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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水东神色严肃地盯着他沉声说：“在你死后，可以进入天国。”
卓越愣了一愣，注视着何水东一本正经的脸，不由得问：“何厅长你在说什么？”何水东沉声道：“我是‘佛转大法’的弟子。”卓越与小丽面面相觑，不由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小丽愕然问：“政府不是已经将你们列为‘邪教组织’严厉取缔禁止了吗？”言下之意何水东怎么还会成为了“漏网之鱼”……
何水东平静地说：“真正的信昂是永远也取缔和禁止不了的……‘天国大法’已深入每一个大法弟子的心中。”看着这个外表正直清廉的政府高官，小丽怎么也无法将他和电视新闻里那些极度变态痴迷的邪教份子联想到一起，摇了摇头，她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在对谁说：“真是想不到……”何水东转头看向一直沉寂不语的卓越，问道：“卓经理考虑好了吗？”卓越突然很直接地问：“何厅长去过天国吗？”何水东冷道：“我知道政府将我们列为‘邪教’贬得一文不值，说我们大法是害人害己的封建迷信……卓经理也赞同政府这种说法吗？”卓越坦白地道：“不知道，但报道看多了，我确实对你们这个‘佛转大法’没什么好感。这是真的。”
何水东道：“当年三民党当政时，也说龙国共和党是共财共妻的赤匪、共匪，当时的老百姓也对共和党畏之如虎。”卓越的脸沉了下来，冷冷说：“我对共和党没什么好感。”何水东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如果卓经理对共和党有好感就不会创建这样一个专门敲诈共和党政府官员的公司了。正因为我们的目标相同，所以我才力邀卓经理加入我们，与我们共攘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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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睨了一眼小丽，再看着何水东一脸的求贤若渴突然笑了起来，问道：“何厅长你是共和党的省委常委，你加入龙国共和党有多少年了？”何水东一愣，不知道卓越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五十多年党龄了，在韩国战场上火线入的党，干什么？”
卓越闲闲地问道：“你在战场上入党时当时是不是特别相信只有龙国共和党才能救龙国与全世界的无产阶级兄弟姐妹？共和主义是不是你入党时完完全全的唯一信昂？”
何水东似乎回想起了遥远的岁月……叹了口气说：“是这样。”卓越问道：“现在呢？你还相信共和主义是唯一救龙国和全世界无产平民的不二法宝吗？”何水东苦笑道：“那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而已……”
卓越一脸平和从容，淡淡地说：“那你又怎么敢肯定你现在所信昂的在五十年后不会是天大的笑话呢？”何水东一张老脸顿时沉了下来，神色难看之极地说：“卓经理这是什么意思？”
卓越道：“意思就是说：我什么都不相信，不管是共和主义还是佛转大法，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靠一些空洞的口号和虚无飘渺的幻想自欺欺人……何厅长你知道为什么信你们这个佛转大法的人有很多都是像你这样的老共和党员，老干部吗？那是因为你们为之奋斗了大半生的信昂到头来却和当初的理想背道而驰，于是你们感到空虚，就又去找了一个相类似的信昂来填补你们的空虚……何厅长，你就那么肯定这一次你没有受到同样的愚弄与欺骗吗？”
何厅长猛地站起身来，浑身上下气得发抖：“不许胡说。”他怒叫。卓越冷静地道：“如果我是在五十年前的战场这样评论龙国共和党和共和主义，你肯定早就开枪把我毙了吧？”何厅长狠狠道：“你明白就好！”卓越平静地问：“这两种生气有区别吗？五十年前和现在？”
这句话尤如一只重锤击中了何水东的胸口，他失力地靠在沙发椅背上，喃喃自语：“你不懂大法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天国有多么美好……”
卓越平静地说：“我当然是不懂啊，而且我同样也不懂共和主义有什么美好……但你懂啊，你在共和党的政府里已经做到了省委高官，在佛转大法里也是司职前列吧……但你这辈子前半生为了共和主义拼死操劳，后半生为了佛转大法贪污敛财，你有为你自己活过吗？”何水东脸色阵青阵白，显是气恼已极，他突然坐起来，闭目合什嘴里念念有词地背起经文来了。卓越摇了摇头，看着身边同样困惑的小丽，轻声说：“无可救药了。”
背了一通经文后何水东又已心平气和下来，恢复了一个长者的风范与气度，他望着卓越叹了口气说：“卓经理尘根太重，要及早修行才能‘圆功成佛’啊……”卓越淡淡地说：“我怕天国佛太多了挤不下，我还是下地狱好了，何厅长传法成功普渡众生之后，地狱想必会宽敞得很。”
小丽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何水东显然恢得了平静，脸色依然如常地说：“卓经理一时不能领会佛转精义也不要紧……我们可以用其它的方式交流合作。”卓越看着何水东的表情，问道：“何厅长的意思是要出笔钱来封我的口了？”何水东平静地说：“无此必要，卓经理是做什么的，我也同样了解得很清楚。”言下之意竟是卓越的把柄也同样握在他的手中。
卓越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佛转大法经过政府多年打击，居然还有如此实力，实在是令人佩服。”何水东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人心不死，大法不灭。”卓越摇头道：“何厅长，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你刚才讲的和我们合作是什么？”何水东沉吟了一下道：“我出一亿元，你帮我搞定几个人。”卓越淡淡问：“几个？”何水东道：“五个。”卓越盯着他：“是什么人？”何水东道：“背叛大法的几个高级大使。我要他们个个身败名裂，从这世界上消失。”
卓越紧接着问了一句：“是贪官吗？”何水东一怔：“不是……”卓越淡淡道：“那对不起，我没有兴趣。”何水东惊讶地问：“为什么？我都出到两千万一个人了……”卓越摇头道：“我的公司，只整贪官。”何水东急道：“其中有一个是个大老板呀！”卓越道：“我不管奸商，只整贪官。”站起身来：“就这样吧……如果早知道何厅长是‘佛转大法’的‘财政大使’，今天我也就不会来这一趟了。”
何水东盯着他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他笃定地说。卓越淡淡地笑了，以同样的口气说：“那是肯定的。”两个人和和气气地握手告别，心里显然都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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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车小丽就迫不及待地问：“就这样算了？”卓越平静地吩咐小三开车，侧头看着小丽淡淡地问：“你说呢？”小丽皱起好看的眉头说：“我不知道。”卓越一脸从容，道：“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小丽瞪大了眼：“抢劫呀……不是您说的吗？”卓越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对啊。”小丽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怀疑地问：“您还是要……”卓越点了点头，说：“好难得的机会可以让公司一次进账三亿，怎么会就这样算了。”小丽不解地问：“那接下来又该怎么做呢？”卓越伸了个懒腰，习惯的将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胸衣里面，把玩她女性的柔软如绵，淡淡地说：“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事是明天‘小队’和‘童队’的了。”小丽惊讶地道：“您不怕何水东报复吗？他们好像势力也很大呀……”
卓越平静地说：“真的有势力就不会被共和党撵得鸡飞狗跳了。”小丽有些担心地叹了口气，低声说：“明天……”她忽然“嘤咛”了一声，皱起了眉头低语：“轻点儿……好痛。”卓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娇羞的俏脸，暧昧地道：“想不想回去‘休息’一会儿？”小丽红着脸急道：“不──说好一会儿小六陪我去买衣服呢……”卓越道：“小六今天可能会没有空吧……你自己去买好吗？”小丽皱眉道：“说好了的呀……”卓越拍了拍她俏丽的脸蛋：“开始我们没有猜到何水东他们居然是干这个的，小六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需要调整一下明天的行动方案。”小丽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在前面就让我下车，我先到百货公司去看看我存放的那十五万东西，挑几样喜欢的拿回来玩。”
卓越点了点头，关心地问：“身上钱够不够？”小丽脸上浮起娇媚的笑容：“够啦，不要拿钱来砸我好不好……您昨晚才又给了我二十万金卡啊，我再厉害也不可能又用没了呀。我又不是一个很会花钱的女人，您知道的啦。”
卓越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人……不知将来谁会那么有福气娶到你当老婆。”小丽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她低语：“您想……有这个……福气吗？”卓越凝视着她脸上动人的羞红，叹了口气，淡淡地说：“这个福气，我不配有的。”
小丽一怔，突然扭过头去，眼中已充满了泪花：“小三，让我下车！”她突然高声叫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气恼的颤抖。开车的小三缓缓将轿车停靠在了道路一边，小丽甩门而出，冷冷道：“不用等我了！”扭头就走。
卓越长久地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轻声道：“是不会……等你了。”对小三道：“你们队长在哪里？”小三回答：“二号基地。”卓越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靠上椅背：“送我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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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小六就迫不及待地汇报：“经理，何水东在‘富联证券’的三千万基金股已被我们吃下来了。现在正在冲击他剩下的两千万新股。”卓越点了点头，望着满屋子在一排排电脑前鏖战的手下，叹了一口气道：“吃下这五千万就收手吧……”小六不服气地说：“经理，童五正准备对何水东的实业下手呢。”卓越摇摇头：“叫他马上撤回来。”小六还想说什么，卓越亲了她的脸一下，柔声说：“听话。赚了五千万，够了。”小六低声说：“是。”卓越微微一笑：“我去睡一会儿，有事叫我。”小六看着他缓慢走远的背影，有些出神，轻轻叹了一口气，低语：“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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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的卓越被小六急切地摇醒。“经理……不好了……”卓越睁开眼问道：“什么事？”小六满脸困惑地说：“何水东的交易户头被冻结了。”卓越看了看表，叹了口气：“不到一个小时，这次政府动作真快啊。”坐起身来开始穿衣服，口中问道：“我们撤出来了吗？”小六低声说：“只吃掉了八百多万……”卓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笑道：“行了，加上开始的三千万也算是不错了。童五回来没有？”小六摇摇头：“还没有。经理……您找他？”卓越点头说：“给他打电话，我有事要问他。”小六掏出手机接通后递给卓越。“怎么样了？”卓越淡然问。童五在电话里汇报说：“没有派人抓您。”卓越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在哪里？”童五道：“刚出来，一个人往西环广场方向去了。”卓越停顿了片刻，说：“我要过去。”童五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卓越道：“你安排一下，我二十分钟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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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丽有些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卓越，轻声问：“什么事？您怎么来了？”卓越上前搂住她，亲密依然地道：“我来说再见啊……”小丽轻轻挣脱他的搂抱，退后一步瞪着卓越说：“您的动作真快。赚了多少？”卓越平静地说：“三千八百万而已……如果你的动作再慢一些，说不定可以到五千万。”小丽叹了口气，望向不远处的咖啡屋，担议：“去聊聊怎么样？”卓越随着她目光望去，有些失望地说：“我以为是可以睡的地方呢……”小丽脸上一红，默不作声挽住卓越的手向咖啡屋走去。
“您什么时候发现的？”小丽搅动着杯子里冒着热气的褐色液体，幽幽地问。卓越温柔地凝视着她在轻烟弱灯下美丽绝伦的俏脸，笑着道：“我不是早就说了嘛……在我们第一次上床之后。”小丽叹了口气：“那么早……为什么您还要将我留在您身边？”卓越平静地说：“你又不是坏人，我怕你做什么？”小丽脸色有些苍白：“这么说来……您是故意和我……在一起来着？”卓越淡淡一笑：“是你故意和我在一起，我只是没有拒绝而已。”小丽埋下头，低声说：“我不姓王，我姓林。”卓越看着她，神色温柔没有说话。小丽继续说：“我是公安部四局经济犯罪调查科高级特派员……”
两人相对良久，小丽凝视卓越的眼神中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情感，低声地，她说：“收手吧……您现在已经引起了国家的注意，趁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要再做这些事了……钱，您也够多了，对吗？”卓越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帮我隐瞒下来？这不符合你们的纪律啊。”小丽垂下头，说：“您虽然做的是坏事，但不是坏人。”卓越淡淡地说：“如果我收手，国家就不会找我算账了吗？”小丽低声道：“我会交报告上去的……”卓越平静地问：“不会再派别的人来调查我了吗？”小丽抬起头来，看着卓越的眼睛：“我是最出色的。”卓越笑了一笑：“这次抓住何水东这条大鱼，你功劳不小啊。”小丽绝美的脸上浮起一丝怀疑，她问道：“在今天去找何水东之前，您就已经知道他是邪教组织的大头目了吧……您是故意带我一起去，让我抓他，对吗？”
卓越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小丽轻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卓越淡淡地说：“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抓我。”小丽脸上一红：“所以，您就送何水东给我拿回去交差？”卓越端起咖啡浅呷了一口：“不是送，他本来就该抓。”小丽轻轻哼了一声，说：“一方面叫我去抓何水东，一方面又连夜调集了数亿资金围剿吞吃他在‘富联证券’的大笔赃款……您是人情发财两不误啊。”
卓越微笑说：“权当是政府发给我们的一点儿‘举报奖金’吧。”小丽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深入，看着卓越幽幽地问：“您会收手吗？”卓越从容地道：“不会。”小丽吸了一口冷气，急道：“可您会被抓的呀。”卓越轻道：“我希望是你来抓我。”小丽盯着他眼中淡漠的神情，咬咬牙低声说：“如果有这一天……我会亲自来抓您！”
卓越点了点头：“谢谢。”小丽不死心地说：“为什么您不肯收手呢？”卓越凝视她良久，方道：“我有一个朋友说过一句很有诗意的话……”看着小丽不解的眼睛，卓越缓缓地念道：“破除青天志，悠悠如白云……”
小丽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点头说：“这句话很好啊。有种不着名利，恬然自处的意思。”
卓越平静地说：“但是我更喜欢他另一句话……满目繁华不屑依，唯我独行青天万里。”小丽轻声道：“为什么你喜欢这一句呢？”卓越淡淡地道：“因为我无法破除青天志，也做不到悠悠如白云。所以，我就只有独行青天万里，你明白吗？”
小丽幽幽叹了一口长气，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这个男人和自己在一起时一开始就说过：他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