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师-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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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师-文件-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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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点评,嘴上却道:“周冲愚驽,不敢妄自揣测大贤之评。”   
淳于珏看着周冲,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口不应心,明明心里有主意,却偏偏不说,要人家说出来。”   
她还真厉害,居然把周冲的心思看穿,周冲哪会承认,巧辩道:“你多心了,淳于先生一代名儒,尉兄那样的高人都要敬三分,何况我这样一个混迹于市井利钱中的凡人,哪敢妄猜淳于先生的心思。”   
“狡辩!”淳于珏嘴角微微一撇,道:“你要猜的话,你还真猜不到。你肯定是在想,爹是在讥评你,那你就错了,爹听说后是赞不绝口,一口气叫了十三个好,他说有了如此奇妙的东西,从此以往读书人就少受很多苦了,他一定要来拜访你,向你道声谢,他是代表天下读书人向你道谢。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就这样,我们就从齐国到了秦国。”   
她的话一说完,历来表现平静的周冲却不平静了,嘴巴张得老大,吃惊地道:“这这这,淳于先生不是说我这是奇巧淫技,有乖圣贤之道吗?”   
淳于越一见面就指斥周冲乱搞小发明,以奇巧淫技亵渎圣贤,还说圣人韦编三绝是何等的感人,他这种淫术大行于世,圣人之迹将不传,是对圣人的大不敬。这顶帽子扣得很大很大,大得周冲这个现代人都吃不消,就连尉缭都是连连摇头,忍不住出语反驳他。   
万未想到私下里淳于越居然有如此之高的评价,同一个人,其言行差距居然如此之大,任谁都要吃惊不已,周冲晕乎乎地问道:“那他为啥又把我贬得一文不值?”   
说起这个淳于越,周冲真的是一肚子火气,他把周冲的发明贬得一文不值不说,还出了很多刁钻古怪的命题来折磨周冲。周冲虽是熟悉历史,对这些经史上的细节争论还无所适从,要不是尉缭接下来的话,周冲肯定是给他折磨得抓狂。   
拘泥于小节,无视大处,是儒家争论的一个通病,这点在淳于越身上体现得特别明显,尽找些圣人的些微琐事来折磨周冲,问圣人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些问题,周冲根本就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谁会象孔乙己那样,吃了饭没事做去研究“茴”字的四种写法,这些事只有文字专家才会去做,周冲这个营运官才没这心思呢。   
偏偏秦始皇焚书之前,有不少记载圣人生活细节的书,淳于越读得也多,周冲不得不佩服他博闻强识,这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撂出来,谁也受不了,周冲真想抡起棍子把他轰出去。   
周冲给他逼得没有办法了,心一横开始耍赖,问淳于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是一个争论了几千年的无聊命题,任谁也无法解释明白,机灵一点的人肯定会回答“蛋破生鸡,鸡大生蛋”,这虽是一句废话,却比没有回答强得太多,可以挣点面子。   
淳于越却是一本正经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答案,最后向周冲深深一揖,道:“周掌柜高明,可否赐教。”   
他这是讨答案,这是个没有答案的命题,周冲哪里知道,继续耍赖,道:“这问题圣贤曾言之,先生不记得了?”   
圣人不语怪力神,这种无聊之事才不会谈及,淳于越却是一副大惭之状,向周冲深深一揖,道:“多谢周掌柜提醒,淳于越这就回去温习圣贤书。”大步而出。   
望着淳于越的背影,周冲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他是万万想不到淳于越居然有如此表现,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了。尉缭子师徒二人也是看得连连摇头,在心里感叹“百闻不如一见”,淳于越一代名儒,居然拘泥于这种无聊事,还真是想不到。   
“爹爹就是那脾气,喜欢争论,凡事都要弄个明白,从不输于人。”淳于珏向周冲盈盈一福,道:“周兄,淳于珏在这里给你陪不是了,请你不怪责爹爹。”   
周冲并没有可以撑船的宰相气度,但凡事过了就算,这事已经过去了,早就不放在心上,虚扶道:“淳于小姐,你快快请起。”   
“周兄,大事不好了。”王敖喘着粗气冲进来,正好看见周冲和淳于珏两人的“亲蜜状”,直奔主题,道:“周兄,官府来抓奸细了,先生请你过去一下。”   
周冲惊奇地问道:“王兄,我们堂堂正正做买卖,哪来的奸细?”   
“我也不清楚,先生也在为这事皱眉头呢。”王敖催道:“周兄,快走吧。”   
周冲心念一转,想起一件历史大案,飞奔而出,道:“快,叫他们关门,看好各自的人,不要让陌生人混进来,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事,马虎不得。”   
“周兄,发生什么事了?”王敖扯着嗓子问道。   
周冲不假思索地道:“有人造反了。”   
“啊!”王敖和淳于珏惊呼一声,跟着周冲跑了出去。   
第三卷 青云之路 第四章 宫闱之乱(中)   
“看好了,挺起胸,抬起头,眼睛睁大点,不要放走一个奸人。”一个将军领着一队军兵从大街上走过,放声吼起来。   
原本热闹的咸阳街头突然冒出不计其数的军队,实是让人想不到的事,更让人害怕的是他们大声吆喝、驱赶街上的行人。   
秦军的行动用现在话来说就是戒严了,或许比这还要严重,出现这种情况不用想都知道必然是出事了,出大事了。百姓们纷纷奔走,店铺关门,原本很是热闹的咸阳街头一下子就冷冷清清,除了军队,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尉兄相召,不知道有何要事?”周冲一抱拳,道:“尉兄可是为街上之事担扰?”   
尉缭把目光收回,回礼道:“正是。周兄,我已经要各处店铺关门,暂停买卖,缭子擅自作主,还请周兄见谅。”   
有道是英雄所见略同,这话一点不假,周冲也是这么想的,道:“尉兄的处置正是周冲所想。现在,最紧要的是看好各处店铺,不要让陌生人混进来。要不然,牵涉其中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秦国必然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要不然不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这点尉缭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他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问道:“秦王正在加冕,本是举国欢庆的好日子,却突然变成这样,缭子还真不清楚秦国发生了什么大事,周兄能为缭子释疑吗?”   
周冲点头道:“嫪毐造反了。”   
“嫪毐?”王敖,淳于珏二人同声念道:“这名字好耳熟,好象在哪听到过。”   
尉缭皱着眉头,道:“长信侯?其人出身不正,虽是喜好权势,宠眷正隆,没理由造反,周兄是不是言过其实了。”   
淳于珏记起嫪毐是何等样人物,粉嫩的俏脸一下子就红了,很是不好意思,本想走开,又好奇嫪毐为何作乱,站着不动。   
她的变化,周冲看在眼里,心想嫪毐以那玩意起家,你这个女孩子一想到其人自然是要脸红了,一本正经地道:“尉兄,是真的。”   
经过吕不韦的安排,嫪毐这个假太监进宫服侍太后赵姬一事极其机密,当时知者不多,就连秦王本人都不知道,何况尉缭这个局外之人更是无从得知,他要是能知道真的成了能掐会算的神仙,对尉缭的表现,周冲很是理解。   
“嫪毐这人虽贪,还不至于做出大逆之事,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尉缭真的是想不明白道理,皱着眉头苦思。   
王敖也是赞同尉缭的看法,道:“先生之言有理,长信侯喜弄权势,养士数千,可还不至于为逆。”   
嫪毐造反一事,实在是事起仓促,谁都没有想到,就是嫪毐本人也是没有想过,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才酿成了那起逆事。   
他和秦始皇之母淫乱,私生了两个儿子,他在心里一直以秦王的“假父”自居。秦王二十二岁,在雍城行冠礼,行完冠礼秦王就亲政了,嫪毐也跟着去了。秦王亲政本是好事,举国欢庆的大事,嫪毐把酒喝多了,和人赌博。   
也许是活该他倒霉,他的手气不顺,老是输。这赌徒嘛,都知道一个德性,越输越是想赢,实在不能赢就耍赖,他也是这样表现。他当时权势熏天,炙手可热,谁都得惧他三分,偏偏都是喝了酒的人,赌性发作,只知意气之争,中大夫颜泄也在赌博,也喝醉了就是不让嫪毐,嫪毐发火了,指着颜泄的鼻子骂:“老子是王上的假父,X的是太后,你算什么东西,居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颜泄吓了一大跳,酒也醒了,找个借口逃出去了,跑到秦王那里去哭诉。秦王一听那还得了,决定清理,当然秦王很聪明,并没有马上发作,而是派人秘密调桓齮的军队。   
嫪毐酒醒之后,心里害怕,去找太后商量。他们收买的两宦官跑来报告他们,说秦王秘密调军队来了,知道大事不妙,二人商量一阵,决心造反,杀秦王立两人的私生子为王。   
要造反,当然要有一个借口,嫪毐建议太后用她的玺印召集宫骑,就说祈年宫有贼,秦王命宫骑救驾。当嫪毐带领宫骑来到祈年宫时,秦王身边几乎没有军队,只有宫人和宦官,是处于绝险之地,要是换个人肯定是怕了,秦王根本就不怕,站到城头上大骂嫪毐就是贼,并命令那些宫骑捉拿嫪毐。很多宫骑当场就喧变了,嫪毐带领他的死士心腹攻打祈年宫,秦王命宫人、宦官抵抗,并许诺给他们封赏。   
秦国的法令赏罚分明,说赏肯定赏,那些宫人、宦官奋力抵抗,直到秦军赶到,轻松击溃嫪毐。嫪毐发起的造反事件,给秦王不费吹灰之力就粉碎了。   
这事本来极其隐秘,周冲要不是熟悉历史也不可能知道,一点也不惊奇尉缭他们的反应,本想说明事情经过,让他们不要再怀疑,转念一想这事涉及宫闱之事,宫闱之事是历代大忌,知道的人往往被处死,秦王自己都没说,他要是说出来还不是撞枪口找死,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事古难全,也许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也未可知。”   
王敖、淳于珏对周冲的话深表赞同,点头道:“宫中之事往往出人意料,很多秘辛不为外人知道,也就不妄自揣测了。”   
尉缭何等聪明之人,哪会看不出周冲故意不说,右手拉着周冲的左手,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国家何尝又不是。”   
周冲感觉尉缭在自己的掌心写字,微一凝思,才明白他写的是一个“写”字,周冲明白他的意思是说你不方便说,写总可以了吧。心想他这种高人居然玩这一手,忍着好笑,在尉缭的手里写了一个“淫”字。   
尉缭恍然大悟,道:“如此一来,仲父也不保了,一日去三害,实是国之幸,大秦自此不同也!天下大势自此始也!”非常的欣慰。   
周冲自然明白他说的三害是指嫪毐、吕不韦和太后这三个制秦王肘的人,此三人一除,秦王大权大握,就可以大展鸿图,那场为期十年的统一战争也就迫在眉睫了。   
两人在打哑谜,王敖和淳于珏有点迷糊了,王敖问道:“先生,这话从何说起?”   
尉缭还没有回答,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快,围住,一个人也不能放走!”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周冲一个头两个大,叫道:“难道有歹人混进来了?”这一造反事件牵涉很广,死的人很多,要是给吕不韦、嫪毐的死士心腹躲进来,这罪可大了,一想起秦王的雷霆手段,周冲差点晕倒在地上。   
第三卷 青云之路 第四章 宫闱之乱(下)   
“掌柜,请开门。”门外一个声音传来。   
这声音非常耳熟,好象在哪里听到过,周冲微一凝神立是记起,这是咸阳内史曹勃。对于曹勃这个人,周冲的印象不错,知道其人诚信,四宝斋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他有很大功劳,周冲心下略安,忙打开门。   
曹勃正带着一队军兵站在门外,冲周冲一抱拳,道:“掌柜的,曹勃王命在身,请恕无礼了。”手一挥,喝道:“搜。”   
周冲正要说话,看见曹勃眼睛朝他一闪,忙把到嘴边的申辩话吞了回去,道:“敝店正经买卖,绝无违反大秦律法之事,大人请进店搜查。”   
曹勃一步跨进来,等军兵进去了才抱拳一礼,道:“周掌柜,缭子先生,别来无恙,曹勃这里有礼了。”   
他言来非常欣慰,高兴之情溢于言表,绝非作伪,周冲有点纳闷了,心想他这是唱的哪出,会不会是借搜人为名,行游说之实,回礼道:“周冲见过大人。”   
尉缭回礼,道:“托曹大人的福,缭子也还过得去。大人公务缠身,难得有机会光临敝店,不知大人有何贵干,带得如此军兵。”曹勃为何而来,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尉缭如此说话只不过是一个潜台词,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就是秦王平叛的进展如何。   
曹勃笑言道:“长信侯为逆,曹勃奉王命捉拿奸人,有两个逆贼逃到这里,曹勃打扰了,这里告罪。”   
这话只说了他的责任,并没有谈到尉缭想知道的事情,要是这样理解的话就错了,尉缭何等聪明之人,已经品出另一番意思了,那就是一切都在秦王控制之中。要是局势没在秦王控制中,他就不可能调得动军队,更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地来搜查,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尉缭欣慰藉地点头,道:“天道荡荡,纵有不法之徒,也难成事。”   
很是平常的一句话,曹勃却大喜过望,道:“缭子先生有意出山?”他曾力邀尉缭出仕而不可得,一直以为他无意仕途,没想到尉缭如此关心秦国局势,这是他有意为秦国效力的最好表现,他能不高兴吗?   
然而他的兴奋没持续多久就给尉缭下一句话打击得没了,尉缭说的是“山野之人,无意仕宦,只要无忧无虑即足也。”   
曹勃失望地轻叹一声,道:“缭子先生世外高人,曹勃不敢再有奢望。”   
“你以为他真的不想出山?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早就想出山了,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再说,象他这种高人,才不会为功名所累呢,要向他讨主意没问题,要约束他,门儿都没有。用我们后人熟知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听调不听宣!你有难题,尽管找他,他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不会做官,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吧。”周冲在心里偷笑,言有所指地道:“世事变化无常,未来之事难以预料,将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只有到了将来才能知道。”   
曹勃也是个聪明人,什么也没有说,向尉缭深深一揖,再向周冲施礼道:“谢周掌柜。”他向尉缭一揖,意思是说真要有你为大秦出力的一天,我曹勃感激无已,先行谢过。对周冲施礼自然是谢他提醒。   
周冲忙礼,连称不敢。尉缭受了半礼,回了半礼。尉缭如此做法,应该是不礼貌的举动,按理曹勃要不高兴才对,没想到曹勃却是兴奋难已,连声道:“王上圣明,得先生相辅,天下大事成矣!”   
淳于珏有点糊涂,悄悄在周冲耳边嘀咕道:“周兄,你们这是打的哪门子哑谜?”   
周冲一瞧,她一脸的迷茫,俏脸上更增几分妩媚,不由得心头一跳,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淳于珏眨巴着眼睛,以手掩嘴偷笑。   
尉缭之所以受半礼,这无疑是一个强烈的信号,那就是说他是为大秦而来,曹勃能不高兴吗?他们都是趣人、妙人,如此一来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形亲近,相对大笑,极是欢畅通。   
“走,快走!”一阵喝斥之声打搅了他们的好兴致,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周冲寻声望去,只见几个军兵推搡着两个浑身是伤的人,这两人一身绫罗绸缎,很是华贵,只可惜给划破了不少口子,难以蔽体,糟蹋了上等华服,手指上戴了名贵的戒指,戒指上的宝石闪闪发光,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养尊处优!”周冲在心里点评两人,心想长信侯取悦于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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