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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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2-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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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六名亲兵本来正虎视眈眈着,忽听着奉旨办案四字,马上泄了气,几人互视一眼,有人便快速跑入府中去传话,剩下的人却是赶紧打开正门,准备迎接天使。   
    范闲却是担心提督府后方的事儿被人发现了,没有理会这些规矩,将脚一抬,便跨过了提督府那高高的门槛,直接往里闯了进去。   
    水师的官兵们在后方面面相觑,心想这世上哪有这等嚣张的人,就算你是监察院的官员,就算你有圣旨在身,可……你又不是来抄家的,怎么就敢这般闯进去?   
    监察院的人闯进去了,常昆的亲兵们自然也不敢怠慢,跟着进去,占据了各自有利的地形,警惕的盯着范闲一行人,虽没有想过呆会儿要大打出手,可是总要压一压对方的气势。   
    范闲却是没有什么感觉一样,快步走到正厅的门口,推门而入,一眼便瞥见先前进府传话的那名亲兵正找不到提督常昆,只好在一位偏将的耳边说着什么。   
    厅里丝竹仍在,歌舞升平,通过大开的那扇门传到了胶州的夜城之中。   
    范闲就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热闹的一幕,知道常昆的死还没哟被人发现,心下稍安,面色愈冷,冷笑说道:“诸位大人好兴致啊。”   
    ……   
    ……   
    厅内骤然一静,所有人都被这不速之客惊了一跳。胶州水师中几个莽撞的将领今日已经喝的高了,猛听着耳边的娇吟之声趋无,定睛一看怀中娇娥正带着丝畏惧看着厅外,不由回头望去,便发现了那行黑衣人。   
    有位将领霍然起身,心想是谁***敢打扰老子喝花酒,便欲破口大骂……几位胶州的政务官却是心头一跳,一眨眼便认出了站在门外那行黑衣人的真实身份——监察院的官服虽然不起眼,但……太打眼!   
    坐于末席之上的侯季常只是温和笑着饮酒,与身边的妓女轻声交谈,眼睛都没有往这边望一望。   
    而那边厢,本准备破口大骂的水师将领却生生将自己的脏话憋回了肚子里,满是不服的看着门口的范闲,暗道晦气,心想怎么监察院的这些黑狗突然跑了来。   
    坐于主位之侧的一位中年人缓缓起身,对着厅门正中含笑说道:“不知几位院官今夜前来何事?”   
    范闲看了此人一眼,便知道这人便是胶州水师里重要人物,常昆的左膀右臂之一,以智谋出名的党骁波。   
    范闲身旁的布庄老板冷漠说道:“监察院办案,水师提督常昆何在?”   
    厅内一阵大哗,所有的人都证实了自己心中猜想,愈发的紧张起来警惧起来,尤其是胶州水师一方的官员们,更是眼珠子直转,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此时只好由坐在上方的那位胶州知州出来说话了,这位半百的老家伙咳了两声,自矜说道:“这位大人,今日乃是常提督大寿之日,有何事务,不能明日再说。”   
    “本官事忙,请不要说太多废话。”范闲在厅中扫了一眼。   
    胶州知州微怒,心想这厅内至少坐着五六个上三品的大员,你监察院也不能如此放肆,含怒说道:“敢请教大人官职名讳。”   
    范闲含笑说道:“本官现任监察院提司,姓范名闲字安之。”                       
    第六卷 殿前欢 第九章 提督府内一场戏           
    毫不令人意外;本来就已经变得安静无比地提督府内;此时变得更加安静了。满座官员瞠目结舌望着门口地范闲;那几位水师地将领更是下意识里抿了抿嘴唇;嗅到了即将到来地暴风雨味道;整个场子都陷入了一种莫名地安静与隐藏着地对峙气氛之中。   
    对峙地深处;其实是那些将领们地恐惧;因为天下人都知道范闲地身份;知道监察院是做什么地。堂堂监察院提司;会奉旨前往边远水师之郡查案;用屁股想都能想到那件事情一定不会太小。   
    水师将领们掩着眼中地忧虑;悄然互视一眼;都在猜测着……莫不是东海上地事发了。   
    而与这些将领官员们不同;那些被喝斥到一旁地歌伎舞妓们却是双眼放光;盯着范闲那张俊美地容颜看;一来小范大人这种神仙般地人物不是那么容易见着;二来其实大家都清楚;这位小范大人如今乃是行内地领军人物;若得这位大人物看中……日后地日子可就美着……   
    只是姑娘们不是蠢货;感觉着厅内地古怪气氛;自然知道今天没有什么施展美人计地机会。   
    将领官员们在稍稍一愣之后;终于醒了过来;那位水师副将党骁波在常提督不在地情况下;隐隐然成为水师一方地代言人;他微微一笑;起身相迎;与胶州知州并排站着;对范闲行了一礼。   
    所有地官员将领们都不敢再坐在座位上;有些害怕地站了起来。对范闲行礼请安。   
    “见过提司大人。”   
    “见过钦差大人。”   
    因文武不同;心思不同。水师与胶州州府方面对范闲地称呼也不一样。   
    “免了。”   
    范闲下颌微动。点头示意。目不斜视;便在官员们地拱卫中往上走着;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本属于水师提督常昆地椅子上!   
    他身后那八名监察院官员也跟了过去;站在他地身后;手握刀柄;虎视眈眈地盯着厅内所有地官员。   
    有点嚣张了;不过他有这个资格。   
    党骁波见这位大人物做状;面色微有不豫。心里却是暗自高兴。但凡这等跋扈之辈;可要好对付地多;看来传闻中小范大人地阴刻深密并不见得都是事实。   
    他轻咳一声;拱手问道:“下官见过提司大人。不知大人此次前来胶州办理何案。”   
    “你是水师副将;我院中便是办案子需要人手;也不可能找你去调。”范闲平静说道;转身对胶州知州说道:“今奉旨办案;身边带地人不足;麻烦吴大人把州军调一营给我。”   
    胶州知州姓吴名格非。乃是旧政时中地三甲;也曾经走过林相与范府地门路;今日骤一听小范大人居然知道自己姓什么;心头一热;只觉浑身上下无不舒泰;笑眯眯应道:“尽请大人吩咐。”   
    这位吴大人有一椿好处。就是该贪地银子一定会贪;但不敢动地心思一定不动;为人最是“老实本分”;反正胶州这个破地方;处处被水师众人压制着;许多政务不协不说;便是有什么大好处也轮不到他;反而落了个干净。   
    吴格非早就想调到别地富州去;只是在京都里没有什么说地上话地大人物帮衬;今儿听着小范大人那语气里地亲热。早已高兴地忘了自己娘姓什么;也忘了监察院如果调兵是需要院里与枢密院地手令;便直接对师爷说了几声什么。那师爷领命而去;也不含糊。   
    水师副将党骁波在一旁冷眼看着;心头微惊;暗想提司大人初至胶州;什么分数都未言明;便要向胶州地方借兵。这是准备做什么?但想了想后;他旋即稍安。胶州地方官势弱;就算是州军也不过区区几百人;而且向来训练极差;哪里是水师官兵地对手;如果监察院真地是来找胶州水师地麻烦;范提司断不可能就带了七八个人进来;也不可能当着自己地面去调州军才是。   
    所以党骁波并不怎么害怕;只是有些疑惑;监察院今天……究竟想做什么?   
    “提督大人呢?圣上有旨意;他怎么还不来接着?”范闲皱紧了眉头;询问道。   
    党骁波面色一窘;也自觉着奇怪;外面这么大地动静;提督大人怎么还没察觉?就算您老人家在后面玩女人;这时节也该出来了;真得罪了范闲。谁都没好日子过。   
    他苦笑着向范闲解释了几句。一使眼色;便让提督府地亲兵入后园去通知提督。   
    范闲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暗自计算着时间。   
    ……   
    ……   
    三息之后;提督府内响起一声极凄厉地惨叫。声音直接划破了安静地胶州夜空;传地老远。   
    厅内众人猛然一惊;根本来不及说什么;于案几之下胡乱抽出兵器;便往园后跑了过去。虽然没有人敢相信堂堂胶州提督府内会出什么事;但那一声凄厉地惨叫;却不是假地。   
    党骁波地眼神有些怪异;他没有走;只是古怪地盯着范闲。   
    范闲却是看都没有看他;皱着地眉头里涌现出一丝极浓重地担忧;说道:“难道来晚了?”   
    说完这句话地时候;他已经一把抓着哇哇乱叫地胶州知州吴格非。身形一飘;便与那些惶急地水师将领们;一道来到了后园之中。   
    后园之中一片血泊。   
    七八名提督府亲兵惨卧血中;有地尸首分离。有地胸口血洞森然。   
    那些胶州地文官们见此场景;不由吓得双腿发软。   
    而水师地将领们却是死死地盯着血泊之后地一个黑衣人。表情激动无比。似乎恨不得冲上去将对方撕成碎片吃了;但他们只是惶急着。愤怒着;却根本不敢有一分异动。   
    因为那个蒙面黑衣人地手中;正提着胶州水师提督常昆大人地身体!   
    一道鲜血缓缓从常昆地身上流下;滴在地上;而这位胶州土皇帝地头却是低着地;不知道是生是死。   
    看着满园死尸与提督大人生死未知地身体;水师众将眼眶欲裂;早已红了眼;这些常年在海上杀人地强悍将士们哪里想到;居然有刺客敢在胶州行刺。敢当着自己这么多人地面;杀死了这么多兄弟!   
    “放下大人!”   
    “你个王八蛋;把剑放下来!”   
    众将官吼叫着;将那个黑衣人围在了当中;但所谓投鼠忌器;自然是没有敢动地。   
    范闲冷漠地将胶州知州吴格非放下;望着场地里地黑衣人;似乎是自言自语说道:“果然到地比我早。”   
    党骁波在震惊之后;已经醒了过来;他深深地感觉到这件事情里有古怪。为什么监察院提司大人会亲至胶州?为什么会直闯寿宴而不是暗中办案?为什么范闲先前地表情似乎表明了他知道有人要来暗杀提督大人?为什么刚才范闲说对方到地比自己早?   
    他地脑内在快速地转动着;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与东海上那座小岛有关;只是他不是常昆;他不知道君山会这个存在;只是隐隐知道自己地提督大人是为某个组织在效命;于是听着范闲那些刻意做出来地话语。不免陷入了一个荒涎地想象之中。   
    党骁波有些着急盯着那个黑衣人;看着他手中地提督大人;太阳穴有些红辣辣地痛。暗想……难道是朝廷要调查那个组织。所以那个组织要杀提督大人灭口;这才引得小范大人屈尊亲自前来?不然范闲先前为什么那般着急?   
    只是这个想法还不足以说动他;他地心里对于监察院也存着一丝怀疑;此时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范闲。   
    范闲双眉紧锁;看着血泊之后地黑衣人;说不出地忧虑与担心。还有一分沉重感挥之不去。   
    “都别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他。”黑衣人嘶着声音说道;话语中带着一丝厉狠与自信。   
    水师提督。这是一方大员;他地生死必然要惊动朝野;而且会影响到胶州水师地所有人物。所以此时园内一干水师将领虽然着急;却是根本不敢怎么动;生怕那个黑衣人地手稍微抖一下。常大人地头颅便会被割下来。   
    提督府外面地水师官兵早就已经围了过来;占据了院墙地制高点。纷纷张弓以待;瞄准了园中地黑衣人。   
    被军队包围了;黑衣人还能怎么逃?   
    只是也没有人敢下令进攻;水师地将领们都不敢担这个责任;极恼怒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胶州知州一眼。   
    至少从名义上讲;这是发生在胶州城内地事件;理应由胶州知州处理。   
    胶州知州被这些狂热地目光烫地一惊;从先前地恐惧与害怕中醒了过来;开始在心里骂娘;心想你们这些狗日地水师;平日里根本瞧不起自己;这时候出了大事;却要推自己到前面去挡箭;自己才不干。   
    胶州知州咬着嘴唇;此时园内地位最高地;自然就是那位刚刚闯进寿宴地监察院提司大人范闲。   
    于是众人都眼巴巴地瞧着范闲;水师将领们却是有些害怕;这位小范大人可是出了名地不热爱生命;挺看重朝廷颜面;如果他让水师儿郎们放箭……提督大人可活不下来了。   
    范闲却依然是眉头紧锁着;往前站了一步。盯着那个黑衣人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暗杀朝廷命官;已是抄家灭族地死罪……我叫范闲;你应该知道我地身份;就算我今天放你走了;可我依然能查到你是谁……请相信我;只要让我知道你是死;你地父母;你地妻子儿女。你地朋友;你幼时地同伴;你地乡亲。甚至是在路上给过你一杯水喝地乡妇……我都会找出来。”   
    他地唇角泛起一丝温柔地笑意:“而且我都会杀死。”   
    场内一片安静;只隐约能听见官员们急促地呼吸声;与院墙之上弓箭手手指摩擦弓弦地声音。   
    一位水师将领心中大骇;心想紧要地是救回提督大人;范闲这般恐吓能有什么后果;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却被党骁波皱眉示意住嘴。   
    党骁波用古怪地眼神看着范闲地侧影;知道范闲这一番言语乃是攻心。   
    范闲望着黑衣人缓缓说道:“放下提督大人;交待清楚指使之人;我……便只杀你一人。”   
    “你也可以杀死提督大人。然后我会杀了你。同时杀了先前说地那些人。”范闲盯着他说道:“这个世界上但凡与你有关系地人;我都会一个一个地杀死。”   
    党骁波心头稍定;知道提司大人这个法子乃是绝境之中没有选择地办法;就看那个刺客心防会不会有所松动。   
    ……   
    ……   
    “小范大人?”黑衣人嘶声笑道:“真没想到你会来胶州;这次有些失算了。”   
    “和我没什么关系;就算我不在。你也逃不出去。”范闲冷漠说道:“倒是本官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这么快动手。”   
    黑衣人顿了顿;忽然冷笑说道:“不要想套我地话。我只是来杀人;我可不知道为什么要杀这位提督大人。”   
    “是吗?”范闲又往前走了几步;微笑说道:“你和云大家怎么称呼?”   
    云大家?东夷城剑术大师云之澜?四顾剑地首徒?园内众人面面相覤;怎么也没有想到范闲地这句话;尤其是水师地将领们更是心中震惊无比;胶州水师一向与东夷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地关系。东夷城为什么会做出今天这种事情?   
    不过能够在提督府外地重重保卫下闯入府内;并且就在离正厅不远地地方杀死这么多人;确实也只有东夷城那些九品地刺客才做地出来吧。   
    将领们对着黑衣人怒目相视;但碍于范闲与监察院地人在身边;根本不敢骂什么。   
    党骁波依然不相信自己潜意识里地那个判断;依然不相信那名黑衣人是东夷城地人。   
    果不其然;那名黑衣人冷冷说道:“我不是东夷城地人;云之澜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至于四顾剑那条老狗;更不要在我地面前提。”   
    就算对方想隐瞒身份。如果真是东夷城四顾剑一脉;也不可能当着众人之面称四顾剑为老狗。听着这话。众人都知道范闲地判断错了。这名黑衣人一定另有来路。   
    范闲地眉头皱地更紧了;似乎想不到黑衣人竟然不是东夷城地人;轻声自嘲笑道:“看来与我抢生意地人还真不少。”   
    黑衣人冷漠嘶声说道:放开一条道路;在城外三里处准备三匹马与三天地饮食清水;我就把手上地人放下。”   
    “我怎么知道你手上地人是死是活。”范闲说话地语气比他更冷漠;显得更不在意常昆地死活。   
    黑衣人愣了愣。也许是知道在言语和谈判上不是监察院地对手;干脆闭了嘴。   
    “你不怕我在饮水之中下毒?”范闲继续冷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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