油油,只有几许透枝的阳光直射帐上,现出不同的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