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文清夏流年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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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文清夏流年纪事-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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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厚脸皮。

    “说啊,我等着听呢,有胆子做,没胆子说?嗯?!”那个结尾的“嗯”字被二哥咬出一个滑音,给我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是在挑衅似的。

    老实说,一般二哥不惹我狂怒去咬他的话,我挺怕他的。说得大言不惭点,我这人感觉还是挺敏锐的,心眼不少,没事喜欢瞎琢磨,对于自己琢磨不透的事情,会害怕,会胆怯。

    二哥的行事方法,我从来没琢磨透过,往往我觉着琢磨到一点儿了,二哥又变了,比那天气还难掌握,好歹天气变化有气象预报,二哥可没有专门的预报,说变就变,所以,到后面我干脆不琢磨了,琢磨他真是费老劲了。

    我直觉二哥这人对我来说是危险的,只要他不惹我,在他面前,我通常乖得像绵羊一样。

    打个比方吧,假如我是豺狼,路上遇见一羊,肯定是我比羊大,羊得服我,然后,我继续走吧,路上遇见一力量十分强大而凶猛的狮子,那肯定是狮子比我这豺狼大,我得服它。

    对我而言,二哥就是那狮子。豺狼能够咬狮子,不是因为它力量比狮子大,而是狮子有意纵容和逗弄它,这个道理得弄明白,要不然真以为自己比狮子强大,把狮子惹急了,被狮子一口吃掉,哭都没地哭去。

    我这豺狼咬狮子二哥,其实挺畅快。

    经过奶奶可怖的那个巴掌,后面遵从首长爷爷的教导,我把原来那个肆无忌惮、邪性、脾气乖戾、古怪孤僻的我给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得真好,我敛着自己的性子,那感觉真憋得慌,表面的我和内在的我,二者间很难找到平衡感,我常常梦见自己是一匹对月长啸的孤狼,离群索居,肆意游荡,不需要同伴,看中了什么猎物,独自捕杀,将其喉管咬断。

    我本是豺狼,进入城市,不得不缚住我的野性,野性的异端豺狼不容于世,城市里的其他土狼会联合起来咬死我,为了能够自在地活,我选择伪装成土狼,甚至将自己黑褐色的皮毛染成土狼皮的颜色。

    可即使伪装成土狼,我野性豺狼的本色依旧不会改变啊。狮子二哥惹我这豺狼无疑是激发了我掩埋的本性,我咬他的时候,无需收敛,咬他即是释放自己的本性,有一种特别快意活络的感觉,咬完了,我又能做回矜持的大尾巴豺狼,继续和城市里的其他土狼混居生活。

    我这三年性子收得那么好,凭良心说,得益于狮子二哥经常让我咬,有地儿发泄发泄,不至于憋坏了,挺好。

    现在,狮子明显是古怪地发怒了,不打算纵容豺狼,他想真咬我,我怎么能不害怕?

    步子悄悄地挪到可青身边,紧紧挨着他,寻求一种感觉上的庇护。

    呜呜,我真没用,明明比可青大来着,我还需要可青保护我,不过,话说回来,他什么时候都是护着我的,我喜欢他护着我,我不逞强出那个头。

    我挨着可青越紧,二哥的眼神就越恐怖,他的眼神越恐怖,姿态就越悠闲,他身上矛盾的融合性令人害怕,胆战心惊,他已然是懒洋洋地靠着门板,双手插在裤兜里,长长的腿斜支着,有一下没一下在地板上敲拍子,头微微地歪着,他静静打量的眼神,好似狮子在评估怎么吃了眼前一对儿小羊才是最好的。

    可青握着我的手,力气很大,好像在告诉我,不要害怕。

    接着,我听见可青说:“二哥,我们不是在玩,我刚才告诉楠楠,我很喜欢她,然后,你就闯了进来。”

    可青说得慢条斯理,态度沉稳,和他沉稳态度完全相反的是,一层霞般的轻红染遍了他的脸蛋和脖子根,漂亮极了。面前尽管有可怕的二哥在虎视眈眈,可是我却想好好亲他哦,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

    “是嘛?”二哥微笑,我却看到狮子张开了大嘴,准备进食了。

    “我刚才见到的,可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们好像没有说话吧,我一进来,见到什么了?嗯,我想想。”二哥一副回想的模样,边回忆边说:“好像小四呆站着,小楠正探着头,和我们家小四嘴对嘴。”说到这里,二哥不作出回忆的假模假样了,他对着可青说:“是她在吻你吧。看样子是她引诱你的。”

    二哥对他看见的事情,以“引诱”一词作为最后的定性评语。

    引诱?

    “引诱”这个词好难听。

    怎么能说我和可青之间是引诱?

    我们互相喜欢对方,接吻是发自内心的,不存在谁引诱谁的说法。

    可青和我心灵相通,我知道不仅是我,他也被二哥的定性评语激怒了。

    可青反驳他,声音失去平稳,“二哥,我们是自愿的,没有谁引诱谁。就算是引诱,也是我引诱她,不是她引诱我。”

    面对开始发怒的可青,二哥意态悠闲地嗤笑,宛如听到了一个可笑的笑话,“自愿?小屁孩也想学别人早恋?小四弟弟,你告诉二哥,自己多大。”

    可青抿抿嘴,回敬他,“我初三了。”

    二哥不耐烦了,“我问你岁数呢!别说些有的没的。”

    “我多大,你不是知道吗?”可青顶一句。

    二哥的声音无礼又霸道,“我在问你话,你必须回答我!我问什么,你给我回答什么!”

    可青针锋相对,态度强硬,“你不是警察,你只是我二哥,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回答你明知的事情。”

    瞬间,二哥的姿态再也不悠闲了,他倏地站直了,站得笔直,狮子进入猎杀状态。

    假如说他刚才是山雨欲来,现在这雨已经从天上哗哗大降,他的步子引着风、携着火,风助火势,烧得人无所遁形,“你老躲在他后面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只聋了一个耳朵,嗓子没哑。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小四13岁,他懂什么?你一个16岁的人,诱惑一个13岁小孩,你要不要脸?我记得我们程家没亏待你吧,你想毁了小四,我先毁了你。”

    他的声音携着巨大的怒气,好像迫击炮的轰击,又似摧毁性的黑风暴,猛烈地袭向我,他大手是老虎钳,钳住我的胳膊,想将我从可青身边扯开。

    好可怕,狮子终于张开嘴咬豺狼!

    我的胳膊被他拽得生疼,吓得大叫,“你要干什么?”

    二哥斜睨冷哼,不说话,一只手钳着我硬拽,非要把我从可青身边拽开。

    狮子二哥学过散打一类的技能,跟着部队练的,我们亲眼见过被他打的人。

    那俩人是小偷,逛庙会时,合伙偷二哥钱包,被二哥当场擒了,一脚一个,估计踢中身上某个穴位的地方,那俩人麻倒在地,然后,二哥拖着俩人到僻静角落狠揍。二哥收手的时候,俩人几乎不成人形了,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只剩喘气的份。

    这也是我们其余四个孩子,包括大哥都不敢招惹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我吓得大叫,全身都在乱挣,像一条离水的鱼在陆地上翻蹦,二哥要打我了,他肯定要打我,我会被他打死的!

    可青也被二哥的举动给吓慌,我知道他刚才的镇定与我一样是伪装。实际上,我们是一对儿被狮子二哥吓得瑟瑟发抖而互相抱在一块的小羊。

    我们刚才不慌张是因为我们双手握着彼此,互相给对方力量,去面对比自己强大数倍的狮子,可是,现在狮子要张开嘴咬掉我们其中一个,伪装的镇定终于被打破,露出我们本来的面目。

    慌忙中,可青俯身,两只手勒住我的腰,像一只合拢的铁圈,不让我被狮子二哥拉走。

    紧紧勒住我,可青声音惊慌,语速又急又快,地说:“二哥,你想干什么,你不要打楠楠。我喜欢她,我们怎么做都是自愿的。好了,就说是引诱,也是我主动引诱她的,没她的事儿。你不要打楠楠,她经不得你打,一打就碎了,她碎过一次,我好难得才把她拼全了,你别打。二哥,我求你了,你要打就打我,你想怎么打都成。”

    我哭了,为着可青说我碎了。

    二哥的声音低低的,有些阴沉,“你叫她楠楠?嗯,你不是应该叫她姐吗?怎么不叫她姐?你要是不叫她姐,我可不知道她是不是家里人。不是咱家的人,你别想护着她,该打还是得打。”

    可青死死抱住我的腰,“我不叫她楠楠了,二哥,她是我姐,是我姐,你别打我姐。”

    “既然是你姐,你做弟弟的,还老抱着干嘛,不是小孩子了,不准碰。”说完,二哥不钳我手臂了,改道去拉拔可青。

    我已经被疯子二哥给吓坏了,见他拉可青,直觉是要揍,我一转身,挡在了可青的面前,求他,“二哥,我们错了,我认错还不成么,你别动手。”

    二哥停住,不去拉拔可青,他直了身,指着我的脸,口气凶凶的,“哭什么哭,把眼泪擦掉,军人家庭的孩子没有那么容易掉眼泪的,没血性!”

    本来气氛挺紧张的,我还流着眼泪呢,一听“没血性”那三个字,感觉怪不伦不类的,我是女的,要什么血性啊,那是硬邦邦的男人才遵守的,忍不住,我吭哧一声,笑出了口。

    我一笑,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了,可青也跟着我笑,他松开搂住我的手,笑嘻嘻站在我旁边,两人并肩对着狮子二哥。

    我俩觉着好笑,二哥可不觉得,他没笑,表情严肃,“严肃点!站好,立正!”

    你大爷的,二哥肯定在他家被姑父这么训的,口令这么娴熟,神态这么部队……

    我的眼睛余光,正碰上可青的,悄然地,我俩交换了一下“看法”:暂且从了他,让他威风威风,避过他的风头再说。

    按照二哥要求,我和可青立正,站军姿,做标杆。

    二哥背着手,在我们跟前来回走,“以后还这么做吗?”

    我俩齐齐摇头,异口同声说:“不了。”

    二哥不走了,停住脚步,以一种俯视众生的口吻和神情说:“口是心非。”

    绝倒!

    你到底想我们俩怎么样?

    答应你,你有说法;不答应你,你也有说法,怎样做都是不对,都是错,就你是最正确的,真理掌握在你手里。

    我咬咬唇,硬着头皮说:“二哥,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哼,给我闭嘴!”

    我悻悻住口。

    二哥开训了,“小四,她是你姐,你以后给我老实点。你这个当姐的,怎么能对13岁的弟弟乱来?你比他大,人大就要长点脑子,别活到狗身上去了。”接着,二哥扔下一枚重磅炸弹,“你们说我要把刚才看见的事,给爷爷、舅舅、我妈,哦,”二哥拍拍脑袋,“对了,还有小舅、小舅妈和方奶奶,好吧,给他们大家都说一遍,你俩觉得怎么样?”

    “不要啊,二哥。”可青急了。

    “二哥,我错了,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那样了。”我求他,被他们知道,我不活了,当然,不活是不可能的,但送回舅舅家是有可能的。

    我和可青交替地求,苦求,哀求……

    可能我们快要痛哭流涕的脸,终于满足了二哥,让他满意了,他松口,说:“我可以不说,但是,我今天要教教你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教你们,你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事情有转机,我和可青赶紧虚心聆听,听从领导指示,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你们俩今天都有错,挨个到我这里领五十个‘打屁股’。”说着,二哥踱到沙发边,好整以暇坐下,两只胳膊架在沙发沿上,两腿大开,无疑,我俩是要在他腿上行刑。

    我和可青对视一眼,然后,可青先站了出去,“二哥,我可不可以帮姐领那五十个,你打我屁股一百下。”

    “不可以。”半点没商量。

    可青给我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然后,认命平展在二哥的腿上,让他打屁股。

    二哥手起手落,动作干净利落,整个房间里都是“啪啪”声。

    冬天,房子供应暖气,房间内温暖如春,穿多会出汗,所以,上身大约穿俩件毛衣,下身套条秋裤就差不多了。

    我不敢想象二哥的手劲,可青不出声,肯定是咬牙强撑么,于是,我不敢多看,赶紧闭过眼去。

    过老会,传来二哥的声音,“你过来,轮到你了。”

    我睁开眼,可青捂着屁股站在一边,二哥正姿态悠闲地拨拨他的头发,一副舒爽的潇洒模样,这该死的臭美二哥。

    我平展摊在二哥的腿上,只听见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小四,给我面壁去,脸对着墙,好好反思。要是没经我同意,擅自动了,我会继续给小楠打五十板的屁股。”

    “二哥,我听你的,我面壁。”可青快速地站到墙跟前,按二哥的指示面壁。

    二哥一只手按住我的背,一只手朝我屁股上打。

    “啪!”第一下,我就感觉屁股好像开花似的痛,禁不住咬牙根,两只拳头攥紧。

    天杀的,可青你能挺五十下不吭声,你行!

    你不吭声,我也不吭声,绝对不助长二哥的嚣张气焰。

    “啪、啪、啪……”,连续打到第五下,我受不住了,眼泪水突突地朝外冒,胳膊几乎是紧紧夹住二哥的腿了,眼前晃晃的,是他卡其色的裤子。

    “啪、啪……”,第八下,□的,我心里那个恨啊……

    心里太恨,也抵不住屁股上的痛,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禁不住低头,一张嘴,一口咬中了他的大腿。

    几乎是立刻的反应,我感觉二哥的腿突地绷直,背上的手还按着,打向我屁股的力道却是陡然变轻了。

    轻吧,轻吧,我狠咬你,让你打我这么疼,该咬!

    我咬得你痛,看你这狮子还敢不敢咬我这豺狼!

    咬中第一口,觉着二哥似乎只穿了一条裤子……

    嘿嘿,薄薄的,好下嘴。

    换了一个地方,我第二口啃了下去。

    这下,二哥不仅是腿绷,连上半身都斜着绷直了,也不打我屁股了,假如不是他有一只手死按着我的背,他这会肯定压到我背上了。

    我不管他的反应,咬住嘴里那口肉,就是不松口。

    他绷直的双腿,开始打颤,我头顶的呼吸霍然变沉了,忽轻忽重的沉,他的两只手,一只按着我的背,一只按着我的屁股,甚至,按着我屁股的那只手好像为了弥补之前打我那么疼,轻轻给我揉,给我道歉,打得太重了……

    不知怎么,感觉他抖得实在有些奇怪,和往常不太一样,讶异之下,我松口了,头一偏,看向了他。

    天,他那表情,我不懂怎么形容才好……

    似痛苦又似快乐,眼睛里还有笑意,嘴角弯弯勾着……

    他被我咬,怎么这样的?

    那目光温温地与我对上,好似迷梦一般,待看了三秒钟,他身子一震,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神情一转,又变了……

    我来不及细辨,猛地被他一手翻到了地上。

    “滚,你们俩给我滚出去,今天的事算完。”二哥声音凶狠得古怪。

    当我和可青走出房间的时候,我不禁回头望了一眼,沙发的那边,二哥双腿交叠,两只手按着沙发,紧贴在身侧,背有些驼,全身犹如一只饿得发慌,而错过猎物,导致身体紧绷的狮子。

    见我望去,他抬头瞪我,蓦然亮出他的白牙,隔空对我咬下一口,吓得我赶紧回头,身后倒是传来了低低沉沉的笑声。

    一手拉着可青,我另一手连忙关上门,总算是隔绝了狮子二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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