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文清夏流年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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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文清夏流年纪事-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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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傻子,这个时间段出现一个女人拨他的电话给我,意味着什么?

    顷刻间,我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那个声音来自我的心。

    女人轻轻一笑,反问我,“你是小楠吧?”

    她不是二哥,我没有必要和她多说话,况且,我每说一句话,都会牵动嘴角的伤口,因此,我冷冷地“嗯”了一声作为回答,便不再讲话。

    大约是听我不作声,她倒是自顾自地说上了,“我叫杜菲娜,是何凌的学妹,在他的工作室实习,经常听他提起你,你……”

    “你在他的屋子里做什么?现在你们那边是晚上7点吧,你有什么必须的事,要待在他的公寓里?”我忍住嘴角的疼问她,不和她玩虚的,单刀直入地问。

    大概是没有料到我会问得那么直接,她有片刻的沉默,才继续刚才那种轻快的语调和我说话,“别误会,我是帮他收拾屋子的,他得付给我清洁工钱。他正在洗澡,你稍等一下……诶,他出来了……”,接着,我听到了她叫二哥过来接电话,“学长,你们家小楠给你打电话,你快点来接啊。”

    她说完,电话那端出现了瞬间的无声,想必是把电话听筒正面朝下放到了沙发上。

    她说的话,我一个字不信。

    真讽刺,刚才我对周玉京说,我是勤工俭学,给子辰叔叔打扫屋子的,这会,跳出一个二哥的学妹,也对我说类似的话。

    二哥和她,有多久的关系了?

    她居然能知道我与二哥约定的电话联络方式,呵呵,关系匪浅,时间悠长……是不是终于按捺不住,想间接告诉我,她与二哥有关系……

    那个叫杜菲娜的女人寥寥几语,给了我很大想象空间,不排除是她故意引导我乱想,暂且不论她与二哥关系究竟如何,首先,在我而言,便是即将失去了一个倚靠的亲人,

    二哥对我来说,不止是心里惦记的人,他亦是仅次于可青的,我的亲人。二哥说过,要给我一个家,然后,我和他一起养着我们的小孩孩。二哥对我情重,我也会回报给他,虽然比不得对可青的那种分量,但是,绝不会低到哪里去。

    二哥说过的话,我深信不疑,即使是子辰叔叔,也没有动摇我对二哥的念想。

    我本身与子辰叔叔有纠缠,又和可青情深,甚至打算以后背着二哥,与可青处一块,我没有做到对二哥唯一,所以,我不能要求二哥对我同等回报。

    那么,公平一点好了,我又何必对二哥那么苛责?等他回国,与我在一起之后,便不能再和其他女人有纠缠,假如再有往来,我即永远不与他同处,也不会再和谁,只专心等着我的可青回到我的身边,与我相伴。

    还有一个假设的前提,除非二哥亲口说不要我,否则,我不会白白把我的二哥送给别的女人。听杜菲娜三言两语,便主动放弃二哥,我岂不是大亏?

    想抢我的二哥,我先磨死你,让你内伤到死!

    我想得入神,冷不防,听筒里传来二哥性感低沉的声音,“喂,小楠。”

    在二哥看不见的这头,我抱着电话哭,把被打的憋屈,和那个女人威胁我和二哥关系的忧虑,都哭给二哥听,我声音凄凄地唤他一声,“二哥。”

    “小楠,你怎么了,是不是哭了,发生什么事情,谁欺负你了?”二哥原本高兴的声音顿时转为焦急,他追问我。

    用直言不讳的话,刺探他的第一反应,假如,他心里有鬼,再怎么装,破绽总是会有的,我娇娇地哭,“我那么想你,你屋子里却有一个女人,她还知道我和你联系的方式,况且,都什么时间啦?是晚上哦。”

    “小楠,你是因为这个哭的?”二哥没有半分停滞,笑得光明磊落,我一颗提起的心,稍稍安定了。

    “嗯,我要听你的解释。”我哭着撒娇。

    “你这个小妖怪,心眼就是多,等我回去,好好给你治治。”

    二哥的话,暗示的意味好浓,我瞬间就红了脸,在他面前,我永远是依偎他的小楠,需要他强烈狂猛的霸气,和某种说不清楚的归属感。

    我吸吸鼻子,擦擦眼泪,嗔他,“不要乱说话,你要是不告诉你和她怎么回事,我就挂电话了,以后不给你打电话,也不理你了。”

    “诶,别挂,听我给你说。”

    “那你快说。”

    接着,二哥给我说了那女人的事,大致与她说的相差无几,说完以后,二哥的声音陡然低了下来,好像是怕人听见似的,小小声给我来了一句,“小楠,你喝什么干醋?我把她当菲佣使唤,是打扫公寓的佣人,我洗澡去了,交代佣人接个电话而已。再说,这才7点钟,她把房间收拾干净就滚蛋了。她就算脱光了,躺我床上,我也不会要她。哪个有你这么香、这么甜的女人,二哥就喜欢吃你,吃别人,不对胃口,不习惯,也没那兴致。”

    哼,少来,说得好听,他是个生理需求那么强烈的人,我不信真有个女人脱光了,他能忍得住。就算没有固定的伴儿,一夜情是跑不掉的。

    得了,没什么好追究的,水至清则无鱼,没人陪我,我憋得慌,相信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何必求全责备。

    等他回来,处于我的管辖范围之内,谁也别想勾走他。

    我细柔柔地说:“二哥,我相信你。”

    没料到,我难得对他细声细语的,居然引来他的大笑……

    二哥在电话那端狂笑不止,“你这个小妖怪,平时恶声恶气的,接个电话,当太爷似的,这会冷不丁有个女人和你说个话,你看你这个娇劲儿,恨不得把你二哥我的骨头都酥没了。”

    被他这么笑,我突然也感觉挺好笑的,心情没有先前那么抑郁了,我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恰好又扯到嘴角的伤,哎哎地倒抽一口冷气。

    “嗯?!你这声音不对劲,告诉我,你脸上是不是受伤了?”二哥不愧是混到部队里和人对揍过的,我这么细微的动静,他都能听出个道道来。

    我脸上是有伤,可我不能老实交代,我编好听地说给他听,声音带甜,“二哥,我今天早上做梦的时候,梦到你啦,然后,我起床以后,还迷迷糊糊地。我一迷糊,不小心蹭到床头的柜子。都怪你买的破东西,我打电话给你抱怨这事的,谁想,先听到了‘菲佣’的声音,你说我扫兴不?”

    我沿用二哥刚才给杜菲娜下的身份定义,称呼她为“菲佣”,出一出恶气。

    二哥低低地笑,“以后,二哥会注意,不让‘菲佣’扰乱咱们小楠的心情。等回国,二哥天天抱着小楠睡,准不会让你迷糊到撞柜子上去。”

    我撅嘴说:“二哥,你要回来,你不回来,我会一直犯迷糊的。”

    “放心,我就快回国了,处理完手头的这些事就回。”

    真是叶公好龙,二哥回不了的时候,我盼着他回来,这会他要真回来了,我又慌神了,关键是子辰叔叔和我的事情没有处理好。

    刚才子辰叔叔打我,看他那样儿,比我受伤还严重,恐怕,我想借着他打我一巴掌,抓时机和他分手的想法,很难实行。

    怎么办?

    难道说,真的要用可青的那条狠辣的计?

    先看看二哥回国的时间,实在不行,那就只好……

    “叮咚、叮咚、叮咚……”,正在此时,门铃大响,中断了我即将问二哥的话。

    “你那边是谁来了?”二哥问。

    “哦,可能是收物业管理费的。”我不理会苦苦按响的门铃,继续说:“二哥,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二哥沉吟,估计是翻日历什么的,不一会,他说:“我会在你高考完毕,填报志愿的前一天回来。”

    心,“咚”的一声,沉下去了……




第八十四章
 

    二哥说他会在我高考完毕,填报志愿的前一天回来,我的心立马“咚”的一声沉了下去,时间不多了……

    “小楠,小楠……”,估计是没听到我的声音了,二哥在电话里连着叫了我两声。

    “二哥,我心情不太好。”我不是真的想对二哥说什么,就是纯粹向他撒娇,寻找一种可以依赖的感觉。

    二哥低笑一声,“小丫头,又怎么了?是不是模拟考成绩不太理想?诶,我说你,放松点。实在不行,今天我允许你出去玩一整天。这个时候的北京最适合放风筝,我走之前,给你买的风筝,你还收着吧?”

    二哥给我买的,和可青给我送的,我都不会乱放,会找地方妥善放好。他给我买的那风筝,搬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被我挂在了卧室的墙壁上。

    现在他一提,我不免把视线对准墙壁上的风筝,我看着它说:“收着呢。”

    “拿着到天安门那边去放,周末人多些,也比较有趣。”

    “好,我去。”我应着二哥,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应该让他更挂念我,舍不得我,于是,我又加了两句,尽量说得伤感而浪漫,“风筝断了线,飞不远,飘一会,就会从天上掉下来。二哥,你是我的线,你牵着我飞,我才能感觉到飞的幸福,即使从天上掉了,我也要落到你的怀里。你明白我的心情么?”

    “小楠……”,二哥唤着我的名儿,动情极了,“明白,我明白的。”

    “你明白我,那你要在约定的时间回来,我等你给我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本来的原意是想打动二哥,让他牢牢记得我对他的情,可是,说到最后一句,我渴盼的“家”,双目不觉有泪流下,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

    “小楠,乖楠,别哭、别哭,我明白你,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你是我的心头肉,夜里睡觉,梦到你,我都会心疼。乖,别哭,二哥就要回去了,事情处理得快,我会提前的。”

    二哥的声音好有暖意,即使隔着电话,我也能感觉仿佛被他阳刚坚实的胸膛所包围,在他怀里化作娇滴滴的水。真恨不得他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便扑到他的怀里去,享受他带给我的温暖。

    从床头抽了一张纸巾擦眼泪,我的声音有丝沙哑,“二哥,我之前不太明白,这会,你说,我明白了。”

    “好……咱们俩互相明白就好……”,二哥的声音低沉且柔和,我几乎是迷醉地听他说话,不料,他突然变得诧异的语调,令我从迷醉中清醒过来,“小楠,物业管理怎么按门铃响个没完的?你明天给我打电话,说说放风筝玩儿的事,你这会去开门吧,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

    “嗯,好的。”

    “哎,对了,我听你说话的声音,感觉你伤得不轻,等会挂了电话,去找点药酒擦。”二哥的声音透着心疼。

    听得二哥的关心,猝不及防,眼泪再度滚落,我连忙擦了眼泪,应他的话。

    随后,我们又是喁喁细语了几句,才各自挂了电话。

    不用看镜子,我也能知道自己的脸此刻开始发肿了,左眼角一侧,睁开眼貌似有点吃力,两只眼睛视物,感觉不太一致。

    挂了电话,我顺着歪躺在床上,并不理会似乎有按坏倾向的门铃,自顾自地望着天花板,想自己的事儿,出神。

    二哥回国在即,现在离开高考填报志愿,不过是短短的三个多月。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凭借自己的办法脱离子辰叔叔,简直是痴人说梦话,我的小伎俩肯定甩不开子辰叔叔。

    而且,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常常有错觉,子辰叔叔好像认识我许久了,他对我的那种眷恋,并不是出自一见钟情。

    我先前怀疑过,我长得可能像他的小姐姐,他是因为我像的缘故而对我好,可是后面他的种种表现,使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觉着他对我好,并不是我长得像谁,而是因为我就是我,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唉,叹气,怎么说呢,那种属于男女之间感觉的事情,非要我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我可说不出,反正,就觉得他对我,是偏向于更深层次的东西,我理解不了,或者说是他还不想让我知道和理解,时间未到,或者是没有必要对我说,我只要接受即可。

    假如,我推想的,靠近真实,那么,无论有没有学校后坡上的那一眼对望,他都会把我纳入他的羽翼之下,使尽手段,在所不惜。

    我与他之间,近似于宿命般的纠缠……

    头痛,好麻烦……

    “坏宝,坏宝,坏宝,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快点开门,让我看看。坏宝,坏宝……”,子辰叔叔拍着屋门,声音大且恐惧。

    不是担心,而是恐惧……害怕失去的恐惧……

    心情很乱,头也不舒服,可是,我不得不起身,一方面,怕他撞门进来,扰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看我们一老一少的笑话;另一方面,他这样恐惧的声音,让我心疼。

    下床,去开门。

    拉开门,他一见我,便呆住了,我晓得我此刻的模样,对他产生了不小的震撼力。

    我硬起心肠对付他,冷声说:“你是嫌我丢脸没有丢够,还没打得我不成样子,要吵得别人来看咱们俩是吗?”

    “坏宝……”,他叫着我,声音发颤,我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他搂入怀中。

    下一刻,门关上的同时,我亦被他腾空抱起,往卧室里去。

    我没有挣扎,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继续用话刺他,“内疚了?知道要对我好了?告诉你,我不会领情的。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打我一下,再给我一颗糖?你是不要脸的老男人,你不要脸,不要脸……”

    “坏宝,你别说了,好不好?我是不要脸的老男人,我缠着你转悠,我配不上你,我承认了。”头一次,我在子辰叔叔的脸上,见到了低声下气的表情,深潭似的眼有悔恨交织的痛苦,如波涛般翻涌,“我求你别说了,你嘴角破皮,话都说不清楚,你还要和我怄气。”说着,他将我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你想骂我,打我,等我给你擦完药,伤好一点儿,你随便怎么骂,怎么打,都行,可我求你这会别说话。躺着,你躺着,等我给你拿药过来。”

    给我扯了被子一角盖上,他即转回那边屋子拿药箱,一边走,一边嘴里似乎不敢相信的喃喃念叨,失魂落魄一般,“我怎么能打那么重?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我得给你上药去,上药去,上完药,坏宝就好了,我可爱的坏宝会好,会好……”

    这样的子辰叔叔,有一种瞬间苍老的感觉,绞得我心疼,他不老,真的,一点不老,他不过是37、8岁……

    不等子辰叔叔回转,我立刻爬起身,从墙上取下风筝,打算去天安门广场放风筝。

    我并不想那么快上药,既然这会脱离不了子辰叔叔,那我惟有让他对我更加心痛,怜惜我的伤,我要让他更觉愧疚我,加倍地对我好,我那被打的一口憋闷的恶气,才能出得了。

    拿着风筝,我蹬蹬地跑下楼,后面传来子辰叔叔失措的大声的呼唤,我也不管他,一鼓作气跑到楼底下,让他追着我跑吧。

    公寓门口这会没有出租车,倒是有一辆即将开动的公交车。

    想也不想,我即刻飞窜了上去,“哗啦”一声,车门刚好关上,车子启动了。

    蓦然,车厢里传来几道抽气声,我才不管呢,假装没听见。

    给售票员钱,买了去天安门广场车站的票,我无动于衷往里面走,坐到车座的最后一排,然后,侧头回望被车子远远抛到后面的子辰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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