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笑意在唇办散开,金骏韦的眼眸仍是冰冷至极。
“宣芝,想清楚,只要他一双手臂吗?他的命你不要吗?”
宣芝点点头,就在她眨眼的瞬间,少贵发出凄厉的叫声,痛得在地上打滚,而怡亲王则是老泪纵横的看着地上大片的血迹及两条断臂。
“爹,我的手啊、我的双手啊,杀了他、我要你杀了他!”少了双臂的少贵发狂的喊着。“快点啊,我的手没了啊……”
宣芝看着金骏韦手上拿着的剑,剑上滴下了几滴鲜血,剑身则是闪着嗜血的白光。
宣芝完全不敢柑信,她只是说气话而已,没想到金骏韦竟然真的削下了小王爷的一双手臂。
“这样能解你心头之恨了?我们走吧!”金骏韦搂着宣芝,走出了少贵的厢房。
“爹啊,我的手啊,我的手没了,好痛啊……”少贵在地上滚着,家丁连忙带来了大夫。
“你这个不肖子,你只是手没了而已,你真的该庆幸了啊……”怡亲王摇头。
看到儿子的双臂被削了下来,他又何尝不心疼?可对方是王……他们南蛮国高高在上的王啊!
“爹,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任由他砍了我的手啊……”他哭喊着。
“你还看不出来吗?在南蛮国,我对谁这么卑躬屈膝过了?王已经算对你很仁慈、给足我的面子,只是要你的一双手。”
“王?”少贵震惊得忘了疼痛。“怎么可能?他是我们南蛮王?”
“他的确是。”怡亲王沉痛地说着。
若不是他们的王,他又怎么能让他要了他宝贝儿子的一双手臂啊! !
“你真的削下了他的双臂,不怕怡亲王找你算帐吗?”宣芝偎在金骏韦的怀中,在稍微回复理智后,问着金骏韦。
“怕啊,为了你,说不定我以后在南蛮国就没办法立足了。”
“骗人的吧?如果真是这样,怡亲王还会这么简单就放我们走?”金骏韦砍了小王爷一双手臂耶,怡亲王竟然连气都不敢吭一声。“你到底什么来历?”
“如果我说我是至高无上的南蛮王,那会让你爱上我吗?”他试探性地问着。
“应该不会。”她摇头。
“为什么?如果我是南蛮王,那你和我回宫,你最少也能当一名妃子,这样不好吗?”
“不好,不管哪一国的君王皆是三宫六院,嫔妃一堆,如果真的要我,我要是他的唯一。”她停顿一下,又问:“你真的是南蛮王吗?还是同我说笑的?”
“不,在你的面前,我只是南蛮国的一名富甲一方的商人而已,不是什么南蛮王。”
“你到底是不是?”
“你觉得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过若觉得我是,会不会太抬举我了?”
这句话让宣芝不知怎地松了口气,可内心也有些失落。
若眼前伟岸的金骏韦真的是南蛮王,那他就是她即将要和亲的对象,能嫁给一个喜欢自己而自己也爱他的男人,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
可若他是南蛮王,那一切就不会是这么单纯、这么简单,向来君王的爱不会只给一名姑娘而已,或者君王根本不懂得爱,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他最爱的就是自己而已。
她宁可相信他是名普通人,那他能给她的才有可能是完整的,可……这也代表着,他们并没有未来。
未来?
真的是好遥远,对于一个即将要和亲的郡主来说,还有什么未来可言?也许她应该要聪明点,在自己尚未爱上金骏韦之前,就逃离他的身旁,免得让自己的心一点一滴地深陷,,甚至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可是,还来得及吗?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加快。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见到他,心跳就会加快?那种危险的感觉,让她害怕极了。
对他的感觉,非关她表哥的酒馆、非关一切,就只是他与她而已……
单纯的男女情爱,她不想逃,也逃不了!
可,她有勇气拿她那几乎可以说是看不到的未来下去赌吗?这其中还包括她的爹娘和王爷府的一切,甚至于是整个西相国啊!
那压力好大,她瘦弱的肩头根本没办法撑起,她甚至无法想像西相国的人民会用着怨恨的双眼看着她,痛骂她是祸首……
越想心就越沉,她闷闷地呜咽了两声之后,趴在马背上放声大哭着。
“怎么了?宣芝你怎么了?”金骏韦关心的问道。她刚才的态度让他知道她已经完全地接受了他,可她莫名的哭泣让他慌了。
“我……我……我没办法!呜呜呜……”她摇着头痛哭着,“我真的没办法……”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不想成为西相国的罪人、我不要西相国的人民恨我,我不要——”她吼着,狂哭着。
金骏韦见宣芝哭得如此哀戚、悲切,情绪几乎失控,“冷静点,宣芝!”
“我不能……呜呜……我不能……”
逼不得已,金骏韦在宣芝的身上点了穴道,宣芝的双眼一闭,身子往后瘫软着;金骏韦伸手扶住了她,只见她一张精致的脸上仍留着泪水,他心疼地伸手为她擦去。
她身上有多少的秘密?为何会哭着告诉他,她不想成为西相国的罪人,不要西相国的人民恨她?
金骏韦一手搂紧了宣芝,一手拉紧缰绳,黑夜嘶鸣了声,停下奔跑的步伐;而赛巴鲁见金骏韦停下,也连忙拉紧了缰绳,要白昼停下来。
“爷儿!”
金骏韦将马匹掉头,凌厉的视线望向与赛巴鲁同乘白昼的小钗,“你家小姐到底是什么身分?”他间着小钗。
金骏韦的视线让小钗浑身发冷着,她连忙摇摇头,就算是怕,她也不能说。
“说。”他命令着。
小钗仍是摇着头,“小姐若要告诉金大爷,她自然就会说,今日若小姐不愿意告诉金大爷,就算金大爷要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好一个忠仆!不过,不要紧,我总有一天一定会知道你家小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动作快一点,要赶在王回来前,将这座别馆盖好。”
赛巴鲁抽身回到南蛮国,想知道别馆的进度到哪儿了,依照王与宣芝姑娘的进展,他近期之内,一定会带宣芝姑娘回南蛮国。
“这里要做个水池,里头还得养几条七彩鱼。”
王特别告诉他,宣芝姑娘非常喜欢七彩鱼,所以在她的别馆前一定要有个水池,里头养七彩鱼。
“是的,赛大人。”几名挑砖的工人连忙点头回应。
“赛大人,这里是怎么回事啊?前些日子就听宫女在说,宫里要盖一座别馆了,可间是谁要住的,却没有人知道,今儿个好不容易盼到赛大人你来了,可否为丽妃解答?”丽妃身着绝美华服,头上戴着精致头饰,由宫女搀扶着款步走来。
“臣叩见丽妃娘娘。”赛巴鲁依宫里的礼数对丽妃行了个简单的礼,偏头望着赶工的工人,“动作再快一点,王有打赏。”
“赛大人,丽妃问你话,你还未帮丽妃解答呢!”丽妃一张脸垮了下来.她不悦地说着。
“呃……蓖妃娘娘,你刚才是问臣,这里是谁要住的吗?”
“嗯,是王要盖给我住的,还是秀妃?”
整个南蛮王宫就膈她们两个最得宠了,平常在金骏韦的面前就争得你死我活了,现在多了一座别馆,想也知道不是秀妃的,就是她的。
“都不是。”赛巴鲁恭敬地摇着头。
“那是要给西相国那个即将来和亲的那位郡主住的吗?”宫里头的太监也早被她们收买,有什么风吹草动根本就逃不过她们的双眼。
“也不是。”赛巴鲁摇着头。“丽妃娘娘,你就别再猜了,你永远都猜不到的,而且你也一辈子见不到她。”
“什么意思?”丽妃挑眉,“赛巴鲁,你给我说清楚,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臣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且王也有说,只要没有他的允许,擅自踏入这座别馆,立斩。”
此话一出,丽妃的睑色立即苍白,吓得全身虚软,要身旁的宫女扶着。
“大胆,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斩我?”她拉高了声音说道。
“我想丽妃娘娘你误会了,这是王的意思,绝非赛巴鲁私下做主,今日的事就算了,希望日后丽妃娘娘能记住王的交代。”
“哼,赛巴鲁,我就不信你真的敢斩我,别忘了我是王最宠爱的妃子。”她挑衅地说道。
“这是王的口谕,臣说过了,并非是赛巴鲁私下做主。”赛巴鲁好脾气地说道。
“好,我就不信你真的敢斩我,我就不信那个姑娘对王这么重要,他向来最宠爱我的。”她扬声说道,对着那百名赶工的工人喊着:“全都给我停手,我不准你们再继续动工。”
“赛大人……”工人为难的看着赛巴鲁,而赛巴鲁只是露出了个浅笑。
“丽妃娘娘,你就是太恃宠而骄了,枉顾王的口谕,秀妃的心机就深了些,也比你聪明些。”所以,秀妃打从别馆动工到现在,纵使像丽妃一样心里头好奇的要死,也忍着不踏入这里半步。
“你说那些话是在教训我吗?斩我啊,你敢你就斩啊!”
以王这么迷恋宣芝姑娘来看,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后宫少了一个丽妃,甚至于连秀妃他可能都不在乎。“来人呐!”
“在。”几名小兵立即在他的面前单膝下跪。
“丽妃娘娘枉顾王的口谕踏入禁地,屡劝不听,拖出去斩了!”
“什么!——”丽妃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只见两名小兵一左一右地押下了她,“放开我,你敢斩我!?放开,赛巴鲁!王如果知道这件事,他绝对会要你人头落地……”
“这是王的口谕,拖下去。”
“秀妃娘娘、秀妃娘娘……”亲眼目睹丽妃被小兵押下的宫女,连忙跑入了秀妃居住的寝宫,想将这件事告诉秀妃。
“怎么了?是王要回来了吗?”秀妃慵懒地自躺椅上起身,“如果王要回来了,那真的是太好了,我好久没见到王了呢!”
“不,不是这个,是丽妃娘娘、丽妃娘娘……”宫女急得连话都说不好。
“丽妃又怎么了啊,她又来挑衅了,是不是?”她不耐烦地说道。
“不是的,是丽妃娘娘死了。”
“喔,真的吗?”
秀妃一听到丽妃的死讯,红唇扬了起来,高兴极了,不过,没多久便敛起了笑容。
“怎么可能?早晨不是还见到她在御花园走着呢,怎么可能没几个时辰人就死了?”再怎么样她都不相信。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啊!秀妃娘娘,是我亲眼所见的,丽妃娘娘擅阗禁地,还要正在赶工的工人停工,赛大人一怒之下,说丽妃娘娘枉顾王的口谕,就把她给斩了。”
“真的吗?”
秀妃这次是真的笑了,笑容还持续了很久。
“丽妃就是太笨了,自找死路,王都说了不能去,咱们就别去,不就得了吗?硬是要去那里逞威风,看现在好了吧,连命都没了。”
像她,心里头虽然也一样好奇,在想着王新建的别馆是要给哪位妃子住的,可她就没那个胆去瞧。
尤其是赛巴鲁在别馆刚建之时就说过了,不准任何人踏入。
丽妃啊……你死的还真不值呢!
她心里头虽然是这么想,可却没半点可怜丽妃的意思,只是觉得她笨极了。
反正不管那间别馆未来的主人是谁,她都不信对方有能力和她争,少了丽妃,她更是少了个威胁,将来后冠绝对是她的。
“赛大人除了处决丽妃,还有说什么吗?像是王何时回来宫里?”她最关心的还是这地个。
“不,这个赛大人就没说了。”
“很好,你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再来报,好处不会少给你的。”她手一挥,那名宫女立即退下。
“太好了,丽妃你死了,王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没人能再和我抢了,呵呵呵……”
“王,臣处死了丽妃娘娘。”一回到酒馆,赛巴鲁就赶着到金骏韦的厢房禀告此事。
“嗯哼。”金骏韦听了,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是因为丽妃存心阻挠别馆的兴建吗?”
“是的。”
“哼,死有余辜。”他的脸上没有半点疼惜,“那秀妃呢?”
“秀妃娘娘倒是很配合,没出现在别馆附近过。”赛巴鲁回答。
“算她聪明。”金骏韦冷冷的说着。“别馆盖得如何了?”
“以目前赶工的进度来看,约莫十天就可以完成了。”
“很好。”金骏韦走出了内室,出了花厅,看到宣芝在他的门门走来走去,像是有什么事要告诉他。
“爷儿,小的先退下。”赛巴鲁朝宣芝点头后离开。
宣芝尴尬地看着金骏韦,像是有话要说,又有些不好意思。
“金……金大爷……”
昨夜,她在床榻上辗转难眠,脑中全部是金骏韦倨傲的身影,而早晨起来,第一个想见的人又是他,让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厢房里忍了两个时辰,她再也受不了了,便到金骏韦住的松院来找他,可到了他的厢门口,她又迟迟不敢敲门,因为想不到什么藉门。
还好,他自己开门了。
“呃,是这样的,我听我表哥说,前几天这附近新开了一间呃……酒楼,他在想会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意,你看……这几天来住房的客倌果然变少了呢!”
不过,托她的福,进酒馆喝茶小酌的人变多了,因为人们都对纯金的牌楼感到好奇。
“所以呢?”
看着她的不自在忸怩,金骏韦知道她只是找了一堆的借口要来看他,顿时觉得有趣极了。
“所以了……哎呀,你怎么不懂我的意思呢?”
怎么这么笨啊,亏他还是一名商人。
“宣芝姑娘没明说,金某很难猜。”他笑着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去探查敌情,看看那些流失的客源是不是都往那家新开的酒馆去去了?”
其实是她想和他在一起,享受着被他宠溺的感觉。
“你也知道,我和小钗是从远地来投靠我表哥的,若他生意不好,那我们主仆就得喝西北风了,你说对不对?”
“没错。”他点头,“所以,宣芝姑娘你现在就是要在下陪你一道去新开的那间酒馆是吗?”
“呃……是啊……”
她偷望了金骏韦带笑的脸庞,感觉他的笑好像在嘲笑她一样,她瞬间打了退堂鼓。
“呃,不然不用好了,金大爷看来似乎有要事要忙,我找表哥和我一道去。”她挥挥手转身,动作快得很。
“不,在下并没有要事要忙。”他拉住了宣芝的手,“金某很乐意与宣芝姑娘一道去。”
“真的吗?”宣芝的双眼亮了起来。
“真的。”
“那真的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见到金骏韦点头,宣芝拉着金骏韦就往前方走去。
金骏韦的大手反手握住了她纤细的小手,宣芝转过头看了金骏韦一眼,视线再移到他握着她的大手上,害羞地低头浅笑,连耳根子都烧红一片。
“金大爷,你觉得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独门的配方,所以酒馆才会这么多人啊?”为掩饰内心的雀跃,她转开了话题。
“到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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