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姬如绵和其它人同意琴仙云搬出去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胡清远想出了一个治疗琴仙云的妙法──“乐音精神疗法”,那便是由姬如绵和梅怡君还有慕师竹等音乐修养高深的人,每天演奏一些平和舒雅的乐曲来刺激琴仙云身体里的感官,然后再由胡清远以深厚的精神力修为,透过牵引之术来激发琴仙云的生机。
胡清远在琴仙云昏迷之前的那些日子里神出鬼没,原来就是在研究他那个所谓的“乐音精神疗法”,那时他还不知道琴仙云受了伤,只是闲着无聊,所以随便弄来消遣一下,没想到最后还真的让他玩出了名堂。
令胡清远喜出望外的是,他的“乐音精神疗法”用在琴仙云的身上竟然发挥了意想不到的用处。据他的观察,在姬如绵家中的这几天,每当他运用精神力并配合姬如绵等人演奏的旋律,而用在琴仙云的身上时,琴仙云体内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变得异常兴奋了起来,这让胡清远对治愈琴仙云的信心更加充足,每天一有空就往姬如绵的家里跑,比梅怡君等人都还要勤快,而且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乐此不疲。
今天晚上,胡清远便是一直留到半夜一点多才离开的。
姬如绵在胡清远走了之后,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本来想替琴仙云盖好被子便回房间睡觉,只是没想到单独来到琴仙云的身边时,看着琴仙云的脸却勾起了她的无限心事,于是坐在床头呆呆地想了一会儿,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因此连灯都忘记关。
但是当这整栋楼都进入沉睡当中的时候,却有一个影子如猿猴般的迅速攀上了姬如绵和琴仙云所在的那间卧房的窗户外面,刚才姬如绵睡着之前没有关上窗户,因此那个影子便轻而易举地就跳了进来。这个人落地时的脚步极为轻巧,几乎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这个人穿着一套紧身的黑色衣服,头部全被一个黑色的头套裹住,只能够看得见他那一双流露出阴狠光芒的眼睛。他轻盈地跨到了床前,手掌迅速的举起来,便朝姬如绵的颈后落了下去。
姬如绵也是练武之人,因此劲风拂体,她便马上睁开了双眼,但是她的身子还来不及做出进一步的反应,那个黑衣人的手掌就已经重重地敲在她的后脑处,立刻让她昏迷了过去。
这个黑衣人老鹰般的眼睛在房间内仔细的搜索了一遍,之后便来到床头,手掌又朝琴仙云的额头上飘去。他这一次出掌的速度十分缓慢,眼睛也没有注视着琴仙云,而是时时警戒地看着周围。
在他的手掌就要贴上琴仙云的额头时,他却将手缩了回来,又朝四周打量了一会儿,才略似沉吟的说道:“没有人呀!难道沧天所说得那个人今天没来?还是沧天说得都是假话?”
黑衣人摇头想了几秒以后,瞄了琴仙云一眼,嘿嘿笑道:“小子,你还真有艳福,连死了都有女人陪着你。”一边说着,他的眼睛一边瞄向了歪倒在床头的姬如绵。
当他的眼神落在姬如绵妩媚艳丽的脸上时,眼里不由得露出了浓浓的贪婪之色,并低声自语道:“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可惜啦!”
“幸好刚才下手比较轻,只是将她打晕了,不然……”这个黑衣人淫亵地笑了几声并想道,于是突然将姬如绵轻轻抱起,仰面放在床上,一把掀开了她穿着的那件睡袍,而姬如绵那丰腴滑腻、玲珑有致的美妙胴体顿时便暴露了一大半。从那略带绯红的凝脂肌肤中散发出来的无限诱惑魅力,让那个黑衣人忍不住地咽了几口唾液,喉咙顿时发出了几声“咕咕”的怪异声响。
黑衣人看得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眼中直冒浓烈的焰火,手掌迫不及待地向姬如绵那高耸的酥胸探了过去。
突然传来一声怒喝道:“畜生!”
一声怒吼在黑衣人的耳边骤然响起,就像是几十吨炸药的威力同时爆发,那一声“轰”的巨响,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连耳膜都好像要被震裂了。
黑衣人的欲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因此在声音震入他的耳际之时,他便强忍住那霹雳般的声音所带来的强烈冲击,身子火速的一转,跳到了离床头约两公尺之外的地方站定,左手护在面前,而眼睛则向窗子的方向迅速看了过去。
窗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头发、胡子都已斑白的驼背老人,这个老人的身材十分瘦小,身高绝对不到一百五十公分,细小的瞳孔中泛着微微的火红之色。不过这样一个身躯短小的老人,却长着两只直垂到膝下的手,如此的异相,如果是从远处看过去的话,十个人当中绝对会有八个人说他是一只猴子。
那个黑衣人刚瞧见这个老人的相貌时,脑中首先浮现出的便是“猴子”这两个字,他很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因为这个驼背老人来得无声无息,以他的武功竟然丝毫察觉不了,而且刚才这个老人的声音竟然让他的心里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这个老人如此弱小的躯体中,所爆发出来的声音竟然有一股骇人的震慑力。
黑衣人面对着驼背老人那森冷的眼神,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沙哑着嗓子问道:“老前辈,不知您老人家如何称呼?”
驼背老人的眼中没有一点儿表情的说道:“我的姓名就是说了,你这个小辈也不知道。”
黑衣人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说道:“不知老前辈来此处有何贵干,有什么要晚辈效劳的地方?”
驼背老人的眼皮一翻,哼了一声说道:“笑话,我来这里莫非还要你这个小辈批准吗?”
老人这一句“小辈”顿时把那个黑衣人激怒了,黑衣人刚才低声下气地尊称驼背老人为“老前辈”,除了有些恐惧他的武功之外,另外还想试试看能不能打探出老人的来历,否则以他目中无人的个性,岂会对一个坏了他的好事的人如此恭敬。
黑衣人暴怒道:“死老头子,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叫你一声‘老前辈’只不过是看你一大把年纪罢了,你还以为老子真的怕你了。你要是再不识抬举,可就别怪老子出手无情了。”说完,他的眼中渐渐蒙上了几层凶厉的光芒。
驼背老人忽然阴森地笑道:“好!好!好!”
黑衣人不禁一愣,驼背老人的那三个“好”字让他一头雾水。
驼背老人又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敢对我说这些话的人,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对我个无情法,哼!”
黑衣人嘿嘿笑道:“死老头子,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着,他的右手弯弯曲曲地摇摆着,指头有如灵蛇般的颤动了起来,而左手却直直地破入虚空,伴随着脚步的飞踏,彷佛利箭般的射向了驼背老人的眉心印堂穴。
见到黑衣人出手的招式,驼背老人的眼中突然一亮,眼中就如同燃烧起了两团熊熊的烈火,盯着那个黑衣人的来势,并说道:“好一个‘幻箭手’,原来是‘灵蛇宗’的余孽,难怪会三更半夜来这里做卑鄙下流的事。”
黑衣人的心中一震,暗想道:“这个老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和琴仙云那个小子一样,一口就道出我的来历?”
原来这个黑衣人正是“灵蛇宗”的严沧海。他忙完手中的事去菊影市第一医院寻找琴仙云的时候,才知道琴仙云竟然已经在几天前就出院了,于是他又花了好些工夫,才打探出琴仙云被送到了姬如绵这里。
今天晚上,他对琴仙云拍下的第一掌之所以没有直接取了琴仙云的性命,便是想试探一下沧天所说得保护琴仙云的那个人有没有潜伏在房间里。等到他见到没有人出现,才顿时肆无忌惮了起来,而恰巧那时又瞧见了姬如绵的美貌,一时色心大起而正想一饱淫欲的时候,没想到竟会引出一个相貌如此古怪的驼背老人,只是他却不敢肯定这个老人是否就是打伤沧云的那个人。
严沧海虽然怀疑这个老人的来历,但是手上的招式却丝毫没有停顿下来。他转眼间便来到驼背老人的身前,那只不停弯曲着的胳膊和颤动着的手指变得愈发的灵活起来,幻化出来的涟漪,荡漾出一圈圈捉摸不定的劲势,看不透他这只手掌到底要攻向老人的何处。而他另一只向老人的印堂穴电射而去的手指,却在距离老人面前的一尺处突然刁钻的一折,古怪地滑到了老人的胸前,向他的檀中穴插了过去。
驼背老人望着严沧海凌厉狠辣的招式,眼中突然多出了几丝冷酷的笑意,瘦如干柴枯木般的手掌毫不理会严沧海那花样百出的右手,连看也不看,握紧拳头就朝严沧海的胸膛砸了过去。
驼背老人的拳头一出,竟是隐约有一股风雷之声顺势而出,老人的手还未触及严沧海的身体,霸道的劲气就已经冲得让他的身体丝毫无法前进。
严沧海的胸中惊骇莫名,他不相信自己苦练了十几年的功夫竟然还抵挡不住眼前这个老人简简单单的一拳。他嘶吼了一声,正要催动劲气,没想到老人的那个拳头却已经瞬间穿越虚空,并击在他的胸膛上。
严沧海的身躯被那股拳势冲得倒飞了出去,并摔在身后的墙壁上,喷出一口鲜血之后才滑落在墙角边。他的脸色苍白,满脸惊惧地望着那个驼背老人,嘴巴使劲地张了张,但是在体内肆虐的拳劲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驼背老人缓缓地来到严沧海的身前,淡淡的说道:“即使是你师父前来,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我,就凭你那几招‘幻箭手’,想要伤我还嫩了一点儿。今天你的行为虽然无耻,但是看在你是后辈的份上,我就留你一条性命,滚吧!”
说完,驼背老人一把提起严沧海便向窗外扔出去。
第十章 裂魔变
北郊几十里外的废弃建筑工地──
那间放有医疗器材的房间内寂静无声,在床上躺了几天的腿斧突然坐了起来。他那黝黑的眼睛里竟然蒙上了模糊的红雾,在室内忽明忽暗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更加的阴深,一股股噬血的气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很快就弥漫了整个房间。
腿斧的面孔扭曲变形成一团,身躯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眼中的红气在刹那间变得更为浓烈。几秒之后,腿斧突然低吼了一声并掀开被子,猛然跳下床来,当他的两腿与地面接触的瞬间,房间内却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地板竟然被他那一跳而震得炸裂开来。
这时,房门忽然被推了开来,走进来两个身着西服的年轻人。
他们奉命守在门外,因此他们是听到里面的声响才进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一见到腿斧的情形和地面的裂痕时,脸上顿时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于是其中一个人急叫道:“铁嶙,你快去报告吴医生和招呼其它的兄弟,我先在这里挡他一阵子。”
另外一个年轻人慌张地回应道:“秦越,你可千万要当心呀!”他边说边匆忙地跑了出去。
腿斧听到声音,原本望着地板的眼睛突然看向了秦越,喉中不时发出一声声有如野兽般地嘶吼,同时瘦长的身躯缓缓地向秦越逼去。
秦越的神色越来越紧张,鬓角渗出了一颗颗的汗珠,两腿不自觉的向后倒退着。
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压抑至极,秦越在倒退的过程中,突然碰到了那扇被推开的房门,因此脚步一个踉跄便差点摔倒在地上。
而腿斧则趁秦越的身躯摇摆不定的时机,突然飞速的向他扑了过来。秦越一声惊呼,就躺倒在地上,并向侧边一滚,躲开了腿斧的飞扑之后而想要跳起来,可是腿斧的左腿竟然在这个时候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秦越翻滚的地方甩了过去。
秦越只跳起来几尺,腿斧的脚就已经踏在他的胸部上,将他重重地定在地面上。骨骼的断裂声不停的在房间内响起,混合着秦越那凄厉的惨叫声,一起在房外的通道中回荡着,而秦越的胸口处竟然被腿斧那千斤一脚踩得凹陷了几寸深,冒着泡沫的鲜血从秦越的口中流了出来。
秦越那泛白的死鱼眼珠只翻动了一下,脑袋便歪倒在一旁,眼看是活不成了。
腿斧受到空气中血腥味的激发之下,眼中的红雾好像两团燃烧着的烈火,闪亮的火星在里面激烈地跳动着,而腿斧连看也没有再看秦越一眼,就走出了房间。
但是当腿斧刚冲出房间的时候,通道处就迎面来了十几个人,而在这十几个人的身后则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和蔼的长须老头和一个身披白袍的医生。
那十几个人一见到腿斧,立刻分出了六个人,一面呼喊着朝腿斧冲了过去,而剩下的那些人则将那个老头和吴医生围在中间,有几个人还从怀中掏出了手枪,眼睛全都看向腿斧,神色紧张地戒备着。
腿斧看着扑来的那六个人,嘴角露出了阴冷的微笑,身子斜斜地一闪,绕过最先冲到面前的一个人,右腿却向那个人的后背倒踢而去,而脑袋则同时一晃,避过前面的人挥过来的一拳,两手齐张,一把握住了这个人的手臂,一扭一折,顿时只听见“喀嚓”一声,这个人的手臂竟然被腿斧硬生生地折断了,而身后的那个人也被腿斧的一脚踢得翻倒在地,口中的鲜血也喷洒而出。
腿斧出手狠辣,竟然没有丝毫的留情,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伤了他们两个人。
剩下的四个人看着那抱着断臂在地上痛呼,还有躺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两个同伴,脸上都不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们心寒地偷偷回头看了看那个老头,见他一直没有什么表示之后,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冲了上去。
而跟在众人身后的那个长须老头这时脸上却露出很不高兴的神色,看着吴医生冷冷的说道:“吴医生,这是怎么回事?你上次不是说你的试验和研究已经成功了吗?那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吴医生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道:“三爷,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可能是我们炼制的那种药引子的药性还有缺陷,不然绝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从腿斧现在的举动看来,一定是药引子使腿斧的身体产生了变异,使他在回复神智的同时狂性大发,如果我们不早点将他制服,而让他逃出了地下室的话,那后果真的会不堪设想,而且如果警察透过他而查出是我们将他变成那样的话,那恐怕就更危险了。”
吴医生和那个老头在说话之际,通道前面又响起了几声惨叫,原来腿斧在这一晃眼的时间里,就已经将扑过去的那四个人打倒了。腿斧听着在地上翻滚的人所发出的哀嚎声,脸上没有任何怜悯的表情,反而随着眼中红雾大盛而更加萌发了嗜血的快感与杀意。
保护着老头和吴医生的那些人正要分出几个,并再去阻拦腿斧的时候,腿斧却突然提起脚来,往倒在身边且正在痛苦呻吟之人的脑袋狠狠地踏了上去。顿时只见血花四溅,那个人连再次叫喊的机会都没有,脑袋就被腿斧的一脚踩得支离破碎,其它倒在地上还有知觉的人顿时都吓得噤若寒蝉,身子颤抖个不停,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腿斧看着眼前的众人战战兢兢的表情,突然大声狞笑了起来,踏着大步又向三爷和吴医生等人冲去。
保护在他们身前的那些人,脸上刹时都出现了惊骇的神色,有几个人还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
老头看着越来越逼近的腿斧,突然右手坚定地向下一划,口中随之蹦出了一个“杀”字,声音阴狠、冷漠至极。
那些人顿时如释重负,立即各自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