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怡君道:“崔西敏前几天已飘柔出去游玩了,要找到他恐怕比较困难。”
凌羽裳现在才想到这一点,道:“琴大哥说这些话必须马上告诉灵觉禅师,绝对拖延不得。”
景芊玲笑道:“我看还是由我去一趟吧,我和灵觉禅师也算有一面之缘。”
姬如绵也道:“现在天色已晚,我陪芊玲一起去。”
屋中四人,也只有姬如绵与景芊玲二人懂得武艺,由她们去确实比较合适。
小归来却倏地钻到几女面前,拍着胸脯道:“这件小事哪里用得着几位姐姐亲自出马,教给我归来就行了。”姬如绵等人和媛媛一样,也曾要求小归来不要称呼她们为“姐姐”,可他叫了这个却忘了那个,常弄得几人哭笑不得,最后只要由着他怎么叫了。
凌羽裳等人都以惊奇的目光看着这个自告奋勇地小不点,姬如绵笑容可掬的道:“小鬼,你行吗?”那几根玉葱般的纤细手指微微屈起,看似又要落在小归来的脑袋上了。
小归来忙闪到景芊玲身后,挺了挺胸脯道:“绵绵姐,你可别瞧不起我,我的本事可大着呢。”
“哟,看不出来哦。”姬如绵笑眯眯的道。
景芊玲也道:“归来,别闹了,你连小弥勒寺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去啊?”
小归来忙道:“玲姐姐,我去过。”
“你什么时候去过?”景芊玲愣道。
小归来一时说漏了嘴,眨了眨眼睛,忙掩饰道:“玲姐,你忘了,崔叔叔有一天带着我出去玩,去的就是这个小弥勒寺啦。”
“是吗,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小归来道:“你们也没问过我呀。小弥勒寺的那个老和尚还一个劲地说我与佛有缘,要我在那里多住几天呢。”
景芊玲看了姬如绵等人一眼,笑道:“看来这小鬼真的去过小弥勒寺,灵觉禅师好像特别喜欢说别人与佛有缘,上次我去替妈还愿的时候,他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梅怡君忽然开口道:“由归来去确实比绵绵和芊玲适合。如果真像仙云所说有人要打那宝珠的主意的话,小弥勒寺周围一定有人在监视着,归来是个小孩子,去那里不太容易被人发现,而且他的暗器手法可是一绝,再加上他脑子灵活,就算有人发现了他,也误不了事。”
小归来得意的道:“还是怡姐姐最了解我。各位姐姐,现在连怡姐姐都发话了,你们总该放心我去了吧。”
景芊玲和姬如绵两人都暗暗点了点头,论武功,小归来确实比她们都还要强,更何况这小鬼特别机灵,这几天她们可是深有体会,只是她们也有些不放心,若他此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实在没法向琴仙云交代。
小归来见几人都没反对,以为她们都默许了,高兴地向外跳去,道:“各位姐姐,那我就先走了。”
“归来,你只去了一次,还认得路吗?”凌羽裳忽然问道。
“认得!”小归来声音在院中响起。
凌羽裳等四女跟出去一看时,小归来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第十一章 密宗武学
这天是灵觉禅师闭关的第一天。虚一道长与无虚、无为二人商量好轮流着来为灵觉禅师护法,而这开始一天的守护工作便是由无为来担任的。
灵觉禅师虽透露此次闭关的目的是为参研密宗“不二光明印”秘法,但虚一道长却知道他的目的绝不会如此简单,因为他曾亲眼见灵觉禅师在今天入定之前把那装有“璇玑珠”的盒子放入蒲团下面的一个空格中。
灵觉禅师的这番举动是当着三人之面完成的,虽看似无意,但虚一道长却怀疑这是他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前日晚上在灵觉禅师房外偷窥的那名黑衣人其实就是他,当他被王逸遥从小孩手中救走,一待解开穴道便马上返回了小弥勒寺,但不巧的是竟在自己的禅房外碰见了灵觉禅师。灵觉禅师当时虽没说什么,虚一道长却明白这老和尚已对自己起了疑心。
而第二日灵觉禅师便决定闭关,这不能不让虚一道长将他的闭关之举与自己联系起来。
猜疑半晌,虚一道长认为灵觉禅师此举的目的便是要想让他按捺不住前去盗取“璇玑珠”,自己露出马脚来。如今灵觉禅师已有戒备,而门外又随时有人碍手碍脚,想要将珠子偷出确实比以前要难上数倍。
虚一道长想不出个偷出“璇玑珠”的万全之策,心内有些烦躁,禁不住走出了禅房,一路沉思,不知不觉来到了大雄宝殿之外。
忽地,他听得远处传来阵细微的脚步声,仔细一看,便见无虚探头探脑地向寺院大门摸去。
虚一道长闪入暗处,心中大感奇怪,灵觉禅师已吩咐在他闭关的这段时间须紧闭寺门,不得任意出入,可现今灵觉禅师闭关还没满一天,这小和尚就鬼鬼祟祟地想要出去干嘛?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吧?
这时,无虚已拉开门闩,溜了出去。
虚一道长见状也急忙屏息提气,悄悄地跟了上去。
无虚一出寺院,便放开步子向下飞奔。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半山腰上的那间供人歇脚的小亭子里。
虚一道长随后赶到,躲在了几十米外的一个草堆中,向那亭中看去,却见里面还有一个身穿白衣之人,其模样极似那以“含沙射影”之毒暗害他的王逸遥。小和尚偷偷溜出来竟是为了见这个人,难道他们早有了勾结不成?虚一道长暗暗惊疑,但他知道王逸遥功力极高,不敢靠得太近,只得把功力集于双耳,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属下见过御使。”无虚刚走进亭子,便极为恭敬地道。
王逸遥唔了一声,朝无虚摆了摆手道:“免礼!”
无虚由道:“不知御使突然传召属下有何吩咐?”
王逸遥在亭内来回走动了几步,才道:“无虚,听说灵觉那个老秃驴突然闭关封寺,你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吗?”
无虚道:“老和尚说是要研究什么密宗的‘不二光明印’。”
“‘不二光明印’?”王逸遥听到这东西好似极为震惊,脸色变了又变,但很快便又沉静下来,不动声色的道:“无虚,你以为他闭关的用意真是为了参研这种密宗武学吗?”
无虚思索一会道:“据属下猜测,老和尚好像已对虚一道长有所怀疑,他突然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想试探一下虚一道长。”
王逸遥稍微松了口气,笑道:“无虚,你的脑子还瞒机灵的嘛。不过即便是如此,你也要给我留心观察一下,看看那老秃驴是否真有那个‘不二光明印’的秘法。”
“请御使放心,属下回去后一定会查探个究竟。”无虚稍微一顿,又忍不住问道:“御使如此重视那‘不二光明印’,莫非这种武学对御使很重要?”
王逸遥闻言冷冷地看了无虚一眼,喝道:“这是你该问的吗?”
无虚神色一惊,忙道:“请御使恕罪。”
王逸遥似对无虚的恭敬颇为满意,脸上又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道:“无虚,我若是告诉了你其中原因,对你不但没有好处,反而很可能会害了你。对于一些不该知道的事,自然是了解得越少越少,你明白吗?”
无虚道:“属下明白,多谢御使教诲。”
王逸遥点了点头,道:“那老道士这两天有何动静?”
无虚应道:“前天晚上虚一道长似想对老和尚坦白此事,属下见事情紧急,所以自作主张,已御使的名义用飞刀射了张纸条给他,他见过那张纸条后不但没有再生异心,反而去老和尚房外窥探了一番,只是那老和尚特别机警,最后还是给发觉了。”
王逸遥赞道:“做得好!难怪前天晚上我会碰到他那副打扮,原来这都是你的功劳。无虚,你在那张纸条上是如何写的?”
潜伏在远处的虚一道长听到两人这番谈话,心中又气又怒,暗哼道:“小和尚,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等你回到寺里后,看贫道如何收拾你!”
无虚笑道:“属下只是告诉他只要他再敢不听话,便可随时用‘玉螺香’激发他体内的‘含沙射影’毒性。这老道士是个胆小鬼,他见到那纸条后一定会以为御使时刻在旁边监视着他,现在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向老和尚告密了。”
虚一道长更是听得怒火中烧,若不是顾忌着体内的剧毒,早就跳出来甩给了无虚几个耳刮子。
“说得好!”王逸遥哈哈大笑几声,蓦地狐疑道:“无虚,你是怎么知道‘玉螺香’可以激发‘含沙射影’的?”
无虚愣道:“御使,‘玉螺香’真有这个作用吗?属下当时只是随便胡诌了来吓吓那老道士的。”
王逸遥见无虚不似说假,呵呵笑道:“你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无虚忽然道:“御使,现在老和尚已经开始对他怀疑了,他还能偷出‘璇玑珠’吗?”
王逸遥道:“我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那个老道士去偷‘璇玑珠’,而且以他的本事要从老秃驴手中偷出‘璇玑珠’也不大可能,我把他控制在手中只是想以他来吸引老秃驴的注意力,以确保我们下手时万无一失,所以只要他偶尔去骚扰一下,便可造成对我们最有利的出手时机了。”
无虚高兴的道:“御使这一手真是高明,只是老道士现在已经中了您的‘含沙射影’,若他没有取得‘璇玑珠’,也要将解方交给他吗?”
王逸遥笑道:“他中的并不是什么‘含沙射影’,而是我特制的一种比较厉害的痒粉,只不过发作的症状和‘含沙射影’有些相似罢了,半个月后,其药效便会自动消失。如今我‘天门’中‘含沙射影’的配制秘方早已失传,哪里还有这种毒药下在他身上。”
无虚谄笑道:“过几天他发现自己上了御使的当时,恐怕会气得当场吐血的!”
虚一道长见两人无意中道出自己中毒的真相,心中又惊喜又羞惭。
王逸遥得意的道:“那个时候‘璇玑珠’也应该早就落在我们的手中了。‘璇玑珠’失窃,老秃驴等人定然会怪罪到他的头上,所以即便是他躲过了这一劫,老秃驴也不会放过他的。这老道士白修炼了那么多年,依然贪念十足,由他来做我们的替死鬼是再合适不过了。”
无虚喜道:“以前三大御使里面就属您的力量最弱,如今他们一个已经失势,另一个又成了残废,若是御使您能够把‘璇玑珠’取来献给御主,便足可凌驾于他们二人之上,成为势力最大的一方了。”
王逸遥意气风发的道:“不错,这几年我一直受他们两人的压制,现在也该轮到我扬眉吐气一回了。无虚,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的。”
无虚感激道:“多谢御使提拔!”
王逸遥颔首微笑道:“无虚,你现在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赶快回去吧,免得让人怀疑,我们下手的时间应该就在这一两之内了。”
无虚应了声,躬身退出了亭子,飞快地向山上奔驰。
王逸遥在无虚消失后,静静地站了一会,忽然仰首自语道:“‘不二光明印’?哼,我倒不信你真能成为我毒功的克星……”
冷笑数声,他也随即如一缕青烟将身影沉入月影之中。
虚一道长如梦初醒地从草堆里走了出来,从王逸遥口中得知的消息令他嗟悔不已。此时,他不恨王逸遥假以“含沙射影”来控制自己,不恨无虚以纸条来恐吓自己,他最恨的是他自己,这一切都他的贪心造成的啊!若他不去“清风崖”杀人取走“道神丹”秘方,那秘方如今也不会落入王逸遥这个奸险小人的手中,而他这些日子也不会如惊弓之鸟般活着。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也是时候悬崖勒马了!”
虚一道长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时羞愧难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臭老道,你总算醒悟得还不晚!”
虚一道长闻声抬头一看,就见前晚在林中戏弄自己的那个小孩正笑嘻嘻地站在自己面前。如是在听过王逸遥与无虚谈话之前,他恨不能一掌将这小娃娃劈成碎片,不过现在小孩那老气横秋地教训之话传入他耳中,却有如警音一般振聋发聩。
“小施主说得极是,贫道受教了。”虚一道长单掌竖起,谦恭的道。
这小孩正是琴归来,他马不停蹄地从菊影市赶到此地的时候正见到王逸遥与无虚前后散去,并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只是后来见虚一道长悄悄地露出身形在这长吁短叹,才忍不住说了那么一句话。
此时见虚一道长对自己说话如此谦和,他反而有些奇怪了:“臭老道,你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虚一道长喟然叹道:“贫道一时鬼迷心窍,做出法理难容之事,以至受制于小人,如今贫道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虚一道长接着便将自己在“清风崖”所做之事与王逸遥、无虚二人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向小归来道了出来。
说完后,又忍不住叹息一声,道:“贫道辜负了那位琴施主的信任,实在惭愧得紧啊!我这就上小弥勒寺将这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灵觉禅师,然后便任由禅师发落。”
小归来笑道:“别急,其实我云叔叔早就怀疑是你拿了那张秘方,所以才把‘璇玑珠’交给灵觉禅师来试探一下你。”
虚一道长微怔道:“你云叔叔?难道你是那位琴施主的侄儿?”
小归来点头道:“是啊,我叫琴归来。”
虚一道长道:“贫道正奇怪菊影市怎么突然多出了位暗器功夫如此高明的孩子,原来你是琴施主的侄儿,那就不足为奇了。小施主,不知你深夜来此是为了何事?”
小归来道:“琴叔叔刚才打了个电话来,说事情可能会另起变化,想得到‘璇玑珠’的并不只道长一人,所以让我赶紧来告诉灵觉禅师一声,如果实在保不了‘璇玑珠’的话,便无论如何要将它毁掉。”
虚一道长道:“琴施主所说的事情另有变化,莫非是指王逸遥和无虚那伙人而言?”
小归来嗯道:“应该是吧。”
虚一道长忧心忡忡的道:“那王逸遥是‘天门’传人,一身毒功极为厉害,而且他只是三大御使之一,在他身后似乎另有主谋之人,看来我们得赶紧把此事告诉灵觉禅师,一起商量个应变之法,要是再让王逸遥把‘璇玑珠’盗走,那以前的一切努力和牺牲都白费了。”
小归来歪着小脑袋道:“可灵觉禅师现在正在闭关修炼‘不二光明印’呐!”
虚一道长道:“刚才听无虚说,灵觉禅师好像不是真的闭关,只是借闭关之机引我下手盗‘璇玑珠’。况且如今事情紧急,就算灵觉禅师是在闭关修炼‘不二光明印’,我们也得把这事转告他。还好禅师才闭关一天,入定应该还不算深,否则突然打搅,一定会使他修为受损的。”
“也只好这样了。”小归来眼珠子转了转,又道:“道长,既然无虚已经被王逸遥收买了,无为也不一定能靠得住,这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得好,呆会进了小弥勒寺后,你在前面吸引那个无为的注意力,我一个人从后窗爬进去。
虚一道长颔首道:“小施主心思缜密,贫道佩服。”
小归来被他赞有些不好意思,招呼了虚一道长一下,便当先向前飘去……
菊影市北郊一别墅。
“吵死我了!”听着从自己房间传来的呼噜声,厅中的箫炎再也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媛媛和宋希诚虽然没有出声,但从表情看,似也对那呼噜声极为敏感。
箫炎呵欠连天,满腹牢骚的道:“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